承繼與超越：從西域屯田文化到兵團屯墾文化

根據現有的史料，屯田的歷史最早可以追溯到漢文帝十一年（公元前170年）。是年，晁錯上書漢文帝，首先分析了守邊政策的優劣：“陛下幸憂邊境，遣將吏，發卒以塞邊，甚大惠也。然令遠方之卒守塞，一歲而更，不知敵人之能。”晁錯認為目前的守邊政策偏于保守，屬于被動防御的政策；由于將士一年一換，在還沒有了解敵人的情況下就已經輪防了，不能做到“知已知彼”；由于“一歲而更”，加上環境艱苦，遠離故土和親人，使得戍邊將士不能安心守邊等等。看到了這種種弊端，加上對前朝亡國政策的反省，晁錯“創新”地提出了用“移民實邊”代替“輪流戍邊”的策略，“不如選常居者，家室田作，且以備之。”同時給出了具體的實施方案，“以便為之，高城深塹，具藺石，布渠答，復為一城之內，城間百五十步。要害之處，通川之道，調立城邑，毋下千家，為中原虎落。先為室屋，具田器。乃募罪人及免徒復作，令居之。不足，募以丁奴婢贖罪，及輸奴婢欲拜爵者。不足，乃募民之欲往者……”如此則“以陛下之時，徙民實邊，使遠方無屯戍之事。塞下之民，父子相保，無系虜之患。利施后世，名稱圣明，其與秦之行怨民，相去遠矣。”① 漢文帝采納了晁錯的建議，開始在邊境地區進行屯田戍邊，抵御外敵的入侵；同時興修水利，大力發展農業，漢朝從此走上穩定發展的道路，也就出現了后世所說的“文景之治”的繁榮局面。而據史料記載，新疆屯田的開端是在漢武帝時期，“武帝初，通西域，置校尉，屯田渠犁。” ② 渠犁，在今天新疆庫爾勒市西南六十多公里的庫爾楚南。但是具體是什么時間開始在渠犁屯田的，撰寫者并沒有更進一步的說明。據《趙充國傳》記載，神爵元年（漢宣帝年號之一，公元前61年），后將軍趙充國上書漢宣帝，建言屯田，直陳屯田的十二大好處，“臣謹言不出兵，留田便宜十二事。步兵九校，吏士萬人，留屯以為武備，因田致谷，威德并行，一也。又因排折羌戎，令不得歸肥繞之墜，貧破其眾，以成羌戎相叛之漸，二也。……留屯田得十二便，出兵失十二利。臣充國材下，犬馬齒衰，不識長策，惟明昭博詳公卿議臣采擇。”③但是漢宣帝由于考慮到現階段屯田可能會造成無謂的犧牲和造成無謂的恐慌，暫且未同意趙充國的意見；后經趙充國的不斷上書和堅持，朝中大臣由原來的十分之三贊同屯田逐漸發展到了十分之八，漢宣帝最終采納了趙充國的建議，并且收到了很好的效果。而到了東漢，由于政權的更迭、政局的不穩以及用人不當等原因，出現了史稱“三通三絕”的曲折歷程，“自建武至于延光，西域三通三絕”④，具體說來，就是25～73年一絕，73～77年一通；77～91年二絕，91～107年二通；107～123年三絕，123～220年三通⑤。“三絕”時期政局不穩、邊境動蕩、戰事不絕，而“三通”期間則是政通人和、時局穩定，人民安居樂業。其后歷代的屯田發展也都證明了，“屯墾興則西域興，屯墾廢則西域亂。”⑥屯田發展得好的時期或者屯田處于停滯甚至倒退的時期，期間政治、軍事、經濟的發展狀況基本上與“三通”或者“三絕”時期類似。

按照文化研究的奠基人之一雷蒙﹒威廉斯（Raymond Williams）的考察，文化是英語世界中最復雜的詞匯之一，其原初的意思為“動植物的培育（cultivate）”，后來引申為“人類發展的歷程”，而現在“文化”的定義則包括：（一）獨立、抽象的名詞——用來描述18世紀以來思想、精神與美學發展的一般過程；（二）獨立的名詞——不管在廣義或是狹義方面，用來表示一種特殊的生活方式；（三）獨立抽象的名詞——用來描述知性的作品和活動，尤其是藝術方面的。⑦ 而隨著“屯田”或者“屯墾”的出現，隨之出現了一種被稱之為“屯田文化”或者“屯墾文化”。（為了做一種延續性的考量，我們下面將使用“屯墾文化”這一術語）這是一種世界上獨一無二、異彩紛呈的文化，其以中原文化為主體，同時交匯融入了屯墾當地族裔的多元文化，展現了中國人民的智慧和財富。這其中，新疆的屯墾文化又是獨樹一幟，這是由其獨特的地理位置所決定的。

新疆地處亞歐大陸腹地，是中國境內距離海洋最遠的省區。但在距今25億年的震旦紀到距今1.95億年前的早侏羅紀，新疆還是一片碧波萬頃的汪洋大海。直到距今6700萬年前的第三紀，在經歷了反復的海陸交替之后，在喜馬拉雅山早期運動影響下，海水才退出新疆全境。在距今1200萬年的上新世末以來，隨著天山、阿爾泰山和昆侖山的強烈隆起，形成了南、北兩大封閉盆地，構成了今日新疆的基本地貌輪廓，即通稱的“三山夾兩盆”。“三山”是指新疆境內從北到南排列分布的阿爾泰山、天山和昆侖山，“兩盆”是指分別夾在這三座山脈之間的準噶爾盆地和塔里木盆地。這種地理地貌特點對新疆特殊的自然環境以及社會經濟形態的形成和發展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四周高山環繞，使來自海洋的東亞季風、西南季風等濕潤氣流很難到達新疆，從而使新疆成為中國最為特殊的干旱區；而冰峰雪山中星羅棋布的冰川河流注入兩大盆地，在干旱荒漠中形成了生機盎然的片片綠洲；南、北疆氣候差異顯著，北疆年降水比南疆豐富得多，而南疆冬季比北疆暖和得多。這種特殊的地理自然環境構成了北疆地區以畜牧業為主，南疆地區以農耕為主的經濟形態，以及南、北疆居民迥然不同的生產生活方式。應該指出的是：新疆境內南、北、西三面皆高環繞，惟東部無山脈阻隔，而有坦途同中原地區相通，這一地形特點又使新疆同外界的交流聯系自有史以來就存在著天然的東傾性。⑧

除了以上所指出的新疆獨特的地理環境以外，新疆的地理環境還有一些顯著不同于“內地”（一種用來指稱新疆以外的中國其他地區的新疆獨有的用詞）的特征，比如天高云闊、遼闊的草原、荒涼而一望無際的戈壁、沙漠、晝夜溫差較大等等，而這一切都為屯墾文化的發展提供了豐富的素材。比如，著名的唐代詩人岑參由于受到新疆典型地理環境、氣候以及獨特文化的影響，詩歌風格產生了極大的變化，由清麗俊逸、意境新奇一變而為蒼茫遼闊、雄奇瑰麗。試舉兩例：

（一）北風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散入珠簾濕羅幕，孤裘不暖娜襲薄。將軍角弓不得控，都護鐵衣冷難著。瀚海闌干百丈冰，愁云慘淡萬里凝。中軍置酒飲歸客，胡琴琵琶與羌笛。紛紛暮雪下轅門，風掣紅旗凍不翻。輪臺東門送君去，去時雪滿天山路。山回路轉不見君，雪上空留馬行處。（《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

（二）君不見走馬川行雪海邊，平沙莽莽黃入天。輪臺九月風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隨風滿地石亂走。匈奴草黃馬正肥，金山西見煙塵飛，漢家大將西出師。將軍金甲夜不脫，半夜軍行戈相撥，風頭如刀面如割。馬毛帶雪汗氣蒸，五花連錢旋作冰，幕中草檄硯水凝。虜騎聞之應膽懾，料知短兵不敢接，車師西門佇獻捷。（《走馬川行奉送封大夫出師西征》）

除了岑參詩歌所取得的重大藝術成就以外，岑參的詩歌中還保存了大量的地理詞匯，再現了一條地理交通層面的西域唐詩之路。“岑參詩歌中有大量西域地理語匯是現存唐詩中僅見的。走馬川、渠黎、劍河、鹽澤、武城、鐵關、熱海、銀山、苜蓿烽、莫賀延磧等諸多西域實存地名在史籍地志中或可常見，但在現存的唐人詩歌中則僅見于岑參西域詩。”⑨季羨林先生指出，“世界上歷史悠久、地域廣闊、自成體系、影響深遠的文化體系只有四個：中國、印度、希臘、伊斯蘭，再沒有第五個；而這四個文化體系匯流的地方只有一個，就是中國的敦煌和新疆地區，再沒有第二個。”⑩有學者認為在秦漢之前印度佛教已經傳播到了“西域”，也就是今天的新疆一帶，“自漢已上，中國未傳，或云久已流布，遭秦之世，所以湮滅，其后張騫使西域，蓋聞有浮屠之教。”11 漢朝統一新疆之后，隨著屯田制度的實施，內地的各種產品、工具、技術等傳入新疆，對建設新疆、繁榮西域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自大宛以西至安息，國雖頗異言，然大同俗，相知言。其人皆深眼，多須珣，善市賈，爭分銖。俗貴女子，女子所言而丈夫乃決正。其地皆無絲漆，不知鑄錢器。及漢使亡卒降，教鑄作他兵器。得漢黃白金，輒以為器，不用為幣。”12 同時學習漢朝禮儀，“后數來朝賀，樂漢衣服制度，歸其國，治宮室，作徼道周衛，出入傳呼，撞鐘鼓，如漢家儀。”13 而且還有不少新疆貴族前往內地學習漢語和漢朝的典章制度，“匈奴單于因王莽之亂，略有西域，唯莎車王延最強，不肯附屬。元帝時，嘗為侍子，長于京師，慕樂中國，亦復參其典法。常敕諸子，當世奉漢家，不可負也。天鳳五年，延死，謚忠武王，子康代立。” 14 到了元朝，一些畏兀兒學者，開始翻譯漢文書籍，“至元十九年（一二八二年）四月己酉，刊行蒙古、畏吾兒字所書通鑒。”“泰定元年（一三二四年）七月丙午，以畏兀字譯西番經。”15 若羌縣米蘭古城出土的“坎曼爾詩簽”是維吾爾人學習漢語、使用漢語寫作古體詩的優秀文學作品，在其中第一首詩中記載了維吾爾祖孫數代學習漢語以及古體詩的過程，“古來漢人為吾師，為人學字不倦疲。吾祖學字十余載，吾父學字十二載，今吾學之十三載。李杜詩壇吾欣賞，訖今皆通習為之。”16 作為四大文明交匯處的新疆，其飲食、服飾文化同樣也呈現出鮮明的西域特色以及清晰的中原文化、異域文化的影響，為新疆生產建設兵團屯墾文化的形成和發展提供了深厚的歷史沃土，也設定了當代屯墾文化的內在特質和精神內涵。

1952年2月，毛澤東同志對正在新疆駐扎的17萬人民解放軍下達命令，“你們現在可以把戰斗的武器保存起來，拿起生產建設的武器，當祖國有事需要召喚你們的時候，我命令你們重新拿起戰斗的武器，捍衛祖國。”17 就這樣，一只扛槍打仗的隊伍進行了完全的角色轉換，成為社會主義建設時期的主人翁，肩負起了建設祖國的重任，同時也保持軍人身份不變，以期能在關鍵時刻捍衛祖國邊防、打擊敵人的囂張氣焰。1954年，新疆生產建設兵團正式成立，歷經多年的發展、沉寂、重生、飛騰，無論是在經濟建設、軍備守邊還是兵團文化方面都創造了社會主義中國的新的奇跡。一般認為，凡是能夠反映兵團屯墾戍邊艱苦歷程、展示兵團文明成果風貌、體現兵團精神的一切物質的、非物質的資源，都可以界定為兵團文化資源。一是重要歷史人物的紀念碑、館和雕像，如周恩來總理紀念碑、軍墾博物館、王震銅雕、陶峙岳紀念館、艾青詩歌館等；二是兵團屯墾戍邊的歷史見證物：如軍墾第一犁、軍墾第一井、軍墾第一樓、地窩子、木制犁等；三是建設邊疆的成就，如兵團新興城鎮、旅游城市、國家級開發區、大型上市公司等；四是高科技特色大農業： 如高科技農業觀光園、農家樂、大型條田的機械化耕作、瓜果園等；五是邊境團場在內的“金邊工程”，在兵團城鎮建設體系中有著特殊的地位，也是一道風景線，會讓游人感受到兵團人的奉獻精神；六是兵團的預備役建設，兵團軍事力量的體制演變到今天，成為“寓兵于民”的預備役編制，一手拿鎬，一手拿槍，獨具中國特色的民兵制度；七是屯墾文化，反映艱苦創業年代的文學作品、詩歌歌曲、音像資料以及其他藝術形式的作品；八是特殊的人口結構，兵團特殊的人口結構是在特殊歷史背景下形成的，可以通過以“軍墾人家訪談”的形式把家訪編入旅游節目，使游客與他們零距離對話，生動、可信、可親，使歷史的見證人為游客打開一扇讀解艱苦創業史的窗口。18

新中國成立之前的“屯田/墾文化”和建國后的“兵團屯墾文化”都創造了人類歷史上無與倫比的文化形式，其地域、目的、形式看似雷同，究其實質，二者在幾個面向上存在差異：第一，人員組成不同。按照上文所引用的晁錯的奏疏，屯田人員首選的是罪犯以及刑滿免罪的人員，然后是家奴和愿意立功的官奴婢，再其次才招募內地自愿戍邊的農民。而我們根據上文毛澤東同志的“人民革命軍事委員會命令”可以知道，兵團最初是由整建制轉業、能征善戰的軍人組成的，后來又從內地調來了一定數量的轉業軍人、支邊青年以及自愿支邊的人民群眾。“總之，在屯田下，一方面是對土地具有完全支配權的封建政府，另一方面是被編制在軍事單位里的士兵或在屯官屯付管理下，人身依附很強的流民、囚犯和少數組人民。在這里，屯兵屯民都是國家的農奴。”19 第二，屯墾目的不同。如上所述，晁錯以及趙充國的屯田目的都是為了加強邊防、抵御外敵、降低政府財政支出、節約成本、解決流民問題等等。而毛澤東在中共中央七屆二中全會上的報告指出：“人民解放軍永遠是一個戰斗隊，就是在全國勝利以后，在國內沒有消滅階級和世界上存在著帝國主義制度的歷史時期內，我們的軍隊還是一個戰斗隊。” “人民解放軍又是一個工作隊……隨著戰斗的逐步地減少，工作隊的作用就增加了。”新中國成立后，黨面臨著恢復國民經濟的艱巨任務。中央人民政府人民革命軍事委員會在《關于一九五○年軍隊參加生產建設的指示》中指出，“人民解放軍不僅是一支國防軍，而且是一支生產軍”。20 也就是說，新疆生產建設兵團不僅是一只戰斗隊、生產隊，履行著保衛祖國以及建設家園的職責以外，更是一只工作隊，“軍隊干部應當全體學會接收城市和管理城市，懂得在城市中善于對付帝國主義和國民黨反動派，善于對付資產階級，善于領導工人和組織工會，善于動員和組織青年，善于團結和訓練新區的干部，善于管理工業和商業，善于管理學校、報紙、通訊社和廣播電臺，善于處理外交事務，善于處理各民主黨派、人民團體的問題，善于調劑城市和鄉村的關系，解決糧食、煤炭和其它必需品的問題，善于處理金融和財政問題。總之，過去軍隊干部和戰士們所不熟悉的一切城市問題，今后均應全部負擔在自己的身上。你們前進，要占領四五個省的地區，除城市外，還有廣大鄉村的工作要你們去做。”21雖然這是毛澤東同志主要針對南下接管城市的軍隊干部說的，但是同樣適用于新疆生產建設兵團的廣大指戰員，只是這里的任務更加復雜、形勢更加嚴峻，除了城市以及鄉村的工作以外，還要注意做好少數民族同志的工作，要能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民主力量，同時嚴厲打擊敵對勢力。第三，文化訴求不同。古代西域屯田文化和近代邊疆屯墾文化雖然也取得了很大的成績，但是本質上仍然是為了封建政權能夠延續更長的時間，所以從根本上來說屯田和出兵對封建統治者來說差別并不是很大。但新疆生產建設兵團屯墾文化就完全不同，兵團文化是一種“扎根文化”，它深深植根于新疆這遍廣袤而神奇的土地中，以內地西遷的漢族為主體，融合新疆其他各少數民族，形成一種以愛國主義為最高原則，以屯墾戍邊為崇高使命的多元文化一體。第四，精神境界不同。古代屯田/墾文化由于其內在的不合理性導致社會各階級之間利益沖突激烈，“個人自掃門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兵團屯墾文化的精神境界則大相徑庭，它延續了久遠的屯墾歷史傳統，又融入了血與火的抗戰精神，尤其是王震將軍開創的359旅南泥灣奮斗精神。這支“戰時為兵，閑時為農”，“不穿軍裝，不拿軍餉，永不復員”的特殊隊伍將生命的誓言銘刻在蒼茫天山和戈壁大漠，成為新時期詮釋“奉獻”二字的最佳范例。

注釋：

①新疆生產建設兵團毛澤東屯墾思想研究會編.中國歷代屯墾資料選注[G].烏魯木齊：新疆人民出版社，2004年，第1頁。

②同上引，第7頁。

③同上引，第21-22頁。

④同上引，第53頁。

⑤同上引，第57頁。

⑥江澤民. 聽取新疆生產建設兵團工作匯報時的講話[J]. 兵團建設， 2004，（12），第47頁。

⑦ [英]雷蒙﹒威廉斯.關鍵詞：文化與社會的詞匯[M].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05年，第101-109頁。

⑧田衛疆.新疆歷史[M].北京：五洲傳播出版社，2001年，第1-4頁。

⑨海濱.唐詩與西域文化.[D].華東師范大學，2007年，第64-77頁。

⑩季羨林.敦煌學、吐魯番學在中國文化史上的地位和作用.[J].紅旗，1986年（3）.

11新疆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新疆地方歷史資料選輯.[G].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年，第62頁。

12 同上引，第55頁。

13 同上引，第58頁。

14 同上引，第58頁。

15 同上引，第205頁。

16 新疆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新疆簡史[M].烏魯木齊：新疆人民出版社，1980年，第132頁。

17 農墾部政策研究室. 農墾工作文件資料選編.[G]. 北京： 農業出版社，1983年，第46-47頁。

18 梁金貴的論文提供了詳盡的論述，參見梁金貴. 論兵團文化的精神與特質——基于對新疆生產建設兵團的歷史考察[J]. 江南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09年第4期，第68-71頁。

19 鄭學檬. 試論隋唐的屯田與營田[J]. 廈門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62，（03） .）

20 毛澤東.毛澤東選集[C].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1426頁。

21 同上引，第1405-1406頁。

（作者單位：北京語言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