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悠悠一雙腿和歲月

當了已婚渣男，日子忙忙叨叨，是不太能想起曾經情迷的女星，這個名字怕是數年沒有從嘴里吐露出來。去百度，邊碼字邊聽舊時的老歌，腦補著一幅幅積塵的畫面，突然就被自己的花癡給感動了，原來白日春夢是可以這樣純情和文藝的。莫文蔚，曾經幻想交上這種型兒的女友，長發濃密，笑容放肆，長腿晃晃悠悠，就那么浪著，那么折騰著，把青春賭個不后悔。

第一次對莫文蔚留下深刻印象，還真不是走紅內地的電影《大話西游》中的白晶晶，而是周星馳另外一部《回魂夜》。這是一部過火和癲狂的荒誕喜劇，不知道看過的人怎么想，我一直偷偷把它放進心儀的愛情電影的庫存。故事講的是周星馳扮演的神經病和莫文蔚扮演的飛女如何捉鬼，最核心的創意來源于呂克·貝松的《這個殺手不太冷》。標志道具當然是一盆要死不活的盆栽，星爺堅持說這是對惡鬼的感應器。莫文蔚留著波特曼的波波頭，加上一些問題少女的言行舉止。1995年，顯然不流行莫文蔚這款女星，身邊的小伙子大多愛周慧敏、王祖賢、關之琳，連張曼玉都不算世俗認為的美，更別說大嘴巴、尖下巴、長臉的莫文蔚。我想，當初不少人會飆出這樣一句話“哇，好丑！”所以，允許我得瑟一下，我就覺得她的長相蠻特別，很有味道，經由角色的魅力越發讓我迷戀。電影的ending是，被惡鬼附體的周星馳懇求莫文蔚用電鋸沖自己身上開刀，最驚恐的一幕沒有出現，畫面一轉，精神病院里的莫文蔚光頭造型，身著病服，我見猶憐，捧著盆栽、穿著風衣的周星馳突然從遠方出現，兩行清淚就從莫文蔚眼眶中淌下來。那個時候，我認為愛情就是這種感覺，一定要有痛感，越痛越愛，反倒是卿卿我我的愛情在我看來是蒼白的。當時太年輕，沒有戀愛，所有對愛情的感覺都來自于電影，看著莫文蔚這樣的角色如何做女友就以為懂得愛了。進入社會，真正開始戀愛，才驚覺屌絲不可恥，偏執幼稚的屌絲才要命。

似乎扯遠了，但應該就能明白莫文蔚對自己的影響。在盜版VCD的年代，她在好多影片里的角色，都被我理解為一個理想狀態女友的各個側面，無論是《食神》里那個在片尾嫣然一笑的老板娘，還是《九龍冰室》中她演唱的《寂寞的戀人啊》歌聲里，紅姑茫然憂傷地開車夜游，或者是王家衛電影《墮落天使》里那個看到下雨就興奮地沖進去瘋狂大叫的女孩——她不要人看到自己為得不到的戀人流淚。還有《古惑仔》系列里那個抄起雙刀殺人血拼的牧師之女——我可不是在鼓吹暴力，只是，我靠，那個灑脫颯爽的鏡頭，太迷人。

當然忘不了她的長腿。除了電影，我記得看過一次她在臺北的演唱會錄影帶，一身男式白襯衫松松垮垮地裹住上身，下擺剛剛看似隨意地包裹住屁股，以至于你會覺得她下面什么都沒有穿，其實還是有穿熱褲的。她低著頭，拿著麥克風，不與人交流，一步三搖，雙腿交錯著，像喝醉了一樣在舞臺上毫無章法地走，唱著《電臺情歌》，我想我懂什么叫讓人窒息的性感。這雙長腿，在鏡頭前仿佛是有生命和靈魂的，像莫文蔚的姐妹，簇擁著莫文蔚、三人行似的催情舞臺和我們叫作空氣的無形物質。

她的電影我大多數都看過，她的歌我大多數都能哼。我是不是要搞笑地說一句，很可惜，她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