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與海

1

讓人敬畏的歲月之神，走下云端，在風的呼喚中問路。一場隱喻的風暴攪動大海的皺紋，抑或黃昏的誦讀：石頭，火焰，菊花，濁酒……在陌生中交融，痛徹地幸福。

守望，彼岸的樹，盛開鄉愁。光陰之外，海水燃燒，重復著分離和相聚的能量。

一只候鳥飛過季風的胸膛，燭火照耀大江，看我晃悠悠的濤聲，在夜的情懷里枕著排牙山的囈語。誰，垂釣夜晚？從光線里穿行的詩句起舞，無數雙金色的翅膀，沉浮潮起潮落的傳說。

2

城市是鄉村原始的童謠，碼頭是游歷者的長歌。從遙遠走向遙遠，島嶼上的燈光正熱烈地思想和自由地戀愛。

粉碎的水，堅硬的貝殼，還有深淺不一的腳印，一道融入大海。海浪追逐，留下蒼老的思想：在寬廣面前，誰敢說他已經富有？

從清澈到渾濁，老人的眼眶無際，浸滿海水。咸咸的氣息彌漫，在眼前，在他鄉，蒼涼的身影佝僂。流動的巖石，任憑時光沖刷。

3

我泅渡，老人深陷的那灣眼睛中的秋天。距離，究竟有多遠？神告訴我，才一生的光陰。在世界的注視下，我脫光憂郁和虛偽，下水。大海聲情并茂地說出，看見了滿身疤痕。

年輪輾轉，多少歡樂，多少淚水，多少現實，多少困惑，歲月從來不管也不會過問，只把有限的時間交給我們，自己作答。在我面前，一個群體老去，海浪就是他們白發蒼蒼的回應。

淹沒的和浮起的，都叫海水。當風暴登陸，我朝著蒼老一路狂奔，馬不停蹄地追趕著命運。夢想在結束令下達之前，把遺失在民間的腳印交給海水收留，讓大海老有所依。

4

可以預見，后生將來讀海：礁石，漩渦，螺號……生命的閱讀，將抵達一個從未有過的深度。連結此岸到彼岸的過程，把未來隱藏在流動不止的光影中，來來往往，痕跡無蹤。

或許，歲月之神將給后來者啟示。而此刻我在大海興起的波瀾之處，仿佛看見有人捧起一把海水，隨手便從蒼茫中撈起——時光的流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