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訪談:賀蘭山與香港

2013-12-29 00:00:00卓琳
世紀人物 2013年2期

本文由感恩而死翻譯自日本著名電影攝影師西本正的訪談錄《去往香港之路——從中川信夫到李小龍》,西本正曾化名“賀蘭山”在香港邵氏、嘉禾公司工作多年。繼邵氏與嘉禾部分的訪談后,本文詳細記錄了西本正后期在香港的一些經歷與感想。

《半斤八兩》與《僵尸先生》

——西本先生您在香港擔任攝影的作品大概有多少部呢?

西本:嗯,有多少呢……四五十部有的吧,不過應該沒到五十部吧。我在邵氏拍的多。在邵氏,即便除去一開始若衫光夫的片子【注:《神秘美人》與《異國情鴛》兩部】,我跟李翰祥等人合作的也拍了該有三十部吧。即便只算日本導演,井上梅次的四部、然后村山三男的三部、中平康的四部,總共也有十一部呢。然后每次新人導演出道第一部作品都是由我來掌鏡的,所以有個十四五部吧。后來又給嘉禾拍了幾部吧,李小龍有一部半。然后還有以自由身份拍的一部李翰祥作品,是1971年李翰祥從臺灣回來后拍的《騙術奇譚》大賣,之后我又被邵氏叫去拍的《風月奇譚》。然后許氏兄弟的電影我也拍過,是許冠文的第一部導演作品《鬼馬雙星》(日文片名《Mr.BOO! ギャンブル大將【注:副題意為賭博大哥】》,1976)。是鄒文懷拜托我給他做攝影師的。

——我記得最先來日本的是《Mr.BOO!ミスター·ブー【注:副題即“Mr.BOO”的日文】》(1976)。

西本:那是《半斤八兩》啦。日本的片名跟香港的片名不一樣。《鬼馬雙星》是第一部,講的是逃獄后的故事【注:此處應為西本正誤解,故事中是正常出獄】。

——啊,對。那是《鬼馬雙星》,在日本是第三部公映的。最早是《半斤八兩》,之后是《賣身契》(1978),第三部是《鬼馬雙星》。都是許冠文導演的,在日本的公映順序是第二部、第三部、第一部。

西本:許冠文最早是在李翰祥的電影《大軍閥》(1972)里出演了主角。不知道是不是自那開始對電影產生興趣的。他是知識分子,好像是香港的中文大學畢業的,醫學方向哦。他本來是醫生還是什么的吧,但是因為對電影有興趣,要做導演,所以跟李翰祥學導演【注:此處應為西本正對許冠文身世的誤解,許冠文畢業于香港中文大學聯合書院社會學系,并非學醫,也沒做過醫生】。所以,他也很了解我,是從李翰祥那兒聽說我的。我是不認識他的,但他去拜托了鄒文懷來請我做攝影師。

——新的香港電影里,有《僵尸先生》(1985)這種神怪動作喜劇啊,里面出現了類似吸血鬼那樣的叫做僵尸的妖怪。

西本:啊對,有的,有的。

——那片子的導演劉觀偉也說是跟西本先生您學的電影技術呢。

西本:劉觀偉啊,他是我的弟子。是從攝影師轉做導演的。他做過我的助手,也常來我家,幫我做過不少事。

——最早他是您的攝影助手。

西本:是的。他先做的攝影師,再做的導演。他那套東西,拍的一系列片子都很賣座。

——恐怖片與功夫動作片混雜挺有意思,加上了特技攝影,還有像《東海道四谷怪談》那樣手段巧妙的恐怖場面,還頗有看頭呢。

西本:是嗎?他也說他的那些神怪片的東西都是從恩師西本老師的《東海道四谷怪談》里學來的。李翰祥回來的第一部作品《騙術奇譚》那時候,也是讓他做攝影助手的。他特別喜歡鬼怪片。作為攝影師,他拍了《鬼打鬼》(1981)、《人嚇人》(1982)等洪金寶導演的作品【注:此處應為西本正記憶有誤,《鬼打鬼》的攝影師并非劉觀偉,而《人嚇人》的導演則是午馬而非洪金寶】,而《僵尸先生》里他也做了導演,他以前跟我說過,說請我看看那個片子,不過我到現在都沒看。他做導演的時候當然也做攝影,是攝影師兼導演吧。

——《僵尸先生》是洪金寶做監制的。洪金寶憑借《雜家小子》(1979)、《肥龍過江》(1978)之類由他導演、主演的作品在日本也很受歡迎,有一時,他還曾出演過胡金銓導演的《俠女》(1970)和《忠烈圖》(1975)這些片子。

西本:他和成龍一起吧,成龍是特技演員,而洪金寶則是負責人。兩人也合作做動作指導。

——跟做動作指導、武術指導,也演出電影的韓英杰一起。

西本:嗯。洪金寶跟成龍現在都有自己的公司了,只有發行是嘉禾來做的。洪金寶以前是武指。我曾經受嘉禾所托去韓國拍過外景,他不知什么時候買了賽馬券,結果買中個大冷門。后來他就拿錢出來開了公司(笑)。這雖然好像笑話,但是真的哦。在韓國之類的地方我看到他,就叫他“喂,金太郎”什么的。嗯,其實他的臉是挺像金太郎的嘛(笑)【注:金太郎是一個日本歷史傳說、童話中的人物,圓圓胖胖的臉確實與洪金寶有些相似】。因為他就像個小孩子,我也叫他“金醬~”。成龍也一樣,大家都是從邵氏出來的人。

雖然現在我們叫動作指導啊,武術指導啊什么的,但在不是武指全盛時代的時候,都沒法生活。在中國的古裝片里,如果有打勝仗之類的宴會的戲,就會有武指的團隊過來,翻翻筋斗什么的來助助余興。那些年輕小伙子們后來都做了武指,變得了不起了,有做導演啊,還有成了富豪的(笑)。看來最不會賺錢的到底還是攝影師啊。真的,沒有誰做攝影師發大財的(笑)。所以,《僵尸先生》的導演劉觀偉也是以前是攝影師,從做我的助手到后來給洪金寶的電影做攝影師,再后來成了導演。

拍今村昌平的策劃

——您有沒有想過自己要做導演?

西本:是我離開邵氏以后,已經好多年前了吧。那是李小龍死了以后,所以是1974年,邵氏那邊打我電話,說有事想跟我商量,所以我答應了就去了。是問我能不能給拍一部特攝片。我問是部什么樣的電影,他們說:“劇本馬上就要弄完了,完成以后您能給拍嗎?”我就說我拍。這一部是算我出外干活嘛,所以我想那就試試吧。第二天,說是劇本完成了,所以我就去了,結果好像是預定連導演也讓我來做。導演、攝影師,全部都想要我做呢。我就說我做不了導演,我說的話要用翻譯來翻,那是沒辦法真正執導的。所以還是該導演是導演,攝影師是攝影師,不過我會帶個導演來的。于是我就帶了我的弟子,叫華山的導演來介紹給他們,我說我做攝影師看著全場,就這么搞定了。

——是什么片子呢?

西本:叫《中國超人》(1975)的片子。

——所謂超人,就是Superman啊。所以也有特攝吧?

西本:嗯,是Superman。我說我負責攝影,但是特攝設計必須得從日本請來才行。他們同意了,從日本請來的是《東海道四谷怪談》的美術指導,也做特攝美術的黑澤治安的弟子三上陸男。導演華山是我鐘愛的弟子,我最喜歡他了,他也是由攝影師做導演的。

——這么說來,您至少有兩個弟子是由攝影師成為了導演啊。

西本:是的。這邊的人到底腦子聰明,知道做攝影師賺不了錢(笑)。他們是想做導演的,因為片子賣座,就有錢賺。

啊,還有一個人。是一個綽號叫老鼠仔的導演。他原名叫藍乃才,但大家都叫他綽號(笑)。現在他在嘉禾還是專屬導演哦。他是我的弟子,真的是個孩子呢,“老鼠仔”這個綽號是我給起的。他有什么事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問:“你是誰?”他就說:“我是老鼠仔”(笑)。

——根據日本漫畫改編的《阿修羅》(1990)就是這個導演的作品。是日本跟香港合作的,勝新太郎也有小露臉。西本先生您也是制片人之一呢,在字幕里。

西本:嗯,讓我做統籌。我讀了劇本,但是那種東西我看不懂啊。因為那是針對年輕人的,所以我完全搞不懂是什么玩意兒。它是嘉2F3MGSUh7EyhZDk/WwXll8icr/SkyGmI1MVs+NHhf8E=禾跟日本的東寶東和合拍的,所以嘉禾的負責人請我幫忙。他們問我說:“日本那邊來的都是年輕人,所以西本先生,您能做制片人嗎?”我反正只要有錢拿,就OK啦(笑),也不是這么說,就是無所謂,反正就是玩玩。然后導演是我的弟子哦。

這片子是跟日本合拍的,所以在日本開了記者見面會,他好像是說了“我的老師是西本先生”,結果記者們全都奔我這兒來了。他跟記者說了以前認識我的經過。那還是我在邵氏時候的事情了,我常拉了那邊附近的孩子們打打棒球什么的,我來擊球,因為那時候有個廣場。當時一直給我去撿球的就是他,他總是把自家的牛牽到廣場來。后來過了很久,他就進了電影公司。我跟他打招呼說“是你呀”,他回我“啊,是大叔啊”(笑)。

現在他是個很受歡迎的導演。在香港要有那樣的成就,靠的可不是學歷之類的那種東西。他人老實,也有天賦。《阿修羅》因為我是制片人,所以有時候得去現場露露臉。于是就去見見日本的大明星啊,跟經紀人聊聊天啊,說說我已經在香港呆很久了之類的話。因為我跟小勝(新太郎)他哥哥若山富三郎在新東寶就認識了,是老熟人。不過我也沒說出這些話來,我也已經不是攝影師啦。

——您做攝影師的最后一部作品是哪部?

西本:最后一部是《中國超人》,是1975年。在那之前還有一部,是今村昌平策劃的。

——不是日本電影?

西本:嗯,是香港電影。是華山的第一部導演作品。我是制片人,或者說顧問吧,想讓新人試試看。今村昌平要在香港跟我合作拍電影,因為制作電影必須得有公司,所以還開了公司,拍了部喜劇。片子叫《勾魂艷鬼》(1974)。一開始的名字叫《風流女福星》,但是公映時是以《勾魂艷鬼》的名字上映的。這個故事是混合了“死神”跟“駱駝”這兩則落語【注:落語為日本的一種曲藝形式,類似于我們的單口相聲】編出來的。全部都是落語的段子。

怎么說呢,到底因為是讓新人導演拍的,所以拍得是不太好呢。就是說,他還不明白喜劇處理的時機以及導演方法。該笑的地方卻搞得很認真,所以觀眾笑不出來。他的水平還不夠吧。這讓我覺得做導演真難啊。拍攝途中來了個人,作為今村昌平的代理,是日活的導演春原導演。

——是春原政久導演嗎?

西本:是的,他是以監察的形式來的。這位已年近七十的老爺爺,常常會提醒華山這樣那樣,但都是即興的。因為是在現場說,攝影就得中斷。盡管諸多不便,做法也全部要改變。那種事情,你提前一天說就好了,但在現場說出來,有很多東西很遺憾是做不到的。所以,華山雖然人比較老實,但總之春原他們提的意見他是不太聽的。光奉承地說“好,好”,但根本不聽(笑)。我給他起了個外號叫“魔芋碉堡”。因為他柔軟而頑固,完全不聽別人言,所以是魔芋碉堡(笑)。

不過呢,我也知道了讓新人導演來拍喜劇是有點勉強。喜劇是最最難的。實際上我之前總以為今村昌平也會來做導演的。但是,他因為在做別的事情,所以沒能來。

——這是1974年的作品啊。

西本:就在李小龍死后不久。我一直說,如果李小龍活著的話,要請他特別演出的。

——李小龍是1973年7月死的。

西本:是十二年前了。

——1973年,今村昌平是在制作被稱之為“棄民”系列的電視紀錄片的第三部《滯留海外的慰安婦》。【注:本片原名為“からゆきさん”,今村昌平自稱為“棄民系列”的三部作品,按照年代順序依次為“未帰還兵を追って”(1971)、“からゆきさん”(1973)與“無法松故郷へ帰る”(1973)】

西本:啊,是紀錄片,說是去馬來西亞什么的,途經香港的時候,他不知道經誰介紹跑到我這兒來,對我說:“西本先生,咱們在香港拍部電影吧。”因為在這兒,電影那時候是全盛時期。今村說:“在香港拍吧。錢方面不用擔心,我來籌款。”于是,一個叫高橋松男的制片人來了,他后來制片拍了《緬甸的豎琴》(市川昆導演,1985)。

——是“キネマ(Kinema)東京”(公司)的。

西本:嗯,那個人那時候跟今村在一塊兒。會計方面全部是他在搞。所以高橋來了香港,對我說:“西本先生,既然干,就請痛痛快快地干吧。”我回道:“只要不用擔心錢,就沒問題。”我說因為香港這邊大家都是現金至上主義,你不付錢,工作人員什么也不肯干,他說不用擔心,沒問題,于是就拍了。嗯,用了25天就拍完了,一個月都不到哦。

——不過,您還要做制片,挺辛苦的吧?

西本:是啊。發行上也有問題。日本那邊沒人來幫忙做發行,所以我得一個人干,全部都是我一個人干的。從準備開始,全部在內花了一年時間,說是“如果賺錢的話,就均分”,可是,這片子沒賺錢(笑)。

在香港,最好的發行時期是暑假。為什么是暑假呢,因為空調又爽,孩子們也在放假,說到娛樂,大家就是去電影院。香港這邊如果錯過了暑假,九月就是新學期了。日本是四月,而這邊是九月。九月是絕對不行的。因為學校開學了,新學期開始了,父母給零花錢給不完,所以在暑假的最后,當然都花在電影院里了。但是,香港的電影院是這樣的,如果正在上映的影片突破一百萬了,就再放一周。而我們之前的那部就突破了一百萬。所以被推遲一周后,我們的作品上映就被推到新學期了,這是最糟糕的狀態了。當地的宣傳人員也煩惱不已,跟我說:“西本先生,這下麻煩啦。片子被放到新學期里可不行。”果然不出所料,失敗了。而且,在新學期里上映也就算了,雪上加霜的是首映當天還碰上臺風(笑)。電影院關門了一整天。來了臺風,這還看什么電影啊(笑)。

——別說上映了,電影院都關門了啊(笑)。

西本:是啊。就算是在新學期,首映第一天也還是會進去看的啦。可是,由于臺風的原因,第一天休息,第二天才開始首映,就損失了一天。所以上座很差。我也被今村責怪了。但是,只有這個,我實在是無能為力。因為碰上了這么惡劣的條件。

——那部作品現在在哪里呢?

西本:在今村昌平那兒。今村說,這片子在日本說不定能成功,讓我給送過去。所以我把負片啊聲帶啊全部送了過去。

——真是好想看看這片啊。

西本:現在想來,我在接受今村這個提議,開始干活之前,其實是有點怕的,覺得我應該拒絕的。如果順利也就好了,但是若失敗了,我是得負責任的。后來正在我這么考慮之際,那邊電話來了,說:“西本先生,錢已經送來了,趕緊開始吧。”我想,得,既然都這樣了,船都揚帆出航了,那我總得要開到對岸去啊,還是好好干吧。

我因為在香港常年在片場混熟了,所以工作人員全都是邵氏那邊過來幫忙的。美術啊,燈光啊,全都是邵氏的朋友,干得也很順心。而且鄒文懷也說“片子拍成了,我們來給發行”,本來一切都挺順利的,可結果,拍過李小龍電影的羅維導演,也在用同樣的男女演員拍一部跟我們這個有些相似的作品。也是喜劇。雖說是稍微有點不一樣的,不過到底喜劇就是喜劇(笑)。

香港式勝利

——是策劃撞車了,還是被盜了……

西本:嗯,當時我已經完成工作了,正在做影片上映的準備,然后鄒文懷他請我去給許氏兄弟的片子(《鬼馬雙星》)做攝影師。我一開始說,我這邊也很忙,做不了。我說,我首先得操心我這邊作品的發行、上映的事情。他就說:“西本先生,您絕對不用擔心。發行我們嘉禾來做,用不著擔心。”后來,有人看了羅維那部上映的片子,跟我說:“西本先生,他們在放一部跟你們很像的片子呢。”所以我就去看了。我如果沒去看就好了。結果去一看,把我拍的跑馬場的戲的NG部分全都用上了。

——雖說是NG,但他們是怎么搞到手的呢?

西本:因為,剪輯室是同一個地方啊(笑)。我這片子的剪輯室就是嘉禾的剪輯室。

——這么說來,雖然是NG,但也完全就是把您的膠片給倒賣了啊(笑)。

西本:是的。那可是我辛辛苦苦拍的場面呢。因為我當時想要拍跑馬場的鏡頭,就去問說,能不能以嘉禾的立場借我拍,但是對方回復說跑馬場絕對不借。不管是邵氏還是嘉禾,都不行。只借給電視臺一家,絕對不允許電影的拍攝,就被拒絕了。既然如此,那就沒辦法了,但因為我無論如何都需要拍跑馬場,所以就把攝影機架在面包車頂上,用兩臺攝影機,用大望遠拍了。這個還拍得真不錯呢。

——就那么被原封不動地用上了?(笑)

西本:如果是很久以后再用的,那就算了。可這是被同時期的片子給用了,并且還比我們先上映(笑)。所以我非常生氣,去跟鄒文懷興師問罪。結果他跟我說,這是跟剪輯師買的。那人是以前邵氏的剪輯師,是他在全盤操作【注:此人是著名剪輯師姜興隆,在邵氏時代的訪談中西本正也對姜興隆頗有微詞】。我的作品他也剪,對方的作品他也剪。說是從那個剪輯師那里買的。因為兩邊的作品都是他剪的,所以他怎么搞都行啊。比如說西本這邊的只用這些,不需要的就加到那邊去(笑)。這個我對今村昌平也說不出口。

——會被今村昌平導演懷疑吧,覺得您是不是暗自倒賣了膠片(笑)。

西本:所以自那以后我跟鄒文懷就不怎么樣了。不過他沒有收在他那邊使用布景的錢。那也有一百幾十萬還是兩百萬左右吧。說那些錢不用付了。

——是心中有愧……

西本:為了封我口吧。通常的話他一定會不耐煩的,我不是開玩笑。不過嘛,這就是日本與香港的區別啊。他們沒有這種道德。所以,在香港絕對不能給人看劇本什么的。本來也就沒劇本,如果有,就會被盜用,而且還要害怕被搶先拍了(笑)。所以,無論是李小龍的電影,還是許氏兄弟的電影,都沒有劇本哦。

像許冠文的導演處女作,他們向我咨詢說:“西本先生,化妝這樣如何?”我問:“是什么電影啊?”答道:“是喜劇”。我大笑著說:“喜劇就弄這種胡子。”(笑)。拍個根本不知道是什么電影的劇本而雇我做攝影師,這真是不知道說什么才好(笑)。于是我就去問嘛,他們回答說,如果寫了劇本就會被盜了搶拍出來。按我們一般的常識是無法想象的。

所以,現在鄒文懷跟我因為有了那件事情,關系并不好。不會再隨便地叫我“西本先生”,請我干活了。到底對方也是有點過意不去的吧。因為搶先拍了跟我們相似想法的片子,又搶先上映,而且他們的片子還很賣座(笑)。所以我是挺怨恨的(笑)。現在我當然是不記恨了,不過對方還是無法釋然吧。我要是把這件事跟今村說了,他可能會說“去打官司”什么的。我是沒想過要做到那么絕的,但是我跟鄒文懷的關系是有點變冷淡了。

然后,我跟那個剪輯師也絕交了。若衫光夫的作品我們就是一起合作的,自那以后一直都有交往來著。他是從上海電影時代干到現在的老古董,跟邵逸夫是遠親,日本也去過很多次了。因為我指定彩色片洗印到東洋現像所,所以涉及到負片剪輯、顏色調整之類的話,剪輯師也必須去東京。在東京做個一周到十天的剪輯。從《楊貴妃》開始,全都都是如此。以前一直托給英國的Arthur Rank公司洗印的,因為我給指定了日本的東洋現像所,后來就全部都交給東洋了。我可是給東洋拉了比大生意呢(笑)。

不過,那個剪輯師,我后來拍電視廣告的時候,廣告的剪輯也是他剪的。前幾天也久違地在嘉禾見到了他,還滿懷念的(笑)。

——您跟今村昌平導演后來還有來往嗎?

西本:最近今村昌平就來過呢,帶著緒形拳一起,是為了拍《女銜》(1987)這部作品。大概是去年的十月。我給他送去了很多資料。因為他說想要八十年前的香港的資料,我是很認真地找了很久,但找不到多少。適合《女銜》的舞臺,現在到底還是只有澳門。所以我就去了澳門,在那兒住下拍了許多照片,之后把參考資料送了過去,他們挺滿意的,于是要我幫忙,所以我就想著讓我的公司做統籌。但是,這片子的發行是東映做的,東映的人來了以后,結果最后交給了嘉禾來搞,去澳門、香港,還有臺灣跟馬來西亞拍片。

曾想邀請中川信夫導演

——您在邵氏時代,曾從日本邀請來了許多導演,或者說是推薦、統籌,為香港電影貢獻良多,但是沒有邀請過您敬愛的中川信夫導演?

西本:我曾經是想叫中川先生來的呢。有我做后盾的話,可以讓他做自己喜歡的東西,不過,攝影師是河崎喜久三先生。

——不是西本先生您。

西本:不是的,是想讓他們兩人來搞,我則做后援。我是想,如果他們兩人來的話,我就為他們把現場的照明啊什么的全部動員起來。

——這么說,為了把中川信夫導演邀請來香港,您是做過一定程度的安排的?

西本:是的,本來已經有很好進展了,不知道是為什么,就中止了。我是跟公司說,有個很好的導演,是拍了《東海道四谷怪談》的那個導演。因為在香港大家也都知道這片子,我原以為很快就會把他叫過來的,但不知為什么就不行了。中川先生是來過這兒一次的。

另外還有其他我本想叫過來的導演。不止中川信夫先生,還有一個。是阿祐,渡邊祐介,他已經因為癌癥去世了。

——是1985年去世的,58歲。

西本:很年輕啊。我本來也叫了阿祐。我也跟邵逸夫說了,他回答說OK的,但是不知道什么地方出了差錯,就沒消息了。我還在想,是不是他本人拒絕了呢,阿祐的信就寄來了。他在信里寫道:“西本先生,有一天,邵逸夫突然直接給我打電話”,邵逸夫是會講日語的。他接著寫道:“邵逸夫催我說去不去香港,問我要多少錢肯去。”(笑)。這邊的人是一開口就先談錢的,所以邵逸夫也很直接地就這么說了。而日本人聽了就嚇壞了。如果是叫人的話,錢的事情應該是第二位的。阿祐說,因為邵逸夫開口就先談錢,把他嚇著了。他說在大家面前接電話,要多少錢什么的,他是絕對不能說的(笑)。

去叫我的攝影師恩師河崎喜久三先生的時候,好像也是這種情況。好像是邵逸夫直接跟河崎先生聯系的,說“我經西本先生介紹,一定想請老師您來香港”。當時如果老師不帶助手的話就好了。但是,河崎先生那時也是六十五歲左右的老人了吧,所以覺得需要助手吧。所以,作為邵逸夫來說,應該也是有點擔心的吧。沒多久,邵逸夫就聯系我了:“西本先生,我其實是想叫河崎老師來的,但是香港的攝影師那是很厲害的體力勞動。他那把年紀有點勉強,所以要用一起來的助手,但是那個助手有試作嗎?”當然是沒有試作的啦,雖說他是我好朋友。

其實,那時候因為邵逸夫要把我的老師河崎喜久三先生請來,所以現場配備了最好的燈光師,以及各種工作人員和助手,大家都挺擔心的,因為“西本先生的老師要來了”。結果就在那時候,事情就演變成這樣了。啊對了,與此同時,我還叫了中川信夫先生。

——那是大概什么時候呢?

西本:是1966年叫來了井上梅次之后。這始于邵逸夫說要叫日本導演來,我就想既然如此,那就要學學日本電影的好傳統,所以要找一個更有人情味的人,完美的人,基于這一點,我的目標首先就是中川信夫先生。因為如果你說去做中川信夫先生導演的電影,大家甚至都會感到眼紅。如我之前所說,他是一個大家都喜歡跟著他的人。像我,在新東寶時代,作為一個新人攝影師,負責了最多中川信夫先生的作品。所以,也會遭到前輩的嘲諷。如平野好美,以前一直都跟中川先生合作的,但是自從我干起了以后,中川先生就完全不叫他了吧。所以,大家都說西本一個人獨占了中川先生什么的。與中川導演共事,就是如此被人羨慕。所以作為我來說,我想把中川信夫先生叫來香港的原因,除了他是導演權威以外,我更想讓大家知道,日本導演里有這么了不起的人。

不記得是什么時候了,我收到一本中川信夫先生的詩集《業》(雜草社),讀過以后,我總算明白了中川先生為什么常常用我。中川先生也是在上海加入了中華電影【注:中川于1942年赴中國,為中華電影(股份有限)公司導演拍攝紀錄片《浙漢鐵道建設》,但為期兩年仍未完成,戰爭就結束了,影片膠片亦被燒毀。參見日語維基百科相應詞條】,后返回祖國。而我也是返國后加入了日本電影界。中川先生是中華電影、我是滿洲映畫協會(滿映),我們是處在同一立場的吧。就是這層關系把中川先生與我聯系到了一起吧。然后我做助手的時候,他常常一直看著我認真干活,后來就用我做了攝影師吧。真希望他能夠活得再久一點啊。

——中川信夫導演是1984年,79歲去世的。在那之前,他還很精神地在拍一部朝氣十足的《怪異談:不死的小平次》(1982)呢。1966、1967年的話,他還只有六十一、二歲。

西本:是啊。

——您是在滿洲長大,從滿映開始電影生涯的。像這樣在香港呆了三十年左右,到底還是因為成長于滿洲,所以覺得這兒更稱心吧?

西本:是啊。但是我自己是沒有意識到過的,因為作為電影人,我畢竟還是在日本電影中成長過來的。雖說是在滿映,但我實際受到影響的,就技術來說,也全都是來自日本。我的攝影師前輩也都是日本人。雖然我完全沒有意識到,不過確實,一般來說,日本人就算過來,大家也很快就會想回去的。

——為什么您不想回去呢?

西本:一開始我也是真的討厭香港的(笑),想要回日本,不過入鄉就得隨俗啊,想著一年的時間我一定得忍過去。后來,我之前也有說到過,李翰祥導演他關照我,給我做了特別的導演椅什么的,他自己的也是訂做的。

這如果是日本的話,除了導演和攝影師以外,誰都不可以去坐那椅子的,連名字也是寫在上面的。可是在這兒,誰都會去坐,我一開始覺得這太不可思議了。導演會因為自己的椅子被坐壞掉了而大發雷霆(笑)。大家都隨便用的,這里的人沒有禮儀。比如尊敬前輩什么的,這里都沒有的。所以,既然在這兒了,就入鄉隨俗吧,既然人家都這么做的,那我也當仁不讓了(笑)。于是大大咧咧地坐上去了。

有一個笑話,是我開始習慣了以后。早上我睡個懶覺過去,導演過來說:“西本先生,要從這里拍長鏡頭。”我說好,然后要求布好長鏡頭的燈光,就又走了,當然是回自己的宿舍。等我吃完早飯再來,長鏡頭的燈光還沒弄好(笑)。我要是著急,就輸了。最后還是入鄉隨俗,悠閑地做準備(笑)。

你要是了解了那種氣氛,還就是討厭不起來啊,大家都是挺好的人。導演也跟我說:“西本先生,您別急,慢慢干。”我因為想快點干完了到城里喝一杯(笑),就會通過翻譯跟他們說“干嘛磨磨蹭蹭的,快點干吧”之類意思的話。但是他們呢,他們如果延長十分鐘,加班費就算是一小時的,晚飯錢就出來啦。所以大家都磨磨蹭蹭的(笑)。導演說:“西本先生,您明白了吧?就是這個原因啦。”像這樣,我了解了現場的人們的立場,就去配合他們的節奏。這樣一來工作就好做了。

——盡管如此,三十年的歲月還是很漫長的啊。您是什么時候下決心不回日本的呢?

西本:一開始,我想在日本工作的心情還是很強烈的。那是思鄉之念,想回到日本電影界的愿望。但是,新東寶解散以后,我已經沒有回去的地方了,所以想那就在香港呆下去吧。那已經是很早的時候了,新東寶破產的同時,我就這么想了。因為我就算在香港出名了,但若回日本的話也已經是那個被遺忘的時代的人了。所以,事到如今我就算回去,也沒有我該做的工作了,因此我就下定了決心留在香港。因為我要維持生活,回日本的話,我都不知道明天開始會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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