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琳賽·洛翰演戲，會發生什么？

如果要請琳賽·洛翰出演一部好萊塢電影，片方將不得不花大價錢上保險，以防她因為各種不可抗力無法繼續出演她的角色。現在，已經沒有保險公司愿意受理與她有關的單子，也沒有導演敢找她合作。保羅·施拉德是唯一的例外，他跟著洛翰一起熬過了拍攝新片《大峽谷》的三個月。施拉德認為，洛翰的癥結不是嗑藥，而是孤獨。

琳賽·洛翰昂首闊步走進洛杉磯大名鼎鼎的酒店 Chateau Marmont，那氣勢，仿佛她是這兒的主人。她走向一位年輕的制片人和一位年長的導演時，周圍的人都忍不住悄悄側目。

琳賽·洛翰的母親蒂娜·洛翰就坐在隔壁桌。

琳賽·洛翰坐了下來，微笑著開門見山：“嗨！你好嗎？我不會演辛西婭這個角色的。我想演塔拉，女主角。”制片人布萊克斯頓·波普和導演保羅·施拉德高興地點頭。

施拉德說，他覺得她是這個角色的最佳人選，盡管別人都不這么看。

曾執筆《憤怒的公牛》、《出租車司機》劇本的著名編劇施拉德也是個導演，執導過 17 部電影。盡管如此，仍有許多人擔心，風波不斷的洛翰會毀了他的電影生涯，就連他的女兒都求他不要用洛翰。一位選角導演每次與施拉德聊到洛翰這個名字，立刻就轉移話題。這部電影的主題很有爭議，含有全裸畫面和大量性描寫，絕對限制級。就連施拉德的妻子、演員瑪麗·貝斯·赫特都覺得這個劇本看不下去，翻了 50 頁就把它歸類為“色情片”，實在不明白施拉德為什么非得拍這部電影。

但施拉德也是迫不得已。他上一次得到在好萊塢大展拳腳的機會還是 10 年前，被指定為翻拍版《驅魔人》的導演。他說：“只要那部電影拍得不是太糟糕，如今我應該在好萊塢還有立足之地，不用搖尾乞憐。”幾個月后，那部電影請來商業片導演倫尼·哈林頂替了施拉德，一切從頭來過。如今，施拉德已經 65 歲了，在好萊塢找份活干很不容易。

制片人波普身著一件格子襯衫，打著細領帶，很有制片人的架勢。他的手指不斷在 iPhone 上劃來劃去。2011 年秋天，他介紹施拉德認識了編劇布萊特·伊斯頓·艾利斯。這三個人準備拍一部名叫《誘餌》的電影，是一部跟鯊魚有關的驚悚片，劇本是艾利斯寫的，但在籌備階段，這部電影的西班牙投資商就人間蒸發了。施拉德建議他們應改拍一部成本低廉，但看起來能唬人的東西。波普聯系了洛翰的經紀人，于是，洛翰就出現在了 Charteau Marmont。

施拉德、波普和洛翰開始討論影片的細節。這部名叫《大峽谷》的電影成本極低，約 25 萬美元。艾利斯、波普和施拉德每人出資 3 萬美元，剩下的預算，他們在眾籌融資網站 Kickstarter 上募集——任何人只要出資 1 萬美元，就能獲得在電影里打醬油、對劇本提出修改意見等權利。這是一部獨立電影，沒有電影公司老板的指手畫腳。洛翰將得到每天 100 美元的報酬，并能享受電影的票房分成，但在決策制定方面沒有投票權。而且，最后這一條沒有任何商量余地。

施拉德說了一遍最基本的條例，其中包括，演員在片場沒有私人房車，而且必須根據合同規定出演一場涉及四個人的性愛戲。此外，施拉德還補充了一句：他不會“潛規則”洛翰。這要放在 1982 年，說不定是很重要的一條，但在今天，已經無關緊要了。洛翰起身，跟兩位道別，告訴他們能跟二位合作她非常激動。

波普正了正領帶，長舒了口氣。他轉向施拉德，問了個簡單的問題：“你覺得如何？”

施拉德故作輕松：“我覺得這事靠譜。”

如果說施拉德真不擔心洛翰的壞名聲，那也是因為他自己對強迫癥一點也不陌生。小時候，母親為了讓他知道什么叫痛楚，曾經拿針刺進他的拇指。他的父親還曾不顧一切地阻止兒子編劇的電影《耶穌受難記》在他的家鄉上映。父親死后，施拉德發現父親收集了他全部電影的錄像帶，但沒有一盤拆開過。二十多歲的時候，施拉德睡覺時枕頭底下一直放了把槍，否則一定睡不著。

施拉德相信，他能搞定洛翰，因為他什么世面都見過。30 年前，他在執導電影《色情電影》時，曾跟酒鬼喬治·C·斯科特合作。一天，斯科特說什么也不肯走出他自己的房車，還把施拉德叫到他的“醉酒小天堂”里去，對他說：“你是個了不起的編劇，但你也是全世界最爛的導演。請向我保證，你永遠不會再執導別的電影了，否則我就不出來了！”結果，施拉德給斯科特下了跪，還發誓表態。但幾個星期后，斯科特在業內報紙上讀到了施拉德要執導《美國舞男》的消息。后來他再見到施拉德，當面沖他喊：“你是個大騙子！”

這是實話。施拉德的確沒能遵守他的誓言，不過這是好萊塢，耍點手段穩住斯科特或者洛翰這樣的不穩定因子，也算是他的分內事。然而，這份差事并不容易。第二次會面時，洛翰向施拉德好一頓抱怨，吐槽她為 Lifetime 電視臺拍攝的伊麗莎白·泰勒傳記片（影片播出后惡評如潮）。她說那個導演是個混蛋，演員搭檔很糟糕，劇組的人都不友好。沒完沒了地說。施拉德耐心聽了一會兒，突然表情嚴肅，開始用他的光頭撞向餐桌。洛翰問他，這是怎么了？

“兩個月后我也會變成這樣。你也會這么說我！”

洛翰溫柔地碰了碰他的胳膊，說：“哪能啊？保羅，這事不會發生在你身上。”

施拉德選擇相信洛翰。“我們并不用拯救她。”施拉德說，“我們只要跟她一起熬過拍攝的這三個月。”

主創的翻身仗

對《大峽谷》的所有主創人員而言，這部影片都是一場不得不打的翻身仗。

施拉德的近況不太好。2009 年，他曾想拍一部寶萊塢-好萊塢合拍、由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主演的電影。沒想到印度來的資金鏈很快斷裂，迪卡普里奧也失去了興趣。這部電影于是無疾而終。到了 2011 年，施拉德終于向現實妥協，接受了“藝術院線”已然作古的現實——喜歡獨立電影的觀眾還是有的，只不過他們都不再去藝術院線看片，而只窩在家里看了。他認為，獨立電影要有未來，就不僅得在院線上映，還要能在家庭點播頻道里付費觀看。比如最近由克里斯滕·鄧斯特主演的《未婚女子》和李察·基爾主演的《套利交易》，就是成功的例子。施拉德想要克隆這種盈利模式，不過他的預算更少。去年1月，他向兩位制片搭檔寫下了這么一段聲明：“劇本中涉及多個角色，故事的主線是戀情，充滿了犀利的對話，以現代生活為背景，有一定的賣點。這是一部屬于后影院時代的電影。我們希望能吸引一切有意思的演員，讓這部電影在社交媒體上引起關注。”

跟施拉德一樣，編劇艾利斯也處在人生的岔路口。艾利斯早年憑借《零下的激情》、《美色殺人狂》等小說成名，但后來他的書賣得并不好，而他也漸漸厭倦了寫小說。他移居到洛杉磯，開始在電影圈發展，但近年一直沒有什么編劇作品被人看上。

波普是這個計劃真正的執行者。他建議將《大峽谷》拍成史上最“開放”的電影。每天劇組都會在 Facebook 上更新影片進展，片中所有的演員都由劇組從上傳到影片官網的試鏡視頻里甄選出來。波普還認為，這種“民主”策略還能用在融資上。他向施拉德介紹了眾籌網站 Kickstarter，他們只要能提供一些誘人的獎勵，孩子們就能通過網絡投資的方式跟這些小眾藝術家聯系起來。之后，他們還以 5001 美元的價格向大眾兜售施拉德的劇本腳本，而大家花上 3000 美元就能與艾利斯及其健身教練一起上一堂健身課。就這樣，一個月內，劇組就籌到了 15 萬美元。

艾利斯在六周內寫完了第一稿劇本。最近，他癡迷一個 26 歲的鄰家男孩型色情片演員，藝名叫做詹姆士·狄恩（James Deen）。他的真名是布萊恩·馬修·賽維拉，是帕薩迪納一位猶太火箭科學家的兒子。他曾出演過不下 4000 部 A 片，因為外形招人疼愛、表演敏感，所以俘獲了大量女粉絲。艾利斯在創作劇本時，就是按照狄恩的形象塑造男主角克里斯蒂安的，這是一個典型的艾利斯式的反社會分子型角色，艾利斯相信，“這個猶太鄰家男孩的內心也可以住著一個魔鬼。”

艾利斯和狄恩在洛杉磯的 Soho House 碰了面后，就常常在twitter上互發曖昧的微博。之后，艾利斯越來越堅信，狄恩就是扮演克里斯蒂安的最佳人選。施拉德對此持懷疑態度，他擔心狄恩會把他在 A 片中養成的表演惡習帶到電影中來。艾利斯卻為狄恩辯護說，別的演員讀劇本時，感覺都有些猥瑣，但只有狄恩讀出了真正的惡毒感。最終，施拉德拿篩選剩下的最后三位男主角人選的錄像帶給自己妻子過目，他的妻子告訴他，狄恩是最合適的人選。

差不多同時，波普聯系到了洛翰。艾利斯表示擔憂，他怕洛翰會為這部電影帶來麻煩。但波普和施拉德用艾利斯自己在《野獸日報》上發表的文章里寫的話說服了他：“美國人真的很在意儀態、客套和禮貌嗎？不。他們只想要真實，不管這些明星究竟瘋成什么樣。”

艾利斯在文中指的是查理·西恩，但這句話同樣適用于洛翰。她是一個牲口商人和失敗舞者的女兒，在長島長大，然后來到好萊塢，因為《天生一對》成為美國家喻戶曉的童星。她也出過流行樂專輯，創造了白金銷量。2006 年，她出演了大導演羅伯特·阿爾特曼生前最后一部作品《草原是我家》，成為片中最大的驚喜。當所有人都期待她在好萊塢有所作為時，她的鬧劇人生開始上演。

大制作電影請她之前不得不花大價錢上保險，以防這位女演員突然辭世，或者因為各種不可抗力不能繼續出演她的角色。漸漸地，沒有保險公司愿意受理與她有關的單子。再沒有導演敢找她合作。但波普堅信，洛翰的才華還在。在拍攝 Lifetime 的伊麗莎白·泰勒傳記片《麗茲與迪克》（Liz & Dick）時，她只傳召了一次救護車。這對她來說已是很大的進步了。此外，《大峽谷》的成本實在很低，根本不需要買保險。如果她失蹤了，波普、艾利斯和施拉德就算賭輸了，得自己負擔損失。

洛翰同意先來試鏡。很明顯，扮演塔拉對她來說并不算什么難事。這雙十年前還充滿著童真懵懂的綠色大眼睛，如今卻充滿著猶做困獸之斗的絕望。

捅各種各樣的婁子

在 Chateau Marmont 會面的幾個月后，全體劇組成員聚集在 Prettybird 攝影棚里，進行第一次通讀劇本。坐在會議桌盡頭“老板位”的是施拉德，艾利斯坐在他左邊，波普坐在長桌的另一頭。演員們坐在其余的位子上，只有一個人缺席：琳賽·洛翰。

施拉德向在座各位表示歡迎，然后說：“琳賽今天無法趕來，我跟她說沒關系，但我們有個替補女演員人選在巴黎等著我的電話呢！”

他頓了頓，屋里一陣討論，“現在，她在路上了。”

為了打發時間，男主角狄恩不住地看手機。同時，來自加拿大的演員諾蘭·方克默默地念自己的臺詞。20 分鐘后，洛翰到了，帶著一個身材瘦小的助理。她緊張地笑了笑，找個位子坐下，整了整她的花襯衫，手鐲叮當作響。“大家好！”

施拉德像個父親似的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開始講劇本。但艾利斯和方克有些心不在焉。坐在洛翰對面的方克能看到在洛翰的劇本上，他自己的名字被圈上了，邊上還寫著四個有可能頂替他出演這個角色的演員名字。艾利斯則看到，狄恩的名字也被洛翰劃掉了。

洛翰的小小擔心并不影響她對劇本的熱情。對于塔拉這個角色，她有很多想法。施拉德說，塔拉是一個混得不好的女演員。

洛翰哼笑了起來，說：“這跟蹲監獄比起來算不了什么，我向你打包票。”

平日里的“撲克臉”艾利斯這時才露出一絲微笑。差不多下午 3 點，施拉德說，今天的任務到此為止。洛翰起身出門抽了根煙。

“我好想念演戲。”她一邊吞云吐霧一邊說，嗓子很啞，“我現在狀態很好。這是布萊特·伊斯頓·艾利斯和保羅·施拉德的電影！夢想成真啊！這片子拍完了我要去遠行，比如去烏干達。不過現在，我只想干好手頭的工作。”

幾分鐘后，她跟在座的人道別，然后踩著高跟鞋走向她那輛租來的保時捷。接下來她消失了好幾天。

影片原定在那一周開拍，所以施拉德安排狄恩和洛翰在攝影棚會面，講解性愛戲的部分。洛翰第一天沒來，但承諾說第二天（是個周日）一早就來。但她還是沒出現。

施拉德和波普給她發短信也沒有回音。施拉德開始考慮對策。目前他還占據主動，因為真有個女演員在巴黎等著隨時來出演這個角色。

但只要電影一開拍，他就會失去主動權。洛翰一個人就能綁架整個劇組。所以他決定炒了她。

他回到他在比弗利山下榻的奧蘭多酒店，讓波普向洛翰轉達這個壞消息。洛翰聽說后大哭不止，懇求第二次機會。沒多久，她就出現在奧蘭多酒店，猛砸施拉德的房門，同時還給施拉德發短信。施拉德聽見她的哭聲，但就是不肯開門。他回復她的短信道：“琳賽，你回去吧！”

酒店經理打來電話問他要不要叫警察，施拉德表示不用。洛翰接著在過道里哭了 90 分鐘，然后終于走了。

最后，施拉德又集合了劇組成員一起看了一遍洛翰和那位法國女演員的試鏡錄像，所有人都一致認為，還是洛翰演得好一點。施拉德決定再給她一次機會。

那晚，他們在奧蘭多酒店的酒吧里碰頭。洛翰解釋說，那天她沒出現是因為前一天讀劇本太激動，她跟諾蘭·方克又接著討論劇本直到凌晨 3 點，后來又吃了一片安眠藥才入睡。施拉德跟她約法三章，類似事件若重演，她就得馬上滾蛋。

施拉德認為，洛翰的癥結不是嗑藥，而是孤獨。她需要 24 小時有人陪伴。

第二天，洛翰到得還算準時。她拿著一罐雪碧坐在桌邊，對著鏡頭閃過一絲微笑，那景象仿佛世界最棒的汽水廣告。施拉德指著監視器里洛翰的形象說：“瞧！這就是為什么我愿意忍受她滿身的毛病！演員就算每天準時到崗還是不能保證你的電影不爛。但瞧瞧這！別的只不過是小噪音罷了。”

終于到了拍攝四人性愛戲的時候了。這幕戲出現在影片最關鍵的時刻，象征著被動的塔拉開始反抗強勢的克里斯蒂安。波普找了另外兩個成人演員出演這幕戲，其中那位女演員全裸出現在片場，著實嚇到了洛翰。

洛翰躲了起來。施拉德等了足足半個小時，他找到洛翰的助理，后者告訴他，洛翰覺得和三個成人演員一起演戲很不舒服，而且，她覺得和男主角狄恩演戲也很不舒服。

施拉德怒了：“這部戲最搶眼的地方就是詹姆士·狄恩！”洛翰在屋里也喊道：“這就是我害怕的！”

施拉德氣得走開了。他又等了足足一個小時。再次去找洛翰時，助理不讓他進門，他在門外沖著里面喊：“你簽過合同，你知道有這場戲的！”

又一個小時過去了，洛翰終于出現在拍片現場，卻不愿脫掉浴袍。施拉德擔心再不拍攝，就錯過最佳的自然光了。 突然，他靈機一動，脫光了自己的衣服，全裸對著洛翰。

“洛翰，我希望你放松下來。快，我們一起把這幕拍掉。”

波普在樓上聽到洛翰一聲尖叫——“保羅！”立刻跑下樓。他看到全裸的施拉德，也驚訝不已，然后慢慢退出了房間。好玩的事情發生了，洛翰居然脫下了浴袍。施拉德立刻喊“拍”，一遍成功。拍完，施拉德發現洛翰在喝酒，但這次他能理解，一個年輕女孩要和三個成人片演員一起拍床戲，確實不簡單。他輕聲問洛翰要不要叫車送她回去，洛翰說不用，然后就跳進自己那輛保時捷，消失在漸暗的夜色中。

后來，洛翰依然會捅出各種各樣的婁子：比如她會趁著午休的時間“越獄”去見朋友；或者明知第二天一早有通告卻跟 Lady Gaga 一起派對到清晨 5 點。在一系列的噩夢之后，這部電影總算殺青。

對于初剪版的《大峽谷》，波普和艾利斯都不太滿意。他們覺得開場戲無法打動人，而 1 個半小時的影片看起來卻覺得有 3 個小時。他們建議施拉德補拍，但后者毅然拒絕。

事實上，即便施拉德同意，找洛翰補拍的代價也太大了。要知道，他們花了整整兩個月時間，才補拍到兩個小時洛翰的外景戲。在這兩個月里，洛翰拳打了一位通靈師，被控襲擊一位紐約的路人，還接受了國稅局的調查。

波普把初剪版寄給史蒂文·索德伯格，想請他來重剪影片。索德伯格很感興趣，但他提出的條件是，他要得到 72 小時長的原素材。施拉德當場拒絕。

后來，施拉德遞交自己剪的《大峽谷》報名圣丹斯電影節，結果沒有入圍，最終由WME經紀公司安排上映。“要看72小時的原素材，這太可笑了。”施拉德說，“要是有別的導演想重剪索德伯格的片子，你猜他會怎樣？”緊接著，他往后靠了靠，雙手比出了豎中指的姿勢。“索德伯格會這樣！”

施拉德還透露，影片剪完后，他曾特別放映給洛翰和她的母親蒂娜看。結果，母女倆都很生氣地抱怨鏡頭停留在狄恩身上的時間太長，后來他不得不把蒂娜趕到另一間房間里去，才能繼續放映。

被問及是否后悔邀請洛翰主演時，施拉德搖了搖頭。

“不后悔，她演得很好。”施拉德還說了一個小秘密。拍完《大峽谷》，他一直在邀請洛翰出演另一部電影——約翰·卡薩維茨的電影《格洛里亞》的翻拍版，講的是一個女子躲避黑幫追殺的故事。

“這部電影只有一個主角。很適合她。”

摘自《外灘畫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