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用的換拉思考

[美]弗森·阿塔萊

只有曾經做過教師的人才能真切體會到，跟花樣年華的少男少女們打交道有多困難。我要帶5個班，平均每個班有32個學生。這160個青少年來自不同的種族和背景。但是當我走進教室的那一刻起，他們的行動和思想就變得出奇一致——“咱們今天做點什么讓阿塔萊夫人發瘋呢？”

那天我正在椅子里坐著修改我的新學期教學安排。安迪把削尖的鉛筆固定在了莉娜的椅子上。剛坐回椅子的莉娜一聲哀嚎站了起來，我也跟著從椅子里跳了起來。

班里很安靜。是的，每次只有在他們等候我發落的那瞬間，班里才會出現難得的安靜。

“我不想毀了你們的假期，但是這是我與你們在一起的最后一周。我希望咱們能相安無事。”我一字一句地說。

學生們張大了嘴巴，我聽見有鉛筆掉落的聲音。

片刻的沉默之后，有人終于說話了：“那以后誰來教我們？”

“你要去哪里，夫人？”

“你不能走！”

像我預料的一樣，班里像炸開了鍋。我告訴他們，我并不認識新老師。只是聽說他在以前任教的學校曾經把一個男生，以投擲曲棍球的方式甩到墻上。“哦，不是吧，那還是人嘛！”

等他們再次平靜下來，我接著說：“我還沒最終決定是走還是留，看看你們在這周的表現如何，寒假回來告訴你們我的決定。”

那周剩下的時間，不僅那個得到一手消息班的學生們出奇乖巧，別班的學生也聽到了這一傳聞，變得很聽話。孩子們都在議論我要離去的消息，關于南森老師的描述，則是不斷有更恐怖的新版本出現。看得出孩子們絞盡腦汁想讓我回心轉意：我不斷收到棒棒糖、巧克力、圣誕老人等各種小禮物。

我給自己搭建了一個臨時天堂，享受到前所未有的平靜。假期前的最后一天，我在五個班都開了一個派對，主題是“告別”，內容是告別舊我，慶賀新生，挖掘自己的潛能。每個學生都收到我手寫的一句詩，以或幽默或犀利的語言，道出了我對他們的祝福。我們吃著蛋糕和薯片，叼著棒棒糖一起玩游戲。我們深情擁抱，祝福彼此能擁有快樂的假期。

假期結束的時候，我回到學校。我從未想過離開這里。但是孩子們緊張的眼神讓我良心不安，用了不少時間我才真正安撫了他們，讓他們知道我不會離去。還在兩年前，我偶然遇見了做制片人的南森先生，他談話時使用的生僻詞匯，連我這個英文老師都需要去查字典，才能明白他到底在說什么。當時我想如果讓他教我的學生，他們肯定要抓狂了。

現在想來我還有些后怕，如果學生們不挽留我該怎么辦？一個小謊可能毀掉的不只是學生對我的信任。任何一句話的后果都可能超出你的掌控范圍，作為老師我更需嚴謹正直。

我想這場模擬離別讓我重新審視了我們的師生關系，也許我之前投入不夠，沒能走入他們的內心，他們的反應讓我了解了他們需要的是什么樣的老師。而學生們也未平心靜氣地以對待老師應有的態度審視過我。我和學生們都受到了教育。

感謝有用的換位思考。

（代安榮摘自2013年1月19日新浪博客）

責編：向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