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夢、電視劇與表征

○呂 鵬

一、“中國夢”與電視劇的內在聯系

論及偉大的復興，中國夢，簡單說來，就是國家富強、人民幸福、社會和諧。有研究指出“中國夢”有四個時代特征：一是“實力特征”、二是“幸福特征”、三是“文明特征”、四是“價值特征”①，實力是保障，幸福是訴求，文明是特征，而價值是其內涵。因此，“中國夢”既是美麗的愿景，又是中國未來發展的方向與指引。需要保持道路、理論和制度的自信，從而在政治、經濟、文化和社會建設中，共同努力，以期早日實現“中國夢”。而在“四位一體化”建設的過程中，文化作為日常生活的意識形態，對于民眾的影響和作用是巨大而有力的。而我們現在又處于“媒介化生存”②的現實之中，媒介不但提供了媒介環境，并把它擬態化成為我們環境的一種③。媒介還作為信息影響了我們對于整個社會的認知④，尤其是由于廣播、電視、互聯網等電子媒介的出現，占據了人們的日常生活，使得社會諸多情境得以融合，從而與以往社會相比，對人們的行為和認知造成了諸多地改變⑤。因此，從這一角度而言，媒介既是文化最好的傳達工具與實現途徑，也是影響塑造文化，并加快和改進政治、經濟以及社會建設的最有力的武器，因此所有這些，都要通過人而起作用。因此，在實現“中國夢”的進程中，怎么都不能忽視媒介的功能和作用。

在中國當下的現實中，由于電視具有形象化、易接受等特征，其依然是覆蓋面最廣、接觸人群最多的大眾傳播媒介。廣播電視，尤其是電視，對于人們的意識形態塑造，對于人們的文化與世界觀的影響與建構，都具有其他媒介不具有的優勢。而在電視所有的節目類型中，電視劇又由于其造夢以及貼近現實等特征，更加受到受眾的歡迎。因此，在實現中國夢的過程之中，作為一種有力而又有意義的工具和手段，一定不能漠視電視劇表征所發揮的功能和作用。

二、社會及電視劇表征中存在的問題

所謂表征是指“在我們頭腦中通過語言對各種概念的意義生產”⑥。隨著社會的發展和理論的延展，符合與象征系統也被納入考量的進程之中。從而可以說，表征既再現了現實，同時又加工了現實，生產了一種新的意義，從而建構了現實，并對現實造成影響和作用。現下，通過電視劇來讓受眾感知中國夢、向往中國夢，從而共同努力實現中國夢。之于電視劇而言，現在主要存在四個方面的問題：

1.城鄉問題。城市和鄉村問題是現代化進程中，極具時代特征的問題。隨著城市化進程的加快，越來越多的鄉村原有的生態被打破；同時，城鄉之間的差距也越來越明顯；隨著農民工流入城市，“農一代”問題之后所產生的“農二代”問題，在文化上表面好像消弭了城鄉的差異，實際上卻越來越加劇了二者的差距。電視劇中，對城市的反映和表現，往往是以犧牲農村與農民的形象塑造為代價的，即便出現農民和農村，也極具刻板印象。

2.球土問題。所謂球土，是指的全球化和本土化的問題。隨著中國國際化進程的加快，西方以及周邊國家的思想、文化愈來愈為年輕一代所接受，人們思想觀念以及行為做派等愈發西化，而對本國和本土知識與文化的了解與吸收則愈來愈少。電視臺以及網絡上所播出的電視劇，充斥著美劇、韓劇，甚至是泰劇，而反映本土文化和價值觀的電視劇，雖然數量上不見得少，但是質量上卻差強人意，在競爭中明顯處于劣勢。

3.性屬問題。性屬問題指的是電視劇中所呈現的男性與女性之間的關系及角色的問題。電視劇在當今中國的社會中，是普羅大眾感知世界的最重要的方式之一，人們通過電視劇中男女關系和男女形象的表征，來建構自己對于男女兩性的認知。但國內電視劇中男女形象多以中產階級的姿態而出現，同時，呈現父權制下男女陳舊和刻板的形象與關系，很大程度上不能反映時代的變遷和先進的性屬文化。落后的性屬觀所產生的落后的男女形象，使得電視劇變成了生產父權制的溫床。

4.階層問題。電視劇，尤其是偶像劇和國外引進的電視劇，里面充斥著金錢、豪車、豪宅等等脫離普通大眾的生活品位和生活方式。對這些生活方式的宣揚與呈現，一方面與絕大部分人的生活相脫離，另外一方面也是僅僅把少部分人的生活進行了呈現與夸張，但其結果卻會造成社會整體的焦慮。電視中對階層的呈現，帶有明顯的消費社會的意識，這種意識一方面多少帶有精英的視角，另外一方面也體現了社會價值觀和價值取向的扭曲。

三、電視劇應發揮自己的功能助力“中國夢”實現

可能電視劇對生活和社會的表征還存在著其他問題，但以上四個，似乎是主要的問題。對于這些問題，從實現“中國夢”的角度而言，就要著手進行改進和提升，以使得電視劇能夠反映社會好的變化與發展，促成積極向上的文化觀的養成，從而建構出符合社會發展與利于建構和諧社會的價值觀與意識形態。這樣看來，應從兩個方面著手：

1.積極促進傳統文化的回歸。作為五千年文化的泱泱大國，我國傳統文化里面有許多值得挖掘的寶貴財富。傳統文化支撐并造就了我們的民族特色，傳統文化的發揚與繼承，是民族復興、實現“中國夢”最重要的面向之一。然而，隨著全球化的發展以及消費文化的沖擊，民族傳統的寶貴文化中的很多已經被逐漸遺忘或遺棄。實現中國夢的前提和基礎是中國，雖然我們也要合理地吸收西方文化的精髓，并且適當地借鑒和采納其具有先進價值的觀點和做法，但是不可能將西方的文化作為我們的價值觀全盤地接受。現階段，為了實現中國夢，就亟需弘揚我國傳統文化中具有和現代社會相契合、能為現代社會服務的那些寶貴的優良傳統和文化。在此過程中，電視劇作為廣大受眾最喜聞樂見、也是收視率最高的電視節目之一，就擔負了這樣的功能?？梢酝ㄟ^電視劇促成傳統價值和文化的回歸，歌頌真善美，鞭撻假惡丑，以豐富多彩的內容使全社會受到美的熏陶。使人們感受到娛樂和放松的同時，也接受了先進文化與價值，從而形成關于中國和中國夢的熏陶，最后形成關于中國的“想象的共同體”⑦，并自覺地成為其中的一份子。

2.促進社會主義主流意識形態的形成。我國廣播電視雖然具有商業屬性，但其社會屬性依然是其最重要的屬性。電視劇作為我國制播分離最成功的電視節目形式之一，雖然其商業屬性較之一般的電視節目要大要強，但是無論怎樣，它還是擔負著培育和建構社會主義主流意識形態的重要職責，這種職責不應該在全球化和消費文化的沖擊之下被抵消。娛樂，無論從哪個角度而言，都是媒介的特色，尤其是電視劇不可抹殺的重要功能之一；但“中國夢”的實現，既取決于經濟的發展、政治的昌明以及社會的穩定和和諧，更加取決于文化的認同以及精神的歸屬。從這個角度而言，電視劇就應該在城鄉、球土、性屬以及階層等問題上，更多地著力，避免在我國尚處于社會主義初級階段，處在社會極度復雜的轉型期，在農村有失地農民、城市有下崗待業工人、許多家庭經濟狀況極為艱苦的情況下，一味地宣揚享受，從而加劇社會的不公平感，產生各種意想不到的問題。也要避免在人們的精神尚有痛苦、對人生存有焦慮的時候，更多地宣揚落后而應被拋棄的價值觀和文化糟粕，使中國的現代化進程受阻，使“中國夢”的實現受限。

中國夢，即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是一個“夢”，是一種愿景，但是不能僅僅把它視作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而更加應該是我們努力奮斗得以實現的目標和方向。從這個角度而言，中國夢為未來的發展設定了道路，因此應該按照偉大復興的具體步驟和要求來實現。當今社會，媒介在日常生活中的作用和影響越來越大，作為受眾最樂于接受的大眾媒介形式之一的電視劇，理應在“中國夢”的實現的進程之中發力，發揮積極而有力的作用。既為普羅大眾提供娛樂和消閑，也為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提供文化與認同保障，更為“中國夢”的實現貢獻媒介應該擔負的責任、道義與功能。

注釋：

①國防大學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研究中心：《沿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奮力實現“中國夢”》，《經濟日報》2013年1月4日。

②蔣曉麗：《“傳媒化生存”研究》，《思想戰線》2006年第3期。

③[美]李普曼著，閻克文、江紅譯：《公共輿論》，上海人民出版社2011年版。

④[加]麥克盧漢著，何道寬譯：《理解媒介：論人的延伸》，譯林出版社2011年版。

⑤[美]梅羅維茨著，肖志軍譯：《消失的地域：電子媒介對社會行為的影響》，清華大學出版社2002年版。

⑥[英]霍爾著，徐亮、陸興華譯：《表征：文化表象與意指實踐》，商務印書館2003年版，第17頁。

⑦[美]安德森著，吳叡人譯：《想象的共同體：民族主義的起源與散布》，上海人民出版社2011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