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言語功能下中國大學生英語寫作的失效性

唐紅梅

(廣東白云學院外國語學院，廣州 510450)

一、引言

近年來，亞言語的研究主要集中于語篇閱讀中，而有關寫作中亞言語的研究還為數不多。Interaprwat(1988)研究分析了大學生在說服文中使用亞言語的情況。研究的結果表明，得分高的文章普遍運用了亞言語，使讀者(指閱卷者)能更好地理解語篇的主題內容，但這些文章中也出現了比較多的亞言語使用錯誤的現象。Crismore(1993)在一項研究中也分析了美國大學生在說服文中對亞言語的使用密度和類型，并發現不同的性別的學生在使用亞言語時的特征各不相同:女性傾向于使用較多的態度標記，而男性偏向于語篇標記。成曉光(1994)在美國伊州大學進行了一項實驗，在該實驗中對大學生教授亞言語的使用，實驗目的是對比分析實驗班和對照班學生的文章中的亞言語的使用密度及質量(錯誤用法)。實驗表明實驗班學生亞言語使用密度更趨于合理，錯誤用法也大為減少。以上基本都是基于母語為英語的外國大學生對亞言語在寫作中使用的密度和質量情況進行研究，而對于中國大學生關于這方面的研究很少。本文擬從心里模塊中的亞言語功能對我國大學生英語語篇寫作的失效性進行探究，以期尋求更多的有效途徑來提高中國大學生英語寫作的質量。

二、心里模塊中的亞言語的功能類型

就目前的認識結構而言，在任何形式的交際語境中，交際者必須使用亞言語來組織其主題內容，以便使讀者更容易接受。亞言語存在于所有語言中。不同的研究角度有不同的定義。從語言學的語言功能理論角度來看，語言學家把亞言語定義為一種非內容的系統，用來指示語篇的語義內容——信號(Signaling);從修辭手段的角度看，亞言語被看作是一種評注，“這種評注的原因是為讀者闡明、解釋或強調主題內容中的某一部分”［1］，是用來進行有效交際的;最早使用亞言語(metadiscourse)這個詞的 Williama(1981:212)把亞言語稱為“關于言語的言語，文中任何不涉及話題內容的東西”［2］，是篇章的組成部分。

Halliday指出語言的三個基本功能是概念功能、語篇功能和交際功能。Crismore指出人際功能和語篇功能都是通過亞言語(人際亞言語和語篇亞言語)來實現的，這也就是亞言語的主要功能［3］。

(一)人際亞言語 (interpersonal discourse)功能與類型

人際功能有助于表達我們的人格、思想，我們對主題內容的態度和評價，我們作為作者在語篇交際中所充當的角色，以及我們期望讀者參與對話而所做出的姿態［4］(Vande Kopple，1985)。它的具體類型主要有:(1)諉避語(hedges)，表示說話人對要表達觀點推測或不確信 ，如 may，might，maybe，perhaps，possible，It’s assumed that…，It seems that…，It is argued that…等。(2)確信標記(certainty markers)，表達對某事物的肯定和信心，如certainly，It is true that等。(3)歸屬詞語(attributors)，注明信息來源，如 according to X，X says等。(4)態度標記(attitude markers)，表達作者對某事物所持的態度，或希望，或驚奇，如 I hope，I find it surprising that等。(5)評注語(commentaries)，就某一觀點直接對讀者發表自己的評價，如you may not agree;reasons for these choices are simple;Most of you will oppose the idea that…等。

(二)語篇亞言語(textual discourse)功能與類型

語篇亞言語可以幫助我們把單獨分散的語篇、句子成分組織、連接起來，使語篇具有銜接性和連貫性，使局部的句子同語篇的整體意義結構相結合［4］。它的具體類型有:(1)語篇標記(textual markers)，用來顯示段落與段落、句子與句子之間的銜接連貫關系 ，有邏輯連接詞(and，but，in addition to ，however)、序列詞(first，second)、提示詞(as we noted earlier)、話題詞(there is，there are，as for)等。(2)解釋標記(interpretive markers)，用來對文章中的一些術語或生詞加以解釋說明或用來解釋作者的言外行為，如有代碼注釋詞(namely，in other words，for example)、言中標識(to summarize，I wish to reiterare)、預告詞(I announce that)。

三、大學生英語寫作的失效性分析

從亞言語的具體功能與類型可以看出，亞言語所涵蓋的詞絕大多數都是連接詞、過渡詞或引導詞等，對于一篇文章來說似乎不會造成很大的影響，但是在一些學生的習作中如果缺乏這些詞，那就只是一個個無關的句子堆砌在一起，是一些零散的單句，整篇文章缺乏句與句、段與段之間的相互聯系，難以達到作者所期望的效果——傳情達意，往往會讓讀者無法理解作者所要表達的含義或無法弄清作者的意圖。造成學生英語寫作失效的原因主要是在二語習過程中不能正確、靈活地運用亞言語，使讀者與作者不能進行有效的交流。缺乏語篇亞言語的銜接與連貫主要表現為句與句之間、段與段之間缺乏合理的銜接手段。句與句之間缺乏語篇亞言語的邏輯關系。如:

［1］When I was tired I would listen to music to relax.Some pastimes are personality and some are universal.

這兩句話前后并不存在相互的聯系，因為讀者看到第一句話后，期待和作者產生的交互點應該是“在我累的時候音樂如何讓我放松的”，而作者卻說“有些娛樂很有個性，而有的娛樂很普遍”，讓讀者摸不著頭腦。

［2］A.From then on I formed the habit of walking after dinner.B.Now I live in campus.C.But I know how to balance between study and entertainment.D.Every afternoon I wander around the campus，enjoying a colorful picture of the nature or watching people like me，relaxing themselves in their own way.

在這里，本來第一句和第二、四句形成相互的連貫和擴展的關系，但是卻被毫不相關的“But I know how to balance between study and entertainment”破壞了。段與段之間缺乏合理的銜接手段，使得段落之間缺乏延續性、互不相關。如:

［3］A.My heart and soul just like a boiling spring that can’t be stopped.B.As we know，time is limited.C.But laughter or entertainment is everywhere.D.If we want to attend a concert，we must buy our tickets in advance.

A句是前面一段的最后一句，總結說明作者在聽音樂時心情愉悅的感受，而后面一段的內容無論在銜接與連貫上毫無語義關系，偏離主題，使讀者不知作者的意圖究竟是什么。

［4］A.It’s really a splendid relaxation.B.I say definitely what I have in my mind.I don’t appeal to low and vulgar taste.Although I am a man of limited skill when playing table tennis，I often learn something and make some friends who have the mutual interest.

兩段的層次不清，而且段與段之間沒有合理的過渡手段把他們聯系起來;另外從語義而言，其后一段的內容應該是前一段的延伸，進一步說明“乒乓球的奇妙之處在于可以讓作者結識一些有共同興趣和愛好的人”，因此也不應該把其分為兩個段落。而“I say definitely what I have in my mind.I don’t appeal to low and vulgar taste.”在這兒也純粹是畫蛇添足，影響了文章的連貫性和整體性，直接把這句話刪除，這樣前后的語義、內容就相輔相成，語義連貫了。

誤用或不用亞言語主要表現為該用銜接詞的地方不用，或使用混亂，使讀者產生誤解，致使交流失效。如:

［5］It can bring me relaxation，which is what I pursue.The advantage of Pop music is that it can not only make me relaxed，but also help me make some friends.

前句總結了作者喜歡音樂的一個原因是音樂給作者帶來的樂趣和全身心的放松，而后一句作者想表達的信息是作者喜歡音樂還在于它有助于作者結識一些新朋友，這兩句話語的邏輯關系應該是遞進關系，但作者卻牽強地用了一個“The advantage of pop music is that…”，同時又使用了”not only…but also”，使得文章的主題有偏離的意向，這樣不僅使句與句之間很不自然，而且使文章的連貫突兀，因此應該把第二句話改為“Pop music can not only make me relaxed，but also help me make some friends”。

［6］In this way I can get to know the fashion and current events.As far as I’m concerned，I can chat with others by QQ.

此例中作者在第一句里說明自己喜歡看電視、讀報刊雜志來了解時尚潮流的趨勢和當前的形勢，后一句則表示作者的另一娛樂方式是上網QQ聊天，并不存在與他人的愛好相對之意，但作者卻用話題詞“as far as I’m concerned”來與前句取得意義上的連貫。在此我們可以把其改為語篇亞言語中語篇標記的邏輯連接詞“In addition”，這樣在語義和內容上就連貫了。過多或重復使用亞言語。不管是議論文、敘事文還是說明文，都死記硬套地運用諸如人際亞言語中的態度標記的“I hope”，歸屬詞語“according to”和評注語中的“reasons for these choices are simple”等，濫用語篇亞言語中的序列詞如“first…second…”，話題詞“let’s talk something about it”等，使讀者在閱讀過程中產生一種心理的抵觸，從而造成溝通失效。如:

［7］What’s equally important，music can make my heart and body relaxed.

In a word，I strongly recommend that we benefit from listening to music.

這一例中的第一句是陳述音樂可同時讓作者的身心得到愉悅和放松，而后面卻沒有說明如何讓作者身心愉悅，內容中斷;而緊接著的一個段落作者雖然用了一個言中標記詞“In a word”來承接上下文，但后面卻使用了人際亞言語中的歸屬詞“I strongly recommend that…”完全破壞了文章的整體性和連貫性，讓讀者有一種牽強和別扭的感覺，因此很難讓讀者接受。

四、結論與教學啟示

從以上分析，我們可以得出交際的失效主要在于句與句之間和段與段之間缺乏銜接性和連貫性，作者未能合理地、有效地運用亞言語中的語篇亞言語和人際亞言語。誤用或漏用語篇亞言語會使文章或缺乏連貫性，或銜接生硬、不自然，或內容中斷、無法延續，或話題游離、結構松散。濫用人際亞言語會使讀者對作者所表達的內容、觀點產生一種心理抵觸，從而造成交流失敗。因此在語言交際中，語篇的發出者即作者應最大限度地保持語篇的連貫性，應根據篇章的需要選擇適當、正確的亞言語的銜接手段，使話語內不同的組成部分所表達的言外之意彼此相關，使零散的、無關聯的句子與整篇文章的結構有機地結合起來。

英語寫作教學中應采取適合于學生英語水平的寫作方法，讓學生在構思、與主題段落的拓展中逐漸學會靈活正確地運用亞言語的語篇、亞言語的各種銜接手段，使得所寫文章在句間、段間乃至整體語篇上保持層次、語義的連貫，以增強學生的語言運用能力。

［1］Crismore A.Talking with Readers:Metadiscourse as Rhetorical Act［M］.New York:Peter Lang Publishers ，1989:86.

［2］Williams J W.Style:Ten Lessons in Clarity and Grace.Glen-view［M］.IL:Scott.Foresman，1981:212.

［3］Crismore A，Markkanen R，Steffensen M S.Metadiscourse in persuasive writing［J］.Written Communication，1993(10):39－71.

［4］Vande Kopple W.Some exploratory discourse on metadiscourse［J］.College Composition and Communication，1985(36):82－93.

［5］成曉光.亞言語的理論與應用［J］.外語與外語教學，1999(9):4－7.

［6］程曉堂，王琦.從小句關系看學生英語作文的連貫性［J］.外語教學與研究，2004(4):292 －298.

［7］黃國文.語篇分析概要［J］.長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88:87－141.

［8］李志雪.從語義連貫角度談如何提高英語專業學生的寫作能力［J］.解放軍外國語學院學報，2000(3):51－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