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燕芝
新農村建設所帶來的農業增收使農民已經具備了一定償還能力,但農民有意拖欠和不審慎使用貸款的情況依舊普遍存在,特別是習慣性地將各級政府發放的貸款視為國家補助而任意使用或拒絕歸還,國家政策性支持也就自然淪為“政策壞賬”。農戶信用關系扭曲將嚴重制約農村金融的可持續發展,以預算約束和制度激勵引導農民信用行為是穩定農村經濟發展的當務之急。漸進式經濟體制轉軌打破了原有的高度集中統一的信用體系,符合現代市場規范的信用制度尚未建成,低信任度的農村社會不可能自動衍生出合作組織,需要借助強有力的“國家之手”,并且組織化滯后的農村適宜于非正式制度的發展,特殊信任和一般信任相區分能夠解釋農民內外有別的信用結構。本文正是基于以上要點,分析轉型期間農村信用危機的原因,在此基礎上提出改善我國農村信用現狀的制度安排和政策性建議。本文以經濟轉型為背景,對以下三個方面進行探討:第一,經濟轉型導致特殊信任之上的親緣信用關系面臨瓦解,發展契約信用以填補信用真空是當務之急;第二,離開一般信任的契約信用建設是空談,而一般信任得益于信用環境的優化;第三,目前,我國單靠市場無法內生出完善的信用環境,只有通過政府強制力才能為信用環境建設提供有效的制度基礎、制度保障。
中國農村中的信任多建立于親緣或類似親緣的純個人關系上,在“差序格局”①的鄉土式人際關系之下,以血緣關系共同體為核心的信用結構有著內強外弱的特征:情感性關系②越強,信任越強;情感性關系逐漸減弱,工具性關系逐漸增強時,信任漸漸淡化。
在族緣、地緣、血緣關系基礎上的熟人社會中,重復博弈能解釋農民間極強的特殊信任:農村的地緣封閉性特點使得信用關系就發生在狹小的信息共享空間內,信息完備性、信息傳播迅捷使人們很容易甄別可能發生的欺詐行為;“閑言碎語”作為民間特有的約束機制,對非道德行為有良好的監督、制約效果;聲譽機制的“連坐制”效應使得各成員面臨著極高的背德成本,具有共同利益的成員的相互監督加大了農民恪守信用的力度。特殊信任主義能自動給人們提供行為選擇的硬約束、正向激勵效應,極大地提升不完全契約的自我執行能力,是一種穩定的非正式制度。
經濟轉型下,傳統熟人社會解體,交易維度、廣度和難度的增加使得單次匿名交易逐漸取代重復博弈,其背后的深刻原因則是正在發生的社會結構變遷,交易對象數量急劇擴張及對高額利潤的追逐漸漸侵入差序格局,逐利性質的現代交往使得社會以利益結構重組。由于我國目前與利益相吻合的交易系統尚未完善,仍通過傳統熟人搭橋在現代經濟中開發陌生人資源及建立工具性關系,其脆弱性及風險將被掩蓋,逐利空間越大,個人機會主義行為也越頻繁,這是轉型期農村信用缺失的一個重要原因;另外,錯誤的金錢觀對道德、責任為核心的集體意識不斷沖擊,個人主義與集體主義的偏離導致了個人行為越來越傾向于實現自身利益,使得既無法再認同原來的社會結構及其文化規范,又缺乏新的社會結構及其規范的思想準備,基于公共態度和目標的社會信任必將消失。
轉型中交易規模的擴大會帶來許多額外費用,特殊信任不再擁有成本優勢:一方面,親緣信用交易并不具備明顯的法律地位,當風險隨交易半徑的擴大而增加,擴大的人格化信用組織為了尋求自我保護,不得不與地方非法組織勾結,高昂的交易成本也可能使其采取機會主義行為,進一步加大風險;另一方面,人情式交易中,人們都希望以感情投資的方式提高自身效用,相反,欠了別人的人情會使其產生精神負擔,交易擴大導致人情成本不斷增加,交易者邊際效用逐步遞減,一旦交易擴大到一定規模,人們寧愿選擇與陌生人締交契約而支付固定的交易成本,也不愿欠下人情債。因此,高度人口流動、商業關系國際化等因素必然導致特殊信任的弱化,巨大的交易成本使得農村信用在轉型期間會不可避免地出現無序,以信用服務為主的民間借貸也將蛻變為黑色金融。
筆者認為,現代經濟轉軌打破了重復博弈基礎,但不發達市場經濟現狀表示我國農村目前還不能從更高形態復制重復博弈條件,在特殊信任面臨規模不經濟和信用風險的雙重約束時,親緣信用應該向基于一般信任的契約信用轉化,填補農村經濟社會的信用真空。但我國農民的一般信任治理令人失望,高昂的信息成本和交易成本的存在使得農民很難確定新的獲利機會能否帶來收益,他們的最終策略是選擇等待和觀望。如何讓中國農民的特殊信任突破熟人社會,達成一般性的陌生人與陌生人之間的信用關系是發展契約信用的關鍵。
家庭制度是農民抵御風險的保障制度,離開共同體的農民無法再依賴過去曾長期積累的聲譽資本,大量不可預見的事件與高額的交易成本使其極有可能處于信息劣勢方,且難以抑制對方潛在的機會主義行為。要讓農民走出家庭圈層并擴展橫向聯系,突破特殊信任達到一般信任,用貝克爾的話來說,唯一的出路就是用市場保險代替家庭保險,使原有的家庭制度被現代社會中的其他制度所取代。
信用環境是信用主體間培養、建立和發展信任關系的土壤,道德、倫理、宗教信仰與文化傳統等無形因素,以及經濟發展階段的政策法規、制度以及信息技術等有形因素相互融合在一起共同構成的信用成長環境。信用環境的優化可以通過完善社會信用體系和社會信用制度,使對于失信行為的懲罰形成可置信威脅,促成信用主體間預期的一致性進以減少自利傾向嬗變為機會主義行為的可能,另外,信用文化環境能夠將信用主體置身于“軟約束”中,進而自發約束主體的信用行為。
社會信用體系作為第三方信息傳播治理機制,能有效減少“隱藏信息”現象及降低逆向選擇,完善的社會信用體系實質上是利用雙邊或多邊聲譽機制來促使各信用主體自律并達成信任關系,其通過記錄每一信用主體的失信行為將所有主體的私人信息轉化為公共信息,使每個信用主體轉化為重復博弈中的“單一長期參與人”,也就是將農民與不同交易者的單次博弈轉化為與非特定交易對手的重復博弈,從而使重復博弈機制能對擴大化的交易起約束作用。
社會信用制度則是針對信息不對稱的另一方面——“行動隱瞞”而設立的。在單次匿名交易中,違約行為中所潛在的巨大收益極有可能使行動主體鋌而走險,因此僅僅依靠重復博弈約束或者信息傳遞還不足以遏制主體的機會主義行為。社會信用制度通過“負激勵”對主體形成可置信懲罰以減少失信行為,特別的,強制第三方制度能更有效地減少道德風險,即使在分別與不同交易方交手的多邊交易中,農民仍可以通過該制度的激勵約束機制明確預期自己守信的利益邊界,甚至在遭遇背信之后也能通過懲罰對方獲得補償。
文化約束作為信用秩序的“軟約束”,是信用主體重要的自律機制。信用文化潛移默化地影響人們的信用理念,最終演變成社會的道德共識,內化為一種行為規范。我國長期將信用簡單歸類為道德領域的問題,“君子喻于義,小人喻于利”的儒家思想在自然經濟時期的古代中國占主導地位,這在一定程度上促使人們重諾守信,但自利本能被歸于“恥”使得人們沒有激勵去恪守信用;計劃經濟時期,公有制基礎之上的道德倫理將個人利益依存于集體或國家概念之中,排他性私有產權的缺失阻礙了信用行為和私人利益的統一。新農村信用文化建設需要強調信用的“經濟價值”方面:良好的信用是一種高價值的稀缺性社會資源,信用作為一項無形的社會資本,在投入經濟交往過程中可以產生經濟價值,其具有投入與產出的回報機制,失信也會帶來成本。
我國經濟轉型期間所特有的“雙重制度規則”具有制度剛性效應,行政部門仍會干預信用環境的建設,另外,農業一直被視為弱質產業,依靠自身發展而內生出一套完善的信用體系需要極其漫長的過程,且成本也十分高昂。政府介入對于信用環境建設是不可避免的,也是十分必要的。
政府建立農村信用社和實行農民聯保貸款,旨在突破層層束縛以擴展特殊信任,提高農民的合作意愿,實現各個共同體內的經濟資源充分流動、組合。而農村信用社實質上是行政力量強制捏合下的合作制組織,并非真正的合作制;信息嚴重不對稱與社會資本缺失導致農民之間缺乏信任,聯保貸款小組也難以自發形成。強化農民利益相關關系擴展橫向信用必須以利益風險配套、信息網絡健全為基礎,顯然農信社和聯保貸款發揮作用的前提條件還未得到滿足,因此,政府解決農村信用缺失難題應以一般信任為突破口,即明確產權以促成信用關系形成,減少尋租行為使互不欺騙和相互合作的信用機制能得以徹底貫徹;依靠國家暴力充當正式第三方,利用事后懲罰約束局中人行為;帶頭遵守諾言是整頓社會信用的關鍵,提高法律、制度的約束效應。
明確界定產權能夠減少“公共領域”使外部性內在化,為人們提供一個追求長期利益的穩定預期及重復博弈的游戲規則。政府作為最大的制度供給者,制度供給優勢明顯,且制度本身就是公共品,由政府提供更能節約交易成本。我國目前的產權體制尚不健全,政府在漸進改革框架內進行了多次產權改革,但制度變遷背景下的產權改革引致了眾多經濟規則的變動,諸多不確定因素不利于人們形成穩定的利益預期,信用危機的產生在所難免。
1.農村土地改革與產權保護
改革開放以來,政府把歸集體所有、統一經營使用的土地制度,改革變遷為集體所有、家庭承包、雙邊經營的家庭聯產承包制。政府從直接管理農業生產的局中人退位,轉變成保障承包契約得以實施的第三方,農民開始以繳納稅款、承擔經營責任換取土地在承包期中的使用權,提高了農民收益的可預見性,較好地滿足了激勵相容的條件。“集體”概念的空泛性暗示著依舊未明確土地私有產權,土地被強制征用造成了產權流轉制度的合理性不斷下降,且路徑依賴使得農民還不能擺脫對國家的強依賴,弱勢心理使他們仍習慣性將國家政策性資金當做國家的饋贈,信用意識缺失十分嚴重。徹底實現產權私有同樣存在缺陷。廣東省南海市的農村股份合作制改革③目前面臨不少問題,現實生活中的產權改革極具復雜性,尤其是農村土地產權改制需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絕不能簡單地用“有恒產者有恒心”④來概括。既定土地產權格局下,實現農民關于土地使用權的法律獨立性是鞏固農村產權制度具體可行的中心措施;土地的用途方面,政府應該明確農民、國家、農民集體之間的關系與權責,通過設立土地承包權的繼承權、抵押權以徹底實現土地承包權的自由流轉,并明確流轉的主體、流轉具體形式;在保障農民的權利方面,提高《土地管理法》所設定的補償標準,逐步向市場價格靠近,并通過立法機制賦予農民參與征地權利,建立權益受損訴求機制。
2.社會自治團體力量與產權保護
千百年來占主導地位的小農經濟是中國農村產權制度缺失的根本原因,因缺乏中間層作為克服有限理性、減少交易費用和實現經濟協調的制衡機制,制度演進深深陷入了農民與政府直接對峙的二重困境,政府的控制使農民一直處于不貧不富的狀態,分散的農民根本沒有談判能力,因此國家不會自動提供產權保護,只會直接干預農村經濟運行。中間層自治組織可將分散的農民凝聚成眾,產生聲音和力量向政府要求產權保護和制度保障,但我國中間機構沒有得到真正發育,國家權威使既有的大部分自治組織是作為政府的喉舌和意志傳輸機制而存在的,且政府出于維護政權并不愿意從整體上改善民間自治,零星的變化對于推翻二重格局、建立穩定的三重結構作用有限。
政府應當轉變思路,積極地放開對中間層自治機構的控制,將中間層自治機構定位為政府同社會之間的二元互動機制,減少與政府職能部門的交叉和重疊;擴大自治行業協會的社會覆蓋面,改變行業協會未能被大多數的企業組織認可的局面,從根本上建立契約信用的社會框架;承認自治機構的合法性,維護這些機構的合法權利,為民眾接受這些機構提供法律條件,否則其很難擔當起促進信用成長、維護市場秩序的責任。
人情式交易實際是納什均衡意義上的契約自我實施的后果,特殊信任主義是一種穩定的內生信用制度,即使部分信用關系以利益方式重組時,人們也能在經濟利益基礎上通過鄉村自治⑤人為地構建出約束力更強的熟人社會。一旦經濟活動擴大到,使熟人社會存在潛在接觸機會不多的甚至具有一定流動性的成員時,非正式制度約束萎縮,以第三方實施為特征的外生信用則應運而生。第三方治理的主要作用在于通過減少信息不對稱、對違約者實施事后懲罰,以遏制信用主體的違約行為。
介入的第三方可以是強制第三方,也可以是非強制第三方。實施信息公布和調解糾紛的非強制第三方能夠使人們能在一定條件下避免陷入囚徒困境,但非正式第三方治理不具普遍意義,且其私人性質將不可避免地會涉及到仲裁中立性、所提供信息真實性及約束效力問題,而依靠國家暴力的強制第三方約束更具權威性、廣泛性,并能夠通過制度安排增加違約成本,可以更加有效地保障信用關系。
1.“上下分離”的社會信用體系建設
我國的征信建設依托于農信社的借貸業務,旨在使銀行能根據以往的信用記錄,篩選出高信譽客戶,降低逆向選擇。但農信社各自為戰,農民信用信息的收集沒有統一標準,信用信息涵蓋面狹窄,且信息收集比較零散,信用共享機制不完善,“信譽抵押品”無法得到充分利用,是構建農村征信平臺的最大障礙。顧峰、劉驍(2007)認為,信用體系的“上下分離”模式能有效克服這一缺陷,基礎信用信息體系具有社會公共基礎設施的特征,這個龐大的系統工程需要企業、社會中介機構、個人的充分參與,政府的強制約束和監管就顯得尤其重要。
首先,搭建征信平臺就是要建立一個企業和個人信用信息基礎數據庫,以作為信息共享渠道完善信用環境。為了正確評估信用主體,征信環節必須收集并綜合主體所有紀錄、數據、評估等各方面信息,因此征信平臺建設工作將面臨覆蓋面廣、涉及主體眾多、信息數量大等困難,并且建立、維護的成本巨大,經濟效益并不顯著,追求盈利的專業征信機構不可能、也不會愿意加入。政府對于基礎信用信息的強制征收具有優勢,第一層次的信用體系建設工作應該采用公共模式,大力推進以“信用戶”、“信用鄉”、“信用鎮”為重點的農村信用工程建設。
其次,信用信息作為稀有資源,應該由專門資信評估機構貼合市場需求來整合處理信用信息,才能最大化利用信息資源。信用評估行業目前往往只是作為政府的行政工具而存在,模糊的界限對其很難形成有效的制度約束,破壞了信用評估的公正性、獨立性。政府應強調信息服務機構的市場屬性,通過法律保障推進信息服務機構的建設,其核心是確保信用信息服務機構充當客觀公正的第三方,具體措施包括:建立監管制度、對機構違法違規行為進行嚴厲懲罰;建立并優化行業自律組織,不斷強化自律組織的職能和約束力;根據業務特點在一些機構內部實施隔離制度,降低不同業務混淆引發的道德風險。
2.法律的強制懲罰機制
目前農信社的懲罰至多在于中止交易,其威脅作用非常有限。在有限次博弈中,一旦違約成本小于違約收益,任何有理性的農民都有可能為了高額違約收益選擇違約,長此以往,信用村鎮的建設將成為空談。使違約的社會成本足夠大才是強化農民信用意識的根本措施。
依賴國家強制力實施的法律懲罰機制是信用環境建設中極為關鍵的一環,法律作為防范和治理失信行為,是維護市場經濟信用基礎的最后一道屏障。提高失信行為的法律成本,首先要從立法入手,堵塞目前防范失信行為的法律漏洞,在完善相關法律如《公司法》、《商業銀行法》、《破產法》等關系產權問題的基本法之外,還應立法促進信息領域,尤其是公共信息的公開化和準市場化,將公共信息從縱向運行機制向橫向運行機制的改變;加大對不守信用行為的法律強制性懲罰力度,明確法律責任使對失信違法行為的懲罰有法可依,并在立法中加大對失信違法行為的懲處力度,強化違法責任追究,震懾失信違法行為,使失信違法者得不償失,法律才能起到應有的威懾作用。
政府與公眾是基于國家政權的運行而達成的政治意義上的委托—代理關系,憲法規定,我國一切權力屬于人民,而人民由于種種原因無法親自行使管理國家的權力,于是通過契約將管理國家的權力賦予政府。政府是代替人民行使政治權利的代理人,且屬于委托—代理關系中強勢一方,在行使權力時,政府應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管理不足、過度干預或直接進入市場都會威脅委托—代理契約的可持續性。
政府始終掌握著大量資源,同時又充當著仲裁者的角色,大量尋租現象的存在說明了政府難以保持自身的公正,政府的失信行為使法律失去可置信力,信用環境的建設也就無從談起。政府信用行為的確立,要根據內外行為對象的不同,采取相應措施,對內強調本身的信用建設,加強政策制定的中立性并減少政策制定與政策執行的差異,以及轉變權大于法的“官本位”思想;對外為社會提供高效服務,為社會信用體系的建設提供制度基礎、制度保障,不過分干預市場組織,避免政府作用的錯位和越位,且有限理性的政府還應接受公眾的監督,以保證更好依法行政、履行強制第三方職責,在信息公開的前提下,政府的公共職能履行得好,公眾繼續支持政府,政策一旦偏離公眾利益,政府將被彈劾,該觸發機制是一個演化穩定策略,雙方為了自身利益都不會偏離該策略。
本文對中國農村信用環境建設的理論研究建立在長期演進動態過程。非人情式交易隨著經濟發展逐步取代了人情式交易,與此同時,相伴于轉型時期而產生的家庭功能的削弱要求契約信用應該取代親緣信用,以深化農村金融、發展農村經濟。契約信用的基礎——一般信任需要以良好的信用環境為前提,但直到目前,我國信用環境建設仍處于起步階段,農村信用真空難題尚未破解。
政府引導下的社會信用環境建設、完善是彌補市場缺陷的重要手段。但是如何把握強制第三方的運用,及在多大程度上利用政府強制力,使在促進信用環境形成的同時,又避免出現信用環境變質,這關系到信用環境路徑變化的成敗。
注釋
①費孝通在分析鄉土中國人際關系結構時,以比喻的方式提出了“差序格局”的概念:以“己”為中心,像石子一般投入水中,和別人所聯系成的社會關系像水的波紋一般,一圈圈推出去,愈推愈遠,也愈推愈薄。②黃光國將人際關系分類為三種:情感性、工具性及混合性。情感關系主要是家庭成員、密友等原級團體成員,工具性交往則以利益為基礎,而混合性基于二者之間。③1993年,廣東省南海市委市政府發布《關于推行農村股份合作制的意見》,正式在全市農村范圍內推行股份合作制。南海市作為試點之一,以明確的土地股份合作制代替模糊的土地集體所有制。④孟子的原話,指的是有明晰的產權就一定講信用。⑤李似鴻指出,以村組范圍為半徑、以自然村落和帶有血緣宗親關系的家族各成員為出資對象的農村資金互助組織,其的建立能滿足成員的資金需求、實現金融自治,并以此推進鄉村自治改善農村信用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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