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用什么來拉動中國經濟

■ 孟書強

2012年的宏觀經濟數據相繼公布，其結果既不像有些人預測的那么悲觀，也沒有一些人想象的那樣樂觀，可謂是冬日里有春意，繁榮中有蕭瑟。2012年已然離我們遠去，2012年的經濟走向卻仍在延續。分析宏觀經濟數據背后的內容，對我們理解2013年乃至未來更長一段時間內中國經濟的根本動力不無益處。

2012年，中國經濟之路也算得上是“屋漏偏逢連陰雨，船遲又遇打頭風”了。在世界經濟普遍低迷的情況下，中國經濟發展長期依賴的重要支柱之一——出口遭受了相當的沖擊。最新數據顯示，2012年中國出口較2011年增長7.9%，增幅遠低于2011年的20.3%。中國經濟增長動力由“三駕馬車”逐步轉為“雙輪驅動”，即由出口、投資和消費共同拉動轉向由投資和消費拉動。換言之，此前由“出口—投資”拉動的高增長已經不可持續，不得不向“投資—消費”的內循環轉換，但這種轉換顯然還需要一段時間。提高公眾收入水平、建設高水平社保體系、大幅縮小收入差距等促進消費的三大問題，在短期內顯然無法得到徹底解決。

盡管依靠政府主導的投資來拉動經濟增長的方式遭受到越來越多的質疑，相當多的經濟學家開始猛烈抨擊這種發展模式，但2012年穩增長背景下的實體經濟的困境還是再度催生了投資傾向的抬頭。據不完全統計，2012年的最后一個月，國家發改委公布的通過審核的重大項目名已達94個。而此前的11月份共審核通過17個項目，10月份通過75個項目，9月份則高達147個項目。

2013年，國內的出口、投資和消費形勢，可能在很大程度上還會依然延續2012年的狀況。鑒于美國經濟的表現可能強于預期，并且歐洲經濟形勢將持穩，估計中國2013年的出口增長速度雖可能會略有提升，但仍不會出現明顯好轉。野村證券的分析師張智威就表示，考慮到歐美形勢的不確定性，目前仍很難斷定中國2013年貿易額會有大幅回升。他預計，中國2013年出口或僅增長5%。

不過在投資和消費方面仍然有不少樂觀因素值得期待。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提出，要積極穩妥地推進城鎮化，著力提高城鎮化質量。要把有序推進農業轉移人口市民化作為重要任務抓實、抓好，這對促進投資和消費都有重要意義。城鎮化是當代中國增加投資和擴大內需的重要載體，每一個百分點的城鎮化率，對應的是上千萬人口，乃至數以萬億元計的投資和消費。由國家發改委主導的《促進城鎮化健康發展規劃（2011—2020年）》初稿中稱“城鎮化在未來十年拉動40萬億投資”，估計2013年大量資金將進入這一領域。另據測算，農村居民人均消費性支出只有城鎮居民的1/4至1/3，農民進城以后，一個人每年至少比在農村多消費1萬元，按照每年1000萬人進城計算，每年直接拉動內需就達1000億元。

此外，幾度難產的收入分配改革方案也極可能在2013年和世人見面。長期以來，我國居民消費不足，很大程度上和收入分配方式有關。黨的十八大報告提出，必須深化收入分配制度改革，努力實現居民收入增長和經濟發展同步、勞動報酬增長和勞動生產率提高同步，提高居民收入在國民收入分配中的比重，提高勞動報酬在初次分配中的比重。這可看作收入分配改革方案的指導精神。據此，我們也應對收入分配改革方案在促進消費上的作用抱有一份樂觀。

正如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所指出的，目前，整個世界經濟處在危機型的快速發展期，并進入危機后的深度轉型調整期，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中國仍然需要面對相對低迷的全球經濟增長。如何依靠投資和消費來“提高經濟增長質量和效益”，可能是中國2013年經濟增長面臨的主要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