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象藝術

□許桑葉

眾說周知，性格是指表現在人對現實的態度和相應的行為方式中的比較穩定的、具有核心意義的個性心理特征，是一種與社會相關最密切的人格特征。而在傳統戲劇中，劇中角色并不是單純的依賴動作行為來表現和塑造人物的形象。本篇主要研究傳統戲劇之一的布袋木偶戲如何通過技巧的描繪來體現人物形象的性格特點。

木偶，古代叫傀儡、魁儡子、窟儡子。字典里將其形容為木刻偶像，擴展開來說，就是用木頭雕刻的人像。有了模仿人像的木刻偶像，也就從中衍生了許許多多風趣幽默的木偶戲。中國的布袋木偶戲屬于木偶戲中的一個類別。中國木偶戲漢朝時期就在民間出現，到了唐宋時代，木偶戲進入全盛時期，出現了多種多樣的表演形式。表演形式多了，也就出現了派別之分，而我們接下來要研究的漳州布袋木偶戲則歸屬于北派。

漳州布袋木偶戲已有一千多年歷史，是中國古老珍稀的優秀藝術，南宋時興盛于漳州，明末即流傳到廣東、臺灣布袋木偶戲和東南亞一些地區。清中葉以來漳州各地大量出現專業布袋戲班社，形成若干不同的流派，其中主要有“福春”、“福興”、“牡丹亭”'三派，各有特色。近二百年來，至今已傳承八代。傳統的布袋木偶由木偶頭、服裝、手腳組成，各個部分都需要專業人員分別制作，木偶頭是組成完整布袋木偶中最重要的零件，而木偶頭的制作也是其中最為重要的步驟。

漳州布袋木偶戲的木偶頭雕刻屬于民間傳統技藝，作為戲曲舞臺人物頭像的雕刻，非常注重人物性格特征的刻畫，夸張的造型、豐富的表情、類型化的處理方式是漳州木偶頭雕刻的普遍特征。漳州木偶雕刻起于晉盛于唐，已有近二千年的歷史。漳州木偶藝術家們雕刻的木偶作品除造型飽滿外，在刻畫人物性格上吸取了京劇人物的優點，同時為滿足當代表演場面的需求，將人物造型擴張與夸張化其藝術形象，從而逐漸確立了木偶藝術中“北派”的風格。漳州藝人雕刻木偶頭注重五形（眼、口、鼻、眉、耳）、五骨（眉、頂、顴、額、頦骨）。其中，木偶頭最重要的是木偶臉。臉要講究的是五形三骨，即是兩眼、一嘴、兩鼻孔（五形）；眉骨、骨、下頦骨（三骨）。形形色色的五官根據角色的外形、性格、身份、經歷和氣質來構思，加上利用造型、線條、色彩來抓著了角色的神髓，木頭人也自然地活了起來。

我們前面說到，線條和色彩是整個木偶頭的神髓，畫工技巧對木偶神態的塑造和把握也成了其中重中之重的環節，臉譜在形式和色彩都具有一定格式，內行的觀眾一眼便能分辨出角色是好人還是壞人，聰明或是愚笨，受人愛戴還是使人感覺厭惡。京劇臉譜，是具有民族特色的一種特殊的化妝方法。由于每個歷史人物或某一種類型的人物都有一種大概的譜式，就像唱歌、奏樂都要按照樂譜一樣，所以稱為“臉譜”。臉譜對于不同的行當，情況不一。“生”、“旦”面部化妝簡單，略施脂粉，叫“俊扮”、“素面”、“潔面”。而“凈行”與“丑行”面部繪畫比較復雜，特別是“凈”，都是重施油彩的，圖案復雜，因此稱“花臉”。戲曲中的臉譜，主要指“凈”的面部繪畫。而“丑”，因起扮演戲劇角色，故在鼻梁上抹一小塊白粉，俗稱“小花臉”。近代的布袋木偶臉譜傳承了許多傳統的畫法。與京劇臉譜相同，紅色臉象征忠義、耿直、有血性；黑色臉既表現性格嚴肅，不善言笑的人物，又象征威武有力、粗魯豪爽的形象；白色臉則多用來表現奸詐多疑、剛愎自用的性格；藍色臉象征著性格剛直，桀驁不馴；紫色臉多被用來表現嚴肅、穩重、富有正義感的人物；黃色多數用來表現勇猛而暴躁的形象；綠色則為勇猛蠻撞。木偶臉譜也與京劇臉譜相同，用夸張變形的圖案和圖形鋪墊在性格的色塊上來展示角色的形象特征。

而近代木偶臉譜不僅繼承了傳統京劇臉譜的畫法，也在此基礎上作出了創新來確立其北派的風格。下面我會舉出幾個實例來論證布袋木偶如何通過技巧的描繪來體現人物形象的性格特點。

例如三國中的張飛這一角色，在京劇和布袋木偶中都以黑色臉來表現其威武有力、粗魯豪爽的形象。而京劇臉譜中的張飛額頭用細線勾畫，像一只展翅欲飛的蝴蝶，體現其張揚的個性，而木偶臉譜在此基礎上對眼部作出了更細致的處理，將眼部妝容加粗并與額頭蝴蝶妝容相結合，夸張體現了張飛威武有力、粗魯豪爽的形象。

在戲曲中，陰陽臉多指融匯于一身卻有兩種截然不同面貌的人物，在木偶臉譜中，藝術家把木偶的臉劃分為半，左邊為男，右邊為女。為了凸顯出男女之差，經常把左邊的男臉刻畫為花臉的形象，右邊的女臉畫成文生，夸張而又生動的刻畫出角色陰陽臉的形象。

有句古話，戲如人生，布袋木偶與傳統的戲劇相同，屬于舞臺上的藝術，而雕刻和描繪，則是對舞臺形象的塑造。舞臺形象的好壞，可以使內行的觀眾一眼看出角色是英雄或是奸人。近幾年，木偶雕刻與臉譜不斷的吸取傳統的精華，并對其進行一次又一次的改革。繼承是為了弘揚，改革則是為了前進。作為一個從藝者，我有責任并有義務在未來的道路上，以傳統為基墊，以創新為指向標，不斷的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