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相遇讀《我知道籠中鳥為何歌唱》

文·圖/王笑紅

重逢，相遇讀《我知道籠中鳥為何歌唱》

文·圖/王笑紅

在小鎮成長起來的人們離開了故土、蒼老了容顏，甚至連謀生手段、進取之心和生存目標都不再與從前相同。但不管他們戴著怎樣的面具，那后面依舊是張孩子的臉。

我知道籠中鳥為何歌唱作者：[美] 瑪雅·安吉洛譯者：于霄 王笑紅出版：上海三聯書店

2010年10月的一個晚上，我收到版權代理人的一封電郵，當時心里有一種奇妙的預感。我打開了郵件中的新書目錄，看到了瑪雅·安吉洛這個名字。我認識她。思緒瞬間回到了十年前，2000年，我讀過并翻譯了《清晨的脈搏》，那是她在克林頓的總統就職典禮上朗誦的詩歌。譯稿已無處尋覓，但我在碩士學位論文的開頭引用了其中幾句：“女人、孩子、男人，把這夢握在你的手心里，把她摩挲成你內心最想要的樣子，雕刻成你最公眾的自我形象。”畢業后的這些年，每當面臨日常生活中無可避免的困頓和瑣碎，我會想起它們。隨后在黃韜老師的支持下，我社購買了《我知道籠中鳥為何歌唱》的版權。與自己的愛人合作譯書，是我少年時所能夢到的最美的夢，而在瑪雅的作品上，各種機緣巧合，這個夢想成真了。

《我知道籠中鳥為何歌唱》是美國當代最著名的作家、詩人瑪雅·安吉洛自傳六部曲中的第一部，也是她最重要的作品。她在本書中回憶了二十世紀三四十年代在南方小鎮斯坦普斯及加利福尼亞州的成長經歷。

瑪雅·安吉洛1928年4月4日出生于密蘇里州圣路易斯市，三歲時即與哥哥貝利一起被父母送到住在斯坦普斯的奶奶亨德森那里。瑪雅很快便開始稱奶奶為“阿媽”，阿媽與威利叔叔經營著鎮上唯一的一家黑人商店，顧客主要是鄰居和農場的采棉工。瑪雅與貝利在商店里負責做一些稱面粉這樣的事情，商店是她最喜歡的地方。到了采摘的季節，早晨的商店里洋溢著工人們的歡聲笑語，而到了晚上，他們“疲憊得似乎馬上要倒在地上，滿臉塵灰和絕望”，以至于多年之后，當瑪雅看到采棉工的照片千篇一律是他們興高采烈的樣子，還是不能不感到憤慨。

“白人混混”經常到阿媽的商店來搗亂，肆意地欺凌黑人，這成為困擾瑪雅一生的噩夢，讓她體驗到了種族歧視的殘酷，但這還不是苦難童年的全部。八歲時，瑪雅被長相酷似白人影星的媽媽薇薇安接回到身邊居住，卻遭媽媽的男朋友弗里曼強奸。弗里曼被判一年監禁，他當天就獲得保釋躲過了監禁，卻沒躲得過瑪雅那三位有著黑幫氣質的舅舅們的復仇行動。此后，瑪雅在好幾年里的時間里變得沉默寡言，她說她“吞噬了所有聲音”。直到優雅的弗勞爾斯太太出現，她告訴瑪雅“言詞不僅是落在紙面上的那些符號，人類的聲音賦予它們更深層的意義”，瑪雅在她家第一次讀到了詩。

與同齡人路易絲的友誼讓她變回活潑的小姑娘。她從小便和貝利學會了用閱讀來抵抗生活的艱難。在風暴即將來臨的夜晚，靠著廚房溫暖而熟悉的氣息的慰藉，瑪雅步入《簡·愛》中“冷冰冰的英國紳士那冷冰冰的大房子”，貝利則隨著《哈克貝利·費恩歷險記》“乘上小木筏在密西西比河上漂流”。

瑪雅以最優成績從拉法耶特縣立培訓學校畢業，在她眼中，這是意味著新衣、禮物、祝賀、文憑的夢幻時刻。來自小石城的白人官員在畢業典禮上所做的演講卻摧毀了瑪雅的美好想象。在他的眼里，黑人注定要做農民、雜工、洗衣婦，成為體育明星是黑人唯一有望實現的理想。在絕望的氣氛中，參加典禮的家長和師生自發地吟唱“黑人國歌”《人人引吭高歌》，那歌聲讓瑪雅意識到，正是與詩人、音樂家的作品血脈相連，黑人這個種族才能歷劫重生。

在貝利目睹一個黑人在死后仍被虐待的恐怖場景之后，阿媽感覺到了周圍環境對孩子們的威脅，于是她把姐弟倆送到了住在舊金山的薇薇安那里。瑪雅曾離家出走一個月，在廢品場與一群流浪的孩子結下深厚的友誼，“同伴們敞開心扉接納了我，驅散了我原先那種時時襲上心頭的不安全感”。不久后，貝利因為與母親發生沖突而去遠方工作，相依為命的哥哥不在身邊，令瑪雅無比孤獨。她決定做些改變，她退了學，以執著應聘的方式反抗種族歧視，終于成為舊金山的首位黑人售票員。一個學期后她重返校園，新的苦惱接踵而來，她認為自己不夠有女人味，于是決定去征服一個男生以證明自己，她懷孕了，直至分娩之前她才告知了父母。在那之后，身為一名年輕的單身媽媽，瑪雅生活之艱辛可想而知，她先后做過侍者、廚師，但很快地，她所熱愛的音樂、舞蹈、表演和詩歌再次成為她生活的重心。1954年至1955年，瑪雅在音樂劇《波吉和貝絲》中擔當首席舞者，赴歐洲巡回演出。她跟隨現代舞創始人瑪莎·葛蘭姆學習舞蹈，并與阿爾文·艾利搭檔，錄制了許多電視節目。1957年，瑪雅錄制了首張個人專輯《卡利普索小姐》。1958年，瑪雅搬到紐約居住，加入了哈萊姆作家協會，在此期間參演讓·熱內的《黑鬼》，創作并主演了《自由之舞》。

1960年代，瑪雅先后在埃及和開羅做編輯和執教，在旅居國外的這段日子，瑪雅廣泛閱讀、勤學不輟，掌握了法語、西班牙語、意大利語、阿拉伯語等多種語言。在這段時期，馬丁·路德·金邀請瑪雅擔任南方基督教領袖大會的北方協調員。金于1968年遇刺，那天正是瑪雅的生日，這一事件讓瑪雅陷入了絕望。為了紓解心中的哀痛，瑪雅在詹姆斯·鮑德溫的指導下，開始創作《我知道籠中鳥為何歌唱》……

這本書的出版為瑪雅贏得了國際聲譽，并在商業上大獲成功。在朗誦《清晨的脈搏》后的那一周，她的全部著作加印了40萬冊。截至2012年10月，《我知道籠中鳥為何歌唱》平裝本累計銷售460萬冊。

瑪雅似乎活出了較普通人豐富幾十倍的傳奇人生。她不僅是作家、詩人和舞蹈家，還參與創作了多部具有歷史意義的電影和電視劇。瑪雅以自己的言詞和行動激勵了幾代美國人，成為知名度最高的非裔女性作家。與她的童年時期相比，今天的美國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2008年，非裔美國人奧巴馬當選為總統，這一事實比美國憲法第十四修正案更能表達一個社會對平等的訴求。但瑪雅的作品所具有的力量是恒久的，她回應了始于18世紀和19世紀的奴隸文學，喚起了讀者內心的高貴情感。

欄目主持人：黃靈 yeshzhwu@foxmail.com

點 評

早在童年的時候，我就明白，書中的人物比我們每天遇見的人更真實。這是本書深深打動我的原因。

——詹姆斯·鮑德溫（James Baldwin）

如果說本書是語言的鬼斧神工，或是苦難童年的泣血哀歌……那都是不公平的，你只有逐字逐句讀下去，才能體會到蘊含其中的敏感與生命力。

——《新聞周刊》（Newsweek）

合作單位：上海圖書館 文/劉雨濛 朱曦 圖/吳建明

正本清源

作者：張亮

出版：中西書局

“腐敗”一詞逐漸成為國人使用頻率最高的詞語之一。為什么近年來懲治腐敗的力度有增無減，人們反而會感到腐敗現象越來越多呢？用作者的話來說，因為還是有那么一些人，包括領導干部、國家工作人員和專家學者等，對“腐敗”一詞存在認識上的偏差，并且誤導著、模糊著人們對當前腐敗現象的認識與判斷。本書以認識誤區為切入口，從“思想”、“法律”、“社會”、“道德”、“行為”、“知識”六大部分涉及兩百多個問題進行深刻剖析，答疑解惑，啟發人們對反腐倡廉的相關思考。作者張亮，為上海市人民檢察院高級檢察官。他在書中深入淺出，結合自身的辦案經驗以及諸多的案例事實，幫助大家解決一些反腐倡廉過程中人們不了解、不清晰的問題。

理想不死

作者：胡赳赳

出版：中國華僑出版社

尼爾·波茲曼在《娛樂至死》中大膽地猜想過，未來的社會將由電視來主宰。傳統印刷術時代走向沒落，電視語言將重新定義一切公共事務領域中的內容，成為一種新的表達方式，繼而進入一個娛樂至死的時代。但步入21世紀，令人欣喜的是，電視并沒有完全主宰我們的生活，倒是多了一個更霸氣的對手，那就是網媒。網絡時代，進入信息碎片化和符號化的時代，何止是表達方式重新洗牌，連語言都發生演變了。一個記者辛辛苦苦寫稿，可能不如某意見領袖在微博上轉發一條微博的影響力大。事實是，仍然有一些人在堅持著，雖然看起來有點老土，但是文以載道、秉筆直書仍然是不曾變過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