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故事學對聯

（四十八/四十九）

□張永劍

（四十八）

絕語在對聯中的運用

【對聯故事】

過去，某地有一藥王廟和財神廟合祠。前來燒香的人絡繹不絕，祠內的香火十分旺盛。

一天夜里，藥神和財神竊竊私語。藥神說：“財神老弟，每天那么多的人都來朝拜我們，求你發財，求我消災，可我們也沒有給誰一點好處。你看有錢的人肥頭大耳，滿臉橫肉，把大把大把的錢都扔進了火坑。等得了絕癥以后，還不是死路一條。”財神聽了之后，感到藥神話里有話，是在暗暗地譏諷自己：“這不是說我財神有求不應嗎？”

財神也不甘示弱，當即回諷道：“說的是呀，藥神兄。你若能有還魂之藥，也不枉多享幾個那些善男信女的叩頭呀。”一句話，說得藥神啞口無言。

這時，一攻讀的秀才路過此廟，聽到藥神和財神的對話，覺得十分可笑。于是，撰一聯以諷之：“縱使有錢難買命；須知無藥可通神。”

【對聯】

縱使有錢難買命；

須知無藥可通神。

【對聯知識】

絕語：所謂絕語修辭，是借助假設，把假定可能發生的甲事物和事實上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乙事物二者相提并論，互為條件，由于乙事物絕對不會出現，從而達到否定甲事物的一種修辭方法。運用絕語修辭，可突出表現所否定的事物，進而加強對該事物的深入思考。例如：2007年梁山“水滸杯”海內外征聯一等獎獲得者林小然作品：

倘當年直搗京師，或許江山真姓宋；

待異日重游水泊，只緣風月太撩人。

故事中“縱使”和“須知”之間形成一種絕語關系。“縱使”先假設一種條件，“須知”是事實上不可能發生的事。既然無藥可通神，那么，有錢也就不能買回性命。

【練習】

讀故事，說說聯語中絕語的含義。

杭州西子湖畔，宋代抗金名將岳飛墳墓前墻對面，有秦檜夫婦及其同伙萬俟卨、張俊等四人反剪雙手跪在地上，意在讓這些殘害忠良的奸佞之臣，永遠跪伏在岳飛的腳下，俯首認罪。其中的一男一女，便是制造“莫須有”罪名害死岳飛的奸臣秦檜和他的妻子王氏。據史書記載，初建岳王廟時，前來朝拜進香的游客，蜂擁而至，不分晝夜。當四個鐵像鑄成放置之后，游客紛紛向秦檜夫婦鐵像吐唾沫，以示憤恨。有一天，清朝學者阮元來到岳飛墳前拜謁，看到人們又在向鐵像吐唾沫。于是以秦檜與王氏拌嘴，相互埋怨、推諉口吻，以對聯的形式撰寫了兩句對罵，把這兩個歷史罪人的丑態描擬得淋漓盡致。后人把這兩句聯語寫在木板上，分別掛在秦檜、王氏的鐵像上：“咳！仆本喪心，有賢妻何至若是？“啐！婦雖長舌，非老賊不到今朝！”【對聯】

咳！仆本喪心，有賢妻何至若是？

啐！婦雖長舌，非老賊不到今朝！

【答案】

“有賢妻何至若是？”“非老賊不到今朝！”是假設，表達出了秦檜和妻子王氏相互抱怨的情景。“喪心”、“ 長舌”是二人的實情，“若是”、“今朝”是已經發生的事情。“有賢妻何至若是”、“非老賊不到今

朝”這兩種假設都是不可能的。這就是絕語修辭的作用。上下聯都表達出了秦檜自己是喪心的，是殘害忠良的劊子手。從整體看，這副聯語寫得詼諧風趣，痛快淋漓地刻畫出彼時彼地兩個歷史罪人的丑惡的心理狀態。

（四十九）

假設在對聯中的運用

【對聯故事】

五代梁朝皇帝朱溫，在他當皇帝之前，唐皇已經封他為“梁王”。一日，他帶領幕僚們出游，行到某地，見此地有龍騰之氣，便向幕僚們道：“此地可建神社。”語畢，就命人去找個看風水的先生來占卜。眾人等候良久，不見風水先生的身影，朱溫非常氣憤，大家都為風水先生捏一把汗。又過了一會，風水先生姍姍來遲，朱溫見到后，憤怒地問道：“你看這風水怎么樣？”風水先生見對方滿臉怒氣，很是害怕，卻又故作鎮定。他仔細觀察方位，依照八卦推測地脈，然后笑瞇瞇地對朱溫道賀：“恭喜梁王，這地方按卦象和地脈看，稱為‘乾上龍尾地’，修建神廟再合適不過了。這樣罕見的好地，不是命中大貴之人，焉能發現并找到呢？”風水先生的這番話，正符合朱溫久想稱帝的野心。他聽后，馬上滿臉堆笑，原先的怒氣一掃而空，便命隨從取出銀兩，重賞了這位風水先生。

事后，朱溫的隨從某官員，根據以上的情況，寫下一副趣聯以記之：“若非乾上龍尾；定當砍下驢頭。”

【對聯】

若非乾上龍尾；

定當砍下驢頭。

【對聯知識】

假設聯系：假設關系是指一個分句提出假設，另一個分句說明假設的情況實現后出現的結果。

現代漢語中常用的表示假設關系的詞語有：如果、即使、就算、哪怕、假使（縱使）、要是、不管等。

文言文中常用的表示假設關系的詞語有：若、無、倘、令、如、使等。

“乾”是八卦中的首卦，表示“天”。“坎”在八卦中代表“水”，其字義有險、陷、穴等意思。“龍尾”是星宿名。指二十八宿之一的箕宿，居東方蒼龍七宿之末，故稱。用“乾上”對“坎下”很工整。“乾上龍尾地”意思就是絕佳的風水寶地。風水先生講那是一塊風水寶地，并稱贊朱溫是大貴人，不然發現不了這塊地。最妙的是幕僚的一句戲言卻跟風水先生的話構成了一語雙關的諧音對句：“若非乾上龍尾，定當坎（砍）下驢頭。”

【練習】

讀故事，說說聯語的含義。

鴉片煙輸入中國后，鴉片煙館遍及城鄉，吸毒者日益增多，腐敗的清政府和國民黨反動統治者，不顧民族的危亡，對此蔓延全國的毒品，卻熟視無睹，他們口頭上喊“禁煙”，只不過是玩弄賊喊捉賊的把戲而已。結果是：禁者禁，販者販，吸者吸，當官的帶頭吸，老百姓跟著吸，富的吸窮，窮的吸死。凡是吸鴉片煙的人，人人骨瘦如柴，精神頹廢，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東亞病夫”的恥稱，就是由此而來。為了勸告吸毒者戒煙，有人在鴉片煙館門上貼了一副發人深省的對聯：“因火成煙，若不撇開終是苦；舍官作舘，入而忘返難為人。”

【對聯】

因火成煙，若不撇開終是苦；

舍官作舘，入而忘返難為人。

【答案】

對聯的作者語重心長，用心良苦。為了民族的存亡，喚醒人民大眾抵制鴉片的輸入，告誡吸毒者的可悲下場。聯語嵌入“煙、館”二字，又以“苦、人”二字作結，希望吸毒者及早回頭。“若”、“苦”只有一撇一豎之分，“入”、“人”在回返之別，且暗藏拆合字（因+火=煙，舍+官=舘），“撇開”、“難為”還在字形和語意上形成雙關，這樣字字入扣，實為一副不可多得的妙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