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維爾·索拉納
中東地區似乎已經深陷于無休無止的循環動蕩之中。如今,敘利亞存在被外國軍事干涉的可能,埃及自軍方政變以來局勢不斷惡化,這些都將整個中東地區置于危機的邊緣。盡管伊朗6月的總統大選帶來了些許改變,但國際社會就伊朗核項目的談判卻變得形同虛設了。
在中東,悖論比比皆是。美國一貫的中東盟友,沙特阿拉伯、以色列、土耳其、埃及以及海灣國家,在中東地區的關鍵問題上已經采取了與美國相悖甚至反對的立場。此外,在現今的熱點地區,對自身利益的堅持已經讓很多相鄰國家之間的事態變得更加復雜。
沙特阿拉伯在看到埃及穆斯林兄弟會掌權的嚴重后果后,正擔心本國也會發生類似的民主合法化的伊斯蘭運動。因此沙特一直在反對穆斯林兄弟會,盡管兄弟會的掌權方式比沙特的伊斯蘭政權更為民主。
以色列正從兩方面施加壓力。首先,它支持埃及軍事政變,并在國際社會公開承認埃及的軍事政權,希望以此來保證西奈邊界的安定。其次,埃及與伊朗這些地區的事態發展促進了以色列與巴勒斯坦人的談判。美國國務卿約翰·克里已經在巴以和平談判的復蘇上投入了大量的政治資本,以色列可以充分利用這一資源。
敘利亞的內戰點燃了遜尼-什葉派之間的戰爭,影響著整個中東地區,沙特阿拉伯與伊朗之間的對立就因此而凸顯。事實上,盡管沙特阿拉伯反對埃及民選的伊斯蘭主義者,卻在一旁支持敘利亞伊斯蘭主義者發動叛亂,這完全是因為伊朗在支持敘利亞總統巴沙爾·阿薩德主政。
埃及政變在現在看來完全是一個錯誤。軍隊似乎正恢復以前的恐怖統治方式,軍方甚至采取了前總統胡斯尼·穆巴拉克30年統治期間的恐怖安全政策。穆巴拉克本人日前也從獄中獲釋。
埃及軍隊對穆斯林兄弟會的鎮壓更多的是一種權力之爭而非宗教之爭。兄弟會是埃及唯一一個能與軍隊抗衡的有組織的力量,軍隊將其視作眼中釘,前任埃及總統穆罕默德·穆爾西的選舉勝利就表明了這一點,盡管他上任一年后即被推翻。
最為關鍵的問題是,伊朗核項目引發的問題仍有待解決。鑒于整個中東地區發生了如此多的暴力與動蕩事件,伊朗核問題拖延如此之久并不奇怪。但是自從伊朗新任總統哈桑·魯哈尼8月初就職以來,坦白地說,西方國家并未趁機努力采取行動來解決這個問題。
這是西方國家犯的一個嚴重錯誤,因為一旦與伊朗核項目的談判有了進展,會給整個中東地區創造一個有利環境,這樣也有利于其他中東地區問題的解決。而且,有關伊朗核項目的談判如今屬于伊朗總統辦公廳管轄,總統魯哈尼有了更多的人為操控機會。新任的伊朗外交部長穆罕默德·賈瓦德·扎里夫在國際上享有盛名,并且為多個談判參與國的領導人所尊重,他將在一切有關伊朗核項目的對話中承擔重要角色。
雖然我們仍需對魯哈尼的就任保持警惕,但這畢竟是一個契機,在這個機會之門打開之時,西方國家應該充分予以利用。
在不到75%投票率的總統選舉中,魯哈尼出人意料地贏得了勝利,盡管大家最初普遍不看好他。他給伊朗規劃了一個清晰的經濟改革計劃,其中的關鍵在于帶領伊朗廣泛參與國際社會的活動,這也將推動有關伊朗核項目的談判。
自就職以來,魯哈尼積極回應伊朗公眾的需求,他的內閣,從其成員在經濟改革與國際關系中的地位來看,曾被一些觀察員看作幾乎是一個不可完成的組合。
至此,伊朗已經成功走出兩大步,第一步是,伊朗人民向世界表明他們清楚認識到了他們眼前的挑戰;第二步是,伊朗新任總統組建了一支國內最優秀的隊伍來進行艱難的改革。
伊朗有句話說,“你能叫醒沉睡的人,卻叫不醒裝睡的人”,這句話同樣適用于當今國際社會。國際上與伊朗對話的國家就魯哈尼的當選有沒有采取行動,這是一個是否選擇的問題,而非一個是否知道的問題。
在中東這片充滿不穩定因素的土地上,伊朗應該以本地區大國的身份理性處事,這對每個人都是有利的。以往動蕩的什葉派運動已經超出了國際法律的底線。中東地區要從痛苦中解脫出來,需要的是各方積極參與、承擔責任并表明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