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911事件’———后現代主義不可超越的經典”

摘 要：本文主要圍繞“‘911事件’是否屬于后現代主義不可超越的經典”這一論題展開討論。著重分析了引發人們將“911事件”列入后現代主義的名單，并視其為不可超越的最偉大的經典之作的三個方面的可能性因素。明確藝術的可能性是無限的，但為什么都非在殘酷暴力上競賽呢？其中又重點針對目前在后現代主義的行為藝術中盛行的“暴力藝術”這樣的命題展開討論，分析原因，以期引發人們對“911事件作為后現代主義的經典”這一案例背后的有關于后現代主義藝術的發展趨勢問題的思考。

關鍵詞：“911”事件；后現代主義經典；暴力藝術

寫這篇文章緣于在發現《美術》雜志自2001年下半年的第8期開始就緊緊圍繞“中國當代藝術審美理想和西方現代主義、后現代主義藝術”展開了史無前例、意義深遠的筆談大討論。此次的筆談討論發端于王仲先生的一篇歷史性的長文《重振人類藝術追求真善美統一的偉大審美理想》，提倡用“真、善、美”的原則建立中國藝術的立場，全面、深入、持久的展開對中國后現代主義與后現代藝術的清理，這也成就了我寫此篇文章真正的初衷。而引起本人的思考，選擇并確定寫作的視角，是2002年第10期刊發的上海美術館副研究員尚輝的一篇筆談文章，“中國當代藝術審美理想和西方現代主義、后現代主義藝術”筆談討論（16）《“911事件”———后現代主義不可超越的經典》，文章中認為：從后現代主義藝術的角度看，“911事件”應當真正成為這一藝術系譜最經典的作品。因為后現代主義所提出的一切命題和特征都可以體現在這個事件上———它是偶或的，完全出乎世人的意料和想象；它是現成品的，世貿大廈和劫持客機都是表達觀念的新媒介；它是行為的，用自殺式沖撞行為顯示自己在社會空間存在中的感受并以此警示社會；它是觀念的，用伊斯蘭教的文化信仰所策劃的行為去沖撞西方文化的象征———世貿大廈來揭示“文化沖突”；它是具有視覺沖擊力的，有哪一件后現代藝術作品如此壯觀，如此攪動了這個世界所有人的視網膜？而且它還把空間張力變為時間的流動，在歷時過程中產生世界范圍的參與性。從后現代主義的邏輯來看，‘911事件’無疑是后現代主義不可超越的最偉大的經典作品，而本·拉登自然更是后現代主義不可超越的最偉大的頂尖大師了，有了他和他的作品的出現，什么杜尚、什么博于斯以及他們的后現代主義徒子徒孫們都應該歇菜了。”

既然“911事件”是后現代主義不可超越的最偉大的經典作品，本·拉登更是后現代主義不可超越的最偉大的頂尖大師，那么在肯定者的眼里，所有這一切，都會在后現代的大旗下找到堂而皇之的意義及價值，當然也符合了后現代主義所追隨的信仰：費耶阿本德所散布的后現代福音———“怎么都行”，并從正在國際藝壇上走紅的華人藝術家蔡國強的“當代藝術可以亂搞”及北大教授兼前衛藝術家朱青生的“沒有人是藝術家，也沒有人不是藝術家”的說法中得到驗證，也就當之無愧為“最偉大的經典作品”和“最偉大的頂尖大師”，更當仁不讓地坐上后現代范疇中最前衛的第一把交椅。可這把血紅色的交椅是歪斜在紐約世貿中心雙塔坍塌的廢墟和2749具尸骨之上，拋開什么“觀念”、“象征”、“行為”、“媒介”、“現場體驗”等等，這才是真正奠定它地位的“基石”，那么在否定者的眼里，無異于邪惡人物的蓄意犯罪，其影響程度遠高于那些故弄玄虛的異端邪術，確切地說它有另外一個固定代名詞“國際恐怖主義”。

“國際恐怖主義”怎么又和“后現代主義”之間產生關聯呢？一方面分析看是現代恐怖主義的興起與后現代主義的形成發生在同一時代背景下，二者都含有批判、否定、摧毀和非理性的意義，特別是現代恐怖主義在決策上具有非常規性，在目的上具有反中心性，在方法上具有非理性，在后果上具有破壞性，這與后現代主義的精神內核有著驚人的相似性。所以，國際恐怖主義似乎順理成章地成為了后現代的經典。

但二者還是有區別的，如恐怖主義體現著一種反人類、反社會的絕望情緒和價值取向，而后現代主義對人類社會的未來則抱有深切的關懷。

第二方面是引發人產生這種聯想的，深層追究肯定與暴力文化的背景有關，并由此導致目前后現代藝術中所盛行的“暴力藝術”，尤其在行為藝術領域中，藝術作品中的暴力性的表述也很真實地對應了暴力性的文化現實。在西方進入后工業社會，各種各樣的藝術流派打著“現代”、“觀念”的旗幟，創作了一系列稀奇古怪、恐怖、血腥，令人發指的作品。后現代主義藝術，主張絕對張揚的個人主義自我表現，逆反一切傳統文化，道德、價值和秩序，追求病態扭曲的內心敘事和驚世駭俗的怪異表現，懷疑和嘲笑真、善、美的審美理想，對生活、生命和人類的未來失去信心，最后只有無奈地沉淪于頹廢和宗教的消極精神境界，滑向假、惡、丑。而在國內有些藝術家可能認為在中國展覽沒有道德方面的約束，所以他們認為可以做得比西方人更刺激，像琴嘎用死人做的愛滋病人，像肖煜做的怪異的動物，以及吳高鐘從牛肚子中鉆出來的那件作品《5月28日誕辰》等等，今日的藝術家已經不滿足于感官的“美感”了，而更加強調求諸于身體與視覺上的強烈刺激。但這似乎還遠遠比不上本·拉登的“杰作”那么刺激、血腥、恐怖，所以“911”理所當然地成為了后現代主義不可超越的最偉大的經典作品，而本·拉登也成為了后現代主義不可超越的最偉大的頂尖大師了。

按此邏輯說來似乎說得通，但是我們是否真的可以以藝術的名義無法無天了呢？這樣藝術不就變得沒有界限和約束力了嗎？這是否也意味著藝術家可以殺人、放火，可以隨意亂搞？

實踐藝術和談論藝術都為我們提供了超越性的“無極限”可能。然而，當這樣的創作侵犯到其他生命的存在，并且將它們脆弱的生命面臨無謂的剝奪前的恐懼慌張作為雅賞的一環，這個世界就很難說是有尊嚴感的世界了。尊重生命是所有人類行為規范的基點，只可惜人類在戰爭和殺戮中屢屢逾矩。藝術家批判社會、反思社會的方式很多，不一定非要采取對抗性的方式才能達到批判的目的。藝術家可以選擇一個不妨礙任何人的地方來做行為，不一定非要用死尸，殘虐動物乃至剝奪動物的生命，盡管在刺激人在日常語言中盡力規避的東西的挑釁角度是成功的，但有很多方式可以達到刺激這個社會的目的。

從第三方面來看，后現代主義的混雜性，藝術與非藝術，藝術與反藝術及審美與反審美的界限，使藝術生成的空間變得更加開闊。但論者認為還不至于開闊到將恐怖主義也拉入藝術的神圣殿堂。這里面包含很多問題，像道德問題、法律問題、以及動物保護問題，這里面有很多界限。

藝術家用人的尸體做作品到底符不符合人道主義原則？我認為藝術充滿了人的理想，如果做藝術沒有一種理想，藝術家就和動物有什么兩樣了。理想是什么？就是對未來充滿美好的向往，一種烏托邦的精神。有很多后現代藝術是一種多元化的藝術，它的目的是建構一種更美好的生活。

參考文獻：

[1]高氏兄弟.中國前衛藝術狀況[M].江蘇：人民出版社，2002.

[2]尚輝.“中國當代藝術審美理想和西方現代主義、后現代主義藝術”筆談討論（16）“911事件”———后現代主義不可超越的經典[J].美術，2002（10）.

[3]呂川.恐怖主義與后現代主義[J].社會科學輯刊，200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