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不平靜

劉自忠

威爾遜在中國留學(xué)，最近正在學(xué)漢語。

這天，好友約他到一家餐館吃飯。那地方離學(xué)校不算遠(yuǎn)，威爾遜就打算慢慢走過去。

剛出校門不遠(yuǎn)，威爾遜就聽一個姑娘叫道：“你在衣冠禽獸？”

威爾遜一愣，回頭一看，卻發(fā)現(xiàn)是一個年輕姑娘在打電話，看上去她卻不生氣，還滿臉笑意。他不禁佩服姑娘的涵養(yǎng)，卻聽姑娘又說：“我剛剛在一絲不掛，等會兒咱們色狼門前見吧！”

他正覺得費解，突然想起自己研究過中國歷史，知道從前一些黑幫的人說話都用所謂的黑話，旁人根本無法了解，莫非這姑娘也是黑幫的一員？威爾遜眼見姑娘漸漸走遠(yuǎn)，身后又有人叫道：“今年還是少年犯嗎？”

他一回頭，是兩個女人正說話，其中拉孩子的那個說：“不啦，今年我改販賣兒童了。”

另一個聽了，說：“試試也好，要是好的話跟我說一聲，下次我也改販賣兒童。”

威爾遜大吃一驚，想去報警，可望了望四周，轉(zhuǎn)眼一想，自己身在異國，還是少惹麻煩為好，就低下頭，只管埋頭走。

剛轉(zhuǎn)過一處街頭，他就看到一個胖子拍著一個瘦子的肩叫道：“好久不見，這段時間到哪發(fā)財了？”敢情是兩個老朋友見面呢，卻聽瘦子說：“近段日子不好過啊。你走得這么急，想去哪兒？”

胖子哈哈一笑，叫道：“我和幾個朋友正要去殺人放火呢，遇上你也算巧，一起過去干一場吧。”瘦子也笑道：“不錯啊，一塊兒去！”說完兩人大笑著，興奮地離開了。

威爾遜只覺得心里發(fā)寒，心想這城里真是不平靜啊。他不由加快腳步，一路小跑，卻和朋友撞了個滿懷。

朋友看威爾遜臉色不對，不禁奇怪地問：“看你心神不定的，遇上什么事了？”

威爾遜此時才長舒一口氣，說：“我總覺得這城里不太平靜，黑道上的人太多了。”這時，他說了剛才一路上的見聞。朋友聽了哈哈大笑，道：“你也太敏感了，哪有什么黑道啊，那打電話的姑娘說的是附近服裝店的店名，一家叫‘衣冠勤售，另一家叫‘衣絲布掛，我還經(jīng)常去呢，至于色狼，那是一家發(fā)廊，叫‘澀廊，和你想像的意思不同。”說罷還在他手心上將字寫出來。

威爾遜還是不放心，又問：“可那個販賣兒童和殺人放火的人呢？”

朋友又笑道：“看來你的中文還是沒學(xué)到家，哪是什么販賣兒童啊，那‘犯是吃飯的‘飯，他們說的是附近中學(xué)門口的兩家飯館，一家叫‘少年飯，另一家叫‘飯賣兒童，好多家長都在那兒給孩子訂飯。至于你說的‘蝦仁放伙，那是一家海鮮城。”

威爾遜聽了連連搖頭，正要反駁，朋友拍拍他的肩說：“來來來，到飯館了，進(jìn)去吃飯。”

威爾遜抬頭一看，媽呀，只見這飯館的牌匾上赫然寫著幾個大字：飯醉集團(tuán)！

（雁翎摘自《故事會》2012年第1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