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故事

圖、文/麥啟烜

“非典”十年，剛好也是我從事新聞攝影的十年。拍這張收繳冰凍果子貍是在十年前，接到一個報料去的。那時候，舉世聞貍色變。

新源市場位于廣州郊區，以專門售賣野生動物而著名。“非典”橫行時，動不動就有大批果子貍在市場內被收繳。連世界衛生組織的專家也來這里取樣過幾次，因為傳言，“非典”病菌就是從這里傳播出來的。

十年前，這里是廣州的痛。時過境遷，現在這里已面目全非。昔日空氣中彌漫的野生動物腥臭味和凄厲叫聲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金達食品城。周邊的摩的司機，如果是這兩年才來的，都不知道這兒曾經存在過一個新源市場。

圖、文/紀粵鳴

2003年2月16日，經過層層消毒，戴上兩層厚厚的口罩，我進入廣州市呼吸病研究所的重癥監護室，全城非典病情最嚴重的病人都在這里。作為一名攝影記者，從業12年，從來沒有哪次采訪讓我如此忐忑。

“跟著我，沒事，”鐘南山院士拍拍我的肩膀，聲音沉穩有力，我的心情舒緩了許多。

重癥監護室潔凈、亮堂，并不如我想象的那樣擁擠。每個病人身邊都布滿了儀器，一根透明管子插入鼻孔。鐘南山仔細觀察了幾位病人的情況后，開始著重研究一個男患者的病情，低聲與其他醫生交流。男患者目光呆滯、嘴巴張著，旁邊的儀器指標不時跳動，顯示他的生命正處于危險之中。醫務人員告訴我，在SARS早期，有些醫護人員不明情況，幫病人拔掉呼吸管時，病人會噴出唾液，導致病毒迅速傳播開來。

鐘南山在近距離查看病情，神色堅毅，我馬上換上長焦鏡頭，記錄了這個堅毅的眼神。拍攝工作結束，白衣天使們還在忙碌著。我心里想，一定要讓大家看到，這里在發生著什么。后來才知道，我是最早進入呼研所SAIRS重癥監護室的攝影記者，拍攝的這些畫面，也成了重要的歷史記錄。

2013年2月21日，3655天后，我又回到了呼研所，這次的任務還是采訪鐘南山院士。

這座醫院還是那樣的忙碌，但沒有了當時的緊張氣氛。走過一條幽暗的通道，看到新落成的大樓，花10分鐘終于找到鐘南山在29樓的辦公室。我們在休息室觀看珠江景色時，鐘院士進來了，還是那么直截了當：“哪個媒體？要做什么采訪？”

我仔細觀察著這位10年前的風云人物，他似乎消瘦了，白頭發多了，但眼神還是那么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