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元的愛

木子美

“你不想我嗎？”他問。我望了望星空，顧左右而言她。“你和M是不是戀愛了？那個經(jīng)常和你互動的蘿莉。”“沒有，我不認識她。”“哦，那么X呢？還給她打電話嗎？”“沒有，她只是個十幾歲的女孩，和我聊過她的男朋友。”“哦，她好像忽然消失了，還以為被你傷害了。”“你聽我說……”“嗯，你怎么還沒找到下家，我想聽你和別人的八卦。”

他很無奈，在他企圖表現(xiàn)感傷時，我用你來自火星我來自地球的口吻談“我們”之間的事。實際上，我也搞不懂發(fā)生了什么。很多年前，我們經(jīng)常在下午聊一會兒MSN ，我花癡般極盡挑逗能事，他淡定自若地兵來將擋，然后以“我要下班了”，“我先走了”作為結(jié)束語。他接著去見了什么人，或者做了什么，我一無所知。

唯一印象深刻的是，有一天我去國際飯店見從德國回來的朋友，本該喝一杯再走，電話響了，他出現(xiàn)在我面前，陽光一樣刺眼，我便和他走了。對了，我要交代的是，他比90%的男人長得好看，差不多有明星那么好看，舉手投足也透著偶像派的味道。如果在電視上看到他，你會一邊喝著可樂一邊欣賞，但要是呆在他身旁，便像上電視一樣緊張。

就是這種氣場，那天以后，我沒有再多見幾面的想法。無厘頭的聊天也悄然而止。以致多年后不經(jīng)意恢復(fù)聯(lián)系，敘著舊異樣的感覺襲來。他變得溫情體貼，每時每刻關(guān)心我在做什么，凌晨1點或者清晨6點也會打來電話，爭取重要廣告位一樣植入我的生活，如果得不到熱烈響應(yīng)，就會問為什么不理他了。然后自顧自憐地陷入“被分手”的憂傷。

“唔，你知道嗎？我碰到的這個大麻煩，就像萬人迷的金城武突然變成胖子對你咧著嘴笑，或者是謝霆鋒扮酷扮得太辛苦，摘下墨鏡找你吃夜宵。而你完全不想看他們走下場啊。”我向女友訴苦。她幸災(zāi)樂禍：“你是葉公好龍碰上了畫蛇添足，身心雙重創(chuàng)傷。他可能想逆襲吧，與其看起來很難搞定，不如破罐破摔地快樂。”

如此一分析，倒是釋然了。轉(zhuǎn)了180度依然是你在火星我在地球，為了配合他的犯賤體驗，從此我扮女王他扮小受，越是請求垂憐，越要拿起皮鞭抽打：忘記我吧，去愛別人吧。他沒喝也像醉了一樣：“我不想和別人，我想和你。”我心軟也要心硬那樣：“2個人的游戲不好玩，要玩復(fù)雜的。”有了新劇本，又可以合作愉快了。

跳出戲時，他也會告白：“其實再見面的話，我還是跟以前一樣，擺脫不了現(xiàn)實的偽裝。”這個我是懂的，所以才要把虛擬的愛表演得更顛覆一些。用術(shù)語來說，叫做在二次元里尋歡作樂，在三次元里道貌岸然。

“不過說起那一天的見面，我真是對不起千里迢迢而來的朋友。應(yīng)該喝一杯再做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