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偉
摘 要: 美國著名女作家薇拉·凱瑟以飽含真情的筆觸和優美抒情的手法,從多個側面描寫了十九世紀末美國中西部開拓者頑強的創業精神和堅韌不拔的剛毅性格,歌頌了他們的高尚情操和美好心靈。縱觀凱瑟的作品,隨著創作技巧的日臻完善,她對于生態的思考也在不斷深入。凱瑟中、后期作品中呈現出的明顯的地域特色顯示出她超越土地的局限,對人與自然和諧發展所作的深刻反思。
關鍵詞: 薇拉·凱瑟 人與自然 生態和諧 精神家園
薇拉·凱瑟是美國20世紀初著名的女作家,其代表作有《啊,拓荒者!》、《我的安東尼婭》等,1922年她還憑借小說《我們中的一個》獲得普利策文學獎。薇拉·凱瑟以飽含真情的筆觸和優美抒情的手法,從多個側面描寫了十九世紀末美國中西部開拓者頑強的創業精神和堅韌不拔的剛毅性格,歌頌了他們的高尚情操和美好心靈。不僅如此,她還通過對土地與自然環境的生動描寫,對人與自然、人與人的關系及兩性關系進行了全方位的探討。這些作品均反映了凱瑟在人與自然共生與共存關系方面所作的深入的哲學審視與倫理思考,她因此被著名評論家麥·蓋斯馬爾譽為“物質文明過程中的精神美的捍衛者”。
本文采用文學批評與生態文化研究并用、文本解析與社會價值思考同步的方式,在藝術世界與現實世界相互觀照的背景下,從人與自然和諧共存、共建和諧精神家園兩個方面,發掘其作品中的生態價值取向,對文學中的生態思想做出合理的文化解析,并從理論深度探討其形成的原因及過程。
一、人與自然和諧共存
在凱瑟的早期作品中,《啊,拓荒者!》是最具有代表性的一部,與《我的安東尼婭》、《云雀之歌》并稱為“草原三部曲”。作家通過女主人公亞歷山德拉與荒野大地不離不棄,相棲共生的關系向我們初步展現了她對人與自然關系的思考,即人與土地的關系。當亞歷山德拉面對她的土地時,“她(亞歷山德拉)的臉上洋溢著光彩……或許,自從這塊土地從地質紀元前的洪水中涌現出來,還是第一次有人用愛和渴望面對著它。對于她,這塊土地是美麗、富饒、強盛和榮耀的。她癡情地飽覽著寬廣的土地,直到淚水模糊了視線。于是,‘分水嶺之神——那偉大的、自由的、彌漫于此間的靈魂——也從沒有如此地俯首于一個人的意志(朱炯強,2010:31)”。不僅如此,隨著亞歷山德拉土地意識的不斷發展與成熟,她對土地還持有更深一層的認知。在她看來,人與土地并非奴役與被奴役的關系,人之于土地既享有權利又履行義務,唯有與土地保持這種相互依存、休戚與共的關系,土地才會變得富饒、充滿生機。以亞歷山德拉為代表的拓荒者們的土地意識充分體現了凱瑟的土地哲學觀,人們并非土地的征服者,人與土地應該平等地參與到“土地共同體”這一和諧的生態系統中。在小說結尾,凱瑟借亞歷山德拉之口意味深長地說:“我們不過是匆匆的過客,而土地才是永恒的。只有真正熱愛土地,珍惜土地的人才配擁有它——哪怕這樣也只是短暫的。”(Ibid,134)“土地永恒”似乎可以解讀為沒有土地的未來就沒有人類的未來,這樣的潛文本再一次表明了薇拉·凱瑟在人與土地(自然)關系問題上的遠見卓識。從這種意義上講,西方傳統的消費觀就是基于對生態與環境的掠奪和“強奸”,“無節制”的消費模式與“掠奪式”的生產方式導致了生態、能源和環境上的不可持續,人類在征服世界的同時也在慢慢地失去世界。因此,倡導建立一種人與自然相互協調的關系,有助于解決人類面臨的日益嚴重的生態與環境危機。
二、共建和諧精神家園
薇拉·凱瑟從現代主義這一全新的角度進行地域文學創作,為美國地域文學的發展開辟了一條新的路徑,使這一特定時期的文學具有了更加鮮明的本土化特色。
事實上,地域文學與現代主義并非絕對的排斥與對立。在凱瑟看來,將地域文學與現代主義結合是一種非常理想的方式,幫助她觀察和描繪各個不同的地方,無論鄉村還是城市。1924年12月21日,薇拉·凱瑟接受了《紐約時代周刊》書評欄目的專訪,當被問及“《我的安東尼婭》的成功是否因為它書寫的是一個關于土地的故事”時,凱瑟解釋說她創作這部小說的目的是展現這塊土地上的人們的特性與情緒,而非只是他們的土地和村莊。凱瑟獨特的地域創作意識使得她在處理《我的安東尼婭》這部小說時采取了較為靈活、更為復雜的視角,擺脫了傳統地域文學創作的俗套,將土地特性與時代特征完美整合,實現了“時間上的共時性與空間上的歷時性”的統一。與傳統創作手法相比,這無疑要求作家在刻畫人物等方面更加敏感、細膩地把握時代的脈搏,以及在躁動喧囂的時代中人的生存狀態。凱瑟作品的地域現代主義特色恰恰說明作者是在用一種發展的眼光審視她所描寫的這片廣袤的土地和在這土地上努力打拼的人們。我們可以這樣認為,土地在凱瑟的作品中更像是一種載體,而新時代下在土地上辛勤勞作的人才是她要刻畫的重點;這些孜孜不倦的拓荒者在新舊不同的生產方式、生活方式等事物的沖擊下,對現代生活的感悟才是她要描寫的重心。
當這個載體從土地轉換為城市,如凱瑟中后期的作品《教授的房子》,凱瑟對新與舊、傳統與現代的書寫依然沒有本質的不同,呼喚人們回歸自然,回歸精神家園的迫切心情絲毫沒有改變。在這部小說中,凱瑟運用現代主義創作技巧對比描寫了彼得教授與家人及教授與他的學生湯姆奧特蘭的不同人生態度,一方面揭示了工業文明、物質主義對人的異化,另一方面突出了人類需要在與自然的融合中找尋精神支點與文化歸屬感這一生態主題。
人類是大自然的一部分,自然生態危機歸根結底是人的危機,是人類精神的危機。伴隨人類社會的迅猛發展,人們漸漸在物質的追逐中迷失了,生活方式、思維模式、價值觀念等方面的錯位所帶來的各種精神與社會問題最終導致了自然生態的危機,并進一步加劇了人與自然關系的惡化。人與自然應和諧共存的觀念貫穿薇拉·凱瑟作品的始終,她試圖通過對美國拓荒者與土地不離不棄及他們對土地的熱愛與尊重的描寫警示人們不要對土地及大自然進行過度的索要,因為對物質的盲目追逐將導致人們精神的空虛。作為大自然的一分子,我們只有置身于大自然,返璞歸真,才能真正感受到自然的心靈教化作用,繼而才能保持人的率真與奔放。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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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朱炯強.薇拉·凱瑟精選集[M].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10.
本文為2013年度河北省社會科學基金項目《生態消費視野下的薇拉·凱瑟作品研究》(HB13WX014)階段性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