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兆勝
1963年生,山東蓬萊人。1993年考入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院文學系,1996年獲博士學位,現(xiàn)為中國社會科學院《中國社會科學》雜志編審,文學部主任。
我現(xiàn)在從事學術(shù)編輯和研究工作,有時還寫點散文和隨筆,于是人們稱我為編審、學者、作家。作為社會中人,不客氣講,我為人正派、做事認真、作風干練,不失為好男兒。不過,實質(zhì)上,我只是個“書生”,一個不可思議、半癡半醉甚至半傻、常作“夢游”的古怪書生。
提起“書生”,人們先會想到他的無用和好笑。古人不是說過:“百無一用是書生。”“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剛上大學,老師曾用諷刺口吻批評某些人不思進取、封閉保守,舉的例子就是中國古代“搖頭晃腦”背死書的老學究。魯迅小說《孔乙己》里的主人公,他這個無用的老“書生”幾乎被批得體無完膚。還有,說起做“黃粱美夢”的那個古代書生,人們多少是帶了幾分不解甚至嘲諷的。不過,即使如此,長期以來,人們對“書生”仍懷有一份敬意,至少是一絲溫暖、善意或憐惜之情吧?
然而,今天的時代大為不同了,我們很少有“無用書生”的容身之地!不要說“無用書生”無經(jīng)營之長技,不能像那些藝人高歌一曲就可日進斗金,就是經(jīng)千辛萬苦、成年累月寫成的著作,有時不僅沒稿費,還要自掏數(shù)萬元腰包出版;就是在世人眼中,書生也都變得古怪,成為令人生厭、不足掛齒的多余人和怪物。有朋友曾對我說,他用心血寫成的書出版后,小心翼翼遞給妻子,本想博得幾句鼓勵和安慰,結(jié)果對方像“清風不識字”一樣快翻一過,就把書扔到一邊,不置與否。朋友只有嘆息,我就開他的玩笑說:“兄弟不要傷心,更不要將此看成漠視,能翻一下就很不錯了,你這書生的尊嚴就沒完全喪失。”還有一位20世紀八十年代末相識的同事,他曾在剛恢復(fù)高考時,以優(yōu)異成績考上大學,當?shù)匾桓吖賹]考上大學的女兒嫁給他,后來他們生得一子。沒想到,隨著商品經(jīng)濟大潮的來臨,高官之女拋夫棄子,從此再無情意。這位同事既作父又作母,常帶幼子來校和參加聚會,父子情深一目了然;同事木訥少語,多是滿面笑容的聽者,他的音容笑貌讓我想到秋陽下豐收的大地。我不知道,在同事心里,作為一個農(nóng)民之子,被別人看成的逆境和坎途,對他是否成為一份感恩?因為人情不管如何淡漠,大地是從不嫌棄弱者的。還有一個與“無用書生”有關(guān)的故事,它曾撼動過我的靈魂。那是一檔電視節(jié)目,說的是一對家庭老夫老妻的恩怨。整個畫面都是強勢妻子以強勢的手勢和語言,悲憤地敘述著丈夫的無能與無用。丈夫曾是個大學生,但在身為中學教師的妻子眼里,無疑是個廢物,他無權(quán)、無錢、無能、無趣,在與他人的比較中,妻子極力貶低、矮化甚至丑化丈夫,我看到了一個妻子的無情、蔑視甚至厭惡。當主持人問及她最不能容忍丈夫哪一點時,這位妻子竟說出了“讀書,死讀書”,“別人都去掙錢,他卻整天待在家里讀書”,“讀那些濫書又有何用?”她還舉例說:一次,周末與哥哥、妹妹幾家同去釣魚,丈夫一手拿漁竿,另一手仍捧著書,讓她幾乎氣死。有趣的是,無論妻子如何言說和憤怒,丈夫卻沒有反駁、更無憤怒,而是平靜如止水般聽著,一如一只可隨意被扔進垃圾的筐子。不知為什么,看到這個畫面,我禁不住淚水長流,為這個世界的狹囚與功利,更為這些“無用的書生”的命運。他們在如狼似虎的社會競爭面前,是何等軟弱、無力、無望,只有等待滅亡和絕種的命運吧?
想想古代的杜甫、蒲松齡和曹雪芹,用我們今天功利的眼光看,他們就是“百無一用”的書生。不要說他們沒有在官場周旋、鉆營的心智和技能,沒有在商場昧了良心大發(fā)橫才的頭腦,就是讓他們填飽家人的肚子都難。然而,他們卻創(chuàng)造出“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詩句,寫出《紅樓夢》和《聊齋志異》這樣的經(jīng)典名著,于是變成了“無用”中的“有用”,因為這些書生有正直之心和悲憫情懷。也許有人會說,杜甫他們最后有所成就,而現(xiàn)在的書生是無所事事和毫無用處。事實上,在杜甫們的年代,在今日看來“有用”的寫作也屬“無用”,甚至是“無聊”之舉!不是嗎,即使在20世紀三十年代,林語堂還在小說《京華煙云》的序里寫道:“‘小說者,小故事也,無事可做時,不妨坐下聽聽。”如果說,在那個時代,杜甫們的妻子或社會風氣容不下這些“無用的書生”,那就不可能產(chǎn)生這些偉大作家和作品。
我也是生活于當下的書生,某種意義上說是個“無用的書生”。好在我運氣好,遇到了不嫌棄并且一直鼓勵、愛護我的人。年幼家貧,是母親告訴我,要讀書、斷字、知書、達禮,所以,即使處于社會最低層,母親總是希望我讀書。甚至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看到我讀書,母親就喜笑顏開;我放下書、要幫母親干活,她卻一臉不高興。后來,母親離開人世,父親和哥哥、姐姐、弟弟全力支持我讀書,我能由農(nóng)民之子考上大學,讀到博士學位,都與他們的推力和辛苦有關(guān)。我的岳父母最重學習,一女一子均考上名牌大學,他們將學習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也是在好學這點上,我和岳父母一家人有了緣分和共鳴。所以,多年來,我的岳父母從不問我掙錢治業(yè)之事,倒對我出的每本書、發(fā)表的每篇文章都十分關(guān)心。我的妻子是優(yōu)秀的,也可稱為偉大的,在許多方面她都非常人可比:我與她曾是中學同班,她曾以全校狀元、全縣第二名的成績考上北京的名牌大學,而我卻以低于她數(shù)十分的成績考上一普通大學,然而,在我面前她并沒有名校的優(yōu)越感;她的家境遠勝于我,我家是一無所有、道地的貧窮農(nóng)民,但她卻從不嫌窮愛富;她不到四十歲就晉升為中國社科院的研究員,而我到了44歲才成為一個編審;兒子自小到大都是妻子帶管,除了正常學習,各種補習班和升學計劃都由她考慮和完成,我很少過問;我在家中就像個大孩子,除了偶爾涮涮碗,可謂是典型的甩手掌柜,一切事務(wù)均由妻子辦理。一個典型的例子是,連我的內(nèi)衣和襪子都是由妻子洗的,我只是脫下一扔了事。每次出差,所有物件我從不操心,都由妻子代理,屆時我提起箱子放心出門就是了。最令我得意的是,在家中我是完全自由、無拘無束的,甚至可以犯混和說胡話。比如,到了夏天,回家脫下一身束縛,我赤裸著只穿妻子一條裙子,雖有點緊,但惠風和暢、舒服無限、如飄如仙。妻子不管,只是笑笑而已!又如,我在家里常毫無來由、自言自語道:“啊,春天,美麗的小鳥兒,你姓什么?”我還會感嘆:“啊,世界,你動人,你動人,你還動人。”說這話時,我無目的、目標和針對性,只像個演員更像個傻子一樣吟詠,且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直到自己膩了為止!對此,妻子不惱不火,無言地包容,仿佛沒有聽到似的。到后來,兒子一聽到我“啊”一聲,就接過話頭,代我陳述下去。再如,我洗完腳,總喜歡往腳趾縫里夾衛(wèi)生紙條,這樣既吸水又舒服,但因沒有自撿的習慣,所以紙條常留在床頭或落在地上。盡管妻子時有提醒,但我總將她的話當耳旁風,她也就不停地為我收拾。我雖知道自己不對,也理解妻子的辛苦,但總改不了,甚至無意于改正,妻子也只能默默地容忍。這讓我想起林語堂對妻子的感恩,他說:“最讓我感動的是,妻子能容我在床上抽煙。”他甚至說出這樣的歪理:“在家中如不能隨心所欲,那還叫家嗎?”數(shù)十年來,兆勝能夠感到家的溫馨,很大部分在于:妻子對我這個“大孩子”式書生的照顧和包容,包括一些“小惡習”的忍耐。
關(guān)于家庭經(jīng)濟與發(fā)展,我更是個“無用的書生”,除了愛書,可謂一無長技。直到現(xiàn)在,我仍未買車,而且對此毫無興趣。多少年來,我一家三口住的房子只有數(shù)十平方米,堆積如山的書令我們無法容身,是妻子下定決心買下一套大房子,才避免了我這窮書生蝸居陋室的結(jié)局。買了房子,妻子一直催我裝修,但我一拖再拖,直到四年后,妻子才無奈地說:“你不動,看來只有我自己動手了。”于是,她開始投入到辛苦、持久、奔波的勞作中。在裝完新房后,妻子又接著將舊房裝修一番。那時,除了買家具等重大選項外,我很少幫忙,在整個裝修過程中,我只去瞧過兩次,而仍然是整天將自己泡在書中。我知道,在這方面更暴露了我的“書生”慵懶和無用,但妻子卻任勞任怨、毫無怨言,這讓我倍感自責和內(nèi)疚。最值得提及的是,對于我這個無用的“書生”,妻子不僅從不責備,更無憤怒和厭棄,反而總是說:“我覺得你做個書生——干干凈凈(其實,我一點不講衛(wèi)生,甚至有些邋遢,此處為心靈之謂也!兆勝注)的書生——挺好。現(xiàn)在,外面的環(huán)境復(fù)雜多變,你讀讀書、寫寫文章、做做學問不是很好嗎?”她還加了一句:“在這個急躁和功利的年代,有寧靜的內(nèi)心、耐得了寂寞、守得住孤獨,是很不容易的。你要有定力。”應(yīng)該說,與妻子生活的二十多年,她沒給我這個無用的“書生”任何壓力,也從不將我與許多“能人”比較。不過,妻子對我也不是過于“溺愛”和“縱容”,在許多方面要求還是比較嚴格的。比如,我有一顆不安的靈魂,年輕時曾想過出家當和尚。因進不了北京,還曾想放棄一切,成為以書畫為生的“北漂族”的一員。前些年,單位由不坐班改為坐班,我心生退意,即欲放棄一切而成一“自由人”。我甚至對妻子這樣說:“放棄公職后,我最想做的事,是留起長發(fā)、蓄起胡子,左手一支竹竿,右手一塊玩石,左肩前后跨背一副圍棋(黑子在前,白子在后),右肩是寫字、畫畫的筆墨紙硯。然后,像個乞者似的行走天下。這樣的人生還真值得一過。”然而,妻子卻反對說:“這種想法倒有點詩意。不過,一個真正的君子一定要有責任和承擔。你想,現(xiàn)在有多少人沒工作,即使有工作收入也極低。你從事的工作是有意義的,也是你喜歡的,每天看優(yōu)秀學者寫的優(yōu)秀之作,每天都在提高,多好的事!更何況,你單位的事業(yè)蒸蒸日上,遇到坐班這點小困難就胡思亂想,你可要知足才是。”妻子還補充說:“面對困難,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和做法。如你不怕困難,困難就會怕你。”聽她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于是我欣然接受勸告。至今,我已坐班三年有余,確實沒被困難打倒。
從妻子身上,有時我能感到一股丈夫氣和難得的遠見卓識,這正是所謂“巾幗不讓須眉”。這可能既是我這個無用“書生”之福,也是優(yōu)秀和偉大女性的光輝閃爍與迷人之處。有時我想,無用的“書生”在當下漸漸變成稀有品種,在此,我不得不放聲疾呼:人類進步需要激烈的競爭甚至戰(zhàn)斗,但也要有寧靜甚至慵懶的生活與人生,這樣方能養(yǎng)成一種恬淡、裕余、內(nèi)斂、超然的精神氣質(zhì)。因為生命和人生到了醇熟的境地,不只是要算計如何成功、獲得、追求和奮斗,還應(yīng)好好體會怎樣快樂地度日,以獲得心靈的快樂和人生的智慧。
任何人可能都難避免受“富貴心”的影響,但最重要的是不要受其驅(qū)使和奴役。《紅樓夢》里的王熙鳳何等聰明,又是多么高傲甚至目中無人,但她做夢都不會想到,當她死后,女兒身處危難,別人甚至親戚、朋友都在落井下石,唯有劉姥姥施以援手,救人于危難?何以故?一個重要的原因是,王熙鳳曾對劉姥姥動過惻隱之心,接濟過她。許多人都贊美宋家姐妹尤其是宋美齡的美麗,但我覺得她不是最美,至少她不可能嫁給一個無用的“書生”,因為她有“富貴心”。今天,好多人尤其是女性,之所以不能達到高尚純美的境界,變得世俗無趣,就在于有太強的“富貴心”。沈復(fù)在《浮生六記》中寫到他的妻子陳蕓,這是一個“布衣飯菜,可樂終生”的女性:她沒有“富貴心”,而是有著散淡、自然、快樂、優(yōu)雅的心性,所以才能對一介“無用”的書生視若珍寶、愛護有加。
當然,說自己是無用的“書生”,這既是自謙,更是站在世俗一面來說的。事實上,我們又有“書生”的“有用”的另一面。“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是何等氣魄?中國古代士子的“劍膽琴心”以及伯牙、子期的知音之感,那是我們的向往和追求。中國現(xiàn)代的魯迅、林語堂也是有節(jié)操的書生,他們“從不騎墻,更不說違心話,連這種想法都沒有”,這是書生的硬骨頭精神。我們雖無法與古代先賢相比美,但也有自己的獨特之處和書生本色。比如說,多年來,我過著一種有節(jié)制的生活,對妻子情感專一,感情從不外逸,除了妻子,從未與任何女性發(fā)生肉體和精神糾葛,這種“守身如玉”既是一種責任,又是一種生活方式,更是一種信仰。與親人、同學、朋友、同事甚至是陌生人,我都保持一種和善和友愛的態(tài)度。有時,即使看到樹叢的枝條在寒風中搖曳,也會為之動情、落下熱淚,其心境與情韻頗似“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的詩句吧?我總覺得,一介書生既要保持自己的內(nèi)心純粹、圣潔,又要心懷天下,有大的悲憫、溫暖和仁慈,就像偉大的陽光總試圖去照亮世界的每個角落一樣。
作為一介書生,我最大的長處是常讓思想“夢游”。我們不是政治家和社會活動家,而只是些有夢的人,所以常能觸動靈機、讓心神遄飛,一些奇思妙想就會振翅飛翔。我曾想過許多各式各樣的問題,有的是有些道理的,有的簡直是滑稽甚至荒唐可笑的,從中可見我的正經(jīng)和胡鬧,以及無法言說的一些心靈隱秘,下面僅列數(shù)條求方家指正:
在城鎮(zhèn)化的路上,我們自覺不自覺讓一種文化流失掉,那就是鄉(xiāng)神、鄉(xiāng)村精英、民間文化,這是中國乃至世界未來發(fā)展中難以估價的損失和困境。
喪葬制度改革將導致文化斷流,祖先崇拜意識淡薄,從此之后,通過地下文物來保存和研究人類文明的血脈就可能中斷了。
計劃生育和獨生子女制度對于書香門第的打擊是致命的,文物收藏和文化傳承將變得異常艱難。
必須對西部大開發(fā)有正確的理解,如只停留在經(jīng)濟維度,不重生態(tài)和環(huán)保,未來中國的水資源將是可怕的,其危險性甚至遠超出石油等能源的匱乏。
多年的城市發(fā)展因缺乏前瞻性、文化意識和審美元素,從而導致全國城市建筑的千篇一律。如在改革開放前,哪怕提前五年,國人能從整體性、地域性、文化性、審美性等角度,對每個城市進行獨具個性的設(shè)計,今天的中國都市將會大為不同。不要說它們的美,只旅游這一項就會呼蜂引蝶,讓我世界人民都來朝儀。其經(jīng)濟效益是千萬個化工廠都難以比擬的。
20世紀三十年代,林語堂曾寫過《讓娘兒們干一下吧》一文。說的是男領(lǐng)導將這個世界搞得一團糟,他們只會發(fā)明武器打仗,讓別人的兒子上戰(zhàn)場當炮灰。他認為,應(yīng)讓女人領(lǐng)導這個世界,因為她們即使打起來,至多會抓頭發(fā)。現(xiàn)在,這個玩笑在有的國家開始變成現(xiàn)實,不知未來會不會變成女權(quán)中心?對我而言,在家中早將權(quán)交給妻子了。
出租車司機最不便的是上廁所,如設(shè)計出一款方便好用的便壺,讓司機背在身上,既是一種為民生之舉,又會拉動經(jīng)濟和財富增長。
國家應(yīng)發(fā)布一道命令,即在公交車和地鐵上,所有的男性都必須主動給女性讓座,違者罰款千元。
如有車主壓死路人,不是交點錢就算了,而是除了判刑,永生不準犯人開車和摸車。
豪華賓館不斷升級,國家可否出臺一項措施,讓富人買單,“一對一”讓窮苦人住一小時零一分時間的賓館,充分享受“人”的平等的價值和尊嚴。
讓每個富人每月少吃一天飯,按每天六餐算,每次萬元,就可合計六萬元。這樣既可助其花錢與減肥,又可省下錢來支助失學兒童近百名(每位兒童每年按600元計)。
將走紅藝人的酬金降至千分之一,將千分之九十九的獎給科學家和無用的書生。這樣,即使每曲按20萬元計,歌手還能得200元;而科學家和書生可合得19萬8千8百元。(兆勝提議,將其中的萬分之一給“無用的書生”)
不要讓長江源頭支流的好水白白流走,而是用礦泉水瓶裝起來,埋到中國西北沙漠,以備未來人類無水可用時之急需。尤其是以比油貴百倍的價格,賣給日本等發(fā)達國家。
對學校、警察、醫(yī)院等部門重新進行嚴格考核,用最現(xiàn)代化的儀器將流氓、貪污者、無能和不作為者排除在外,就像今天用先進儀器對學術(shù)成果的原創(chuàng)性進行檢測一樣。
現(xiàn)在,越來越多的博士爭先恐后考公務(wù)員,其次是開公司、開店賺錢。即使是許多學者、文人在一起,談的往往也多是股票、炒房、升官和女人。《紅樓夢》中的薛蟠還會做流氓詩,而今日學者、文人卻失去了“以詩唱和”的興趣與能力,彼此之間只會發(fā)黃段子短信,在這方面,有的女士比男士表現(xiàn)得更加熱心,來得更加起勁。“真正的書生”往往被世人看不起,更無論那些“無用的書生”了。于是乎,書生成為今天“稀奇的古董”。我不知道,除了我,還有沒有會做夢的“半醉半醒”的書生了。如有,盼通信聯(lián)系,多多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