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8月22日,教育部就《小學生減負十條規定》公開征求意見。規定包括:陽光入學,均衡編班,零起點教學,不留作業,規范考試,等級評價,一科一輔,嚴禁違規補課,每天鍛煉1小時,強化督查等。中小學生課業負擔重,已成為困擾全社會的一道難題。在應試教育傾向依舊的現實之下,教育部門、學校、家長等都可能成為這一問題的“推手”。此次教育部發布征求意見稿,是解決這一難題的重要一步。不過,如果得不到切實執行,規定再好也是紙上談兵。為此,本刊轉載《人民日報》近日刊發的系列文章“如何走出減負困局”,以期與讀者再次聚焦這一問題,因為只有全社會形成合力,齊心共治,跟進監督,杜絕一切不合規定的作業和輔導,才能搬掉學生身上的“大山”。
之一
學生負擔過重已成民族之痛
“放學了,我們打開書包寫作業;放假了,我們背著書包去補課;開學了,我們的壓力比山大……”
這是目前中國中小學生生活狀態的真實寫照。沉重的課業負擔,頻繁的考試競賽,巨大的升學壓力,使孩子們失去了快樂童年,“累”——成了他們花季歲月里共同發出的嘆息。
“我被中國教育逼瘋了”
學習日近八成學生睡不足
5月2日,南京。“五一”小長假結束了,一位六年級小學生還沒寫完作業。凌晨4點,他開始忙碌。黎明時分,家長發現他在樓道內用圍巾上吊自殺了。寫不完的作業,成了這名少年死亡的直接“殺手”。無獨有偶,另一名跳樓自殺的孩子,醒來后的第一句話是:“媽媽,我不想上學了,作業做不完啊。”
就在前段時間,湖北宣恩一中還處于暑期補課狀態。部分學生因心生不滿,將書本從教室往樓下扔,繼而發展為撕爛書本漫天紙屑飛揚。宣恩一中校長說,今年暑假能放20多天。在全州重點高中里,宣恩一中的“補課時間已經是短的了”。類似“毀書”的事情并不是新聞。“毀書”所折射的,正是應試教育帶給學生的“辛酸”、“苦楚”和巨大壓力。
江蘇省教育廳廳長沈健在一次學校調研中,問學生們最喜歡什么課,學生們齊刷刷地回答——“最喜歡下課”。這腦筋急轉彎似的幽默答案,讓一個從事了多年教育工作、自認為了解學生的教育行政官員陷入沉重思考:為什么今天的學生不喜歡上學、不喜歡上課?
課業負擔之重,已經讓孩子喘不過氣!教育部門在下達“緊急減負令”10年后的2010年,課業負擔不僅沒有減下來,相當數量的中小學生還付出了健康的代價。數據表明,10年間,小學生近視率翻了一番,由20%達到40%;初中生近視率高達67%,增長近20個百分點;中國青少年研究中心的研究發現,1999年以來,中國中小學生的睡眠時間在持續減少,“學習日”近8成學生睡眠不足,周末也有超過7成睡眠不足。而長期睡眠不足,損害的不僅僅是孩子的身體健康,還會帶來長期的精神創傷和人格障礙。
多年來,我們的中小學教育違背了教育真諦,也違背了教育規律和青少年成長規律。一位中學生的呼喊使人警醒——“我被中國教育逼瘋了”。
重負之下的家長很“變態”
舍不得吃穿,卻把大把鈔票送給培訓機構
“周一拼音,周二陶土,周三聲樂,周四英語,周五鋼琴,周末數學……”武漢徐女士已為5歲半的孩子報過17個培優班,累計花費近12萬元。
這絕非個案。獨生子女政策的實施,讓很多家庭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一個孩子身上。
孩子們的重負也傳遞給家長,使家長們也變得很瘋狂、很“變態”。“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卻舍得拿大把大把的鈔票送給培訓機構;孩子上學我們工作、孩子培優我們作陪,節假日不屬于孩子也不屬于家長;眼睛盯著的是考試成績,耳朵聽的是各路有關教育的小道消息,鼻子還要靈敏嗅出暗流涌動的培優市場孰優孰劣,口頭談論的也都是奧數、培優……疼她就是害她,總不能為了一個快樂的童年而失去美好的未來吧?”
這是武漢市一位母親發的帖子《女兒小升初,我被逼成“變態娘”》,立即引起眾多網友“圍觀”,許多家長感同身受、紛紛跟帖,認為自己也是“變態娘”、“變態爹”。
家長們的“變態”源于巨大的升學壓力。由于擔心孩子上不了好學校,充滿焦慮與不安的家長們不停地為孩子們灌輸這樣的理念:我們什么都沒有,只能用能力說話,用成績說話。于是,家長也和孩子一起,在求學的道路上跋涉、拼搏,逼迫孩子盡可能地比其他孩子多學一會兒,多讀一點,多考一分,從學校門口接出來,又把孩子送進培訓班……課業負擔,就這樣疊加起來了。
越減越重釀成“全民焦慮”
壓彎孩子的身軀,扭曲孩子的精神
早在1955年7月,教育部就發出新中國第一個“減負令”——《關于減輕中小學生過重負擔的指示》;1988年5月,國家教委發布規定,“減輕小學生課業負擔”;2000年2月,教育部發布緊急通知,要求“切實把小學生過重課業負擔減下來”;2010年,教育規劃綱要把“減負”上升為國家戰略。
半個多世紀過去了,中小學生的負擔卻越減越重。
重負之下,拔苗助長,教訓非常深刻。機械重復的學習只能培養出工匠,輕松快樂的創新創造才能培育出真正的大師。沉重的負擔,壓抑了孩子們的興趣和個性,限制了孩子們的想象力和創造力。“為什么我們的學校總是培養不出杰出人才?”著名的“錢學森之問”振聾發聵,引人思考,讓人焦慮。
教育的“全民焦慮”,已成為當今中國的一個明顯標志,彌漫于社會各個階層、各類人群。當政策的減負目標像西西弗斯的巨石那樣年年推進、又每每回到原點的時候,損害的已不僅僅是青少年的身心健康,更是中華民族的美好未來。
前不久,北京大學中國社會科學調查中心發布的《2013中國民生發展報告》顯示,學業負擔過重,鍛煉時間過少,營養嚴重過剩導致學生體質下降。2012年,我國6~15歲兒童中,城鄉女孩超重以及肥胖比率高達21.5%;男孩超重及肥胖比率高達32.3%。
一個個年少便體態臃腫的孩子,卻并不會為身體素質的糟糕而憂慮,只會因考試成績的不盡如人意而沮喪。這顯然是一種教育觀的倒置與錯位。它不僅壓彎了孩子的身軀,而且扭曲了孩子的精神。
過重的負擔,已成為不容忽視的中國教育之弊、中華民族之痛。
之二
負擔越減越重根子就在應試
造成學生課業負擔過重的原因十分復雜,在教育內部,有教育資源配置不均、教師水平不高、教材編寫不當、教學理念落后、教育評價與選拔標準不科學、教育督導不力等因素;在教育外部,有傳統的教育觀、不合理的人才觀,不斷蔓延的社會攀比和功利心態等多重因素。教育內部和教育外部的多重因素疊加在一起,導致學生課業負擔越減越重。
多年來,一次又一次“減負規定”,一個又一個紅頭文件,非但沒有讓學生的書包真正輕下來,反而越減越重……這到底是為什么?根子究竟在哪里?
焦慮交叉蔓延,“加壓增負”成趨勢
減負就像看電影,第一排的人站起來,后排也得站起來
在就業“壓力山大”的今天,好工作成為第一塊倒下的“多米諾骨牌”:好工作需要好大學,好大學需要好高中……層層傳遞,連幼兒園都要上最好的。
從縱向看,近年來,“唯學歷論”逐漸被“唯名校論”取代,一些單位招工開口“211”、閉口“985”,如果本科“出身”不好,即便你讀了名校的研究生,也可能免談。就業引發的“多米諾骨牌”效應,讓縱向的焦慮層層傳遞,孩子們從幼兒園到高中,負擔層層疊加。
從橫向看,盲目攀比之風“罪不可赦”。有專家說,就像看電影,第一排的人站起來了,后面的人便不得不站起來,結果,所有人都累得要命,但誰也沒有得到額外好處。在減負問題上,學生之間、家庭之間、學校之間、地區之間的盲目攀比,讓大家都“站著看電影”,都很累。
對家長而言,無論是為了自己的“面子”,還是為了孩子就業的“里子”,都在給孩子“增負”。學生在校時間短了,課外輔導班的時間就長;老師布置的作業少了,家長“加碼”的分量就重。讓孩子減負,親爹親媽都不干!
學校的“欲減還休”其實也很無奈。老師們說,如果不能保證所有學校都減負,那豈不是誰減負誰吃虧?其實,在學校內部,也存在班級之間、科目之間、老師之間、學生之間的競爭,誰都不愿先減。
縱橫交錯的教育焦慮交叉蔓延,“加壓增負”就成了一種強大的社會勢力。
考試制度不改變,負擔減不下來
學生“拼性命”,家長“拼財力”,老師“拼時間”
在一個家長QQ群里,不少人對學校“減負”反映強烈——考試制度沒變,光“減負”有什么用?
目前的考試選拔機制,一次考試定終身,一分之差決勝負,為了能最大限度地榨出點滴分數,學生“拼性命”,家長“拼財力”,老師“拼時間”,誰還敢想“減負”的美事?
教育資源不均衡,也是減負難的一個重要原因。在優質資源相對匱乏的情況下,個別有錢、有權、有關系的人可以擇校、擇班、擇老師,而沒有能力拼錢、拼權、拼關系的家長,就只剩下“拼命”了。“拼”字當頭,“減負”就必然成為幻想。
有人把加重中小學生負擔的板子打到學校身上。因為很多學校違反“減負令”,以考試成績對學校、教師、學生排名。但一些校長反映,沒有排名怎能獎勤罰懶?吃“大鍋飯”如何調動積極性?“因為減負把學校的牌子砸了,我能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直接給學生布置作業的老師是不是應該承擔主要責任呢?一位特級教師認為,學生成績與教師績效工資密切相關,老師的負擔減不下來,學生的負擔又怎能減下來?
監管無力,地方教育主管部門難辭其咎,但他們也有一肚子苦水。對地方政府而言,升學率、重點率也是投資環境,事關招商引資和GDP增長,實在是馬虎不得,減負必須三思而后行。
強大利益驅動,“圍剿”減負政策
政府一減負,培訓跟風漲,教輔不甘寂寞
今年初,北京嚴令“減負”,“京八條”出臺當天,多家上市教育培訓機構的股票大幅上漲。一位炒股的家長道出其中奧秘,“孩子們在校時間少了,上輔導班的時間就多了,對教育板塊絕對是利好。”
“政府一減負,培訓跟風漲”。多年來,在“減負”政策執行過程中,一些相關利益主體的跟風造勢和“劣性互動”,成為減負屢減不降、頻頻反彈的重要原因。
強大利益驅動對減負形成“圍剿之勢”。有數據顯示,未來5到10年,我國中小學教育培訓市場潛在規模超過3 000億元。我國每年參加各類培訓的青少年兒童超過1億人次。在大中城市,90%以上的小學生在課后接受各種各樣的輔導培訓。
雖經多番規范治理,但輔導培訓市場依然火得“一塌糊涂”。以北京市小升初的“占坑班”為例,成千上萬的家庭為孩子“占坑”花費幾萬元甚至十幾萬元。所謂“占坑班”就是培訓機構為名校“選優”,小學生只有進班,才有可能被“點招”進入相關名校。調查顯示,多數“占坑”學生都會選擇2~3個“坑”,投入巨大,耗時費力。盡管如此,“占坑班”被認為是普通家庭子女進入名校的“公平途徑”,被稱為“無權力者的權利”。
“占坑班”只是形形色色培訓班的九牛之一毛;與培訓班并駕齊驅的還有龐大的教輔書產業鏈,年產值已過百億元。
不論是培訓班還是教輔書,最終還不都集中到中小學生身上?孩子們的負擔又怎能減得下來呢?
之三
政府走在前頭減負才有盼頭
“減負”是一道無解的難題嗎?減負之難,并非難在無解,而是牽涉利益主體諸多,問題紛繁復雜,是一個牽扯社會多方面的系統工程。而能擔當綜合治理首要職責的,非政府莫屬。正如百姓所說,政府走在前頭,減負就有盼頭。
減輕學生負擔,政府不能缺位
在湖北省召開的教育工作會議上,湖北省副省長郭生練感嘆:這么多年來,一直在喊“減負”,但孩子們的書包始終沒有“輕”下來。減負為何減不下來?管理部門是否也要負責任?
應該說,在減負問題上,各級政府采取了一系列綜合治理措施。比如說北京的“八條措施”,石家莊的“十條規定”等。江西則將減負納入《江西省未成年人保護條例》,把減負納入法制軌道。
在執行規定的過程中,一些地方也痛下“狠手”,廣東、山東、遼寧、重慶等地,都曾對違規“增負加壓”的校長、教師進行過處罰。廣東省僅去年一年,就有10名校長因此被撤職。但可惜的是,這大多是階段性成果,稍一放松,立即反彈。
減負不力,政府缺位無疑是重要因素,但與此同時,一些地方政府的錯位更是令人擔憂。一些地區或某些高中學校升學率稍微低一點,政府部門的領導就要開會,批局長、撤校長。
客觀地說,當前的減負形勢,總的來看還是雷聲大、雨點小,說得多、抓得少。減負,政府決不能缺位,而是要加強監管,令行禁止,一抓到底,毫不放松。
減負要有良好的制度設計
雖然孩子上了一所名校,可是濟南考生家長張女士后悔了。當初花了一大筆錢,給孩子“擇”了一所知名初中。可沒想到,鄰居家的孩子沒有擇校,卻得到了“指標生”名額,上了當地最好的學校。
所謂“指標生”,是濟南市以市區初中各校應屆畢業生人數為分配基數,將優質高中80%的招生名額按照相應比例,直接分配至各初中學校。這樣一來,普通初中的孩子,照樣能上好學校!擇校者則喪失了這一權利。
良好的制度設計有效遏制了“擇校風”。肩頭卸下“擇校”的重擔,孩子們的學業負擔一下子輕了許多。如今,上海、湖南、遼寧、北京等地正在積極調整學制和辦學體制,有計劃、有規模地推廣九年一貫制辦學體制改革。所謂九年一貫制,就是在小學、初中之間開行“直通車”,這樣,激烈的升學競爭緩解了,課業負擔自然減輕。有的甚至把“直通車”開到了高中。
減負之策有很多種,減負之路有很多條,關鍵在于政府是否積極作為。
改革評價“尺子”和招生“閘門”至關重要
今年杭州市區有2.1萬余名初三畢業生,但8 500多名學生中考前已被各類高中提前錄取,還有部分學生選擇讀“洋高中”。隨著越來越多的畢業生獲得保送資格,杭州市的中考壓力漸漸減輕了。也正是通過招生改革,拓寬了升高中的渠道,使越來越多的初中畢業生從中考中解放出來。
在不少發達國家,小學升初中,初中升高中,大都取消了考試,或者考試已成了象征性的,而平時成績更受重視。不少國家并不是單獨依靠一次考試成績來確定考生的命運,而是綜合考慮多種因素,如考試成績、中學學習成績、推薦信、特長等。
減輕學生負擔,改革評價標準這把“尺子”和招生考試這個“閘門”至關重要。改革高中、大學的選拔標準和錄取方式,不拘一格選拔學有所長的學生,不僅有利于創新人才的培養,而且能夠真正搬掉壓在學生身上的沉重大山。
之四
還給孩子快樂必須綜合施治
對于中小學課業負擔來說,“增負”會有一千條理由,“減負”卻有一千個借口。
“解鈴還須系鈴人”,對于多數問題,系鈴人都是單一主體,而對于減負這一超級難題,到底誰是系鈴人?可以說,學校、家庭、社會和教育主管部門,都是系鈴人!減負之難,并非難在無解,而是難在多元。
把快樂還給孩子,重在形成合力,綜合治理。
用什么來衡量“負擔過重”
如果說學生課業負擔過重是中國教育久治不愈的沉疴,那么,摸清病因才能對癥下藥。
“減負”的“負”究竟指什么?哪類負擔才叫課業負擔,是學校、家長還是培訓機構?用什么來衡量“負擔過重”,是學習時間長短,還是學生的心理感受?
如果學習影響了學生身心健康,增加了學生心理負擔,使其興趣愛好、自信心受到了破壞,進而影響自我認同感的合理確立,那么,這樣的學習對學生而言,無疑是負擔過重。總體來看,我國基礎教育階段學生學業負擔過重的問題一直沒有得到有效解決,其真實性、客觀性、嚴重性已經被社會普遍感受到。
其實,過重負擔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一是用于學習、應付考試的時間過長,用于休息和睡眠的時間過短;二是學習內容枯燥乏味,重復作業、機械記憶過多,造成學生心理負擔過重,厭倦、反感學習。
對孩子來說,興趣是衡量負擔輕重的一把尺子。在英國,老師們把歷史課堂搬到了博物館,學生們感到歷史課就像聽故事;在日本,老師讓孩子們在家養一盆牽牛花,每天澆水,開一朵花就在表上涂個顏色,過一段時間,把花帶到學校。這樣的課堂和作業,對孩子們而言,還會成為負擔嗎?
切實減輕學生過重的課業負擔,這些他山之石值得我們借鑒。
樹立正確人才觀是減負前提
在加重中小學生課業負擔問題上,教育界人士把片面的人才觀稱為“萬惡之源”。
中國多數父母對孩子期望值都很高,將全部希望寄托在獨生子女身上。在目前的就業環境下,工作崗位和學歷密切相關,誰敢拿孩子的前途開玩笑呢?中國青少年研究中心調查發現,83.6%的中學生父母要求孩子考到前15名,54.7%的中學生父母希望孩子將來讀博士。廣大家長樹立科學、理性的人才觀,是減負的重要前提。
引導家長乃至全社會樹立正確的人才觀,必須有政府引導,有機制保障,禁止就業歧視,摒棄學歷崇拜,代之以公平就業,能力優先。
德國非常重視職業技術教育。許多學生不考大學,而是去考消防師、美容師等各種證照,同樣可以受到社會的尊重。在德國,學生在基礎教育階段就開始分流,一半以上進入職業教育。而在我國,雖然職業教育就業率不低,職教生的就業工資有的甚至超過了博士生,但很多人的內心并不認同。
減負需要追根溯源,更需要正本清源。不改變對學歷的盲目崇拜,減負的目標就不可能根本實現。因此,政府應當發揮主導作用,在全社會建立起科學的人才評價體系,為減負創造良好的社會環境。
走出減負困局,路就在腳下
走出減負困局,提高教學效率是一個重要方法。
家庭作業被我國很多學生視為“夢魘”。但是,不寫作業怎么辦?國家“減負”令出臺,很多人之所以抵觸,就在于擔心“減負”會不會“減質”?要想真正減負,必須先“增效”,只有效率提高了,負擔才能自然而然減下來。教育界許多校長、教師達成這樣的共識。
如何“增效”?不打時間戰,不用題海戰術,這對傳統的教育教學來說,無疑是一大挑戰。這就要求改革課程教材內容,變“填鴨式”、灌輸式教學為啟發式、引導式教學;變被動的、機械的學習為主動的探究式學習。
走出減負困局,建設一支師德良好、業務精通的教師隊伍是關鍵。
北京市朝陽區實驗小學校長陳立華在教學中發現,整數、分數、小數的加減法分布在小學教材的各個階段,總計約100個課時,如果能將這些內容系統歸納,成體系地教授給學生,只要十幾個課時。
對于作業的布置,也是如此。要想讓學生跳出題海,老師首先要駕輕就熟,真正吃透課程教材,才有可能取其精髓傳授給學生,做到減負而不減質。因此,只有建設一支師德良好、業務精通的教師隊伍,才有可能真正破解減負難題。
走出減負困局,改革學制也不失為一種大膽的思路。
有人這樣概括中國教育:小學累,初中苦,高中拼,大學玩。而按照學生的發育、成長和認知規律,恰恰應該是小學“玩耍”,大學“玩命”。這不能不說是教育制度設計的一個缺陷。
通過調整學制,打通小學和初中的通道,采取九年一貫制辦學體制,不失為一種有效的制度設計。這樣,就能夠使義務教育過程不間斷、不折騰;這樣,就需要淡化義務教育階段的各種升學考試;這樣,就可以將學生的負擔推移到高中及以后。事實上,北京、上海等地的一些區縣正在悄然推進這一辦學體制。一旦時機成熟,應該向全國推廣。
減輕學生課業負擔,把快樂童年還給孩子,是一個系統性的社會工程,是全社會的共同責任。哪一個方面不努力都會使減負功敗垂成。政府、學校、家庭、社會要形成合力,共同搬掉學生身上的“大山”。
減負,并非難于上青天;走出減負困局,其實路就在腳下。
(本組文章作者:杜飛進 溫紅彥 袁新文 趙婀娜 張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