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市豐臺區2007—2011年疑似預防接種異常反應死亡病例調查分析

張東彥，王中戰，趙建忠，張建軍

疫苗接種是預防傳染病最經濟有效的手段，我國實行擴大國家免疫規劃后，已將國家免疫規劃疫苗增加到14種，疫苗使用量和接種人群不斷擴大[1]，傳染病得到有效控制，公眾對傳染病的關注轉向對疫苗安全性的關注[2]。疫苗接種后死亡病例的出現影響到家庭和免疫規劃工作正常開展；關注死亡病例的調查診斷，對完善免疫規劃工作十分必要?，F將北京市豐臺區2007—2011年發生的3例疑似預防接種異常反應(adverse events following immunization,AEFI)死亡病例報道如下。

1　資料與方法

1.1定義AEFI是指在預防接種后發生的懷疑與預防接種有關的反應或事件。AEFI分為不良反應、疫苗質量事故、接種事故、偶合癥、心因性反應5大類。不良反應又包括一般反應和異常反應[3]。

1.2資料來源與分析

1.2.1死亡病例資料使用《豐臺區AEFI個案調查表》對報告的死亡病例進行個案現場調查；詢問兒童監護人，調查病例的基本情況、既往接種史、患病情況、生長發育情況、本次發病情況；收集病例的臨床病歷、尸檢報告等。分析發病與預防接種的關聯性。

1.2.2門診接種資料現場調查門診及接種醫生資質、接種操作實施情況、其他受種兒童的反應情況，并收集相關資料。分析是否為接種差錯事故。

1.2.3疫苗資料現場調查接種門診疫苗的管理、使用情況，確認疫苗來源；查看豐臺區疾病預防控制中心疫苗發放、領取記錄進行疫苗核對。查閱豐臺區疾病預防控制中心同批次疫苗AEFI報告情況，與既往同類疫苗比較不良反應發生率有無增高。分析是否為疫苗質量問題。

1.2.4專家調查診斷資料召開包括流行病學專家、臨床醫學專家、藥學專家在內的專家診斷會，并收集相關資料。

1.3統計學方法使用Excel 2007進行資料整理，描述性流行病學方法進行分析。

2　結果

2.1基本情況北京市豐臺區2007—2011年共接到AEFI死亡病例報告3例，發生率為0.57/100萬劑；其中2例為偶合癥，其死因與預防接種無關，1例為胸腺淋巴體質兒童，接種疫苗后促發過敏反應。3例死亡病例報告時間散在各年份，均為外地戶籍兒童，3～20月齡，均為女孩，第1胎，第1產，父母體健，無家族遺傳史。

2.2接種情況3名兒童涉及的疫苗分別為脊髓灰質炎減毒活疫苗糖丸(OPV)、吸附無細胞百日咳、白喉、破傷風聯合疫苗(DTaP)；甲型肝炎滅活疫苗(HepA-Ⅰ)；DTaP。兒童甲、兒童乙涉及疫苗為第一類疫苗；兒童丙涉及疫苗為第二類疫苗(見表1)。所有涉及的疫苗均來源于北京市疾病預防控制中心，由豐臺區疾病預防控制中心領取、購買、分發、出售給接種單位使用。所有疫苗冷鏈運輸、保存，有相關記錄，有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簽發的生物制品審批簽發合格證，均在有效期內使用。疫苗均是單支使用。接種單位和接種醫生均有疫苗接種相關資質。上述3名兒童監護人均在接種前簽署了知情同意書，操作符合衛生部《預防接種工作規范》要求。3名兒童接種疫苗情況見表1。

2.3臨床表現兒童甲接種OPV、DTaP后次日凌晨，其母親發現其死亡，發病時間不詳。

兒童乙接種HepA-Ⅰ后10 h，出現發熱，精神不好，在醫院按上呼吸道感染進行輸液治療1 d半，后出現嘔吐、腹瀉，于接種后第3天死亡；尸檢結果：患兒因急性病毒性心肌炎致循環、呼吸功能衰竭死亡。

兒童丙接種DTaP后11 h左右出現抽搐，牙關緊閉，翻白眼，肌肉僵直，眼圈發青，不哭鬧，10 min左右出現意識不清，到醫院搶救3 h，無效死亡；尸檢結果：符合疫苗注射后過敏反應的表現；由此引起的休克、循環衰竭為患兒死亡的直接原因。患兒全身淋巴組織增生，脾臟明顯增大(質量56 g，正常為30 g)。胸腺超過參考值上限(質量56 g，文獻報道參考值為20～38 g)，腎上腺萎縮。

2.4病例報告情況監護人在病例死亡后到相關部門報告的時間為7～22 h，接報部門有派出所、接種單位。相關部門在接到監護人報告后均是2 h內向豐臺區衛生局或豐臺區疾病預防控制中心報告，豐臺區疾病預防控制中心在接到報告后均立即前往現場進行調查(見表2)。

2.5相關疫苗AEFI監測情況3例死亡病例接種的同批次疫苗AEFI監測顯示，均無AEFI報告。批號為2006110708的OPV使用 6 308劑，批號為2006090101的DTaP 使用4 692劑；批號為2008052105的HepA-Ⅰ使用1 864劑；批號為YC14B097DA 的DTaP使用885劑。

2.6調查診斷情況病例開展現場調查的方式均以衛生局為領導機構，以疾病預防控制中心為主導，多部門協作參與調查。兒童甲由豐臺區衛生局組織專家進行AEFI調查診斷，給出結論；兒童乙、丙由豐臺區疾病預防控制中心組織專家進行初步調查診斷，北京市疾病預防控制中心組織專家進行最終調查診斷，給出結論(見表2)。

注：OPV=脊髓灰質炎減毒活疫苗糖丸，DTaP=吸附無細胞百日咳、白喉、破傷風聯合疫苗，HepA-Ⅰ=甲型肝炎滅活疫苗

表2　北京市豐臺區2007—2011年預防接種后3名死亡病例調查診斷情況

3　討論

本研究結果顯示，北京市豐臺區2007—2011年發生了3例AEFI死亡病例，報告發生率為0.57/10萬，2例確定為偶合癥，1例為胸腺淋巴體質兒童接種疫苗后誘發過敏反應。該結果和文獻報道一致[4-5]。偶合癥是預防接種后死亡常見的類型，中國疫苗每批次均經過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檢定，實行冷鏈管理制度，由預防接種引起的死亡十分罕見，規范接種合格的疫苗是安全的[6]。

在AEFI死亡病例調查時，應依據預防接種異常反應鑒定辦法和《全國疑似預防接種異常反應監測方案》進行，逐一排除疫苗質量問題、接種差錯，結合流行病學調查資料、疫苗學特征、臨床特征等確定是異常反應還是偶合癥。但首要工作必須最快時間與家長進行溝通，取得家長信任。本研究對3例死亡病例的調查，都是多部門參與，這可增加家長對調查者的信任程度，同時執法、監督部門的介入可以提高資料信息的真實性。依法、科學、客觀地開展調查診斷是保證各方權益的關鍵。

《疫苗流通和預防接種管理條例》要求因接種第一類疫苗引起預防接種異常反應需要對受種者予以補償的，補償費用由省、自治區、直轄市人民政府財政部門在預防接種工作經費中安排。因接種第二類疫苗引起預防接種異常反應需要對受種者予以補償的，補償費用由相關的疫苗生產企業承擔。2012年5月北京市頒布了《北京市預防接種異常反應補償辦法(試行)》，建立起可行的異常反應補償機制，為基層接種醫生、免疫規劃工作者、管理人員提供了處理異常反應的依據，同時保障了受種者的權益[7]。

本研究中出現的接種疫苗后誘發過敏反應死亡的病例為胸腺淋巴體質兒童，胸腺淋巴體質是一種特異性體質，生前不易診斷，一般為死后尸體解剖確診，1986—2010年中國期刊總庫中收錄的接種疫苗誘發猝死的胸腺淋巴體質病例共8例[8-9]。此類兒童不能接種疫苗。在疫苗不良反應中85%是過敏反應，其中速發過敏反應是致命的，且多發生于接種后1 h內，搶救必須迅速、準確[10]。因此為防止嚴重事件發生，接種疫苗后應留觀30 min。

接種醫生具有良好的醫學素養，持證上崗，掌握疫苗接種禁忌證，在接種前及時通過問詢和查體發現身體異常兒童，可以有效減少疫苗接種后嚴重事件的發生。同時免疫規劃工作者開展對異常身體條件兒童免疫接種程序的相關研究，可以更好地保障兒童的健康權益。目前兒童家長對兒童健康普遍重視，但對AEFI了解不足，只有50%的家長在就醫后≤1 d的時間向接種門診報告情況。中國AEFI監測為被動監測，報告主要來源于兒童監護人。因此加大對兒童監護人AEFI知識的普及力度，使其了解兒童接種前后注意事項，如實反映兒童健康狀況，并在發生AEFI后能及時診治，配合相關部門開展調查，同樣可以減少AEFI的發生，保障受種者利益。

1衛生部.擴大國家免疫規劃實施方案[S].2007.

2郭飚,Rutherfood S,Chu C.疑似預防接種異常反應對免疫規劃項目的負面影響及應對策略[J].中國疫苗和免疫,2008,14(6)：549-552.

3衛生部，國家食品藥品監管局.全國疑似預防接種異常反應監測方案[S].2010.

4胡家瑜,黃卓英,陶黎納,等.上海市2006～2008年預防接種后死亡病例分析[J].中國疫苗和免疫,2010,16(2):165-168.

5王富珍,崔富強,劉大衛,等.接種乙型肝炎疫苗后10例嬰兒死亡的疑似預防接種異常反應分析[J].中國疫苗和免疫,2009,15(1):52-57.

6史淑芬，孫穆，王慶，等.北京市西城區2005-2009年疑似預防接種異常反應監測分析[J].中國全科醫學，2011，14(7)：2402.

7蘭蓓,張東彥,王中戰,等.吸附無細胞百白破聯合疫苗疑似預防接種異常反應監測分析[J].中國全科醫學,2013,16(3):1050-1052.

8張雪,張東彥,蘭蓓,等.胸腺淋巴體質患兒接種疫苗誘發死亡報告1例及國內其他同類病例報告分析[J].首都醫科大學學報,2011,32(5):704-709.

9迮文遠,陳海平,宋繼萍.感染性疾病的免疫預防[M].北京:人民衛生出版社,2010:88.

10張東彥,王中戰,蘭蓓,等.2008—2011年北京市豐臺區嚴重預防接種異常反應監測分析[J].疾病監測,2013,28(3):216-2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