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不可能隨時停止的
八歲就去了美國、沒有兄弟姐妹、沒有人和她有著同樣的成長經歷,用查可欣自己的話說:“我一直在兩邊游走,沒有歸屬感。當我說英文的時候,美國人不會覺得我在美國本土之外的地方長大;我講中文,中國人也不會覺得我從小就去了美國。”或許正是因為這樣特殊的成長經歷,讓查可欣比同齡人有著更深對于愛的渴求和表達的需要。
早在幾年前,她曾出過一本小說集,名字叫《幸福》。在書中,她問了50個朋友:幸福是什么?“因為我不知道,所以才想到要寫、要問。我覺得幸福就是這樣一個詞,它和愛一樣,都是深層次的體驗,無法用簡單的一句話去界定。幸福和快樂相對應,就像愛和喜歡相對應。”
雖然大學本科包括碩士讀的都是與經濟相關的專業,但查可欣骨子里卻是地地道道的創作人氣質,她把每一種創作方式都當成精神的出口,“比如寫小說,就是用一個虛構的、特別安全的方法慢慢地把想說的都說出來。畫畫又和文字不一樣,它更快,也更直觀。表演就更直觀,是肢體上的宣泄,讓人覺得特別過癮。音樂則是雙重的體驗,創作的時候,人是最孤獨的,一個人寫歌,反過來表演的時候又要在那么多人面前,讓自己high起來。”
就在我們采訪的前一天,查可欣剛剛發行了她的第二張專輯《幸福有多遠》,用音樂的方式繼續探討她所理解的幸福和愛。“我想幸福和愛肯定是放在一起的,如果沒有愛,肯定是幸福不了的,它是一個必要條件。但幸福和愛到底是什么?每個人心里的感受可能不一樣,只要自己知道正在朝它們不斷地靠近就好了。”
其實一般人并不會像查可欣那樣想太多,比如:喜歡和愛到底有什么區別?你喜歡一個人,以為這就是愛,但它們真的—樣嗎?或者你喜歡做一件事,真的能花畢生精力放在這上面嗎?“愛其實沒有喜歡那么輕松,喜歡是一件特別愉悅的事兒,是個人的事兒。但是愛有多苦就有多少甜,一定是五味雜陳的感受。不管對人還是對事,愛不可能全部是開心的。如果全部都是開心的,可能你也沒有那么愛。”
包容、理解、責任是查可欣認為愛中最重要的三個詞,“有時候,我也想我可不可以不這么累?我能不能干點別的呢?我還讀了一個美國的MBA,為什么不干點更簡單的事兒?但你就是愛這樣,愛創作,你就是離不開。愛是一個千絲萬縷的牽絆、牽掛,你是絕對不可能讓它隨時停止的。”
不要任由愛的能力退化
最近身邊很多人都在說,現在科技越來越發達,人們的溝通方式變得多了,說出“愛”這個字也沒有那么難了。但是同時生活中卻越來越常見那種對愛不放在心上,或者因為害怕愛別人而讓自己受到傷害的年輕人。說起這事,查可欣拿出她在三年前發的第一張專輯,那是一張概念專輯,“我寫的是一個發生在2077年的科幻故事。我覺得現在還好,但是再過幾十年,幾百年,可能人們做事情的效率就會大大提高。可能你有一個感覺,也是幾秒鐘就過去了。你笑,哈哈。哭,也是馬上就過。現在我們已經能夠看出一些端倪,但目前還只是一個開始。我想真要到了未來那樣,那既是一種進化,也是一種退化。愛的能力上的退化。”
因為真的很不想要變成自己想象中的未來的樣子,不想在幾十年后被自己言中,人類愛的能力一點點的退化直到消逝。查可欣格外重視與身邊親人、朋友面對面的、真誠的交流和溝通。做電臺DJ也讓她有機會接觸到更多人,“多少次我有情緒的時候,是嘉賓通過聊他們自己的故事,給我很多啟發,我覺得與人溝通是一個自我療愈的過程。所以也希望更多人聽到節目,我們也能夠幫更多人療愈心靈。”
雖然在別人看來,她寫小說、演廣播劇、做主持人,每一項都得心應手,但是其中苦樂只有自己深知。我們體會更深的往往是人與人之間的包容,但其實對待自己所愛的事業也一樣需要很強的包容心,“這世界上沒有什么是完美的,所以包容真的非常重要。比如我愛音樂,但它不能養活我,而且現在唱片市場這么差,不是說你用了心,別人就能看到。這就需要包容。還有就是你的工作同時也在包容你,這種關系是互相的。比如寫小說,你不是總能夠寫出好的作品,如果它不包容你了,你就再也寫不出來了。很多時候,它們就像你的鏡子。”
查可欣認為,只有心甘情愿地去包容,才能算得上愛。“愛人和愛事業一樣,你愛一個人的時候,要付出責任感、理解和包容。在對待事業的時候,也同樣需要。
工作有時會給你帶來很多快樂,但有時也會讓你失望,有時還會讓你有深深的無力感,會覺得我怎么就改變不了你呢?甚至有時候會想要放棄目前正在做的事情,換一個全新領域嘗試一下。可真到要換的那一刻,突然發現自己沒有走到能接受做別的事情的階段。就像是面對一個人,你知道他有很多問題,但是到沒到你可以放棄他的時候呢?還沒有。愛人和愛事情其實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