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刊記者 劉芯邑
崔祖瑛:踐行陶行知思想
□ 本刊記者 劉芯邑
“陶行知的思想涵蓋我們教育中出現的各種問題及解決這些問題的辦法,應該有人來弘揚和踐行他的教育思想。”

圖/陳曉丹
初見崔祖瑛,很難想象已70高齡的他看起來如此年輕。自今年2月陶行知教育基金會成立以來,身為基金會發起人的崔祖瑛成為焦點人物。
在任陶行知教育基金會第四任會長之前,崔祖瑛先后擔任安徽省人民政府辦公廳副主任兼北京辦事處主任,省政府副秘書長,六安市常務副市長、副書記等職。由于政績卓著,由洪學智將軍推薦,崔祖瑛直接從安徽調至中國人民解放軍總后勤部任辦公廳主任。
“從政的道路我都走了一遍。”崔祖瑛在接受《民生周刊》記者采訪時表示:“做慈善讓我很開心。”退休之后,他進入陶行知基金會,一干就是10年。”
在崔祖瑛看來,陶行知教育基金會不同于社會上形形色色的公益基金會,許多基金會活動性強,帶有一定的投機性,但教育來不得半點馬虎。所以,他所在的基金會單一面向教育,力求以陶行知教育思想促進我國教育改革事業的發展。
崔祖瑛告訴《民生周刊》記者:“最初接觸陶行知基金會時,對陶行知的教育思想了解較淺,只知道陶行知和我同是安徽人。后來接觸多了,才體會到陶行知的教育思想實則是我國教育發展史上的寶貴財富。”
崔祖瑛介紹,基金會的前身是中國陶行知基金會,于1984年12月5日經中共中央宣傳部批準成立,主要是資助、支持國內陶行知研究工作,做了大量有益于社會發展和教育改革的公益事業。
“從2006年開始,為了更好地發揮基金會的社會公益作用,弘揚陶行知教育思想,在原來基金會的基礎上,開始籌備陶行知教育基金會。在籌備期間,公益事業從未停止。”崔祖瑛說。
籌備處做了大量工作,如整理出版了6卷本的《陶行知教育思想文庫》,培訓300多名鄉村教師,協助推出了《走近陶行知》書法集和電影《陶行知》等。
“今年1月,民政部正式批準陶行知教育基金會成立,獲批時我無比激動。”崔祖瑛說,在此后的8個月里,基金會積極與社會各界有識之士聯系、洽商,已收到善款2600萬元,還有學習機等教育用品。
《民生周刊》記者了解到,陶行知教育基金會的志愿者組織非常龐大,這些志愿者成立了以省級為單位的機構,且都是獨立性質。
“基金會的成立就是支持這些組織去搞陶行知研究的。”崔祖瑛坦言,目前全國26個省份都有陶行知基金會的分支機構,他們的活動經費都是由基金會來支持。能夠在這么大范圍內興起‘學陶師陶’,與基金會有極大關系。”崔祖瑛說。
“崔祖瑛的大部分時間都給了這個基金會。”陶行知教育基金會副秘書長楊志喜告訴《民生周刊》記者:“他每天都在做有關基金會的事,跑遍全國各地,年紀雖高,身體卻很健康,做事有主見,喜歡接觸新事物,思想也很前衛,跟著他做事覺得很充實。”
早在2006年,崔祖瑛已是基金會的常務副會長、秘書長。“那時,基金會的運轉資金都靠自已掏錢,沒有工資還倒貼,我的稿費和養老金都捐給了基金會。”崔祖瑛說。
基金會運轉資金由崔祖瑛的稿費來支撐,寫書已經成為崔祖瑛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在他過去的時光中,每一個轉折點,每離開一個崗位都會出一本書。比如,在六安市任職時,他編寫了《紅色旋風大別山傳奇》。
進入陶行知基金會后,他又編輯出版了《走近陶行知》及《中學生的人生規劃》。此外,他作為總策劃、總撰稿還編寫了6本《陶行知文庫》。近期,他在編寫80多萬字的《生活創新教育》。
這些書出版后的稿費約200多萬元,加上他幾年存下來的養老金,共計300多萬元,已經全部投入基金會。“這幾年,基金會募集的資金達2100萬元,都存放到民政部的賬號。”崔祖瑛告訴《民生周刊》記者。
在陶行知教育基金會辦公室主任蘇新穎眼里,崔祖瑛是位“雷鋒爺爺”。令崔祖瑛擔憂的是,如果基金會一直靠稿費、捐款生存的話,將難以為繼。在此期間,基金會也遇到了很多困難,尤其是2005年到2012年,基金會運轉一直不盡如人意。
“基金會的資金主要來源于社會捐款和自籌。現在讓別人捐款太難,所以基金會要為需要的企業服務,要與政府洽談,起到中間人該起的作用。”崔祖瑛告訴記者。
但是,靠服務募集資金并不容易。“有一次,我們去深圳籌集資金,為企業服務對方卻不肯給酬金。當時感覺又生氣又委屈。在回京的飛機上,我流淚了。”崔祖瑛表示,這之后,他們決定靠自己創造收入來源,不求別人。
陶行知的教育思想讓崔祖瑛想到可采取集團化辦學原則。“這不是政府辦學的原則,而是把現有的一些職業學校重新整合,將學校、企業、政府和社團組織捆在一起,企業需要什么人才我們就培養什么人才。”崔祖瑛解釋說,目前,正在籌辦陶行知職業技術學院,這些學院辦起來之后就會有人來投資,效益一部分給基金會,這樣就有了正常的收入來源。
很多人不理解,為什么會堅持做這個既不賺錢又困難的事?對此,崔祖瑛神情嚴肅,他說:“這源于老一輩人的囑托,陶行知的思想涵蓋我們教育中出現的各種問題以及解決這些問題的辦法,應該有人來弘揚和踐行他的教育思想。”
曾是陶行知研究會秘書長的管德明,原來是安徽蕪湖一中的校長,也是崔祖瑛的啟蒙老師。他在去世前曾交代崔祖瑛來接替他的位置,崔祖瑛一直銘記于心。原全國人大副委員長孫起孟,是陶行知基金會的第二任會長,他在臨終前說的一番話讓崔祖瑛難以忘懷,“小崔,基金會的事情就拜托你,只有你能做好這個基金會。”當時崔祖瑛就答應下來,并承諾一定盡最大的努力去做。在崔祖瑛看來,這是使命和責任。在他人生當中,工作永遠是第一位。
實際上,崔祖瑛的家人開始很反對他這把年紀還出來做事。“曾經,女兒趁我出差時,把我住的房子給租出去了,沒地方住只好和女兒們住在一起。女兒們其實就是想和我住在一起,多看到我。不過,時間長了,家人都理解我了。”崔祖瑛告訴《民生周刊》記者。
目前,全國約有一萬多所陶行知學校,均采用陶行知的教育思想辦學,以中小學為主。對于未來基金會的目標,崔祖瑛說,重點放到鄉村教育和生活教育,將培養千名教師和千名大學畢業生到西部支教,大力開展陶行知研究工作。
據崔祖瑛介紹,目前,當代大學生理想教育和青年人才成長服務專項基金、宏志教育專項基金等都在積極籌備之中,此外他們還與若干高校及企業達成了合作協議。
這些協議中,與韓國西江大學的合作協議讓崔祖瑛感到無比驕傲。他說:“有關陶行知的著作、言行及理論,韓文版已經正式出版,這樣可以把陶行知的研究成果推廣到世界各地,讓全世界都了解陶行知的教育思想。”
(實習生陳小丹對此文亦有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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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行知教育思想
陶行知堅決批判和反對舊傳統中封閉、僵化式教育,倡導開放型、與生活實際緊密結合的新型教育。他創立的“生活教育”理論包含3方面內容:生活即教育、社會即學校、教學做合一,其實質是使教育與生活和社會實際緊密聯系。其教育思想主要體現為“全民教育”和“平民教育”方面,即面向全民,實行終身教育;關注社會底層民眾的生活能力培養,追求“生利”價值,為平民服務,多方面體現教育的服務宗旨。
陶行知反對死灌死背死考,空把教學過程作為單純的認識過程,要求科學地遵循教育和教學規律,適應時代和社會需要,建立一種與社會生活實際密切結合的新教育。
陶行知倡導“六大解放”,使學生擺脫讀死書、死讀書的枷鎖,發揮人的主動性和創造性。
1946年,他在《小學教師與民主運動》一文中指出,教育方法要采取自動的方法、啟發的方法、手腦并用的方法、教學做合一的方法,并要注重全面教育,克服片面教育,注重終身好學之習慣以克服短命的教育。
他強調不要空談教育和生活,認為只有發明、制造、運用工具才是真教育,要教會人具有獨立的職業,使人能過獨立的生活。所謂獨立的職業,就是使人具有一種技能。人有了獨立的職業,便能自立、自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