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 崢 張亮亮
綠色城市:研究進展與經驗借鑒
◎ 趙 崢 張亮亮
綠色城市理論的演進經歷了萌芽、形成、發展三個階段,近二十年來國內外學者主要從發展模式、生態系統和城市設計三個角度對綠色城市的概念和內涵進行了闡釋。本文在對國內外綠色城市研究相關文獻綜述的基礎上,對綠色城市的概念和內涵進行界定,并對發達國家的城市綠色轉型實踐經驗進行總結,認為中國應借鑒國外城市轉型經驗,從創新制度設計、營造綠色文化、發展綠色科技、制定綠色規劃四個方面著手,立足國情,有序推進綠色城市建設。
綠色城市 理論演進 發展經驗
自“里約+20”峰會上關于綠色增長的廣泛討論之后,世界各國越來越重視綠色發展問題,越來越多的城市已經意識到追求經濟社會綠色發展的迫切性,走綠色經濟模式。目前,建設綠色城市正日益成為我國未來城市發展的主流方向,特別需要在創建綠色城市的實際工作中形成可操作性強、能夠指導實踐的理論支持和經驗借鑒。本文在對國內外綠色城市研究相關文獻綜述的基礎上,對綠色城市的概念和內涵進行界定,并對發達國家的城市綠色轉型實踐經驗進行總結,以為我國建設綠色城市,推動城市綠色發展提供參考。
綠色城市的理論淵源已久,最早可以追溯到古希臘哲學和中國古代的“天人合一”思想。自20世紀30年代的“光明城”規劃算起,國外綠色城市理論的發展經歷了萌芽、形成、發展三個階段。
(一)綠色城市理論的萌芽
有關“綠色城市”的提法,最早見于現代主義建筑大師Le Corbusier在1930年布魯塞爾展出的“光明城”規劃,但Le Corbusier的“綠色城市”和Ebenezer Howard的“田園城市”思想并不一致,英國學者Ebenezer Howard于1898年提出的田園城市(Garden City)構想實際上是一種城市分散主義。法國現代主義建筑大師Le Corbusier在1930年提出的“綠色城市”(光明城)卻體現著城市集中主義,他強烈反對城市分散主義的“水平的花園城”,主張城市應該修建成垂直的花園城市。雖然城市分散主義和集中主義有關城市布局的觀點貌似直接對立,但無論是分散還是集中,兩種思想的基本出發點一致,即要體現綠色規劃的原則,用整體規模縮小或局部增加密度的方法,最大限度地設置城市公共綠地,增加開敞空間,以便實現城市與自然的和諧統一。[1]
(二)綠色城市理論的形成
1962年,現代環境主義的先驅、美國科學家Rachel Carson發表引發美國乃至全球范圍內現代環保運動的科普著作《寂靜的春天》。從而在世界范圍內引起人們對野生動物的關注,喚醒了公眾的環境意識,促使各國政府開始關注環境保護問題,各種環境保護組織開始出現,最終促使1972年6月在斯德哥爾摩召開的聯合國人類環境會議發出“只有一個地球”的警告,第一次將環境問題提上議事日程,提出“為了當代和后代,保衛和改善人類環境已成為人類的緊迫目標”,從而揭開人類關注環境的新起點。同年英國科學家的《生存的藍圖》,羅馬俱樂部的《增長的極限》等警世作品問世,激起人們對生態環境的普遍關注并開始質疑已有的經濟增長模式。二十世紀九十年代,一些新的全球性環境問題,如臭氧層破壞、全球變暖、生物多樣性消失等逐步被人們所認識,第二次環境覺醒和全球環保浪潮隨之興起,城市生態學、城市社會學、人類環境生態學等交叉學科相繼誕生,促使人類社會多角度、多視點、深層次地重新思考和認識城市建設的目標,從而逐步演化出生態城市的概念。生態城市與其后形成的可持續發展理論催生了綠色城市概念,1990年,David Gordon主編的《綠色城市》一書出版,書中系統地提出了綠色城市的概念、內涵以及實現策略,至此,綠色城市概念在國際上正式誕生,標志著人類城市建設史上的一個嶄新開端。[2]
(三)綠色城市理論的發展
步入21世紀以后,人類社會越來越意識到走綠色發展道路的迫切性,到2050年,全世界可能會有三分之二的人口居住在城市,人類的未來取決于對城市的細心呵護,但在繁榮的社區和發達的工業背后,是日益嚴重的污染排放、植被減少和生物多樣性喪失。為此,五十多個市長于2005年在美國舊金山市簽署《城市環境協定—綠色城市宣言》,協定關于發展“綠色城市”的行動指南共涵蓋實現綠色城市所需考慮的七項內容,包括水、交通、廢物處理、城市設計、環境健康、能源及城市自然環境等,成為一份將環境保護、居民生活、社會、經濟各方面融為一體的綜合型行動綱領。隨著21世紀世界范圍內綠色運動的盛行,有關綠色城市的研究已步入快速發展時期,這一階段的綠色城市理論研究除了繼續明確綠色城市的內涵和提出實現策略以外,越來越多的著作開始進行定量分析以及實證研究,對綠色城市的建設成效進行評估。[3,4]
綠色城市既是一種全新的價值觀和城市發展理念,也是一種“綠色城市主義”,[3]在意識和觀念上引導城市相關利益主體尊重自然、與自然和諧相處,但迄今為止,已有的著作或是側重于定性分析,或者僅僅是某些方面的藝術性描述,世界上尚未有一個公認的真正意義上的綠色城市,也并無一個公認的定義。整體來看,近二十年來國內外學者主要從以下三個角度對綠色城市進行闡釋。
(一)從發展模式的角度
從發展模式的角度看,綠色城市發展模式應是從人與自然的和諧發展出發,以經濟、社會、環境協調發展和可持續發展為目標而建立的,[5]環境友好、資源節約、經濟高效、充滿活力的生產生活方式和城市運行模式。城市追求何種發展模式可以歸因為尊崇何種類型的文明,作為文明發源地的城市,追求綠色發展更是體現了工業化中后期人類文明不斷進化的歷程。從人類的自然哲學觀看,在經由“古代農業文明——迷信自然的奴隸”、“現代工業文明——征服自然的主人”、“未來綠色文明——珍愛自然的朋友”的演替后,人類自然價值觀也歷經“做奴隸—當主人—交朋友”的哲學升華。從“與自然和諧”的哲學基點出發,創建綠色城市文明,正是全球悄然興起的綠色文明的重要內容,也是城市追求綠色發展的哲學之源。[6]在城市發展與氣候變化、環境污染、資源瓶頸之間的矛盾日益突出的今天,城市能否成功實現綠色發展,取決于城市軟實力能否與時代的要求同步,創建綠色城市文明自然而然成為在全球倡導綠色經濟模式的運動中提升城市軟實力的內在要求。
既然綠色城市要為人類邁向未來的綠色文明進程提供發展空間,那么其應必備以下條件:第一,要保護自然資源,依據最小需求原則來減少甚至消除廢物的產生,并對不可避免產生的廢棄物進行循環再生利用;第二,要關注人類的健康,提倡人類在自然環境中生活、運動、娛樂并食用綠色食品;第三,要擁有廣闊的自然空間以及與人類和諧共處的其他物種;第四,要基于想象力、創造力以及與自然的關系,按美學原則對綠色城市的要素進行規劃安排;第五,要為人類提供全面的文化發展機會并使其充滿歡樂與進步。[2]根據以上條件,綠色城市應該成為生物材料和文化資源以最和諧的關系相聯系的凝聚體,能量的輸出與輸入能夠實現平衡,在自然界中具有完全的生存能力,甚至可以輸出剩余的能量而產生新價值。[2]如果可以構建一個綠色城市指數對綠色城市進行量化,則綠色城市應該是無論從當地還是從世界范圍來評估都能得到高分的城市,也就是說,在享受當地新鮮空氣和潔凈水源的同時,綠色城市的居民也要避免給其他國家或地區的居民帶來負的外部性,[2]從而實現城市真正意義上的綠色發展,成為集可持續、健康、富裕特征為一體的城市的綜合體。[7]
(二)從生態系統的角度
從生態系統的角度看,城市是一類以環境為體、經濟為用、生態為綱、文化為常的具有高強度社會經濟集聚效應和大尺度人口、資源、環境影響的地球表層微縮生態景觀,是一類社會—經濟自然復合生態系統,其自然子系統由水、土、氣、生、礦五類自然生態要素所構成;經濟子系統包括生產、消費、還原、流通和調控五個部分;社會子系統包括技術、體制和文化。[8]城市可持續發展的關鍵是辨識與綜合三個子系統在時間、空間、過程、結構和功能層面的耦合關系。作為人類實現其本性的實踐之文化成果,綠色城市也可以看作是由人—自然、人—社會、人自身這三個子系統的相互控制和作用構成的生態系統。[9]具體而言,綠色城市是基于傳統中國人類生態哲學理念的城市生態轉型和綠色城市建設運動,旨在通過觀念更新、體制革新和技術創新,在生態系統承載能力范圍內運用生態經濟學原理和系統工程方法去改變城市的生產和消費方式、決策和管理方法,挖掘城市內外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潛力,建設一類經濟發達、生態高效的產業,生態健康、景觀適宜的環境,體制合理、社會和諧的文化以及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健康、文明的生態社區。建設綠色城市生態系統的過程同時也是基于城市及其周圍地區生態系統承載能力的走向可持續發展的一種自適應過程,旨在促進生態衛生、生態安全、生態景觀、生態產業和生態文化等不同層面的進化式發展,實現環境、經濟和人的協調發展。[8]
(三)從城市設計的角度
按城市設計的價值取向劃分,城市設計的發展歷程大致可劃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為上世紀20年代以前,設計重視遵循建筑學和古典美學原則,第二階段為上世紀20年代到60年代,側重于體現科學技術進步和技術美學觀念,第三階段從上世紀70年代始,更加注重城市建設的內在質量,體現生態美學觀念,也即國內學者王建國于1997年提出的“綠色城市設計”概念。城市化進程的加快伴隨著人口、企業的不斷集聚和城市規模的不斷擴大,最終影響到城市社區的生存環境質量,因此城市設計應首先做好生態調查,完成建設項目的環境評價,然后根據生態原則開發利用土地,城市設計的理論和方法應更加突出城市建設與自然相關的環境屬性和可持續發展的價值取向,以及環境問題挑戰的嚴峻性。[10]總的來說,綠色城市設計理論剔除了以往城市設計理論中的人類中心主義成分,建立在生態哲學的基礎上,設計基于系統和諧的城市審美價值體系、生態和諧與社會公平的城市設計原則、學科開放與可持續發展的設計理念、生態優化與景觀協調的城市特色塑造方法和生態特色可持續性的建筑創新手法,強調多種因素的動態協調與有機統一,追求經濟發展、社會平等和環境保護等多方目標,力圖實現城市多功能相互協調、多種價值體系綜合優化,使自然、經濟、社會和文化多因素動態平衡與協調統一,[11]建立高效、和諧、健康、可持續發展的人居環境。
綜上所述,盡管國內外學者的研究視角不盡相同,但隨著時間推移和認識加深,對綠色城市的闡述也越來越綜合化和全面化,對其本質內涵的理解越來越趨于一致。我們認為,綠色城市是一種建立在人口經濟學、資源環境經濟學、城市經濟學、城市社會學、城市規劃學以及城市建筑學等多學科理論基礎上的,體現綠色文明,以綠色建筑、綠色街區為載體,城市設計符合美學理念,公共交通體系及綠道網絡發達,以最大限度地保護地球自然資源和提高人類健康水平為原則,追求人、自然、經濟和社會四位一體生態系統的穩態的城市發展理念和模式。
當前,一些學者仍然認為綠色城市等同于園林城市、山水城市、低碳城市、生態城市等其他相關的理想城市概念,但山水城市、低碳城市、生態城市等與綠色城市的目標既有聯系,又有區別。這些理想城市概念均有特定的科學內涵、目標定位與側重點,但在豐富城市景觀、改善城市環境質量、遏制生態惡化等方面都有共同的認識。值得我們注意的是,已有百年歷史的“田園城市”理論所實現的效果與綠色城市理念實際上背道而馳,因為這一城市模式中的高質量生活環境高度依賴于對其他地區的資源消耗和環境破壞,在部分發達國家追求實現“田園化”的同時,全球環境也繼續惡化。以加拿大為例,“花園洋房”構成該國基本的城市形態。然而,“花園城市”的形態掩蓋了惡化全球環境的本質,如果全世界人口現在要達到20世紀末加拿大人的生活水準,人類至少需要255億公頃土地,約為地球全部土地88億公頃的3倍。[12]從世界范圍來看,由于發達國家和地區所謂的“可持續發展”措施存在嚴重的環境非正義性,欠發達國家和地區已經成為發達國家和地區的廢物處理站和資源能源供應商,欠發達國家和地區遭受的環境破壞將日益嚴重。要實現綠色發展,不能以犧牲其他地區的生態環境質量來維持自己的生態環境質量,孤立地推行以取悅視覺而非以生態質量為目標的城市綠化,不能稱之為綠色發展。相對于其他城市概念而言,綠色城市涵蓋了綠色科技、綠色能源、綠色住宅、綠色消費等多方面內容,內涵更豐富,目標層次更合理,使得綠色城市在“綠色經濟、綠色新政”的社會運動和思潮背景下基礎更堅實,途徑更具體,定位更準確。從而,以綠色城市作為當代最理想的城市模式在思想高度、居民接受度以及現實操作等方面都更具優越性,也正因如此,從推崇山水城市、低碳城市、生態城市等其他城市模式到追求綠色城市模式成為歷史的必然。
綠色發展強調經濟與環境的發展高度統一和諧,是實現以人為本可持續發展的正確道路,[13]而將綠色發展理念應用于城市建設實踐的過程即建設綠色城市的過程。由于各國在城市發展階段、資源稟賦、產業結構等方面存在差異,在綠色城市理論的研究和具體實踐中必然形成各自的特色。但盡管如此,發達國家的城市綠色轉型實踐經驗對于中國的綠色城市建設也具有重要的借鑒意義。具體而言,其經驗啟示可歸結為以下四方面:
第一,創新制度設計,健全綠色政策法規支持體系,促進生產和消費結構綠色化。綠色制度創新首先需要政府自身具有建設綠色城市的意識,例如美國很少批準境內的油田礦產資源開發,保護國內資源并出臺有效的節能環保政策。其次,從國際經驗來看,綠色城市建設必須依托城市產業結構的演進升級,紐約城市的轉型軌跡便主要是通過產業的轉型實現城市經濟、社會、文化等全面轉型,表現出由制造業到服務業再到高端的知識型服務業、文化服務業和綠色發展的演進歷程。[14]但產業結構向綠色轉型不能單純依靠市場自發力量。除借助市場機制推進綜合的環境和經濟政策外,在紐約的產業轉型中,聯邦和地方政府還通過政策支持引導包括靈活運用財政政策,增加研發資金鼓勵企業創新等,選擇高端產業領域進行集中發展和重點突破,大力發展先進制造業和戰略性新興產業,掌握高端產業鏈的主動權,促進城市產業結構綠色轉型。此外,產業結構綠色化離不開推崇綠色消費的市場環境,因此城市還需制定激勵綠色消費的政策法規,并注重以法律手段規范城市相關利益主體的行為。例如,紐約市在2030規劃中宣布政府投入“綠色”的資金不會因金融危機而減少,規劃出臺減稅措施鼓勵居民綠化屋頂,出臺補貼政策鼓勵市民拼車、使用混合動力型節能車輛、乘坐公共交通工具和非機動車類交通工具以節能降耗減排。
第二,重視民間組織,政府與社會之間建立綠色城市建設合作互動機制。綠色城市建設需要城市所有的利益相關主體參與其中,政府、企業、公眾之間能夠良性互動,因此亟需普及綠色理念,培育綠色文化,增強公眾的綠色發展意識。重視民間組織的作用則可以有效促進全社會投入綠色城市建設進程。例如,1993年成立的非政府、非盈利組織“美國綠色建筑協會”現已成為全世界最具影響力的綠色建筑評定機構,許多建筑以達到其制定的綠色建筑標準(LEED)、獲得由其頒發的綠色建筑標識為榮,各地政府紛紛邀請協會參與城市規劃,美國的大學生也積極參加其組織的最佳綠色建筑方案設計競賽;2008年在紐約成立的“走向綠色”展覽組織,一年四季在美國各地舉辦數十次“走向綠色”演講和展覽;社區內成立的綠色社區志愿者協會定期開展社區之間、家庭之間、業主之間的能源節約競賽,這些民間組織在激勵市民建設綠色城市的同時,也形成了一種政府和社會之間的良性互動機制。[15]
第三,發展綠色科技,建立富有競爭力的綠色科技創新體系。建設綠色城市離不開綠色科技的支撐,以住房建設領域的綠色科技為例,無論在研發領域還是應用領域,發達國家都遙遙領先。杰里米·里夫金在《第三次工業革命》一書中甚至提出未來的建筑可就地收集可再生能源轉化為微型發電廠,通過在每一棟建筑物以及基礎設施中使用氫和其他存儲技術存儲間歇式能源,并利用互聯網技術將所有的電力網轉化為能源共享網絡。[16]從綠色科技推動城市發展綠色轉型的國際經驗來看,一方面要發展以污染治理、保護綠色為特征的“深綠色科技”,例如污水處理技術、垃圾無害化處理技術、防治荒漠化技術等;另一方面要發展以開發綠色能源,推行清潔生產、推進綠色化為特征的“淺綠色科技”,例如混合動力及電動汽車開發技術、綠色建筑智能技術等;[17]綠色城市建設必須要緊跟世界科技革命和新興產業發展潮流,加快創新驅動,將綠色科技創新作為整合和轉化城市競爭優勢的主線,不斷延伸和完善城市綠色科技創新價值鏈,增強城市綠色科技競爭力。
第四,城市規劃融入綠色理念,建設緊湊型城市,重視舊城區綠色改造。從歐洲許多高密度發展城市的經驗來看,就我國城市發展階段和人多地少、資源匱乏的具體國情而言,緊湊發展不失為中國城市化進程的優選方向之一,緊湊發展的城市形態有利于節約土地、降低資源能源消耗以及有效提高城市的運作效率。[18]此外,除在城市地域擴大即新城區建設過程中注重綠色化以外,發達國家的城市也重視對老城區的綠色改造。例如,紐約市在《紐約規劃2030》中便明確提出紐約市政府將對舊城區所有的棕地(Brownfield Site)進行整治,資助改造老式住宅和商業建筑,確保所有紐約居民的十分鐘步行圈內有一個公園等。一個城市如果不大力發展綠色公共交通系統以改善原有單中心城區的人口密度過高、交通過于擁堵、空氣污染過重等現象,不采取行動改變城市布局的單中心集聚趨勢,就難以談及成為宜居城市,更遑論建設綠色城市。
毫無疑問,實施符合中國國情的綠色發展戰略是中國實現現代化的必由之路。這一綠色發展模式需要構建低度消耗資源的生產體系、適度消費的生活體系、使經濟持續穩定增長的經濟體系、保證社會效益與社會公平的社會體系、不斷創新的應用技術體系,促進更加開放的國際經濟體系。[19]中國的首部綠色發展規劃已開始實施,但綠色城市的實踐還處于初始階段,還有大量值得關注的問題與爭議。綠色城市還缺乏系統的構建機制,循環經濟和可再生能源的技術方面還面臨大量的不確定性,這不僅需要綠色城市理論體系的完善,還需要邊實踐邊做出評價與總結。在實踐中,城市乃至城市群的試點需要改革先行者,產業、技術方面的配合有待協調,政府與社會之間的合作有待磨合,還要提防以建設綠色城市之名而謀取個人私利、忽視和諧社會建設的事例發生,創建綠色城市面臨著諸多挑戰。事實上,正因為綠色城市模式的探索性與先進性契合了資源節約型、環境友好型社會對于新的發展模式的探索,創建綠色城市既提高了人類對邁向綠色文明的期許和應用的可能性,也體現了時代的要求和科學的發展,相應地,實踐難度也大大提高,實現綠色城市的目標需要整個人類社會共同持續長久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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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een City: Research Progress and Review
Zhao Zheng, Zhang Liangliang
The evolution of the green cities theory has gone through three stages, they are∶the embryonic, the formative and the establishment stage. Over the past two decades, scholars all over the world have tried to define green cities in terms of development patterns, ecosystem and city design. Based on the literature review, the author goes further in its definition. China should learn from overseas experience on urban transition, such as institutional design, cultural construction,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and urban planning, so as to promote urban transition based on national conditions.
green cities; theory evolution; development experience
TU984
10.3969/j.issn.1674-7178.2013.04.018
趙崢,北京師范大學綠色經濟研究所副所長,經濟學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城市經濟和綠色經濟。張亮亮,北京師范大學經濟與資源管理研究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區域經濟和綠色經濟。
(責任編輯:盧小文)
全國統計科研計劃項目重點項目“我國城市綠色發展的評價體系及測度研究”(2012LZ0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