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民族大學公共管理學院 馬德君
關系,按照經濟學,尤其是制度經濟學的定義,可以看作是一種非正式的制度安排。在中國“,關系”一詞有其特定的語境,與英語中的“relationship”或“connection”并不完全等同。一些學者把“guanxi”看作是中國社會特有的現象,植根于中國的傳統文化,并把“guanxi”作為一個了解中國獨特國情的特定術語展開研究(例如,Xin和Pearce,1996;Tsang,E W.K.,1998;Luo,Yadong,2000;Gold,T.,D.Guthrie and D.Wank,eds.,2002;等)。
本文中的“關系”也被界定為一種非正式的制度安排,或許也可以看作是一種社會資本。本文的重點不是研究“關系”本身,而是研究“關系”在社會經濟資源配置中的作用。這一作用機制的分析將圍繞我國藏區少數民族企業的發展而展開。
(1)誠然“,市場由于具有不帶個人感情色彩的高效率,能有效解決稀缺資源的分配問題”(威廉?布雷特,羅杰?蘭塞姆,2004,P103);但市場并非無處不在。更為重要的是,在不同的國家、不同的地區,在經濟發展的不同階段,市場的作用、功效、覆蓋面也有明顯的不同。
我國藏區,是一個集“少(少數民族聚居)”“、邊(邊緣或邊遠地帶)”“、窮(經濟落后)”“、富(資源豐富)”于一體的特殊地區。基于歷史、宗教、文化等多種原因,傳統經濟在一個漫長的歷史時期,一直是一個相當穩定,甚至是超穩定的體系。這種經濟不是通過市場,而是通過“習慣”“、人際關系”來維持與延續。正如凡勃倫(1964,P84)所說“,習慣形成愈久,愈不容易打破,與生活過程中原有的習慣形態配合得越密切,這種習慣的頑固性就越強。一種習慣,如果對于跟它的活動有關的、或在活動中已經發揮作用的那些人類性格上的特征或傾向,己經在生活過程中有了廣泛、深刻的影響,或者是已經與民族的生活歷史密切結合,這種習慣就更加鞏固,更加有力。”我國藏區的傳統習俗具有極強的“韌性”與“發散性”,它已滲透到社會經濟生活的方方面面,本質上與現代市場經濟的規范很難自然相容。在這種特殊背景下,藏區的市場發育很不完善;即使是已經存在的市場,也很不規范。市場中往往帶有濃烈的傳統印記。
推論1:我國藏區由于市場不完善、不規范,由于傳統經濟的“韌性”,市場配置社會經濟資源的覆蓋面受到限制,這為帶有強烈個人感情色彩的“關系”留下了配置社會經濟資源的空間。
從封建社會、奴隸社會甚至是原始社會并存的多層次社會形態一步跨越到社會主義社會(西部民族地區具有社會歷史發展的“活化石”之稱,新中國成立之前并存著原始社會、奴隸社會、封建領主制及封建地主制等形態各異的社會制度。以青海為例,在建國以前或民主改革以前尚存在的第一種社會形態是原始社會末期形態,其社會內部出現階級分化但又不十分明顯,社會管理方式停留在氏族民主制。第二種社會形態與奴隸社會相聯系,主要代表為黃南、玉樹、果洛藏族地區的奴隸制形態。第三種社會形態與封建領主制社會形態相聯系,其生產力水平進入傳統農業的粗放經營階段,社會形態主要是土司統治制度。第四種行政形態同封建地主經濟發展階段相聯系,社會形態屬已經改土歸流地與其他漢族地區相一致的行政區劃制和基層保甲制),從傳統的自然經濟跨越到現代市場經濟,我國藏區已經經歷了和正在經歷“兩大歷史性跨越”。相比較而言,這后一種“跨越”經歷的時間會更長、任務也更艱巨、更復雜。這種歷史性的跨越發展是典型的“后發現代化”,從更加嚴格的意義上應該說是“后后發現代化”進程。這種“后后發現代化”,不是在自發秩序根基上自然演變、自然生成的,而是由于文化傳播與外來挑戰等社會外部力量的影響和刺激而啟動的。“后后發現代化”的外發性特征,是以政府與社會高度同一狀況為依據的,這一狀況是決定“后后發現代化”發展邏輯的、不容選擇的前定制度性條件。換句話說,“后后發現代化”是在政府與社會高度同一基礎上推動的現代化。由于政府與社會缺乏足夠的分離過程,導致社會不具備基本的權利意識,以及自我管理、自我調節和制衡政府的能力,形成了后發政府與社會之間的特殊結構。這種特殊結構又決定了“后后發現代化”的特有發展邏輯,即:政府成為行為主體,自上而下地推動現代化進程,通過政府集中領導、政府的干預來培育、組織和促進市場經濟發展,在完善市場機制的同時推進政府與社會的分離,促進社會自管理、自調節和監督、制衡政府的能力的不斷增強。如果說“早發現代化”是社會重構了一個新的政府,那么“后后發現代化”則是由政府來塑造一個新的社會。
政府塑造社會,注定了政府在這種“后后發現代化”進程中的“主導”與“主動”。任何民間經濟主體如果要想得到發展,處理好與政府的“關系”甚至比處理好與市場的“關系”要更為重要。
推論2:我國藏區由于兩大“歷史性跨越”引發的“后后發現代化”進程,賦予了政府特殊的使命與功能。在藏區的一切“關系”之中,民間經濟主體與政府的“關系”是最基本、最重要的“關系”。
(2)藏區雖然是經濟比較落后的地區,但在計劃經濟時期,也是計劃控制十分嚴密的地區。政府幾乎壟斷性地控制了所有的社會經濟資源。“改革”、“開放”以后,當東部沿海地區鄉鎮企業、少數民族企業已有較大發展的時候,藏區的少數民族企業發展尚未起步。嚴格說來,藏區少數民族企業的發展并非市場經濟環境中自然生長的,而是政府政策鼓勵、刺激、甚至蔭護下成長起來的。在藏區的經濟改革進程中,政府在資源配置中的作用,遠不是充當“守夜人”的角色。在體制轉型期對財富分配格局起決定作用的幾次大的資源配置過程中,都是由政府這只“看得見的手”代行市場這只“看不見的手”的職能。例如,1997年黨的“十五大”以后,相當一部分藏區縣以下的地方實施“掉頭工程”,即把過去以公有制為龍頭的所有制結構掉轉為以少數民族企業為龍頭,明確提出了“縣域經濟以發展少數民族經濟為主”的方針,藏區的少數民族企業才得以迅猛發展。據國家權威部門提供的數據顯示,至2008年,藏區已注冊的少數民族企業已達150萬家,總注冊資金達33997億元,總銷售額為28873億元。1990年,僅有70萬人在少數民族企業就業,而這一數字在2008年翻了10番,為7100萬。因此,從藏區少數民族企業發展的整體看,如果缺少了國家,尤其是西部各級地方政府自上而下強有力的推進與引導,很難取得今天這樣的成果。正因為如此,藏區的少數民族企業就不可避免地與各級地方政府發生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它的生存、發展和地方政府有著十分緊密的聯系。
推論3:從藏區少數民族企業發展的整體看,至少在它的啟動階段,主要取決于各級政府政策的推動。是政府在“培育市場”,也是政府在“培育企業”。
從微觀的角度,或者說從單個少數民族企業的角度看,藏區已經取得成功的少數民族企業家往往也得益于與地方政府及其官員的良好關系。這是因為在藏區的市場化改革過程中,各級地方政府雖然減少了對企業的直接干預,但仍然控制著相當一部分社會經濟資源、尤其是關鍵性資源(例如自然資源開采權、土地批租權、用電指標分配權、銀行貸款,等等)的分配權。獲取這些關鍵性資源,在藏區,往往不取決于公開的市場競爭,而是取決于與地方政府及其官員的關系競爭。
案例:青海省MH縣CK鎮有色金屬冶煉廠是在兩個隊辦廠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隊辦廠創建于1991年。當時,MH縣的社隊企業發展已有一定勢頭,CK鎮所在的縣采取鼓勵生產隊辦廠的政策。縣工業局根據這一精神,從省發改委爭取到1萬千瓦的冶煉爐指標。但地區電力局卻不給用電指標,于是縣領導就設法通過非正式關系來解決問題。該縣原縣長現在地區少數民族企業局任局長,通過這位局長才申請到了用電指標。這家有色金屬冶煉廠才得以成立。
為了更確切地了解藏區少數民族企業家對“與政府官員關系重要性”的看法,2007年我們在青海省哲學社會科學規劃辦資助下對青海省6州8縣的51位少數民族企業家作了一次問卷調查。“非常同意”或“同意”“與政府官員的私人關系對公司的生存和發展至關重要”的為28人,占到被調查人數的55%;“堅決不同意”或“不同意”這一觀點的15人,占被調查人數的29%;其余8人為“不清楚”(見表1)。值得進一步指出的是,“堅決不同意”或“不同意”這一觀點的15人中,基本上都有在政府部門或國有企業工作過的經歷,其父母、親戚、朋友有很多依然工作在政府部門,這種先天的優勢使他們自己都不曾意識到這種關系的重要性,或者有意識地去回避這種關系的重要性。

表1“與政府官員私人關系重要性”的調查
推論4:從藏區少數民族企業的微觀個體層面看,那些取得成功的企業,往往得益于與地方政府及其官員的良好關系。藏區大多數少數民族企業家認可“與政府官員的私人關系對公司的生存和發展至關重要”的觀點。
(3)藏區“關系”在社會經濟資源配置中的重要性,促使藏區的少數民族企業家把建構關系網絡當作是企業經營的中心任務之一(在我們對青海省的調查中,大多數民營企業都奉行“主外副內”的管理分工模式。所謂“主外”,就是一把手的主要職責是對外開拓、溝通關系)。這是因為少數民族企業在很長一段時期內處于社會的邊緣地帶,既不擁有任何行政權力,又沒有完善的市場環境和規范的市場規則可以利用和遵循,在這種情況下,關系網絡對于少數民族企業實現通過正規渠道或市場渠道無法實現的目標來說,扮演了極為重要的工具性角色。
盧曼(2005)從社會學的視角出發將信任區分為人際信任和制度信任。前者以人與人交往中建立起的情感聯系為基礎,后者以人與人交往中所受到的規范準則、法紀制度的管束制約為基礎。藏區由于制度性資源的相對缺乏,導致了企業內的低效率、企業間的低信用、政府對企業的高尋租等現象。在這種制度真空、制度缺失甚至制度失信的背景下,依賴交往中情感性因素的人際信任就占據了主導地位,“起到了彌補體制間隙和漏洞,重建信任的作用”。
另一方面,藏區“后后發現代化”的迫切要求,加速了政府干預經濟社會發展的進程,短期內推進的各種制度建設與經濟社會現實存在較大的落差。在整個社會沒有具備從“熟人社會”向“陌生人社會”過渡的前提下,越多越細的政府干預不僅沒有與濃厚的非正式制度耦合,反而人為制造了諸多剛性的障礙,嫻熟地利用“熟人社會”中各種“關系”來突破發展障礙就成為少數民族企業家的一種理性選擇。同時,由于正式制度規范成本過高,或者由于正式制度未能演進到更有效率地滿足發展的需求,因此對于正式制度未有予以規定的行為規范層面的訴求,依靠少數民族企業家內部和外部社會關系網絡以及由此產生的特殊信任機制代替制度性治理便成為必然的要求,與此相適應,企業的社會關系網絡對藏區企業的生存與發展就具有了特定的重要內涵。
推論5:藏區少數民族企業家構建關系網絡,“起到了彌補體制間隙和漏洞,重建信任的作用”,也是他們獲取關鍵性資源的重要工具。
對于藏區的少數民族企業家來說,建構關系網絡的第一步是“尋找關系”。“尋找關系”是對既有關系資源的挖掘與利用。進一步,建構關系網絡是要“編織關系”,這可以看作是一種長期的、戰略性投資。在關系網絡的建構過程中,少數民族企業家通過請客、娛樂、送禮、拜訪、探望等多種方式處心積慮地讓對方接受自己的同時,其目的也是要與對方建立一種非正式的契約關系。只要對方能接受你的禮物——“受人錢財”,就意味著他要“與人消災”,從而使得少數民族企業家在交往的過程中占據主動地位。
與其他地區的少數民族企業家相比,在藏區,民族與宗教在關系網絡的構建中有特殊的功能與作用。藏區是一個基于宗教信仰的宗教文化傳統最為悠久和深厚的區域,臺灣學者李亦園認為宗教文化是“家的文化”;汪丁丁指出“從那個最深厚的文化層次中流傳下來,至今仍是少數民族行為核心的,是‘家’的概念”。而且,在藏區的傳統文化中,“家”這個概念有很大的伸縮性。較之漢族文化圈的血緣——親緣范疇,藏區“家”的概念可以擴展到宗緣——同一宗教信仰的大范疇。這意味著藏區不同宗教信仰派別基礎上形成的特殊的家文化更具有終極性。作為藏區的少數民族企業家,他們從啟蒙時就受著各自不同宗教文化傳統的熏陶,宗教文化實際上已積淀為他們觀念和行為結構中不可分離的成分,而“家族企業治理模式”和家族“關系融資”內源性特征,也正是基于藏區以宗教信仰派別,以血緣關系、宗教信仰為核心的傳統社會結構和家族文化。少數民族企業普遍采用基于共同宗教信仰下大家庭或家族擁有的形式,在企業內部的管理上廣泛存在著家族制管理,“宗教歸屬性特征”也就成為少數民族企業家在社會場域中尋找關系、編織關系的重要目標。
與傳統的民族、宗教關系網絡相比較,與政府及政府官員的“政企關系網絡”,或者說“官商關系網絡”,在藏區“后后發現代化”的進程中,對于少數民族企業家就顯得更為重要。
少數民族企業家編織“政企關系網絡”的重要途徑之一是正式的政治參與。在這方面有當選人大代表、政協委員,以及通過協會、商會等組織來參與政治,表達自己的利益訴求,并結交政府官員。少數民族企業家參政的突出特點是功利性較強,而且參政積極性有逐年增加的趨勢。Unger(1996)曾比較個體戶協會、少數民族企業協會與工商聯的地位和作用。他發現,三者雖然都是政府聯系私人企業的橋梁,但由于個協和少數民族企業協會由工商管理局控制,實質上聯系紐帶的作用并不明顯;而工商聯比較能夠代表少數民族企業主的利益,甚至能提出國家現行制度和政策之外的主張。我們在調查中也發現,少數民族企業家對工商聯與政協的評價要高于對其他政治團體、政治機構的評價。這其中的一個重要原因是這兩個組織不僅為少數民族企業家結交政府官員提供了一個合法的平臺,而且也為構建一個企業家群體的關系網提供了一個合法的平臺。
在藏區“后后發現代化”進程中,在政府強力主導和干預市場的環境下,少數民族企業家與政府官員的私人關系對少數民族企業的發展往往有決定性的作用。因此,營造與政府官員良好的私人關系就成為“編織關系”的重心所在。起初,這種關系往往是單向的依附關系,即企業家依附于政府官員;但到了一定的階段,則有可能演化為雙向的聯盟或共生關系。這意味著藏區的“官商關系”也不僅僅是簡單的“賄賂”和“腐敗”,有時還體現為一種基于共同利益的戰略合作。尤其是在現行的財政體制下,少數民族企業的經營發展狀況往往關系著地方的財政收入與GDP,這恰恰是地方干部政績考核的主體內容,也是決定他們政治地位及升遷與否的主要指標。從這個角度看,地方政府官員也要依賴少數民族企業的發展。總之,不管是依附關系還是聯盟關系,它們都是少數民族企業家借助于非正式的渠道影響地方政府決策的一種方式,是憑借“關系”來獲取資源的一種手段。
推論6:藏區少數民族企業家構建關系網絡有兩大渠道。一是基于民族以及“宗教歸屬性特征”的廣義家族文化網絡;二是以政治參與和私人交朋友所形成的官商關系網絡。
(4) “關系”,尤其是與政府官員的私人關系,在社會經濟資源配置中有特殊的重要作用。雖然在一定的歷史階段、在特定的地區,有其存在的合理性,也是難以避免的;但不能忽視它的消極影響與負面作用。海貝勒(2003)認為,地方行政機構對少數民族企業的消極作用有三個方面:第一,阻礙落實少數民族企業的法律規定;第二,當局在管理少數民族企業時追求自己的經濟利益;第三,腐敗。
從經濟發展史看,帶有個人強烈感情色彩的“關系”的主要替代因素是不具有個人感情色彩的市場和正式制度。它們之所以具有替代性,首先是因為它們具有共同的功能,即減少人們活動過程中的不確定性;其次是因為它們的形成或利用都要付出成本。當利用非正式社會關系來減少不確定性的成本高于正式制度的構建和執行成本時,人們便會呼吁正式制度。因此,隨著約束企業行為的正式制度范圍的擴展,正式制度有效性的提高,將使企業運行中依靠非正式社會關系的機會和必要性減少。
諾斯(1991)在研究歐洲市場經濟的發展時,概述了從非正式約束到正式制度的過程。小規模的村落貿易存在于一個受非正式約束的“密集”的社會網絡內部,人們之間有一種親密關系,交易成本較低。隨著貿易擴展,交換中沖突的增加,密集的社會網被取代,交易成本急劇上升;在缺乏契約的情況下,宗教戒律常常起著行為準則的作用。隨著遠距離貿易的發展,分工、市場的進一步擴大,需要有效的、非個人契約的實施,于是可靠的產權制度以及相應的政體和司法制度逐步發展起來。顯然,諾斯概述的是一個非正式社會關系的作用隨著市場擴展而逐漸縮小的過程。
然而,我們擔憂的是,從最近20多年來藏區少數民族企業的發展進程來看,市場化的進程并沒有帶來“關系”作用的衰減,在某些方面還出現了“關系”作用的擴張。這似乎是一條與“諾斯路徑”不同的進程。
表2是我們調查中51位少數民族企業家對“與10年前相比,與政府官員的私人關系的重要性是否下降”的回答。其中否認“下降”的要高于同意“下降”的。

表2 與政府官司員的私人關系的重要性
為什么與政府官員的私人關系經過20多年的市場化進程,至今還依然如此重要?其中的一個重要原因是政府在一系列社會經濟資源、尤其是關鍵性資源的分配中依然是私人關系的暗箱操作。因此,這些資源的獲取還不能依賴公開、公正的市場競爭,而只能憑借私人關系。表3提供了這51位少數民族企業家對政府公正度的評價。

表3 政府的公正度
推論7:藏區20多年來的市場化進程并沒有帶來“關系”在社會經濟資源配置中作用明顯的衰減,反而在有些方面還擴張、強化。這種與“諾思路徑”相悖的趨勢背后的原因是本文后續研究的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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