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玉生 編譯
在密西西比河上飆船
尹玉生 編譯

20世紀初的一個冬天,美國南部港口城市新奧爾良迎來了一個出乎意料的寒冷之周。對于幾乎從未經(jīng)歷過真正冬天的新奧爾良人來說,這無疑是一次嚴峻的考驗,尤其到了夜晚,刺骨的寒冷使得一點也不耐凍的人們即使將家中最后一條毯子都蓋在身上也無濟于事。無奈之下,一些家庭開始將目光投向房間里的壁爐,這原本只是他們用來顯示房屋品位的裝飾品和擺設(shè),現(xiàn)在卻需要它發(fā)揮一下作用了。
在大多數(shù)新奧爾良人都在詛咒這多年不遇的該死天氣時,有一個人卻暗自竊喜,他甚至希望天氣能夠變得更寒冷一些,他就是棉花商坎貝爾。嗅覺靈敏的他很早就從突如其來的嚴寒中發(fā)現(xiàn)了商機:他已經(jīng)電令遠在美國中部孟菲斯市的兩艘蒸汽貨輪趕緊卸下已經(jīng)裝船待發(fā)的棉花,而代之以取暖的木材,并盡快運到新奧爾良市。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明天傍晚以前他的貨輪就能到岸了??粗该惋j升的木材價格,他確信自己能大賺一筆。
在密西西比河寬闊的河面上,坎貝爾的兩艘蒸汽輪船正載著沉重的負荷以最大航速向南行駛著。兩船這樣急迫并非是船員為老板坎貝爾著想,而是因為他們正在進行一場事關(guān)臉面的速度比賽。原來,在開船之初,由于負重,兩船的速度都比以往慢了許多,而其中的一艘似乎更慢,它一直期望與另一艘貨船并列前行,但沒過多久就被拋下了,不甘落后的它便奮起直追,然而并行不了幾分鐘便再次被拋在后面。如此幾次之后,另一艘船上的船員開始挑釁式地叫喊起來:“烏龜!烏龜!”之后參與喊叫的船員越來越多,喊聲也越來越大。遭受羞辱的貨船加大馬力趕了上來,船員們個個既羞愧又憤慨,船長納爾遜更是氣得漲紅了臉:同樣的船只裝著同樣的貨物,我就不信跑不過你!他向另外一艘船的船長吼道:“約翰,你不要太神氣!讓我們就像當年的‘羅伯特·李’號那樣來一場比賽吧,誰輸?shù)舯荣?,誰的船就改名叫‘烏龜號’!”
“好!我接受你的挑戰(zhàn),但我相信,叫‘烏龜號’的一定是你們!”約翰自信地答道。
在密西西比河上飚船的歷史可以追溯到30多年前—1870年,以南北戰(zhàn)爭時南軍統(tǒng)帥李將軍之名命名的“羅伯特·李”號以領(lǐng)先6小時的絕對優(yōu)勢完勝“納徹斯”號,受到全美人民的敬仰和尊崇,直到今天,密西西比河流域的人們?nèi)匀粚δ菆霰荣惤蚪驑返馈?/p>
“兄弟們!”納爾遜向全體船員動員道,“我們一定能夠戰(zhàn)勝約翰那幫可惡的家伙,將‘烏龜’這一稱號永久地留給他們。”為了確保勝利,納爾遜船長甚至還安排了一名身強力壯的船員到鍋爐房幫爐工填煤。不久,兩船先后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如果照這樣的速度行駛下去,他們所攜帶的煤遠遠不夠。約翰船長無奈地下達了減速的命令,而納爾遜則信心十足地訓斥他的助手道:“煤炭提前燒完有什么可怕的,我確保你能夠提前回到家中。睜開你的狗眼看看,我們的船上裝滿了什么?”助手羞愧地望著滿滿一船木材,對船長的睿智充滿了敬佩。
兩只船的距離越拉越遠,直到約翰的船完全不見蹤影,納爾遜依然一點沒有想減速的意思—他要像當年的“羅伯特·李”號一樣,以無可爭議的絕對優(yōu)勢完勝他的對手。
比賽的結(jié)果沒有一點意外,納爾遜的船一大早就駛進了新奧爾良港口,整整10個小時之后,約翰的船才趕到,納爾遜和他的船員們自豪地站在岸上,豎起小拇指齊聲高喊道:“烏龜!烏龜!”約翰和他的船員們只能羞愧地低著頭,沉默而無奈地忍受對方的羞辱。
但這并非最終的結(jié)果。納爾遜為了贏得比賽的勝利,幾乎將整船的木材燒得一干二凈,將正做著發(fā)財夢的老板坎貝爾氣得發(fā)瘋,他當即解雇了納爾遜船上的所有人員,并將他們告上法庭,要求他們賠償自己的巨額損失。
一旦目標出現(xiàn)錯誤,那么過程越精彩,后果就越可悲。
圖/小黑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