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依文
一、序言
從小文化角度來看,語言和文化是同步發生的,沒有語言就沒有文化。語言是文化形成和發展的前提,文化的發展也促進了語言的豐富的發展。人類用語言創造了文化,文化又反過來影響了人類,促使人類走向更大的進步。自古以來人類社會積聚下來的文化遺產給語言留下了深刻的烙印,人類的語言是人類社會文化中的語言,它與人類社會、人類的文化有著許多密切的關系。因此不同的地域人群會因不同的意識、情趣、習慣、教養而形成不同的文化積累,從而又形成不同的語言表達。
二、從北京話與上海話的區別看區域文化對區域語言的影響
漢語中各個地域所存在的方言便可為此做絕佳的闡釋,比如我們拿北京話和上海話作一番比較,就會發現不同的地理位置,造成了北京話與上海話的不同。沿海與內陸的巨大差距造成了北京話與上海話的巨大差別。
北京話有其特殊的味道,這種味道我們一聽就能聽出來比如“發小兒、大清早兒、您吶、壞菜、侃爺”等等。這一口京片子下了不把你侃暈不算完。北京話的那股味兒主要來自兒化和輕聲。所謂的兒化就是在在要說的詞后加了個“er”,于是腦袋瓜就成了腦袋瓜兒,跌份就成了跌份兒,面條就成了面條兒。一個“er”讓一股濃濃的北京味撲面而來,那么說“er”是北京話的精髓也就不太過了。
自元朝開始北京就成為全國的政治中心,這也是北京人牛氣的原因。皇城根邊,天子腳下的北京人有他自豪的本錢。北京人喜歡說“爺”,什么“倒爺”、“板爺”、“侃爺”張口就來。因為北京人是“爺”,所以北京人什么都敢侃上一侃。能被慣以“侃爺”的也就是侃中能手,受人尊敬。閑來無事侃上一侃,沒聽說過“十億人民九億侃,還有一億在發展”?風風雨雨的七百年皇城歷史下,北京自然逃脫不了政治的影響。北京話里和政治有關的俚語、俗語數不勝數。“點卯”、“爵兒”、“西太后聽政——專出鬼點子”、“袁世凱做皇帝——好景不長”等等。要研究呢北京的政治歷史,不妨在北京話中找些靈感。
上海話的發展則要從1842上海成為通商口岸開始說起,隨著經濟發展而來的外來語言和外來新事物的大量涌入,才帶動了上海的飛速發展。上海話也才漸漸成了吳方言的代表方言。經濟的優勢帶來了心理的優勢。“阿拉上海寧”這一句話便將上海人的自豪感表現的淋漓盡致。其實“阿拉”一詞并非上海本地土產的詞,上海話中的“我們”原來是用“我伲”的,“阿拉”一詞是寧波人帶到上海來的,從這個“阿拉”里我們便能看出上海話的雜。是的上海話是雜的,它幾乎收容里周邊所有的土語,寧波話、蘇州話、松江話、杭州話等等。如“莫牢牢”就是杭州話,“勿來三”則是蘇州話。正是因為上海話如同上海的經濟般兼收并蓄,上海話才能在短短的兩百年間成為吳方言新的代表方言。
上海話的雜,不僅因為它廣泛的吸收周圍的土話,也因為上海話吸收外來語言特別是英語。洋涇濱英語的“大名”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所謂洋涇濱英語也就是不地道的,夾雜著上海話的英語。如典型的上海話“癟三”便是從洋涇濱的英語begsay音譯而來。而“阿飛”則是從ny音譯而來,如此種種不勝枚舉。
上海話自身的發展不只靠以上兩種方法,它還有另外的方法如滬語外譯,如番茄汁“沙司”、硬幣“生司”、混凝土“水門汀”等等。雖然隨著時間流逝這些滬語外譯詞多數已經逐漸不再流行,但是如羅宋湯之類的詞還是留存下來成為上海話乃至上海經濟發展的見證。
地處內陸的北京不可能有“長拔頭雨”(雨持續不停)、“鉆摸龍宮”(潛泳)等俗語出現,而靠海的上海也不會有“砸窯”(為了不與大家分享而偷偷藏起來)、“胡同里扛竹竿——直進直出”。北方的一馬平川使歷史上北方方言更加容易變化發展,而南方的小橋流水則一定程度上保護了南方幾大方言的原貌。作為政治中心的北京和作為商業中心的上海,自然有它們不同的文化底蘊。也正是這種不同的文化底蘊造就了北京話與上海話的不同。作為首都人民,北京話人有種悠閑的大氣,說話不緊不慢,如北京人坐公共汽車很少使勁也很少動氣,真擠急了也不嚷嚷,而是慢條斯理地說:“別擠啦,再擠成相片了”。這種情況絕不可能在上海出現。在時間就是金錢的上海,人們習慣了快節奏的生活,說話能短就短,多縮略語,如把牛奶咖啡叫“奶咖”,把萬人體育館叫“萬體”,就連罵人的話也是“白相”、“赤佬”、“尋開心”兩三個字就好,能減則減。
三、結語
綜上所述,文化對語言形式產生著深遠的影響,區域文化中的地理氣候條件、傳統文化習俗、政治經濟發展等諸多文化因素都在地域語言中有所反映,這種文化對語言形式的滲透,可以幫助我們更加深入地理解蘊藏在區域語言中的區域文化傳統、風俗習慣以及人們的思維方式特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