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社會矛盾的全面風險治理
——兼談“楓橋經驗”

□彭宗超

·毛澤東同志批示“楓橋經驗”50周年紀念號

中國社會矛盾的全面風險治理
——兼談“楓橋經驗”

□彭宗超

2012年，我國社會發展到關鍵時期，但發生的事情很多。從社會群體性事件發生來看：有四川什邡事件、江蘇啟東事件、浙江寧波PX事件，都發生在經濟比較發達的地區。什邡，雖處西部，也屬于四川的經濟發達地區。為什么這幾個經濟發達的地方出現那么大的事件，而且都是環境類的群體性突發事件？充分說明經濟發展可以解決很多的社會矛盾，但經濟發展也可能給我們帶來新的社會矛盾。這些突發事件告訴我們，我們需要經濟發展，但需要注意環境。要避免類似事件發生，需要我們引入風險管理的理念。風險管理就需要風險評估，這些項目上了，有沒有進行風險評估？我們相信，風險評估肯定開展了，否則項目不可能獲得批準。但有沒有進行社會穩定方面的風險評估？現在看來，未必做；即使做，也是走過場，所以出現矛盾。

前面講的幾個例子，就是希望能從重大決策的角度去看一些決策的風險和決策的風險評估。現在，我們要再進一步，就是要高度重視綜合類的社會風險評估，不能光去重視一個重大決策、某一個具體視角的風險評估。在實踐中，需要我們對中國整體的發展態勢做一些基本的分析和判斷，我們經濟發展到今天，整體上我們GDP超過了5000美元，這是很好的，但另外一方面，我們很多專家、學者和政府也非常擔心，中等收入陷阱5000-10000美元之間，看一看所有的發達地區，我們平均GDP是多少？如果按常住人口去統計，很多發達地區都過了10000美元，但如果我們把所有的人口、包括外來人口都統計進去，GDP可能1000美元都沒達到。所以面對這樣一個問題，我們需要從社會整體角度去重視社會矛盾。我們申請做這個課題時候，借入了一些西方理論，比方說：社會生態治理理論、風險管理領域比較新的風險治理理論，我們往前推進一步叫全面風險治理。我們在想整體風險評估的一些指標和體系，我們把重點初步分為社會環境、治安社會環境。社會生態環境會影響人的心態，心態進而會影響人的行為，行為走偏會導致社會不穩定。這些不穩定的事是否一定會導致社會不穩定，還要看社會治理的水平特點、干預的水平特點。很多專家提到治理，不僅僅是政府管理、政府控制，還一定是政府和社會各方的合作關系。在這樣的體系背景下，我們再去分析一些未來發展態勢、眼下存在的問題以及未來改進的方向。我們希望跟地方合作，希望將來跟紹興市合作，我們非常愿意給大家提供一些數據的測算、檢驗，使體系做得更好一點。

最后，我想談點對“楓橋經驗”的粗淺看法，本人長期從事的是社會矛盾方面的研究。我之前拿到兩大本論文集（即《楓橋經驗與社會管理創新理論研討會征文匯編》，編者注），我看的非常激動，也非常興奮，看到有很多非常好的文章，特別是前面有幾篇特別好的文章，其中有一篇我特別欣賞，就是一等獎的第一名。從這點可以看到我們的評審過程是認真的，紹興市政法委是真做好、不是假做好“楓橋經驗”。我們可以從不同的角度去肯定它的優點，如果我們從風險治理的角度去看，最起碼它算的上是矛盾治理的典范。我們可以看到它能重視基層，矛盾盡量不上交，它幾十年長盛不衰，有一些非常重要的可以肯定的方面。但是今天我想說的是，從社會生態這個角度去看，從楓橋治理這個角度去看，紀念“楓橋經驗”到底目的何在？意義何在？其實本人也很好奇。今年是“楓橋經驗”50周年，我們需要思考，思考上述所提出的問題。其實我想通過我們的角度，希望能給楓橋鎮減點負，不要為“名”所累。你看農業學大寨，最后大寨不行了；工業學大慶，大慶也不行了；現在全國政法綜治維穩系統學楓橋，千萬不要搞得楓橋也不行了。這里面其實有一個很重要的關系，咱們不能為“名”所累，還是堅持自我，堅持自己特色，走自己的路。當然這里面，楓橋鎮的領導，他們有巨大的壓力。有一定壓力是好的，但壓力過度就有問題。一方面，他們自己要調整心態，另一方面，就是作為諸暨市政法委、紹興市政法委，或者浙江省政法委，能夠在制度上給他們一些“特殊”。如不濫用上訪指標去考核他們，不濫用平安指數去考核他們，讓他們有一個獨立自主的發展空間。

最后，有一個建議：我們對“楓橋經驗”進行總結和闡述的時候，從各個不同的理論思想來闡述和解釋之外，能否回歸中國的傳統，借助楓橋鎮的名字來做這個課題？楓橋鎮的名字好不好，張繼寫過《楓橋夜泊》、毛寧還唱過《濤聲依舊》。我覺得從中國文化角度，能不能從陰陽五行的角度來做這個研究，特別是陰陽五行當中楓橋名字里面，最突出的特色是“木”，想想楓橋的經驗，不是政府權力強制性的那種“金”，也不是完全任由自生自滅的那種“土”，也不是完全流水無形的那種“水”。當然，它是不容置疑的有機組合，“木”是它的一個特色。“木”畫地為牢就是“困”，如果“木”和“喬”與高大的“馬”結合在一起，那就是驕木。楓橋挺好。楓橋，“木”是和“風”結合在一起，“楓”與“林”相生相克，“喬”跟“木”結合，那就是“楓”中的“橋”了。最后，有兩句話送給楓橋、送給諸暨、送給紹興，就是“林逾靜，風不止；橋為通，水常流。”

（責任編輯：海群）

·毛澤東同志批示“楓橋經驗”50周年紀念號

2013-05-08

彭宗超，清華大學公共管理學院副院長、教授、博士生導師，紹興市“楓橋經驗”研究會特邀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