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婦女雜志》的廢娼討論為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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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鄉學院文學院,河南 新鄉453000)
《婦女雜志》是一份商務旗下較早的商辦女性刊物。1915年1月15創刊于上海,早期王蘊章主編時期,主要倡導賢妻良母主義式的調和路線。新文化運動興起后,商務的保守立場遭到抨擊和抵制。1920年章錫琛被商務當局任命為新主編,隨即在編輯旨趣和辦刊方式上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章一改王蘊章時期保守立場,在對婦女問題的言說上,努力建構婦女問題與新文化的關聯。他坦言刊物宗旨即是“謀婦女地位的向上,和家庭的革新”[1],《婦女雜志》(1920—1925)由此開啟了一個歷史上被稱為“婦女主義”[2]的時期。
章錫琛主編后,雜志刊載廢娼方面的文章也不斷出現,9卷3號專門設立“娼妓問題專號”,10卷8號展開“公娼和私娼的利弊”,并開放多種渠道如“自由論壇”“通訊”“讀前號”“討論會”等持續關注和引導討論的深入。《婦女雜志》展開的廢娼討論主要圍繞著嫖妓與現代道德的關系、娼妓成因、娼妓廢除和救治辦法等進行,其力度之大、時間跨度之長、議論之深入都是首屈一指的,在當時廢娼宣傳中發揮了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本文擬對此類言論進行概述,并進行分析與評價。
章錫琛主編時期,首先注重在學理層面為廢娼運動的合理性尋求論證。章錫琛認為:“廢娼運動,近來在我國已漸成萌芽,但從事此運動的人,對于娼妓問題之學理上的根據,不可不有明白的理解。”[3]9卷3號“娼妓問題號”專號上,章錫琛的文章《世界人類的恥辱》,開篇就把賣淫這一“性交的買賣”視作“世界人類的恥辱”,他認為男子憑借金錢去玷污女性,把兩性神圣的關系視為游戲,是對人道的玷污,是人類的恥辱。周建人《廢娼的根本問題》認為“兩性的道德,純是戀愛的問題,嫖之所以不道德也就是違背戀愛的原則。”[4]顯然,周建人更認可兩性交往中精神內涵的優先性,并把此看作是現代人重要的德性標準。
一些論者從民族衛生學的角度,抨擊宿娼所導致的花柳病的蔓延,以及對女子人格的侮辱:“已經威脅到半數以上的人類”,“致種族摧毀”,“對于女子解放的前途,尤為莫大之障礙”,“而人類的缺陷,進化的阻力,便也一日存在著。”[5]“娼妓在不良的社會里,實在有廢除存在的可能!她的流毒的程度,決不止于一部分女性們淪落慘苦的境遇,和花柳病的眾多,而是阻擾人類的發展,造成社會的黑暗。……在20世紀還讓這名詞留在字典里,是社會的污點,人群的大恥辱!”[6]娼妓的存在危害民族健康、玷污女性人格、有損中國形象,影響民族、人群的進化和發展,總之,嫖妓是一種與現代道德極其相悖的行為。現代中國的廢娼敘述中流淌著民主、平等、進化、尊嚴的血液,是中國社會現代性建構的一部分,這種立論與五四新文化人的廢娼論說保持了高度的一致,具有相當的思想深度。
《婦女雜志》中的廢娼論者不僅注重對娼妓現象的學理分析,還非常注重對娼妓成因的實證分析。討論者認為娼妓制度在中西有漫長的歷史,作為一種文化慣習短期內難以改變。從現實層面來講,經濟的畸形會導致一部分婦女因貧窮而賣淫,另一方面則是買淫市場的存在。都市生活的壓力、男女比例的失調、人口遷移、婚齡延遲、女性被引誘、喜奢侈、意志不堅等原因,客觀上都會造成娼妓業的畸形繁榮。值得注意的是,《婦女雜志》并不一味地把經濟問題視為主要歸因。一些論者還提到一種娼妓型的女性,即因強烈的生理需要主動賣淫的女性。論者借助弗洛伊德精神分析理論,把這種現象歸結為人格結構上的病態,但也有論者同樣爭議說這種病態本身是果而不是因,真正的原因是造成這種病態的社會。[7]相比新文化人從人道主義的視角高屋建瓴的立論,或僅僅把賣淫問題歸結為貧困,《婦女雜志》關于賣淫成因的分析顯然更為具體細致,探討更為客觀和現實,問責更為多面化。
《婦女雜志》中的廢娼討論中并陳了自由主義和馬克思主義兩種廢娼觀點。自由主義廢娼者認為經濟救助和社會性道德的改善是消除娼妓現象的根本。針對娼妓的成因主要在于經濟迫力的原因,他們主張改革教育制度,提倡男女教育的平等使女性擁有謀生技能,或通過教會妓女某些技能,女性有謀生能力不再操此賤;謀求經濟制度的改善,使社會上不再有貧乏,女子也就不致被迫賣淫;成立福利機構如感化院、濟良所、收容所等民間機構的方式,對娼妓實行經濟救助和人身救助。
章錫琛為代表的自由主義廢娼者還積極尋求性道德的改善。他們認為中國人的嫖妓歸根結底在于男子無視女子人格的傳統惡習。1922年8月章錫琛帶頭發起成立了“婦女問題研究會”,研究會的重要目的就是培養“新人”(Newman)的產生,希望男子“養成一種正當的行為,思想,和性情,使將來兩性生活建設在和諧和合理的上面”[9]。從女性方面說,女性也應該注重和珍惜自己的貞操,男女雙方應該共同進行道德的重建。他們認為嫖妓這種惡習要杜絕就必須使神圣的兩性關系建立在戀愛的基礎上,因此呼吁社會制度的改良和開放,給青年男女提供自由社交及戀愛的機會,這是五四時期新文化思想的延續。
自由主義廢娼論者性道德的改善中還包括了對近代衛生學知識的接納。近現代因為娼妓業的畸形繁榮,導致花柳病的惡性蔓延。一些論者建議擴大衛生知識的宣傳,使人們了解性知識而避免嫖娼。有些論者干脆主張“嚴禁花柳病醫生和花柳病醫書”[10],希望以恐嚇達到禁絕嫖妓的目的。由于嫖妓作為一種根深蒂固的惡習,自由主義廢娼論者還呼吁應該開展正當的娛樂,中國文人傳統上以狎妓征優為風流韻事,社會上習諳相傳,遂成為娛樂消閑形式之一種,“業余無正當的娛樂”[11],導致了嫖娼賣淫現象的滋生。近現代以來,在西式娛樂理念的推動下,中國人逐漸接觸游園、劃船、體育等西式娛樂。在這些現代娛樂理念的沖擊下,嫖妓作為一種陋習尤為顯得陳腐和不合時宜。許多論者都提到應進行的高尚的娛樂場所之建設,給國人以健康的消閑,改變國人傳統不良的娛樂習慣。
馬克思主義廢娼者認為上述自由主義的廢娼解決辦法都只是皮相,社會制度的改良才是根除娼妓現象的根本。馬克思主義者明確指出:“娼妓是資本制度——私有財產制度——下的產物,解決娼妓問題,須根本推翻現社會的經濟組織”。[12]“社會上所以有娼妓這種階級,完全是現在土地私有制和資本主義的經濟社會下面必然的結果”,所以,“要想鏟除娼妓階級,非先從現在土地私有制和資本主義制度著手實行改造不可。”[13]馬克思主義的廢娼思想把社會制度的根本變革看作廢娼的根本,這跟建國后共產黨的廢娼思路是一致的。
首先,章錫琛主編的《婦女雜志》對廢娼問題的討論并不泛泛而論,同時極力地融合了新文化的論爭理路和當時的社會現實。《婦女雜志》“娼妓問題討論”(9卷3號),是與相繼開展“貞操問題討論”(8卷12號)、“婦女運動專號”(9卷1號)、“家庭革新專號”(9卷9號)、“配偶選擇專號”(9卷11號)、“男女理解專號”(10卷10號)、“新性道德專號”(11卷1號)討論相互銜接,共同展開,而關于廢娼的討論,前后也不斷見諸報刊,這使《婦女雜志》對新思想的普及成為一個互相銜接和有機聯系的序列,有助于廢娼思想的深化。
其次,《婦女雜志》對西方世界的廢娼情況一直保持高度的重視。英美等西方國家19、20世紀后先后開展了廢娼運動,中國廢娼運動的興起主要受到租界西人廢娼運動的啟發。《婦女雜志》眾多討論廢娼的文章中,一方面觀照中國問題,一方面還不斷翻譯介紹西方和日本學者討論廢娼問題的文章,把中國的廢娼運動放在更為宏大的國際視野中來觀照,為討論中國問題提供了思路、借鑒和理論資源。
再次,積極營造“公共空間”。呈現在《婦女雜志》中的聲音是多樣化的,不僅有知識者發聲,同樣積極傳遞官方和普通市民的聲音。《婦女雜志》對當時社會上如火如荼的廢娼運動一直保持了高度的追蹤報道,不斷介紹廣州、上海、北京等地廢娼運動的開展情況。1922年眾議員田桐等51人聯署向國會正式提出廢娼議案,《婦女雜志》9卷3號對此給予了及時報道。章錫琛主編時期還特別設立“通訊”、“讀前號”、“談話會”、“自由論壇”等欄目,營造官方、知識分子和市民讀者之間的良性互動。這些欄目中,編者章錫琛針對具體問題或所刊文章做引導,讀者看法和感想附刊其后,這種交流與互動有助于引導市民讀者介入新文化的公共議題。
最后,章錫琛主編后采取一系列營銷策略,如對有吸引力的論題都采取專刊、專號形式,引導討論的深入;增加刊物頁數,開放讀者來信,增加編讀往來;版式設計更加精美、編排更加美觀、印刷技術上乘等手段,吸引讀者注意;同時采取增擴銷售分店、發行點、訂閱優惠等促銷手段,不斷擴大了刊物發行量。據統計,革新后的雜志銷量從創刊時每期3千份增加到后來每期3萬分,遠銷香港、澳門、新加坡、日本等地。[14](48,51)這一系列的營銷手段使這份民間刊物“成為當時發行最廣的唯一一份女性刊物。[15](40-41)可以想象,這對擴大廢娼思想的傳播,促進現代國人的倫理覺悟都是至關重要的。
《婦女雜志》是“后五四”時期討論現代廢娼思想的一個重要平臺。早期廢娼思想的傳播多局限于精英文化圈,難以獲得震動社會的整體性影響。《婦女雜志》的廢娼宣傳,一定程度是對新文化主導性廢娼思想的延續和深化,擴大了新式廢娼思想的傳播范圍和力度。圍繞《婦女雜志》展開的廢娼討論較為細碎和繁瑣,相對較為缺乏高屋建瓴的立論,也唯此更貼近普通市民的認知,能夠在一般知識者和普通市民中獲得認同。廢娼討論中涉及到的男女平等、愛情結婚、女子人格等新文化議題,給當時的市民讀者以極大的沖擊和震動,促進了新文化的傳播,促進了現代自由平等的新性道德的標準和兩性倫理革新的新建構,在中國現代倫理覺悟的進程中發揮了重要作用。
[1]章錫琛.編輯余錄[J].婦女雜志,1921,7(2).
[2]劉慧英.“婦女主義”:五四時代的產物——五四時期章錫琛主持的《婦女雜志》[J].南開學報,2007(6).
[3]章錫琛.編輯余錄[J].婦女雜志,1923,9(3).
[4]周建人.廢娼的根本問題[J].婦女雜志,1923,9(3).
[5]佚名.私娼與公娼的利弊[J].婦女雜志,1924,10(8).
[6]嚴敦易.廢娼問題的重要[J].婦女雜志,1923,9(5).
[7]蔣徑三.現代文學與賣淫問題[J].婦女雜志,1925,11(5).
[8]“讀前號”[J].婦女雜志,1925,11(5).
[9]高山.新人的產生[J].婦女雜志,1923,9(10).
[10]胡懷琛.廢娼問題[J].婦女雜志,1920,6(6).
[11]陳德征.賣淫事業之經濟的原因[J].婦女雜志,1923,9(3).
[12]朱枕薪.論娼妓問題[J].婦女雜志,1923,9(3).
[13]李三無.廢娼問題管見[J].婦女雜志,1920,6(8).
[14]范蘊涵.《婦女雜志》研究[D].山東師范大學,2009.
[15]周敘琪.一九一○—一九二○年代都會新婦女生活風貌:以《婦女雜志》為分析實例[M].臺北:國立臺灣大學出版委員會,19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