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誓善待弱者/我發誓勇敢地對抗強暴/我發誓抗擊一切錯誤/我發誓為手無寸鐵的人戰斗/我發誓幫助任何向我求助的人/我發誓不傷害任何婦人/我發誓幫助我的兄弟騎士/我發誓真誠地對待我的朋友/我發誓將對所愛至死不渝”——受封騎士宣言。
當中古時期歐洲艷陽的余暉為閃亮鎧甲蒙上暖色,騎手舉劍與他的飛駿比肩而立,接受這一使他成為騎士的冊封。誓詞落地,新生的貴族戰士帶著新的身份,讓自己在這建立在優越感為基礎上的全新道德與人格精神的征途上,依諾前行。
若要溯源,“騎士精神”最早的意思是指馬術。中世紀歐洲戰場騎兵崛起,逐漸替代了步兵所在的主導地位。當時有諺語說:“一個騎在馬上的法蘭克人能把巴比倫城墻沖個窟窿。”
中古歐洲的精英戰士,與農民、教士和那些靠自己的技術當上騎手和戰士的人,其間差異除了精良的武器與鎧甲,最重要的就在于他們擁有快而強壯的馬匹。甚至在騎士之間,他們的等級高低也與馬匹的良劣成正比。比如英國著名的嘉德勛章騎士團,其裝備馬匹的豪華程度令人咋舌。
作為騎士最重要的行頭,優良的戰馬必須胸部寬厚,背至臀部寬且平實;頭骨前面窄,側面骨骼棱角分明,顎骨削瘦;耳朵小,鼻孔大,眼睛清亮有神;脖子要能像“彎弓”一樣昂起;馬蹄邊緣整齊清晰,大小與馬腿的粗細長短及馬的重量都比例適度。
中世紀聲名最隆的是西班牙種戰馬,其次是加斯科尼戰馬,再次是匈牙利、敘利亞和羅斯馬。馬的顏色大都憑騎士喜好,總體來說,純白色的馬被認為最為高貴。這也是姑娘們把心中情郎喻為“白馬王子”的原因。騎士與馬的關系既是戰友又是伙伴,以至于當時的騎士小說必須有關于馬的情節。為了表達對戰馬的愛惜之情,有的騎士在平時行軍途中只騎一般的馬,只在戰斗時才騎乘自己的戰馬。
其實騎士精神是貫穿在人類發展整個過程中的。無論古今中外,皆不出其外。日本武士精神,效忠的是天皇。中國俠道,效忠的是天以及天定的道德準則,即所謂替天行道。而西洋騎士精神最為浪漫——效忠的即使只是一個女人,也絕不會被人嘲笑。馬,作為人類最早被馴化的動物,成為了這種俠義熱血浪漫的活圖騰。可是,為什么是馬呢?
與馬同樣被馴化應用在戰場上的鷹犬,充其量是人的“眼睛”和“鼻子”,它們更多的是一種工具般的輔助用途。唯有馬,從氣勢到實戰,它已經和它的騎士合為一體,在生活意義和社會意義層面都息息相關。而它的忠馴、隱忍、勇敢、寬厚、速度與力量,也是騎士精神萃取的依據。作為一種階層圖騰般的存在,馬的意義不止伙伴,更是榮耀與地位的標尺。
發展到現在,與馬相關的馬術、賽馬等“少數人的活動”,依然帶著迷人的貴族之風。昂貴的成本、優良的品種、帥氣的行頭,當人在馬背上驕傲地繃緊60塊肌肉昂首挺胸、陶醉在宜人環境中時,我們不難理解那些關于馬和騎士的風雅隱喻。正如某知名騎士所言:“馬術比賽的成績中,人的作用僅占三分之一,馬的品種要占三分之二。”某種意義上人與馬的從屬關系,不言而喻。或許對于馬來說,人是需要效忠的伙伴和主導。但對人而言,它是主人身上最有感情和靈性的華服珠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