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
從本期開始,風光雜志社副社長、執行總編輯吳安臣將在“吳話不說”欄目里講述時代名流人眼里的時代名流事。這些事是編輯部里發生的那些鮮為人知的幕后故事,讀者可以從作者的筆觸和文本里感知編輯生涯的酸甜苦辣。同時讀者還可以清晰地看到《時代名流》雜志如何循序漸進躋身云南政經第一刊的成長軌跡。
私下里和一些政界名流及商界精英開玩笑時,總會談到我們自己,作為一名時代名流人,當我們的筆觸對準這些名流和精英時,其實也在不斷充實和提高著自己。這不由得讓我想起當初我剛到《時代名流》(當時還叫《商界名流》)編輯部時的事。
2007年12月,我從深圳發展銀行昆明高新支行辭職出來,那時距離我走進這座城市才一年半的時間。在銀行里我做的是信貸業務,在終于承受不了愈來愈高的業務量時,我決定離開銀行,但是離開銀行我能去哪呢?在這座城市里我第一次體會到一種從未有過的茫然,“百無一用是書生”,我真切地體驗到作為一個書生的無奈和悲涼。好在吉人自有天相,朋友何永飛當時剛好在《商界名流》編輯部當記者,他說編輯部剛好在招人,問我有沒有興趣。其實,記者曾經是我的理想,但之前我從未在紙媒工作過,編輯部會要我嗎?我心中十分忐忑,權衡再三,我還是決定整理下我發表在報刊雜志上的那些重要作品,前去試試。
那天跟著永飛到安康路時,我才發現,編輯部辦公的地方很是特別,居然是在黨政干部培訓中心隔壁古色古香的別墅里。作為喜歡文字的人來說,我喜歡這樣幽靜的辦公環境。接觸的第一眼,我就對編輯部產生了好感。
隨后,我被領到時任副總編輯的蘇老師的辦公室里。蘇老師是個不茍言笑的人,多少有點讓人不敢親近。當永飛把我介紹給他之后,我就拘謹地坐在他那間辦公室里,等待他的“裁判”。是喜悅還是被拒絕,毫無征兆,我默默觀察著他的表情,但我在他的臉上沒有讀出一絲內容來。不過看得出來他在認真閱讀我的作品。我的文章部分還被《讀者》雜志轉載過,算來還是有點分量的,但和《商界名流》雜志上那些文章根本就不挨邊。心里七上八下地等待了將近一個小時,他終于抬起頭來了,問我有沒有從事過編輯、記者工作。我說我曾經在教育行業、電視媒體及銀行待過,但是沒有做過紙媒,最多就是在大學時期編過班里的班刊和文學社的刊物,而且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不過我像所有現在我面試時碰到的新人一樣,我說自己有信心干好這份工作。他或許清楚,我只是不太熟悉稿子的寫作套路,基礎是好的,他在初試意見欄里,寫下了“建議蔡金華總編留用我”的字樣。后來我才了解到,我的寫作風格和蘇老師居然有些接近,這也許算是一種緣分吧!
他領我到蔡金華總編輯的辦公室里。我稍微放下的心似乎又懸起了,因為我聽永飛說蔡金華總編輯曾榮獲過“全國駿馬文學獎”,在《商界名流》創刊之前,他就在全國的主流純文學期刊上發表過大量作品。我充其量只是一名文學愛好者,這點微末成績,他看得上嗎?蔡金華總編輯示意我坐下,自己點燃了一支煙,和蘇老師一樣拿起我的作品就看。看得出他對我的作品還是滿意的,但是他說鑒于我是個新手,還得從普通的記者做起。我說,只要能進入《商界名流》編輯部工作,我會從零開始,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地干好這份工作;同時,我會努力學習專業知識,盡快上手。之后我被安排在時任編輯部主任的高老師手下工作。后來,通過長時間工作中的相處,我發現蔡總編輯是一個嚴謹的人。作為一個媒體人,他不但有深厚的文學造詣,而且在運作紙媒上有自己獨到的經驗。
這是一個全新的開始,我如饑似渴地抓住每一個機會學習和鉆研。我仍然記得寫第一份采訪提綱被蘇老師叫進辦公室里的情景,我站在他旁邊,看他指著電腦上的采訪提綱給我講如何寫作的要領。蘇老師依然不茍言笑,但他的耐心和細致打消了我的顧慮。俗話說,“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蘇老師這位師傅再好,畢竟只是領路人,如何寫好稿子,還得靠自己用心揣摩、悉心領會。
至今,我還記得第一次采訪某國企總經理,寫稿、改稿的始末。那是我進入《商界名流》編輯部接到的第一個采訪任務。我知道那是我作為新人時,蔡總編有意給我的鍛煉機會。由于反復改稿,多次往返,我經受著前所未有的壓力。現在回想起來,感覺就像是一座大樓重建數次一樣。記得當時,蔡總一邊拍照,一邊見縫插針地幫助我向那位總經理提問,生怕我把采訪的事搞砸了。我理解蔡總的心情,讓我自己單獨面對那樣一位正廳級領導,的確也有些畏怯。我雖然登過講臺講課,教過學生,但這畢竟是我第一次從事采訪工作,而且還要寫出一萬多字的稿子。采訪提綱上的那些問題即便是問得很清晰、很明白了,能不能把稿子寫好,可以說我心里一點底都沒有。由于緊張,我顯得語無倫次,好在那位總經理似乎窺破了我心理,最后還根據采訪問題找了些資料給我。終于采訪完了,我感覺后背涼涼的,我清楚那是因為緊張,汗水浸的。握筆的手心里也是汗涔涔的。也許有些人會笑話我的膽小,但這確實是當時的真實情景。
第一稿出來的時候,我坐了很遠的車去給那個總經理看,他比較忙,就讓他的下屬看,想不到,第一稿就全部被否掉了。他們又給了我一些材料,我灰心喪氣地回到編輯部。自己多么用心寫就的一篇文章,居然被批得一無是處,那種挫敗感似乎是兜頭而下的一桶冷水。我坐在座位上,心里不見一絲陽光。但是由于倔強,我沒有立刻把對方反饋的意見匯報給蘇老師和蔡總,我想憑著自己的努力完成這篇稿子。然而,有時候蠻干是沒有任何用處的,缺乏經驗的我,再次體驗到了失敗的滋味,對方又把我寫的第二稿否掉了,說我寫得空,沒有任何可圈可點的地方。自己用心構筑的文章,就這樣輕易被批得一無是處,我感覺很狼狽,不知該如何向蘇老師和蔡總開口匯報。但我知道,有了困難不能逃避,必須面對!逃避是懦夫所為,我最終還是如實向蔡總匯報了事情的始末。
蔡總決定讓高老師在我寫的基礎上改。但高老師看了后發現,我的風格和他的文風迥然不同。可出刊在即,重寫一稿,他要用筆寫后,再叫我們來錄入(高老師因為年紀大了,對電腦的使用不熟悉),根本沒有那么多時間。于是,他就在我那個稿子的基礎上進行了修補。兩個文章風格不搭調的寫作者,共同完成一篇文章,其結果可想而知。第三稿拿給對方,仍然被那位領導批得體無完膚。那時不但我,連高老師都覺得這稿子簡直沒法寫了。我甚至還萌生了離開《商界名流》編輯部的念頭。就這么放棄了?高老師說,不能!作為一名記者,面對這樣的難題時,如果輕言放棄,那我們就徹底失敗了。最后,我請高老師按照他自己的寫作思路去寫,不要以我列出的框架內容為主。姜還是老的辣,我不得不承認,這一稿,終于讓那位領導滿意了,我們都長舒了一口氣。雖然幾經周折,但畢竟我們算是“不辱使命”了。之后在采訪和寫作云天化集團董事長董華的深度專訪稿子中,我有了經驗和底氣,寫起來也就順手多了。
也許就是因為第一次寫稿的曲折經歷和之后的多次歷練,對于那些比較難纏的采訪對象,我都會使出渾身解數去面對。今天,我走上雜志社領導崗位時,我會對那些面對困難,想退縮的記者們說:“再難啃的骨頭總有可下嘴的地方!不挑戰自己怎么會明白自己究竟行不行呢!”
相關鏈接:
作者吳安臣簡介
吳安臣:男,70年代生人,格言雜志、龍源期刊網簽約作家,中國散文學會會員、云南省作協會員。風光雜志社副社長、時代名流雜志執行總編輯。曾在《天涯》《山花》《青年文學》《四川文學》《中華散文》《散文詩》《華夏散文》《鴨綠江》《含笑花》《邊疆文學》《散文百家》《西部作家》《讀者》《青年文摘》《特別關注》《中國教育報》《工人日報》《羊城晚報》等雜志報刊發表過散文隨筆、報告文學等近700篇,百余萬字。文章入選《稻草人的信仰》(百花文藝出版社)、《21世紀年度散文2007散文》《2009年散文選》(人民文學出版社)《2007年中國精短美文100篇》(長江文藝出版社)等權威選本。著有散文集《草從對岸來》,另有散文集、隨筆集、報告文學集整理出版中。
責任編輯:楊 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