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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州撤退:“不抵抗”的最后一幕

2013-01-01 00:00:00老胡
讀書文摘 2013年5期

1931年12月底的“錦州撤退”,宣告了中國正規軍在東北大規模作戰的終結,是東北抗戰史上一個標志性的事件。而今,各種與之有關的指責多匯集在張學良身上。這一次撤退常常被認為是張學良“不抵抗”的又一表現。

那么,錦州撤退的責任,究竟該如何看待呢?筆者根據史料具體分析,對“錦州撤退”進行了一番重新審視,試圖還原錦州撤退的真相。

兵退大虎山

這張攝于錦州以東大虎山上的歷史照片,常常被作為“九一八”事變之后,中國正規軍早期作戰的著名歷史剪影之一。

大虎山作為交通樞紐,當年堪稱錦州的門戶:北寧鐵路(北平至遼寧省會)與其支線大通鐵路(亦稱打通鐵路,從大虎山延伸至通遼縣,連接鄭通鐵路)即在此山之下銜接。

山名“打虎山”的由來,據《東三省古跡遺聞續編》記載:“黑山縣東南十五里,有土山名乎打虎山。李成梁鎮守遼東,駐節廣寧,嘗率眾游獵,至此山擊得一虎,土山遂稱為打虎山”。而東北軍將領湯玉麟又有綽號“湯大虎”。據稱“湯大虎”一次做列車經過此山,聽聞山名叫“打虎山”,遂下令改山名“大虎山”,于是兩個山名并用。

日軍進攻錦州之前,大虎山一帶曾為守衛錦州的東北軍最前沿陣地之一。國際聯盟的調查團在錦州之戰前不到一個月,專門赴此地進行了調查。1931年12月1日,張學良曾專電告當地軍政長官:“各國赴東省調查武官之專車,艷日(指11月29日)由溝邦子(溝幫子)分赴打虎山、田莊臺等處調查,至晚返錦”。

從這一張歷史照片來看,錦州門戶大虎山似乎是設防嚴密的。根據日本的官方戰史《滿洲事變作戰經過概要》里的有關記錄,關東軍于1931年12月24日下令:“混成第八旅團應將兵力逐漸集結于奉天,隨著混成第三十九旅團的前進,準備以主力向打虎山、溝幫子之間地區前進”,也把東北軍最前沿陣地之一的大虎山(打虎山),作為直接攻擊的目標。

然而,看到了當年日軍記錄的戰斗情況,會讓人驚異和扼腕于這一處作為錦州門戶的大虎山陣地,僅僅幾天后即淪于了“不抵抗”:

混成第三十九旅團,除中島支隊乘汽車、其余主力乘火車于30日晨分別從新民及奉天出發,向打虎山前進。中途除因敵破壞了鐵路前進受到阻礙外,幾乎未遇抵抗,當日到達打虎山……

當混成第三十九旅團30日向前推進時,有混成第八旅團的一部作為先遣隊擔任北寧鐵路的守備,翌31日主力進入打虎山一帶,配置在鐵路沿線。

大虎山的撤防,也標志著錦州的棄守。“不抵抗”的最后一幕以這種“兵退大虎山”的形式上演了。可僅僅一個多月前,戰云密布的錦州一帶還表現著“抵抗”的戰地景象……

關東軍很心虛

1931年10月,東北軍向錦州一帶陸陸續續增兵多次,且直接支援義勇軍的戰斗。

日軍的戰史《滿洲事變作戰經過概要》于此有很明確的記載:“錦州方面的中國軍當局,10月以來逐次增加兵力,活動甚為積極,甚至嗾使土匪及別動隊擾亂南滿各地治安……”而11月下旬到12月初,“錦州的軍政當局更加積極地充實戰備的同時,還嗾使土匪和義勇軍積極活動”。

東北軍的作戰行動也是甚為積極,例如,日軍混成第四旅團、獨立守備步兵第二大隊,11月27日向大凌河一帶進軍。日軍方面的記載“裝甲列車前面開道,午前9時左右,在青崗子和敵裝甲列車遭遇,敵人頑強抵抗,戰況無進展。戰斗到午后3時才勉強擊退敵人……”(關于東北軍裝甲列車的戰斗,薩蘇先生的《戰錦州——被遺忘的東北軍鐵甲列車部隊》一文中有更多記錄。)

可見,在日軍注意力集中于馬占山部的時候,錦州的東北軍并不是無作為的(而且,東北軍以官方的名義參與組建的義勇軍,也正向日軍發起猛烈反攻),東北軍在錦州附近的備戰架勢,實際上已給予了關東軍沉重的壓力。

張學良曾經抱有的那種固守國土的戰斗決心,在來自日方的資料中也有明確記錄。日本關寬治等編著的《滿洲事變》一書有這樣的記載:

陸軍方面收到中國方面的兩份重要電報。一份是十一月三十日由錦州的榮臻給張學良的,主要內容是說錦州附近由張廷樞的第十二步兵旅固守,很放心,因此希望取消設置中立地帶。另一份是十二月一日由張學良給蔣介石的,內容是否定關于主動撤出錦州的謠傳。張學良的這種態度反映出來之后,國民政府四日就反對設置中立地帶的方針,向國聯的中國代表施肇基發出訓電,同時開始宣傳說,設置中立地帶是日本提出的,如果國聯萬一不能阻止日本的進攻,中國不得不為自衛而戰斗。根據中國方面的上述動向,關東軍認為,中國確實要決心保住錦州。于是,十二月十日,關東軍向中央提出,要求增派一個師團。同時要求增配重炮和山炮。

即使到12月初,距錦州戰事發生只有半個月左右時,企圖進攻錦東義勇軍的日軍關東軍,仍不覺得它有實力可以挑戰錦州一帶的東北軍。關東軍甚至認為與錦州的東北軍開戰,會“陷我軍于危急狀態”。《滿洲事變作戰經過概要》記載:

(關東)軍雖痛感有迅速討伐這些匪賊的必要,但顧慮以現有兵力不但不能迅速收到效果,而且會因討匪和錦州中國軍隊主力發生沖突。以致陷我軍于危急狀態。

關東軍隨之開始求援了:

為此12月13日向中央部申請增派兵力。中央部也關切關東軍的苦衷,12月4日及17日經天皇批示準予增加兵力。

張學良與國民政府的電報往來

12月13日關東軍申請增派兵力前,12月4日日軍實際已第一次“經天皇批示準予增加兵力”,而關東軍12月13日申請僅僅過了四天,日軍于12月17日已經又一次“經天皇批示準予增加兵力”。

日本決策層對于支援關東軍的積極程度,根據這段記載可見一斑。

日軍第二次“經天皇批示準予增加兵力”之后一個多星期,隨著日軍援兵滾滾而來,張學良認為日軍的進攻即將是“傾全國之力”。于是,東北軍也開始向南京的國民政府求援了。

然而,出乎張學良和東北軍將士意料的是,東北軍的求援和日軍關東軍的求援,卻是兩個完全不同的結果。

1931年12月25日,國民政府致電張學良,提到了“積極抵抗”:

“中央執行委員會全體會議本日決議,對于日本攻錦州應盡力之所及,積極抵抗”。據此中央執行委員會決議,國民政府電令張學良“仰即積極籌劃自衛,以固疆圉”。

日軍大軍壓境,國民政府僅僅以連落款才八十一個字的電報,給東北軍發出指示。

電文把“中央執行委員會全體會議的決議”作為給張學良下令的具體依據,卻又甚至都沒有提到“中央執行委員會全體會議的決議”里面,應“積極抵抗”的,是僅僅東北軍,還是國民革命軍?是只有東北軍“應盡力之所及”,還是中國軍隊都“盡力之所及”?是不是只需張學良“積極籌劃自衛”,就萬事大吉了?

12月25日的當天,張學良致電國民政府主席林森(林森12月15日剛就任這個職務),介紹了當前的戰況:

日軍大舉西進,已自馬(二十一日)開始實行,北路則進攻法庫,以窺彰武,經我保安隊及援軍竭力抵御,死傷甚多,不得已退出法庫;南路則由營口攻取田莊臺,我甲車與日軍甲車正激烈沖突中,日方遽增多數騎步兵,向我甲車兩側猛攻,經我竭力奮斗,并增兵應援,激戰甚久,傷亡甚多,田莊臺卒被其占領,我軍猶電集車站,力圖恢復;中路沿北寧干線,雖尚未積極前進,然彼集中新民之軍隊,約在一師團以上,一二日內勢將向西猛烈出動。至其軍隊屯駐沈陽附屬各地,以備隨時應援者,為數尤眾,情勢迫切,良以迭令前方各部隊,嚴加防范。

根據當前的戰況,張學良又表達了兩個憂慮。

第一個憂慮是嚴重缺乏軍餉和彈藥。

現在網絡上有人對東北軍當時缺乏軍餉和彈藥的說法頗不以為然:“東北軍獨立了幾十年,跟‘中央’打內戰的時候倒不擔心餉彈械,外敵入侵了要抗戰了就沒餉彈械了?”

這樣的指責是沒有考慮到史實的。從“九一八”起,東北軍失掉了東北大部,沒有了絕大部分的軍餉來源,軍工廠和主要彈藥庫更是已落入日軍之手。經歷此猝不及防之變,到了1931年底,彈藥和軍餉補給明顯會出現問題。

國民政府哪怕只是曾稍稍關心一下東北軍的話,不會到錦州開戰之時,依舊是不知道其補給發生困難的情況。但是,張學良還是先詳細介紹了一下補給困難的背景和實情:

……東北根據,既已全失,槍炮彈藥,極感缺乏,稍一支撐,即難為繼。至餉項一端,尤無辦法,此間收入,以之供平時開支,尚屬不敷;戰時需款浩繁,更何以籌措?

此間官兵對日方暴行,極為憤慨,但值此冰天雪地,冬服尚不完備,郊寒侵迫,言之痛心!凡此困難情況,諒邀鑒察。

敘述了以上那些很明顯的困難情況,張學良才列舉出了具體需求(從張學良開出的軍餉和彈藥清單來看,他確實是準備在錦州打一場大戰的):

伏乞俯鑒愚忱,洞察真相,火速飭拔現款100萬元,用發目前伙食餉需。亦知中央財政同感困難,然對士兵飽暖,不得不請。并請速撥槍彈某口徑者1600萬發,某口徑者800萬粒,某生的重炮彈1萬發,某生的野炮彈7萬發。某生的某野炮彈3萬發,某生的野炮彈8萬發,某生的某山炮彈3萬發,某英寸迫擊炮彈23萬發(注:這一份電文公開發布時為保密,隱去了口徑大小),步槍1萬支。所有彈款,務請于一星期內發到。而子彈需用最急,尤請日內照撥;步槍如一時不便,稍緩亦可。

張學良的第二個憂慮,則是日軍可能會在華北其他區域也發起進攻:

且自錦縣以西,如秦皇島、塘沽、天津,地處濱海,門戶洞開。錦縣一帶,一有沖突,彼必同時以海軍威脅我后方,并擾亂平津,使我首尾難顧。證以昨得日方大兵輪三艘,開進塘沽之報告,知此種推測,必無錯誤,顧此失彼,必不能免。

東北軍雖有20萬的兵力,可是須守備華北的廣大區域。日軍在華北另有“支那駐屯軍”,而且可隨時在華北沿海登陸。東北軍面臨的局勢是——日軍在錦州拉出了架勢,在華北其他地方也是虎視眈眈。一旦錦州戰事膠著,日軍極有可能在華北沿海別的地方出擊以牽制東北軍。

于是,張學良提出:“……仍乞調遣大部援軍,以厚實力,而資抵御。”

張學良只用這一句話提到了援兵問題。國民政府以舉國之力進行抵抗,更多只是他個人的一種期待而已。這一份電文最關注的,其實還是軍餉和彈藥的補給問題。

次日(1931年12月26日),國民政府回電張學良,電文簡短且口氣很“公事公辦”:

限即刻到。張主任漢卿先生勛鑒:有寅電悉,已由府秘令財政、軍政、參謀各部,迅即籌發,并分送特種外交委員會矣。特復。國民政府印。

大敵當前的關頭,國民政府回電,僅僅表示軍餉和彈藥處于“迅即籌發”之中,而關于援軍的問題,以及日軍在華北調兵的問題則只字未提。

得到了國民政府軍餉和彈藥“迅即籌發”保證的張學良,于26日當天立即致電國民政府,首先即提到了決心:“對錦必盡力設法固守”。

這一份電報中,張學良進一步具體提到了最關注的兩個問題:

“戰端一開,非一時所能了;關于補充增援諸項,必須籌有確切辦法”。“再日本在天津現已集結大軍,錦戰一開,華北全局必將同時牽動,關于此節,尤須預籌應付策略。否則空言固守,實際有所為難”。

隨之再次向國民政府表達了決心和擔憂:“良部官兵,已有犧牲決心;但事關全國,深恐無補艱危”。據此提出了“善后問題,不可不預加籌計”。到了這一份電文的結尾處,張學良以這樣的口氣詢問國民政府:“……究應如何處理之處?敬請統籌全局,確切指示為禱!”

這一封緊急電報發出后,在27日一天戰事趨緊的情況下,得知張學良宣布“對錦必盡力設法固守”的國民政府竟沒有任何回應。

到了28日,張學良才接到了回復,卻居然只是國民政府的文官處一封打官腔的簡單回電:

限即刻到。北平張綏靖主任漢卿先生勛鑒:宥酉電奉悉,已分交參謀軍政兩部核辦矣。奉諭特復。

國民政府文官處。儉印。

26日發出的電文中,張學良又一次陳述了“日軍傾全國之力,我僅一隅之師。彼則軍實充足,器械精良,陸空連接,大舉進犯;我則養饔不充,械彈兩缺,防空御寒,均無準備。實力相較,眾寡懸殊……”的情況,而國民政府文官處的電報中,對于東北軍的困境卻沒有任何表示。張學良25日即提出“子彈需用最急,尤請日內照撥”,三天過去了,這個最急切的要求也繼續處于“核辦”之中。

于是28日的當天,張學良再次直接把電報發給國民政府主席,電文的開頭增加了這樣的語句:“萬急,限即刻到。”

此次電文的內容完完全全是催促“款項械彈”,“火速照撥,以濟眉急”了,已經沒有只言片語提到援兵和華北全局如何處置的問題。

南京國民政府主席鈞鑒:

前為防守錦縣,懇請籌撥款項械彈,旋奉電示,已飭主管各部分別照辦。仰見關念邊陲,保國衛民之至意。惟邇來日軍著著進逼,錦縣危急萬分,我軍誓死抵御,敵人迄未得逞,然士氣雖壯,款彈兩缺,敵如大舉前進,即舉東北士兵盡數犧牲,亦難防守。事關全國,鈞府既迭責其盡職,自應即援以實力,事出急迫,惟應仍懇俯賜查照前電,迅飭主管各部,火速照撥,以濟眉急。

臨電不勝迫切待命之至!

張學良叩。勘印。

第二天(1931年12月29日),卻還僅是國民政府的文官處給張學良回復了電報,回電也仍是繼續跟張學良和東北軍打著官腔:

限即刻到。北平綏靖主任漢卿先生勛鑒:勘秘電所陳各節,已妥密交各主管機關迅速辦理矣。特復。

國民政府文官處。艷酉印。

實際上,在往來電文的遮掩下,國民政府給予東北軍的也只有官腔而已——26日已明確表示“迅即籌發”,29日又說是“妥密交各主管機關迅速辦理”(這次不止說是迅速,多用了一個形容詞“妥密”)的“款項械彈”補給,從東北軍戰后的申辯來看,到1932年元旦之后,都還沒有下發到東北軍手上。

即使東北軍從錦州撤退后,參謀長榮臻對《大公報》記者還是這樣抱怨:

東北軍為國難犧牲亦無不可,而餉、彈、械均無接濟,如何作戰?中央僅下令死守,不見補給豈欲軍士徒手搏敵耶?

12月30日,無聲無息三天了的國民政府,終于致電張學良(也終于不是以“文官處”名義),繼續說“無論如何,必積極抵抗”,“望該主任深體政府之意”。

結合實際的戰場局勢,再聯想到日軍從國內增援錦州前線之迅速,當時國民政府姍姍來遲的這一份電報,是足以讓東北軍上下都覺得悲涼的。國民政府在這份電文中說“御敵情形,殊堪嘉許!”“陳述困難各節,均所深悉”。

可是,抗擊著日軍侵略的東北軍,讓國民政府“嘉許”的東北軍,為國民政府“深悉”困難的東北軍,他們急需的補給呢?在國民政府的文官處前幾天打了兩次官腔之后,到30日這一天國民政府終于又有了動靜的時候,反復催促的補給,還是一槍一彈、一毫一厘也沒有送到東北軍手上。

26日張學良就在詢問“錦戰一開,華北全局必將同時牽動”的“預籌應付策略”,到30日的一份電文中,國民政府才回應天津一地的問題,且居然拖了好幾天才給出的“預籌應付策略”,就是叫東北軍“須預先防止”而已:

日軍攻錦時,天津或有異動,亦須預先防止。

于是乎,東北軍如果下決心全力在錦州作戰,那也得獨立照應著天津的局勢。而且,令人啼笑皆非的是,這樣的回答和沒有給出任何回答究竟有什么區別呢?張學良就是傻瓜,也知道天津的“異動”是“須預先防止”的。張學良連續發電報給國民政府,是需國民政府再告訴一遍他“須預先防止”嗎?

張學良當年看到這一句話,怕是連哭笑不得的心境都沒有了。

更為關鍵的是,東北軍在錦州面臨日軍重兵的進攻,日軍會“以海軍威脅我后方,并擾亂平津,使我首尾難顧……顧此失彼,必不能免”的問題,國民政府卻連一句具體的回應都沒有。

孤立無援的東北軍

日軍當時增兵華北,頻繁進行軍事調動,確實呈現咄咄逼人的架勢。當時擔任中國駐日公使的蔣作賓,在其日記里就記錄了日軍增兵華北、擾亂東北軍后方的實例——1931年11月9日的日記記錄:“日本又在天津等處騷擾,所謂便衣隊者,即彼收買之流氓。”11月27日的日記記錄:“今晨閱報,知日軍又攻天津。大炮已攻中省府及市府,我方要求停戰而亦不許。”12月17日的日記載:“邇來又決定派第十師及近衛軍第一師等特種部隊赴東省及天津……”

此類情況在這一時期張學良致馬占山等將領的電文里,以敵情通報的方式也有很多記載。例如,這段時期日軍在天津直接開槍開炮的情況,在12月29日的兩份電報里即分別有記載:“儉早二時至八時,津市接近日租界各處,敵方時以機槍向我方掃射并放炮數發……”“艷早五時許,津市南關下頭及海光寺兩方面,又有開槍向我方射擊者……”

而日軍增兵華北、頻繁軍事調動的情況,記載的更多了。

12月11日的電文記載:“秦皇島于佳日,又到日軍艦一艘,載水兵約八十……蒸日軍官十人,兵士一百十人,由津赴山海關”。12月26日的電文記載:“敬酉天津日軍部代表中川,持駐屯軍司令部致函北寧路局,要求借車三列,共頭等三輛,二、三等二十四輛,棚車、平車等三十五輛,于寢早六時至十時,分次由塘沽開津。并云,第一日運軍官約七十員,兵約一千九百名,馬匹六十匹,炮四車,輸送約四日,兵數不詳……”12月30日的兩份電文分別記載:“昨日閣議決定,取消由日本內地添派一混成旅赴津之令,改由關東軍派一部隊急赴天津”,“三十日早三時半,據秦皇島報,由東南開來日本魚雷艦二艘,一名幕竹,一名若竹,每艘載官兵八十余人,大炮十二門。前開來之府怨艦,于早十一時半開向西南去。又,早七時余,開來日兵艦一只,艦名巴云,載官兵五百余人,大小炮二十一門,距碼頭二三里下錨。又,十一時來日本大兵艦一只,距碼頭二十余里,該艦上空有飛機二架,旋向東飛去。又,距南海四,五里外,有日艦三只”。

后一封電文顯示的日本海軍施以的軍事壓力,長期為史學界忽略。其中“若竹”不是小小的“魚雷艦”,是日本海軍的“若竹”號二等驅逐艦。而艦名“巴云”的軍艦,看似是日本海軍“八云”號巡洋艦艦名之誤,實際上“八云”號巡洋艦當時已編入訓練艦隊,不會出現在中國沿海。此艘“距碼頭二三里下錨”的軍艦,根據日本海軍的檔案的記錄,實際上竟是那艘著名的“出云”號巡洋艦。

當時,連日軍的“出云”艦都已出馬,開始威脅東北軍后方了。

可見,東北軍是在其后方如何緊張的背景下,進行了錦州一帶作戰的。

難道說,一切都是東北軍的責任?國民政府無需統籌全局也無需給東北軍補給,他們的“抗戰”就是給東北軍發幾封電報(這電報還可以有幾封讓文官處發)?!

雖確是在沒有大規模作戰的情況下從錦州撤退,可是在這樣孤立無援背景下的撤離,東北軍的那份無奈和痛心,不言自明。

12月31日和1月3日,撤出錦州的東北軍以“東北軍下級軍官”名義,兩次發出了聯合宣言。

而頗有諷刺意味的是,戰事已進行這么多天了,東北軍發出的兩次聯合宣言,仍然不斷提及的還是25日國民政府就保證“迅即籌發”的軍餉和彈藥補給問題:

“乃自一中全會開會之后,三次轉電中央,請發彈藥接濟,無一應者,是中央抗日能力,僅于一紙電文,數張標語”(12月31日)。“對東北前線將士之呼吁,迄無一彈一錢之助”。

“六日以來,數電中央,請械請彈無應,請航空隊救護隊,亦無應。回視槍中炮中則彈藥僅存數發,而中央所持為死守者,又只電文數紙……”(1月3日)

到1931年12月31日,從國民政府保證“迅即籌發”起已有六天了,東北軍仍是“無一彈一錢之助”。到1932年的1月3日,東北軍還是只有無奈地說“請械請彈無應”!

更具諷刺意味的是,臺灣秦孝儀主編的《中華民國重要史料初編—對日抗戰時期》還收錄了一份12月9日蔣介石發給張學良的電報:“航空第一隊已令期限3日內到平,歸副司令指揮。”

12月9日前就被“下令”須“3日內”赴援東北軍的航空隊,到了12月下旬還需東北軍再次請求,到了1932年1月還是處于“無應”的狀態。

上述的這么多情況,發生在日軍大舉來襲之際,是怎樣觸目驚心的史實!

在這種情況下,1931年12月30日起,東北軍棄守從大虎山陣地一直到錦州沿線的陣地,進行了“錦州撤退”,明顯是不能簡單指責其僅為“不抵抗”的表現。日方的有關分析也認為:

從軍事上說,他(張學良)可能可以這樣認為,他無論如何也敵不過關東軍的武力,因而企圖保存實力。但是恐怕更大的原因則是,張學良當時在華北的處境要比想像的更不順……張學良既沒有得到南京政府的支持,也沒很好地控制華北將領……徹底抗戰對張學良來說是“非不為也,是不能也。”這也許是實際情況。(關寬治等《滿洲事變》)

結合史實來看,以上來自日本方面的看法,是頗為客觀的。

撤退途中不平則鳴

東北軍上下在撤退途中,也曾經不平則鳴。

榮臻在接受《大公報》記者采訪時,說出了缺乏補給的東北軍的困境:

此次日軍進攻,我軍損失極大,彈藥無濟,死亡約千余人,最可痛心者,受傷軍士均無醫藥,只有聽其呻吟……

而東北軍下級軍官的兩次聯合宣言,記載了更多震撼人心的歷史。今天再看當年東北軍憤懣的心聲,于歷史事實當有新的認識。

擇其一部簡介如下——

1931年12月31日第一次宣言首先提到的是東北軍與日軍激戰的戰地情況:

日軍三路取錦,血戰五日死傷枕藉,營溝線田莊臺,北寧線白旗堡,大通線白山等處,尸骨暴露,鷹犬爭食,觸目傷心,無以逾此。

然后揭露的是,當日軍在華北擺出進攻架勢,國民政府甚至連抗議都沒有——

日方增兵津沽擾我后方,其軍艦十余艘,分赴秦皇島葫蘆島等處,窺我方防地,其航空隊又在興城連山毀我鐵道,絕我后援,迄今一周,未聞中央向日提一抗議。其歸路斷絕,而錦州前線,尚有取勝之理?

宣言用諷刺的口氣質問國民政府,即使和日方達成妥協了,“亦何妨在表面上作一度交涉,以勵我前方將士之心乎?”

文中提到東北軍近期聞外交部部長“在滬更與三井洋行行長秘密接洽,意在假借總理十年實業計劃,向日方大舉借款……”

于是,東北軍憤怒地問道:

試問一方面向人舉債,而一方面又嚴電我東北將士向人拼命,豈我黨國諸公之意,欲此日方借來之金錢,轉以供給我前方將士對日作戰之需乎?

到1932年1月3日的宣言,東北軍的揭露更加犀利,文中的憤懣之情也更見諸于字里行間。例如:揭露國民政府內政部長李文范“妄稱錦州問題中央除囑我主官死守以外只能戰而不宣,以為抵抗云云”。

東北軍的宣言談及此處,怒斥李文范:

夫以堂堂內長,豈不知不宣戰則無以鞏回津榆后防,更無以死守錦州乎?乃既不宣戰何必高唱抵抗?既高唱抵抗矣,又何為而不宣戰?……凡此矛盾之談只能昏夜獨自言之!

這幾句話帶有諷刺,更是蘊含著痛心。

1932年1月3日宣言更為明確地指出,從“九一八”起一直受各方指責的東北人民,是“實際抵抗之人”:

……六日以來,我前線將士之在錦東,出生入死,努力殺敵,非敢抗中央之命,違民眾之意,欲以血肉之軀,為捍衛中央所認為已失之土地而已。

今以血肉當人鋒鏑者,無論為義勇軍,或為正式軍隊,皆為東北人民,如是不抵抗者,乃系實際抵抗之人。

宣言的結尾,以這樣的語句為東北軍的不公平遭遇而吶喊:

如此而謂共赴國難,豈不令生者寒心,而死者不瞑目乎。

這兩次聯合宣言,不僅是東北軍官兵的申辯,更記錄下一些今天已鮮為人知的史實。

翻開塵封的史冊,走近這些現在幾乎沒人提及的史實,才可以促成對“錦州撤退”的重新審視:不抵抗,歸根結底是源自于決策層面骨子里的怯懦和放棄。

人民的“抵抗”

這也是從“九一八”事變起一直延續的東北“不抵抗”的最后一幕。正規軍“不抵抗”致使國土淪喪,人民的“抵抗”就此成為東北國土上抗戰的主旋律。

錦州淪陷十余天之后,1932年1月11日,蔣介石發表講話,宣布“以中國國防力薄弱之故,暴日乃得于24小時內侵占之范圍及于遼吉兩省”。他宣布,日軍發動“九一八”事變,東北大地隨之迅速淪陷,原來是“中國國防力薄弱之故”。

隨后,蔣介石又講了他曾提出過的“三日亡國論”的委婉版——現在一旦和日本絕交、宣戰,三天之內就“欲不屈服而不可得”了:

若再予絕交宣戰之口實,則以我國海陸空軍備之不能咄嗟充實,必至沿海各地及長江流域,在三日內悉為敵人所蹂躪,全國政治、軍事、交通、金融之脈絡悉斷,雖欲不屈服而不可得?總理孫先生所謂:“中國若與日本絕交,日本在十天以內便可以亡中國。”此乃事實如此,并非我總理故為危辭聳聽也。

面對著舉國上下的輿論一片“抗戰”“絕交”“宣戰”的吶喊之聲,蔣介石在這一次講話中,還以“開戰必敗”作為論據進行著“苦口婆心”的“勸說”:

以中國今日之現狀與國力,如果與日絕交,則必出于軍事戰爭,無備而戰;必至戰敗,戰敗之國,未有不失地,未有不喪權者也……萬不可逞一時之快心,輕言絕交宣戰,而斷喪我四萬萬人民與中華民族之命脈。

日軍的鐵蹄,正踐踏著東三省大地,應付政策卻是以不絕交、不宣戰為前提。這宣告了張學良和東北軍官兵“言抵抗,必須全國以整個力量赴之”的期望破滅了。

不絕交和不宣戰的決定,也宣告了錦州的短暫的槍炮聲,成為了正規軍在東北進行抗戰的絕唱。

得隴望蜀的日軍,兵鋒直抵山海關下之后,又窺伺著關內的中國國土。1932年元旦那一天抵達山海關前的日本侵略軍,他們萬萬沒有料想到,其身后的東三省黑土地上,即將遍地飄揚起抗日義勇軍的戰旗。即使剛剛被正規軍棄守的大虎山,在1932年年初也重新成為了義勇軍打擊日寇的戰場。當年的戰史書籍《東北失陷與抵抗》(文華美術圖書公司1933年出版)對此有多處記錄:

1932年1月間,“耿繼周部攻打虎山、溝幫子”;“義勇軍(一月)十四日占領打虎山”;3月間,“義勇軍大戰打虎山”……

就是從這一時期起,東北大地上抗擊日本侵略軍的重任,已徹底轉到了東北民眾和愛國官兵組成的東北抗日義勇軍的身上。

(選自《史客·三山》/薩蘇 主編/金城出版社/2012年11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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