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美國后結識了不少新的朋友,唐小姐就是其中的一位。唐小姐面目清秀,性格活潑,按理說在我們這種理工科高校應該很受歡迎才對,然而事實卻并非如此。除了幾個小圈子里的密友,唐小姐的朋友并不是太多,而我身邊一些朋友也會偶爾和我抱怨說唐小姐從來不在路上和人打招呼,頗有不可親近的意味。而我最終確認了唐小姐不是精神分裂——某天我和若干好友去看《霍比特人》,影片放至中途,唐小姐輕觸我的手臂問道:“這個矮人是誰?之前出現過嗎?”
嗚呼,原來唐小姐是個不折不扣的臉盲!
在心理學中,臉盲有個更學術的名字——面孔失憶癥。目前主流的理論認為,在看到同一張人臉時,我們的大腦會產生兩種共存但截然不同的識別機制。其中一種會將人臉當作一個整體來識別,而另一種則會記住那些面部的細節。臉盲患者的第一種識別機制往往有所欠缺。在他們看來,鼻子依舊是那個鼻子,眼睛依舊是那個眼睛,但對于整張臉來說,他們就只有“似曾相識”了。
不過臉盲患者大可不必妄自菲薄,全世界有2%的人都與你同病相憐呢。臉盲不是你的錯。除去一些腦部創傷,臉盲大多由先天因素引起。在一項基于雙胞胎的研究中,來自6個大學的聯合課題組發現同卵雙胞胎(理論上說基因完全相同)中的一人是臉盲,另一人也有很大的可能是臉盲。而這種相關性卻很難在異卵雙胞胎中得到重復。由于這些雙胞胎后天的生長環境都幾乎如出一轍,因此造成這種差異的根源應當在遺傳因素上。此外,就算臉盲了也沒什么大不了,多項獨立的研究表明,臉盲與否對人的視力或智商并沒有影響。
盡管如此,臉盲依舊會在生活中給人帶來不便。認不出畢業十年聚會中的老同學尚可用多年不見來化解尷尬,認不出飛機鄰座的大客戶可就損失慘重了。既然臉盲是一種病癥,那么有什么方法能治療它嗎?很遺憾,以現有的醫療水平來看,臉盲依舊屬于“不治之癥”。不過現有對臉盲的一些認識或許能夠改善你的癥狀。 2009年發表在《公共科學圖書館·綜合》雜志上的一項研究認為,眼睛是人臉上信息最豐富的區域,在辨識人臉的機制中也占了最大的比重;另外,德國馬克斯·普朗克研究所的腦科學家們發現,大腦識別面部的區域與識別聲音的區域緊挨在一起,存在著彼此交流信息的可能。因此想要盡量記住一個人的臉,可行的方法已經很明顯了:在第一次見面中,盡量與對方多交談,在交談的過程中也多保持目光的接觸。一來這符合社交的禮儀,二來這對緩解臉盲癥狀或許有著奇效。
不善與人交際的宅男宅女們也并非無藥可救,只是初見成效可能要等上一段時間。3年前的一項大規模調查發現,人的大腦并非越年輕越好使。人類的記憶力等固然在二十三四歲的時候達到峰值,認人臉的能力卻會不斷提升,直到三十出頭。所以說現在臉盲也不必過于悲觀,畢竟你還有潛力有待挖掘。只是在此之前,諸如《霍比特人》這種有13名矮人角色的大片恐怕就不適合單獨觀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