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現在中小學生的寫作空間中沒有給詩留下任何席位,高考作文試題總是嵌入“詩歌除外”的字樣,而高中教才總是只把詩當做學習的材料,很少將詩編入作文序列。更奇怪的是初高中教材多年以來很少選談怎樣寫詩的文章。
終于從新教材中看到了這樣的課文:《談中國詩》(錢鐘書)。
這篇課文將中國詩和西洋詩進行了多方面的比較,突出了中國詩很多特點,諸如:研究中國詩不能尋找一般印象,而要研究“每個詩人的特殊、獨個的美”;中國沒有史詩,簡短的詩可以有悠遠的意味;中國詩不厚重,顯得清淡、安和;中國詩沒有特別中國的地方,更多的是詩的特征。這些觀點讓人讀后覺得樸實、新穎、信服。原因就是錢鐘書懂詩,懂得詩是為意境而生的。應當明白的是詩的意境就是人類的理想,沒有了詩意,所有的文學就只剩下堅硬的軀殼和形式邏輯的框架。錢鐘書是深知詩的本分的,所以他在文中進行對比時處處都緊扣這一點。
其實不僅文學如此,人們也總是按照詩的指引來生活的,詩融化在人類生活的每一個角落,人們追求幸福就是在追求詩化的生活,詩是人類理想境界的濃縮。例如,烈日下一個年輕小伙子在建筑工地挑磚,但他和人交談時可能會一臉的燦爛,因為有可能他在這里掙夠了回家娶媳婦的錢,烈日下繁重的痛苦的體力勞動可以讓他接近理想,那么痛苦著便幸福著。對挑磚的小伙子而言這幸福便是詩。中國詩捕捉和展示的就是這種靈感。這也是基于詩是表達美,是人類理想濃縮這一原點的。
從這個意義上講,人類的一切活動都是在寫詩,只是人們太忙,全權委托詩人,詩人便是世人的代言人。中國古詩,尤其是唐詩,當代受熱捧,幾千年了人們還在捧它就是這個原因。同理,所有的文學家也應當按照詩的意境和原則去創作,取舍、圖解世人和世事,否則就別想作品受熱捧。我們可以預言,當詩從人類生活中消失文學也就消失了,當文學消失的時候,人類也就危險了。詩比糧食還重要,詩同人類共始終。
當然,《談中國詩》一文也有失之偏頗的地方,題目是《談中國詩》,但就是沒提及一首中國現代的白話詩和一位白話詩人,哪怕是郭沫若,胡適抑或臧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