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弱到強

1月10日，天氣陰冷。在南寧市中小學校外活動中心的禮堂里，氣氛卻甚是火熱，廣西基礎教育學校教學改革成果展示會在這里熱烈舉行，來自全區(qū)12個試點縣（市、區(qū)）的實驗學校師生代表，通過一出出活靈活現(xiàn)的情景劇，把各自在教學改革過程中所經(jīng)歷的酸甜苦辣一一呈現(xiàn)在了觀眾的眼前——

“爆料，爆料，特大爆料。今天，101班隆重上演了一出人間鬧劇?！?/p>

“不可一世的秦老師終于被我們重重地修理了一頓，那狼狽相，哈哈，堪稱人間一絕呀！”

……

這是哪里的學生？如此大膽，竟敢“修理”老師？！

臺下的評委相視一笑。觀眾的目光卻早已被深深地吸引。

原來，臺上6位初中生所表演的，正是發(fā)生在南寧市興寧區(qū)三塘中學的一個真實故事——學生從恨老師到愛老師，從不學、厭學到主動學、樂學，老師從滿堂灌到會放權……故事中所反映出的這一切的改變，都緣自該校兩年多前實施了EEPO有效教育改革實驗。

EEPO有效教育是廣西壯族自治區(qū)教育廳主導的基礎教育學校教學改革試點項目。就在兩年多前，三塘中學有幸成為自治區(qū)級試點校之一。然而，誰也沒有料到，在如此短的時間內，這所鄉(xiāng)鎮(zhèn)薄弱初中竟然發(fā)生了如此驚人的變化！

當打架成為“家常便飯”

南寧市興寧區(qū)三塘中學地處南寧市昆侖大道三塘鎮(zhèn)，是一所公辦農村寄宿制初中，現(xiàn)有15個教學班，學生645人，教職工45人。雖然已有50多年的辦學歷史，但社會各屆對該校的評價并不高。

這里的學生，90%是農民子弟，其中40%是進城務工人員的子女。學生家長為了謀生常年外出打工，多數(shù)將孩子托給老人看管?？沙踔须A段的孩子正處在青春發(fā)育期，年邁的老人根本管不住一個個叛逆的孫輩。即使父母在身邊，父母因自身學識所限，對孩子的教育也常常是力不從心。

于是，在三塘中學的校園里，時常可以見到染著黃頭發(fā)、綠頭發(fā)的學生。學校幾乎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打架事件發(fā)生，打架幾乎成為學生的“家常便飯”：這邊有學生在課堂上大打出手，科任教師無法解決，剛把打架的雙方拉到政教處；另一邊男生洗澡房里的角斗又開始上演，圍觀的學生起哄聲一片……校長鄧炳強告訴記者，那個時候，學生對上課根本不感興趣。一到上課，學生不是睡覺就是做自己的事，有時候一個班竟有一半學生睡倒。學生打架、惡作劇、抽煙屢禁不止，厭學、輟學司空見慣。

更讓校方頭痛的是，因為厭學導致了學校師生關系惡化，學生對老師的感情竟然可以用“恨”來形容?！拔覀円郧熬褪呛芎蘩蠋煹模稽c都不夸張啦！”參加情景劇表演的八年級學生小農向記者坦白。據(jù)同學們反映，那個時候，因為上課無聊，學生常常把怨氣發(fā)泄到老師身上，有給老師取很損的綽號的，有上課搞惡作劇的，有趁著老師書寫黑板時扔粉筆的，有靠窗口的學生偷偷用鏡子反射陽光來照老師的，甚至還有學生因不想上課，課前偷偷把老師的課本藏起來的……惡作劇的情形不一而足。

學生難教，教師也是怨聲載道。每一位教師都同時面臨著來自學校、家長、學生等多方面的巨大壓力，每天忙忙碌碌，沒日沒夜地干，工作卻越做越多，收效甚微。有位語文教師幾近崩潰地發(fā)誓：“下輩子絕對不當老師，當了老師也絕對不當語文老師，當了語文老師也絕對不當班主任！”一位英語老師這樣“安慰”語文老師：“我們英語老師那才叫可憐呢，學生不會讀書，老師上課像是對‘牛’彈琴！”數(shù)學老師跟著嘆氣：“你去看看我的數(shù)學課，有幾個學生聽得懂？課堂上睡倒一大片……”

鄧校長總結：“這一切，和課堂的沉悶脫不了干系?！?/p>

吹響改革的號角

其實，彼時的三塘中學，更像戳在教育管理者心頭的一根刺！南寧市興寧區(qū)教育局的領導反復思考：百年大計，教育為本，可鄉(xiāng)鎮(zhèn)學校不應該成為“落后”的代名詞，農村孩子也應該享受和城市孩子一樣的優(yōu)質教育啊！為了拔掉這根刺，他們深入所有的城區(qū)學校，反復調研，結果他們發(fā)現(xiàn)：三塘中學的情況其實并非個例！在整個城區(qū)的中小學課堂上，幾乎都是老師滿堂灌，老師對學生創(chuàng)新精神的培養(yǎng)不足，學生欠缺主動學習的意識，厭學思想在各校均不同程度地存在。顯然，問題是出在傳統(tǒng)的課堂上。那么，治標還是治本，如何去診治，這顯然不再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了。

最終，領導們達成了共識：不改革，就永遠沒有改變的機會！

為了尋找課堂改革的路徑，三塘中學的副校長覃山坦言，他曾經(jīng)跟隨教育局的領導，去過江蘇、山東等地的多所知名學校取經(jīng)，也嘗試進行了多次教育教學的改革，遺憾的是，他們卻一直沒能找到從根本上解決以上問題的改革模式。直到2009年的一天，南寧市興寧區(qū)教育區(qū)的李凌局長偶然得到一個消息：云南楚雄即將召開一個EEPO有效教育的年會。而在當時，由云南師范大學孟照彬教授創(chuàng)建的Effective Education in Partici-patory Organizations（有效教育是通過組織和參與來實現(xiàn)的，簡稱MS-EEPO）改革已在國內一些地市進行了數(shù)年的試驗。那么，EEPO靠不靠譜，適不適合興寧區(qū)呢？李凌局長想帶上城區(qū)的教研團隊，親自去看一看。

在楚雄僅一天時間，當?shù)氐恼n堂和教研團隊的展示就給李凌局長送來了一個不眠之夜：楚雄的教學條件比興寧區(qū)更為艱苦、落后，但EEPO有效教育改革卻讓這里的課堂煥發(fā)出了勃勃的生機，光看師生臉上那滿滿的自信與陽光，就不能不讓人怦然心動。最關鍵的是，在這里，教與學已不再是一件苦差，反而成了一件快樂的事！而這，不正是大家苦苦尋覓的改革效果嗎？在這里，課堂的主角不再是老師，而是學生；老師不再滿堂灌，而是把主動權交給了學生，讓學生自主探索學習；對教學知識點，老師拋出問題后，讓學生分組討論，再引導他們思考，課堂中的每個人都是參與者而不是旁觀者；老師走下講臺，學生走上講臺大膽闡述本小組討論的觀點，表達流暢而充滿自信；課堂教學動靜轉換，學習不再枯燥乏味；老師和學生之間還有約定，教師要進行課堂組織調控，或者檢測課堂效果，學生們做個簡單的手勢老師就能一目了然……李凌局長這一夜的無眠，其所思所想與興寧區(qū)教研團隊的想法竟不謀而合，大家很快便達成了共識：興寧區(qū)的學校，要全部成為EEPO有效教育的實驗田！

所幸，自治區(qū)教育廳及時啟動了基礎教育課堂改革的試點工作，興寧區(qū)成為了12個試點縣（市、區(qū)）之一；興寧區(qū)包括三塘中學在內的25所學校，終于全面吹響了改革的號角。

摸著石頭過河

“改革要有逢山開路、遇河架橋、摸著石頭過河的精神?！边@句話放在EEPO的實驗中，很是貼切。

2010年3月，三塘中學EEPO教學改革實驗正式起航。但很快，鄧炳強校長和覃山副校長就發(fā)現(xiàn)，改革的最大阻力并非學生，而是教師——

有老師公開向鄧校長抱怨：“搞這個有什么用？怎么上課還不是這么點兒錢，何必呢！”

在校內的教師培訓會上，甚至有老師向剛剛從南寧市第三十九中學調過來的覃山副校長“發(fā)難”：“覃副，我們知道你想把EEPO搞上去，有了政績就回39中當校長！”

也有老師猶豫：“覃副，學校生源這么差，搞EEPO到底對這幫學生有沒有用？搞來搞去說不定還是‘墊底’?！?/p>

更有老師干脆表態(tài)：“以前不是也搞改革嗎？結果還不是一樣？何苦呢！”

其實，老師們有畏難情緒是容易理解的。畢竟一直以來都是老師講、學生聽，突然要老師們放棄自己所熟悉的東西，從零開始去學習一種完全陌生的東西，一種全新的教學模式，光是聽聽那一串串的新名詞就夠他們頭疼的：學習方式五項基礎，課型方式之要素組合、平臺互動、哲學方式，評價方式之經(jīng)典性評價、單要素評價、流程性評價……“一切都要從頭學起，我能行嗎？”“改革是年輕人的事，幾十歲的我學不學得來呢？”顯然，這一改革，挑戰(zhàn)的不僅僅是教師的教學，更是教師的自信；這一改革，不僅要改變教師的教法，還要改變教師的“活法”！

伴隨著教師們或多或少的擔心與忐忑，學校認真推舉出一批骨干力量，開始了課改的嘗試。骨干力量試著上了幾節(jié)課，按以前的評價方式，這樣上課是可以的，但若按EEPO有效教育經(jīng)典性評價之知識性、個性、創(chuàng)造性與主動、互動、能動的“三性三動”指標來評價，這些課最好的也只是勉強上出了一兩個指標，連一節(jié)合格的課都算不上。面對這種現(xiàn)狀，鄧校長和覃副校長不得不放緩了改革的進程。覃副校長找來了城區(qū)的教研員蹲點看自己的課，和教研員一起把脈課堂，晚上再安排幾個校領導當學生模擬上課……幾番實戰(zhàn)、反思、改進，他們終于摸到了一些門道，并決定以改變教師為先導，先由學校領導來培訓全體教師，從最基本的學習方式訓練開始。

功夫不負有心人。一段時間以后，教師們開始學著用EEPO方式來上課了。學生察覺到了老師們上課有了“新招”，也開始對課堂有了期待?？墒牵痪茫碌膯栴}又出現(xiàn)了。語文老師跑來找鄧炳強：“校長，按EEPO的方式來上課，我們語文課上不完了?！睌?shù)學老師和英語老師也跑來找鄧炳強：“校長，我們發(fā)現(xiàn)學習好的學生越來越好，可是學習差的學生好像也越來越差了，怎么辦？”教導處反映，近來的檢測，學科成績沒有提升反而下滑了……此刻的鄧校長，心中不免有些慌張起來。

“這是改革過程中的潛伏期，”教研員用孟照彬教授的話及時提醒鄧校長，“這個時候不必慌張，不要被這些表面現(xiàn)象迷惑，要幫助教師堅定改革信念，帶領教師們到達‘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境地?！?/p>

接下來，鄧校長和覃副校長用幾天幾夜的時間分別找來年級組長和教師談話，鼓勵大家積極探索，努力進取，敢于承擔風險，勇于知難而上，并決定由領導帶頭，親自上課、聽課，用行動說話，用實踐證明EEPO的有效性。

鄧炳強校長教地理，他在一個班上課，向教師開放課堂。覃副校長教數(shù)學，他不僅在自己帶的班上課，還隨時接受老師邀請，到任何一個班去上課，向教師開放課堂。梁書記、潘主任、周主任、年級組長，都承擔有不同的“攻關”任務，并面向全體教師上公開課。最后，連五十多歲的方燦盈老師也開始讓學生在課堂上畫起了“氣泡圖”……課堂終于有了轉機，原來“四不像”的課堂逐漸顯現(xiàn)出EEPO的神韻。也正是在這段時間，自治區(qū)教育廳項目辦的韋昌勇主任來到三塘中學，聽了覃山副校長的一節(jié)課，對學校課改給予了充分的贊賞與鼓勵。不久，該校教師在城區(qū)承擔的展示課得到了一致的好評。這一切，仿佛一束曙光，照亮了三塘中學的教改之路。

為了幫助老師們盡快適應新的教學方式，三塘中學出臺了許多新措施。例如：每周由一位校領導上一節(jié)示范課，統(tǒng)一改革意識；定期召開EEPO經(jīng)驗總結交流座談會，讓教師們暢談在實踐EEPO教育教學改革過程中遇到的困惑、感受和體驗。對一些共性的難題，大家一起討論，待總結出好的經(jīng)驗和做法以后，再由學校EEPO有效教育領導小組將其規(guī)范化、制度化，之后在校內推廣。此外，學校還建立了監(jiān)察機制，及時反饋各項改革措施的落實情況，做到言出必行，有問必答，有問題就解決。學校還為學生定期舉行全校性的EEPO學習方式PK賽，要求各班推薦一組優(yōu)秀單元組參加比賽，三個年級的12個單元組組成一個班同臺競技，既展示各班風采，又無形中形成了教師隊伍你追我趕的良性競爭態(tài)勢，加快了EEPO在學校的改革進度。

教書匠的幸福

三塘中學科研室主任周初寧有著12年的教齡，傳統(tǒng)的沉悶課堂早已令他厭倦，面對不斷“刷新”的學生班級，有時候他竟會生出莫名的恐懼。學校吹響了課改的號角，他決定先做一個教學實驗。他選取了九年級的兩個班，同一個知識點，一個班按原來的方式授課，另一個班嘗試用EEPO的方式授課。他發(fā)現(xiàn)，按傳統(tǒng)方式上課的班級只有不到一半的學生能掌握所學知識；而在另一個班，竟有70%以上的學生掌握了！更有意思的是，摸索著按EEPO模式上課，他講課的時間只有20多分鐘！老師講得少，學生收效大，這讓周初寧有了信心：“EEPO的教學方式確實不錯，我一定要掌握！”這之后，他開始努力學習，積極實踐。2012年12月，在全區(qū)基礎教育學校教學改革成果展示會崇左賽點，周初寧應邀展示了一節(jié)哲學方式課。他課前沒有接觸學生，現(xiàn)場采集教學素材，課堂效果好得出乎意料。那些沒有經(jīng)過系統(tǒng)學習方式訓練的學生，在課堂上竟然能有那樣精彩的表現(xiàn)，這尤其令他激動！這再次證明了，EEPO好用、管用！有了這次經(jīng)歷，現(xiàn)在的周初寧更加充滿了信心。他胸有成竹地說：“以后叫我到哪里上課，給我什么樣的學生，我都不怕了！”

不怕的，還有更多積極參與課改的三塘中學的教師。教數(shù)學的鄧金媚老師，雖然性格有些靦腆，但在2012年12月全區(qū)基礎教育學校教學改革成果展示會上，竟一舉拿下了第一名的好成績，受到了同行的廣泛關注；原來因為學生搗亂連課都上不成的劉秀明老師，竟然主動邀請校長去聽他的課，還第一次承擔了對外接待課，獲得了南寧市教育科學研究所鄺國寧主任的肯定……就連那些到該校實習的師范生，因為學會了EEPO教學方式，在以后的公考中也脫穎而出了。

三塘中學的全體教師切身體會到了課改的好處?，F(xiàn)在，他們上課更輕松了，課堂更有活力了。最大的變化是，以前調皮搗蛋的學生也不會在課堂上睡覺了！看著活躍的課堂上學生自信的表現(xiàn)，感受著師生良性互動的美好，敵意的堅冰慢慢消融，老師們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據(jù)三塘中學對教師的一項問卷調查顯示：對于教育教學的感受，2009年，該校在沒有推進EEPO有效教育之前，有79%的教師認為自己工作繁忙、瑣碎，學生厭學情緒嚴重；2010年，EEPO有效教育推進之初，仍有61%的教師認為工作較多，且學生不理解老師的苦心；2011年，通過將近一年的EEPO有效教育實驗，43%的教師開始覺得上課效果改善，學生學習積極性提高；2012年春季學期，有74%的教師認為用EEPO上課，較傳統(tǒng)授課輕松有效。對于團隊教研的看法，EEPO實驗前，認為團隊教研工作成效較好的有40.9%，認為團隊教研效果和個人單干一樣的有50%；經(jīng)過有效教育教學方式的學習以后，認為教師團隊教研成效好的增加到了77.27%。

在鄧炳強校長看來，EEPO能讓課堂產(chǎn)生如此大的變化，在于EEPO有效教育是一個包含了學習方式、課型方式、評價方式、管理方式等多維一體的操作系統(tǒng)，它強調師生、生生互動的實效，注重學生個性的張揚和團隊合作精神的培養(yǎng)。在課堂上，老師是學生的導師兼合作伙伴。老師把主動權交給學生，學生有了更多自我展示的機會；學生分組討論，團隊協(xié)作，忙得沒空睡覺。學生在潛移默化中自信心得到培養(yǎng)，潛能得到激發(fā)；老師也和學生一樣，變得日益自信，大家爭著上公開課，一批EEPO有效教育的骨干教師快速成長起來。如今，掌握了“看家本領”的三塘中學的教師，幸福感不斷攀升，職業(yè)倦怠感明顯下降，他們體悟到了從教以來從沒有過的、教師職業(yè)內在的尊嚴和快樂。

邊緣學生悄然改變

隨著EEPO在三塘中學的深入開展，教師們驚喜地看到：學生染發(fā)和隨地亂扔垃圾的現(xiàn)象已悄然消失，男生留長發(fā)、穿拖鞋來校上課的現(xiàn)象已不復存在，洗澡房里飄出了歌聲與笑聲，教師辦公桌、講臺上出現(xiàn)了學生送來的鮮花與溫馨的問候卡，就連社會青年也不再三三兩兩到學校門口來聚集、徘徊了……學校政教處的工作重點因此改變，以前忙個不停地處理打架斗毆的違紀學生，現(xiàn)在卻開始培訓學生會干部，引導學生開展各種課外活動。

最讓鄧校長驕傲的是，輟學逃學厭學的“邊緣學生”也在悄然改變。就拿中考的參考率來說吧，課改前的2009年，該校的中考參考率僅有36%，到2012年時，該校的中考參考率提高到了95%。中考成績也取得了歷史性突破：總等級達A、A+的學生人數(shù)實現(xiàn)了零的突破，現(xiàn)在躍升為10多個；D、E等級的學生人數(shù)從60多人下降了一半……這可是家長和學校從來不敢想的事！“以后會一年比一年好，我有這個信心。”如今的鄧校長，說話的底氣很足。

當然，“光看成績的提高不能代表學生的轉變，更重要的是，實行EEPO有效教育后，絕大多數(shù)學生的品行和精神面貌有了改觀?！编囆ｉL和覃副校長不止一次地說著同樣的話。

今年已上初三的小蒙，斯斯文文的一個小伙兒。很難想象，2010年9月入學走進七年級教室的第一天，小蒙就因口角跟同學打了一架。那時候，他可真是個人見人怕的“搗蛋王”！

和很多同學一樣，當時的小蒙不愛聽課。“聽不懂老師講什么，也不想聽懂，上課聽老師講課就像聽天書一樣?！毙∶蛇@樣描述自己當時的狀態(tài)。因為不愛學習，小蒙對老師也沒有好感，有時甚至充滿敵意，認為老師是在浪費自己的時間，消耗自己的青春。有一次，因為拿了一位同學的筆，老師讓他歸還同學，他便在教室當著所有同學的面辱罵了老師……

小蒙還愛打架，跟同學一言不和就打起來。有一次，聽說有個同學背地里說他壞話，氣急的小蒙便偷偷地在書包里放進了一根可伸縮的鐵棍，準備“收拾”那個同學。幸好在進校門時，小蒙藏在書包里的伸縮棍被鄧炳強校長發(fā)現(xiàn)并沒收，這才避免了一場可能發(fā)生的流血事件！

為了教育小蒙，學校沒少請小蒙的父母、哥哥來學校，但他們都表示根本就管不了他。

就是這么一位厭學又愛惹事的學生，在EEPO的教學氛圍感染下，慢慢發(fā)生了變化?！吧险n時的小組討論得參加吧，參加就得和同學溝通交流吧，要交流就得發(fā)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吧……”小蒙記得，那是初二時的一節(jié)課，他第一次代表小組走上講臺發(fā)言，得到了老師和同學們的一致肯定。那一刻，在他的心中，一種從未有過的成就感油然而生。從那天起，連小蒙自己都感到驚訝，他開始有了學習的興趣和目標，以前喜歡棍棒的他，慢慢變得性格沉穩(wěn)起來，不再欺負同學，朋友越來越多，學習成績也開始從初一時的倒數(shù)第幾慢慢上升到了現(xiàn)在的班級前列。這一切的變化，是兩年前的小蒙做夢也不敢想的！

和小蒙一樣有著巨大轉變的學生還有很多。團隊合作學習使所有的學生都發(fā)現(xiàn)了自我的價值，因為團隊中不會有差生。團隊學習讓大家相互依賴，相互欣賞，慢慢懂得了學習的意義，還能感受到同學間的情誼。調查顯示，在該校學生中，認為有必要與同學共同完成學習任務的學生人數(shù)從過去的23.32%攀升到現(xiàn)在的91.07%；過去有47.15%的學生會與同伴時常發(fā)生矛盾，現(xiàn)在只有9.07%的學生認為偶爾會與同伴發(fā)生矛盾，且能通過溝通解決。

EEPO改變的，不僅是教與學的方式，更重要的是改變了學生認知的態(tài)度與能力，使他們在團隊中找到了自身存在的價值。

探索仍將繼續(xù)

如今的三塘中學，本地生源已不再流失，輟學率降低為零，家長參與學校活動的熱情高漲，學校形象和影響力不斷提升。EEPO有效教育開始受到越來越多人的關注，來該校參觀學習的同行絡繹不絕。

2012年4月，三塘中學091班的學生參加了“綠城之春”全國初中數(shù)學有效課堂教學觀摩研討活動，學生們個性張揚的表現(xiàn)讓很多專家在贊許之余又有些“意外”：“沒想到一所農村薄弱學校的學生，表現(xiàn)得這么落落大方、自信果敢！”

2012年6月4日，時任自治區(qū)高校工委書記、教育廳廳長高楓，副廳長白志繁等來到三塘中學，就有效教育改革進行調研。深入課堂聽了一節(jié)課后，高楓廳長感慨地說：“這種課堂，在農村學校，師生能有這樣的表現(xiàn)，是教育的希望所在，也非常不簡單！”

近兩年，大量進城務工人員隨遷子女想來三塘中學就讀，七年級新生的報名人數(shù)每年都超過500人，而受招生計劃限制，該校每年只能招收近250名新生。

面對辦學狀況的全面好轉，校長鄧炳強不敢驕傲，更不敢懈?。骸案母锞褪且杏職?，有決心。三塘中學已經(jīng)取得了一些成績，但未來還須實干，需要以更開闊的視野，把EEPO改革更深入地進行下去！”

古人云：得一善，則拳拳服膺而弗失之矣！EEPO有效教育，對于三塘中學而言，是至善至寶！乘著EEPO有效教育改革的東風，三塘中學決心不斷探索，繼續(xù)披荊斬棘、努力前行……

（責編 白聰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