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8-925X(2012)O7-0021-02
摘要:川端康成作為日本第一個獲得諾貝爾獎的作家,深入探索日本傳統文化底蘊和西方文學的人文理想主義的內涵,以傳統為根基,吸收西方文學的創作技巧和方法,打造出了文學巨著《雪國》。《雪國》以其獨特的純美哀傷的東方美學氣質和西方現實主義和浪漫主義的表達效果,展現了一個唯美朦朧、冷艷哀傷、內在凈化的純美故事。本文將主要從川端《雪國》中日本傳統美、西方創作技巧來具體分析其中的日本文化元素的運用以及西方技巧的運用。
關鍵詞:雪國;川端康成;日本傳統美;西方創作手法
川端康成作為日本第一個獲得諾貝爾獎的作家,“以敏銳的感覺、高超的小說技巧表現了日本人的內心精華”。他是一個東方美的使者,把東方古典的柔情與典雅發揮到淋漓盡致的地步,在細膩與溫婉中向全世界展示著古老東方的古典神韻。同時,他又是日本積極學習運用西方文學的技巧和方法的代表作家。他的獲獎作品之 《雪國》即是他在東西方文學的比較和交流中誕生的偉大之作。它在藝術上開拓了一條新路,無論在內容還是形式上,都有了典型的川端康成式的獨特創作個性。日本文學大師井上靖曾說過,川端康成美的方程式是復雜的。的確,在川端康成的一系列著作中,我們可以感受到東西方美學的碰撞的火花。黯淡頹傷含蓄的傳統日本美和具有浪漫主義和現實主義手法的西方寫作技巧給我們帶來了一場視覺盛宴和思想的凈化。
(一)黯淡頹傷的日本美
川端康成一直對“美”進行著不懈的探索和努力。雖然他的作品中有著對東西方文化交匯的大背景,但他終于始終在自己寫作偏重的拿捏上很到位。他的作品中,黯淡頹傷而含蓄的日本美是基調。首先,他在作品中所展現的典型傳統日本美中運用的三大美學元素。即禁忌主題、物哀色彩和死亡情結。
《雪國》書中,男主人公島村對駒子說過:“完全是一種徒勞嘛”。人生就是一種徒勞,駒子替行男治病是徒勞,對島村愛情的渴望也是一種徒勞。所以川端康成將女性美表現為一種徒勞的美、禁忌的美。《雪國》的駒子和葉子都是作為禁忌的美而存在,成為其作品中潔白無瑕的象征。書中的雪和人達到了物我相容的境界,雪即是駒子,雪即是葉子。這兩位純潔的女性引導島村走向了純凈的境界。島村第一次見到駒子時,就覺得“女子給人的印象是潔凈得出奇,甚至令人想到她的腳趾彎里大概也是干凈的”。島村一開始不愿意與她有肉體上的關系,就是覺得這個女孩子太純了,像雪,不能觸摸,一觸就要融化了,他說:“我想清清白白地跟你交個朋友,才不向你求歡呢。”駒子雖然為了給恩人的兒子湊錢治病而淪為“五等藝妓”,她的純潔的本性也沒有改變。她對生活有著巨大的熱情,對愛情有著執著的追求。即使每年只能等到一次島村的來臨,她也一心一意地等待著。她明知道愛情與幸福對于一個“妓女”來說是無比艱難的,然而她還是以極大的熱情去追求著。葉子以雪花般冰冷、清純、哀婉和虛幻征服了島村。葉子在雪國里出現的并不多,就像飄游在夢幻國度里的白色精靈。葉子的存在,讓島村為自己的嫖娼行為感到內疚。仿佛她是他心靈的一面鏡子,能夠照見心靈最純潔的那一面,無上的道德層面。葉子雖然生活在藝妓們的周圍,但是她沒有勉強自己去出賣自己的肉體。她仿佛并非來自人間,而是來自上蒼,來自現實生命遙不可及的圣潔世界。總之,無論是女性描寫還是心理描寫,川端康成都是輕靈而高超的,他并沒有流俗地沉湎于表現男女間的肉體世界,而著重把女性美作為一種禁忌的美、徒勞的美來呈現。
另外,川端康成將日本的“物哀”精神深刻賦予其中。他筆下形象,表面上刻畫得十分優美、風雅、甚至風流,內在卻蘊藏著更多更大的悲傷的哀嘆,折射出深沉纖細的微光。譬如《雪國》一開頭,“穿過縣界長長的隧道,便是雪國。夜空下一片白茫茫。火車在信號所前停了下來。”幾句平凡的話便把讀者帶入一種悲哀與冷艷的氛圍中,然后再以和緩、平靜的語調敘述了一個已有妻室的紈绔子弟島村,在不到三年時間里三次來雪國與山村藝妓駒子廝混的故事。作品的結尾,島村離開,葉子死去,駒子留在命運無可改變的悲傷里,這種仿佛不經意的情節安排和錯落有致的細致描寫,透露出川對人生、對命運的淡淡憂傷與無奈,展現出一種無緣無故、來無影去無蹤的哀傷。葉子的最后死亡和駒子發瘋,島村“覺得葉子并沒有死,她內在的生命在變形,變成另一種東西。”,都充滿了時間輪回和人不免一死的感嘆,也充滿了關于死亡意義的夢幻、沉思和哀感。川端康成的小說無論是主題還是語言,都彌漫著這種強烈的東方宿命色彩與輪回觀念,有著對死亡生成了審美意義上的接受,最終賦予死亡詩意的闡釋和豐蘊的美學意義。
(二)現實與浪漫的西方美
川端康成的《雪國》在繼承東方傳統為主的同時,也積極向外國現代文學流派學習,他吸收和揚棄了新感覺派方法和意識流小說方法,形成自己獨立創作風格的方針。
《雪國》的場景并不是作者憑空想象出來的,小說中的自然景物和人物形象乃至情節描寫等都是在大量實地取材的基礎上寫成的。書中描寫的溫泉和火車站等等某種程度上都可以說是寫實,是現實主義典型手法。在人物形象刻畫上,川端康成也有生活原型為參照并描摹的細致入微。小說女主人公駒子的形象是有現實生活中的人物作為原型的,這個原型就是松榮。松榮是川端康成三次前往越后湯澤時所結識的藝妓,川端康成在刻畫駒子的形象時,對駒子外貌、形態、動作的細致地描寫使作品更添風采。
《雪國》中還吸收了浪漫主義手法。川端康成寫《雪國》的時候,實際上當時的日本正處于一場大戰即將爆發的前夕,法西斯勢力異常猖獗,國內外矛盾十分尖銳。但作者有意讓故事發生在“雪國”,一個世外桃源般的理想社會。“穿過縣界長長的隧道”的“雪國”仿佛是與現實隔離開來的另一個世界,是純潔無垢的。
《雪國》這篇小說中的這種川端康成式的哀愁,使人讀完后內心完全被填滿,記憶纖毫畢見,往事如雪崩一樣紛紛墜落,猝不及防。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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