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察官— “法律守護人”的困境與出路

【摘 要】作為法律守護人的檢察官，需要獨立行使檢察權，該權力源于法律的授權，不應受到檢察一體化下上命下從的不當干預，為防止濫權，應遵循嚴格的法定主義并受到內外部的監督制衡。這也是面臨困境的我國主訴檢察官制度的出路。

【關鍵詞】檢察官;檢察一體;檢察獨立;監督制衡

林鈺雄先生的《檢察官論》系統地闡釋了檢察官的歷史發展、訴訟任務和義務，以及檢察官內外部的權力分配與制衡，并穿插對檢察官的性質做了深入探討。檢察官，作為“革命之子”，本是因制約權力而產生的神圣的“法律守護人”，然而它在我國的發展卻困境叢生。因而探尋中國大陸地區的檢察官的現狀，尋覓更好的完善途徑和出路便更具實際意義。

1.獨立行使檢察權—檢察官之正責所在

檢察官以合法、客觀為原則，控制偵查活動、防止警察國家的誕生，同時在追訴犯罪的基礎上保障民權。其作為履行檢察職責的國家公職人員，應保證其獨立行使檢察權。

首先，檢察權所具有的司法屬性要求檢察官執行職務行為時具有直接確定的效力，不受其他勢力干涉。檢察權獨立于行政權、司法權，具有法律監督、追訴犯罪的職能。它所具有的司法屬性要求其在行使時遵循客觀公正原則，不受到其他任何權力不當干涉。否則可能導致司法活動中的其他主體受到不公正待遇。

其次，檢察官的親歷性更能夠確保公正、客觀。檢察活動的重要職能是進行法律監督，保證法律公正實施。檢察官與偵查部門、當事人及法官有著深入接觸，這種親歷性無疑更能作出正確的訴訟決定和訴訟行為，更符合“法律守護人”的角色要求，更符合刑事訴訟活動的規律。

由此可見，檢察權獨立不僅要體現“官廳獨立”，也要體現“官員獨立”。

2.主訴檢察官—我國檢察官獨立之路

我國檢察制度是依照檢察一體化、上命下從來構建的。在如今三級審批制已顯現出效率低下等諸多弊端且不能適應刑事訴訟制度向庭審中心傾斜的形勢下，主訴檢察官制度應運而生。主訴檢察官制度是指在檢察長領導下，在檢察機關審查起訴部門內實施的以主訴檢察官為主要責任人，相對獨立地承擔審查起訴、出庭支持公訴及法律監督等職責的制度。其法理上的權力來源存在著認識分歧。筆者認為，“法律授權論”更為符合主訴檢察官制度的權力來源。

“法律授權論”，是指由法律將主訴檢察官的權力確定下來，賦予其相對獨立的權力。該理論從法理和實踐角度均具有一定優越性：

首先，“法律授權論”更符合刑事訴訟法的根本目的和基本原則。刑訴法根本目的在于追訴犯罪，保護無辜。“法律授權論”，強調法律的授予和肯定，能夠有效防范行政和其他勢力上下其手，更加符合刑訴法的根本目的。

其次，“法律授權論”運用法律將檢察官的權力固定，能夠確保口徑統一，提高辦事效率。模糊的權力來源會導致一系列制度和權力配置體系的不明確，不利于樹立司法威信。通過具有穩定性、確定性的法律進行授權，有利于改善現階段我國主訴檢察官辦案模式各異、辦案程序繁瑣案件質量無法得到提高的局面。

最后，“法律授權論”能夠提高檢察官素質，有利于公訴人的職業化和精英化。現階段我國主訴檢察官制度存在主訴檢察官權利過小，責任心弱化的問題。“法律授權論”正是確保主訴檢察官避免內外勢力干預、檢察職業判斷、注重專業積淀所必備的保障措施。

3.楚河漢界—檢察一體與檢察獨立的界限何在

談及檢察官獨立，檢察一體與檢察官獨立的界限何在是關鍵問題。檢察一體的存在一定程度上意味著檢察官內部不獨立。如何協調兩者沖突使其不影響檢察官獨立行使檢察權呢？

首先，區分檢察事務和檢察行政事務，一般指令權和個案指令權。檢察事務包含實施偵查、起訴或不起訴、參與執行等；檢察行政事務包含經費、人事及其他行政監督事項。日本檢察制度有一般指令權與個案指令權的區分。一般指令權指一般性指示，如上級首長頒布處理涉及隱私類案件時的注意事項；個案指令權指直接干預個案的處理，多是針對重大爭議的檢察案件或是個案指示。

其次，規范針對檢察事務和檢察行政事務的不同處理方式及針對一般指令權和個別指令權的不同行使方式和范圍。對于檢察事務，應將執行主體限定在檢察官范圍之內，規定檢察官獨立行使檢察權的范圍，防止上級對下級的不正當干預。對于檢察行政事務，應間接、消極地由“外部”加以警告、命其注意或發動公務員懲戒程序。一般指令權針對檢察事務中的一般性事務，應作較少限制；個案指令權則涉及到直接干預個別案件，應做較多限制。

最后，區分檢察長負責制與檢察官負責制。權利意味著責任。檢察長應對于檢察行政事務享有權利，在檢察事務內有檢察事務指令權、檢察職務收取與轉移權內，并應在此范圍內承擔責任。而對于檢察事務，應確立檢察官負責制，以法定主義規定檢察官的責任，防止個人濫權。

具體到我國的主訴檢察官制度，應制定法律，明確主訴檢察官的權利及其行使程序；盡可能統一辦案模式，以主輔辦案模式或者小組辦案模式為原則，以個人辦案模式為例外；精簡辦案程序，嚴格限制部門負責人、領導的實行性審批等。

4.規矩方圓—檢察官獨立行使職權的監督制衡

“絕對的權力導致絕對的腐敗”，，故賦予檢察官獨立的職權意味著必須建立一套針對其的監督制衡機制。

4.1嚴格的法定主義

檢察官的權力源于法律授權，因而對其權力相應的監督制衡也首先需要由法律進行規范調整。檢察官的權力不能違反法定主義與客觀性義務，這拘束著檢察體系一切的上級長官及下級官員。然而“徒法不足以自行”，應制定相應的法律，針對檢察官濫用權力規定相應的懲罰措施。

4.2內部監督機制

內部監督機制包括橫向與縱向的監督機制。其優勢在于各部門對于檢察活動權力運行機制比較熟悉，能夠有效而準確的進行監督，然而由于是自體監督，各部門之間源于上級的壓力或者由于有著共同的利益目標造成監督不到位。

4.3外部監督機制

外部監督機制，首推“訴訟監督機制”。訴訟監督機制，指檢察官及法官在訴訟上相互制衡。與前述二者相比，最大的特點是它運用外部的權力持續連貫地對于檢察官的職責履行進行著“動態”監督。能夠有效的貫徹權力分立原則，將刑事訴訟的權力重新配置使審前程序得到了司法控制，體現了庭審中心主義。

具體到我國的主訴檢察官制度，建立完整的法律規范體系，在此基礎上，發揮檢察機構內部的監督功能：建立三書備案制度，案件質量評估體系等來確保檢察官能夠正確合理獨立地行使檢察權。

5.結論

檢察官作為代表國家公權力追訴犯罪、保護人權最直接的主體，應當依法享有獨立行使檢察權的權利，檢察官的獨立職權應以法律明確的規定與授權為權源，在檢察一體化的體制下，與上命下從的行政權劃清界限，并受到法定主義、內部監督機制和外部監督機制尤其是訴訟監督機制的制約。

我國“三級審批”的檢察制度已經不符合檢察活動現實發展的需要，不符合檢察活動的規律。現行實踐和推廣的主訴檢察官制度有著強大的生命力，然而立法未跟進、體制不完善以及傳統觀念盤踞不去等問題使其飽受詬病。借鑒國外先進構建體例，結合實踐總結經驗教訓，我國的主訴檢察官制度定能煥發活力。 [科]

【參考文獻】

［１］[日]平野龍一.刑事訴訟法概說[M].有斐閣，昭和4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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