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科技風險的產生

【摘 要】現代社會是一個以科學技術為基礎的社會，在科學技術不斷為人類創造物質財富、改變人類生活方式的同時，也加劇了人類對自然界的消極影響，加大了人類危害自身生存的可能性。比可以說，科學技術已經成為當今社會不可忽視的一個風險源。為了應對這一危機局面，學術界對科技風險的探討早已提上日程。本文在總結中外學者研究成果基礎上，對風險、科技風險及其特征進行界定，對科技風險的種類進行辨別，特別是對于科技風險產生的諸多不確定性因素進行重點闡述。風險是科學技術的內在屬性，科技風險不可能完全消除，但我們希望通過政府以及社會各界多方面共同努力，將科學技術所造成的風險降到最低，從而促進人類社會和諧、持續、穩定發展。

【關鍵詞】風險；科技風險；產生原因

1.風險及科技風險

關于風險的爭論是從20世紀50年代開始的，它最早起源于對與環境相關的風險事件的討論，由此社會作為全球范圍內的一個整體首次出現在與人類安全的爭論中。專家們的爭論使我們有機會從實質和符號形式上都能夠接觸到風險現象。

風險的內涵:

目前，學術界對風險的內涵還沒有統一的定義，由于對風險的理解和認識程度不同，或對風險的研究的角度不同，不同的學者對風險有著不同的解釋，筆者歸納為以下幾種代表性觀點。

第一，風險是指對未來發生結果的不確定性。基本上所有的專家學者都認為風險是一種對未來結果的不確定性，貝克在《風險社會》中明確指出，風險這個概念與可能性和不確定性概念是分不開的。但是認同風險僅僅只包括這一個含義的人就非常少了。威廉姆斯就是其中一個，在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5年新編的《全球化與風險社會》中，主編薛曉源、周戰超集選了烏爾里希貝克和威廉姆斯《關于風險社會的對話》。在這篇文章中，威廉姆斯將風險定義為在給定的條件和某一特定的時期，未來結果的變動。

第二，風險是指對未來損失發生的不確定性。這個觀點是對風險認識傳播最廣，傳統風險主要是局部性的和區域性的，主要對社會生活的某個方面產生影響，科技風險卻具有全球性，會影響到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面，甚至對整個人類的生存和發展構成嚴重的威脅，如放射性物質的泄漏、溫室效應導致的全球氣候變化等危害。

第三，有限可控性。所謂可控性是指某人可以通過自己的行為來避免災難和危險的可能性，問題不僅在于風險能否被控制，還在于控制風險的困難和昂貴程度。從風險預測與控制的角度而言，科技風險具有更大的人為性和不可控性。吉登斯認為，人為風險是現代風險的主要形式。一是人類發明的技術、制度安排以及作出的各種決策和行為都有可能帶有風險。二是人類的行為加重了自然界本身具有的風險，人類為了改善生產和生活破壞了自然環境和自然規律，從而引發了一系列社會風險問題，而且人和物的流動造成了風險的擴散和轉移，比如疾病的傳染。

第四，關聯效應性。現代科技的風險不再是孤立的，而是擴散和相互聯系的。風險社會中的風險更多的是全球性的、跨區域的，對多數人甚至整個人類構成威脅。現代性社會是科技高度發達全球普遍聯系的社會，科技風險在全球化網絡中比以往社會更加快速的傳播，這種史無前例的擴散使“與自我無關”的他人消失，使全球各個民族、國家和區域不再相互分離。科學無國界、科技風險也無國界，就規模和范圍來看，現代交通和通訊手段使科技的傳播和擴散更加便捷，相應的，科技帶來的風險擴散也更加迅速。

2.現代社會科技風險產生的原因

科學技術作為一項社會化的活動，與其有關的因素有很多，科技發展本身的不確定性、人類社會發展的不確定性以及人類道德取向的不確定性是致使科技風險產生的主要原因。

2.1現代科技發展本身的不確定性

科技發展的不確定性來自于科技的兩面性，正如喬治·薩頓概括的那樣:“就建設性而言，科學的精神是最強的力量，就破壞性而論，它也是最強的力量。”科技風險的產生在很大程度上正是來自于科技本身的不確定性，這種不確定性具體體現在三個方面，即科學知識的相對真理性、科技開發活動以及科技成果在使用后的不確定性。

2.1.1科學知識的相對真理性

科學知識的生產過程是一種從已知出發探求未知世界的認知活動。然而在無限發展的整個世界中，人類作為不完善的觀察者，其實踐范圍和認識能力是有限的，所以通過實驗等手段獲得的科學知識只具有相對的真理性，還沒有達到全面認識世界的程度。科學家對即將進行的科學實驗等都是基于不完備的信息做出的，其中一定包含著某些不確定性，也就是說科學知識只有概率意義上的真理性或確定性。

2.1.2科技成果在使用后的不確定性

科技成果在使用后有直接后果和間接后果之分。對于那些具有前瞻性質的科學研究來說，其所引起的直接的不良后果會很小，然而對間接后果進行分析會發現，由于初始條件變化、作用時空轉移、人們認識水平不斷提高以及社會變遷等多種因素的復雜作用，即便是前瞻性的科學研究依然會對人類產生難以預測的不良影響，這種影響常常是帶有延緩效應滯后發作的特征。可以說，這種間接后果或者說這種科技應用的延緩效應為社會帶來了潛在的、較難預見的風險。例如塑料袋的使用。

2.2人類社會發展的不確定性

科技風險不僅與科學技術自身的性質有關，同時也是人類社會不斷發展影響的結果。科技為人類社會的發展提供了前所未有的契機，而人類社會的方方面面也影響著科學技術的發展，同時也為科技風險的產生埋下了隱形的危機。本文主要分析兩個重要方面，分別是全球化與制度因素對催生科技風險產生的原因。

2.2.1全球化將科技風險范圍擴大

全球化是當代社會的顯著特征之一。在這個全球化時代，科學技術作為一種社會化的活動及其成果，不僅僅是科學家個人為滿足好奇心而進行的認知活動，也不單純是科學家之間互動的社會行為，而是與社會物質和文化條件密切相關，有組織、制度化、大規模的科技知識和產品的生產活動。而由科技引發的核風險、化學產品風險、基因工程風險、生態災難風險、高傳染性疾病風險等等，不僅僅限于此時此地，而是經常構成一種無法彌補的，并帶有全球性損害的災難。可以說，全球化不僅大大增加了科技風險的來源，而且放大了科技風險的影響和潛在后果，改變了傳統風險的時空結構。

2.2.2社會制度的潛在影響

科學技術作為一種社會建構，科學活動也不只是簡單的科學家的科學實踐，而更多的是帶有政府、國家制度影響的色彩，這也成為了科技風險產生的一個因素。

第一，科學技術成為一種統治方式。以馬爾庫塞為代表的法蘭克福學派對這一觀點進行了論證，他們看到了當代科學技術的重大政治功能，并把焦點集中在消極的政治效應方面；注意到當代資本主義在社會控制的形態、方式上的變化，尖銳地揭露了資產階級利用科學技術來維護自己統治的事實。

第二，自然資源的資本化運動。資本的本性是追求最大利潤，為了攫取最大利潤，資本不僅將世界萬物都轉變成商品，成為獲取利潤的材料、手段，而且只關心生產的最近的、最直接的有益效果，完全忽視那些由于逐漸的重復和積累而發生作用的進一步的后果。

第三，國際舊格局下的技術霸權主義盛行。在國際舊格局下，發達資本主義國家憑借雄厚的經濟實力，其科研水平和科研設施都比較先進，占有一定的科學技術優勢。在與發展中國家交往過程中，發達資本主義國家往往會趨利避害，利用自己的技術優勢，推行技術霸權主義。

2.3人類道德取向的不確定性

科學技術活動是以人類為主體的活動，會受到人類價值取向的影響。如今社會中的科技倫理失范和生態危機等一系列問題，也一定程度源自人類科技功利主義等原因的影響，給人類社會穩定、發展和自然生態環境帶來了風險。

2.3.1科學主體的價值偏差

隨著技術手段的不斷加強，科學技術的巨大威力顯現發熱同時，在人類社會中出現了認為科學萬能的科學主義思潮，以及用“人類中心主義觀點”來看待人與自然關系的傾向。由于過度地張揚科學技術的功能、人的主體性，使得現代社會出現了許多的科技風險問題，科學技術在處理這些問題時，又顯得無能為力，這是對人類價值取向的一種沖擊。

由人對科學技術的主觀道德態度可以知道，一項具體的科技活動在其“真”與“善”之間存在著種種不確定的因素，也就是說，作為科技主體的人的道德價值取向的不堅定，同一科技成果被什么人使用，用于何目的，怎樣運用，這些都是不確定的。總之，科技是否被用于“善”的目的并不確定，某項技術被直接運用于與人類利益相對立的另一端也很有可能。所以科學主體的價值偏差或道德搖擺，是科技在人文精神層次上產生風險的根源。

2.3.2人類對科學技術的功利性追求

恩格斯曾預言：“社會上一旦有技術上的需要，這種需要就會比十所大學更能把科學推向前進。”這句話既指出了社會需求對科技的推動作用，也可以理解為人類社會對科學技術的功利性追求。在商品經濟規律的作用下，科學技術成為第一生產力，成為促進社會生產力發展的重要因素。科學功利主義在促進科技與經濟社會結合方面起到了導向作用，為科技本身的發展提供了持久的動力。但如果片面、狹隘的理解和運用科學功利主義，則會導致只偏重物質性、經濟性的短期功利。

對于科技工作者個人來說，也存在著廣泛的科學功利。科技工作者作為從事科學研究活動的專業人員，也會受到社會中功利主義因素的腐蝕。他們過分看重自己的聲譽、地位及生活工作條件，表現得急于求成或不恰當地利用地位與資源優勢，或將個人成就不恰當地置于社會利益之上，為了一己之利不惜鋌而走險釀造社會風險。英國哲學家邊沁曾對功利主義的原則作過精辟的論述:“當我們對任何一種行為予以贊成或不贊成的時候，我們是看該行為是增進還是減少當事人的幸福。”[1]可見，如果在科技功利的氛圍下從事科研活動，必然會導致盲目的競爭，增加科技產生風險的機率。

2.3.3科技理性與價值理性的分離

伴隨著科學技術的社會作用越來越大，科技理性的作用和地位得到了進一步的強化。伽達默爾說道，“當自然科學的勝利進程在19世紀統治了一般的思想，歷史科學本身便受到如此強烈的影響，以致實踐哲學的傳統完全落了下風。”[2]從而使得“人們對于整個宇宙的觀念改變了，因為我們認識到人類與其周圍的世界，一樣服從同樣的物理定律與過程，不能與世界分開來考慮，而觀察、歸納、演繹與實驗的科學方法，不但可應用于純科學原來的題材，而且在人類思想與行為的各種不同領域里差不多都可應用”。[3]在科技理性強勢發展的同時，以價值理性為核心人文主義者們則極力維護自身的地位，并在某些方否定科學主義所提倡的科學方法，從而導致科技理與價值理性的進一步分離。

總之，從科技風險產生的原因來看，科技風險是不能完全避免的，并且現代社會的發展，會使科技風險層出不窮，日益增加。由于科學技術本身的高度復雜性和不確定性，以及人類社會以及人類道德取向對科技風險影響的性，使得科技風險不同于社會中的其它風險。面對科技風險，我們既不能掉以輕心，又不能喪失信心，應該努力尋找一些措施，盡量降低科技風險的頻度和危害度。 [科]

【參考文獻】

［１］路甬祥.關于科學倫理的思考[J].2003科學發展報告，科學出版社，2003:96.

［２］劉大椿.科技哲學導論[M].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0:23.

［３］丹皮爾.科學史及其與哲學和宗教的關系[M].李珩譯.北京:商務印書館，1975:2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