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創新體系國際化研究文獻述評

摘要：國家創新體系的國際化在進入21世紀后被西方學者從各個角度展開研究，對其中主要研究論點和方法作了評述，包括跨國公司資源的國際化，著重于研發的國際化，政府、高校、機構的國際化以及針對歐美各國及日本的個體研究。最后得出結論，無論國內外研究，都較缺少對于國家創新體系國際化的整體的、系統的研究，且關于中國的個體研究也較少。

關鍵詞：國家；創新體系；國際化；文獻述評

中圖分類號：F0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291X（2012）34-0003-03

一、研究背景

國家創新體系理論自20世紀80年代中期由西方學者正式提出并創建之后，已經經歷了近三十年的發展，形成了大量且豐富的成果和文獻，國家創新體系的框架也逐漸完善，并且開始應用于實踐，成為各國政府和國際組織研究和制定創新政策最重要的分析工具之一。

進入21世紀后，西方學者開始注意到，隨著經濟全球化和技術全球化的不斷深入，國家創新體系的國家邊界也在逐步淡化，呈現出國際化的趨勢。Carlsson于2003年最早提出創新體系國際化的概念，之后西方學者開始對包括美國、歐洲各國以及日本在內的發達國家的創新體系國際化現象進行研究，從理論和實際兩方面證明創新體系國際化的趨勢性、影響力以及發展模式。

跟隨者西方學者的腳步，中國學者也開始對國家創新體系國際化進行研究，除了理論研究之外，中國學者多會結合中國的實際情況，考慮到發展中國家與發達國家在經濟發展程度上的差別，國家創新體系本身就存在區別，國際化的方式和進程也會不同。所以在學習和借鑒國外發達國家創新體系國際化的同時，根據中國的實際情況進行具有中國特色的國際化轉變是必要且重要的。

二、國外研究現狀、發展動態

國家創新體系的國際化演變，首當其沖的便是企業層面創新活動的國際化。Patel和Pavitt用了十幾年時間集中研究了大型企業的創新活動國際化問題，特別是研發活動（Patel和Pavitt，1991；Pavitt，Patel，1999；Patel，Vega，1999；Pavitt，2001，

2002）。他們的研究結論顯示：（1）企業的創新活動在很大程度上受到本國的國家創新體系影響：基礎研究的質量，勞動力素質，公司治理結構，競爭水平，當地誘因政策比如充足的原材料，勞動力和能源價格以及公共采購中私人投資的持續模式。（2）企業技術創新方面的國際化水平遠遠不及其他合作活動，絕大部分的RD能力還是體現在國內。（3）工商業的RD水平受到國家政策的影響（比如競爭，宏觀經濟），同時也受到國家機構行為的影響（比如支持基礎研究的機構，銀行和股票市場，公司治理結構等）。Pavitt在國家創新體系國際化方面貢獻有如下幾點：第一，是清楚地把企業RD活動作為國際化的一個顯著方面，而與其他方面相互區別，進而發現這類活動比其他活動更少參與國際化；第二，發現國際化的形式還包括企業網絡和聯盟；第三，國際化不僅僅局限在企業本身，同時要關注國家的金融機構、高校、商業和政策機構、法律、文化、社會規范，在一個國家層面上進行分析。

之后，Carlsson（2003，2006）便開始從國家創新體系的角度出發，研究整個系統的國際化問題。根據Carlsson的不完全統計，關于創新體系的論文著作有約750篇，其中有約250篇在題目、關鍵字或者摘要里用到“全球的”或者“國際的”這些字眼。在仔細地檢查之后發現，大約35%（87篇）是被明確劃分在“全球的”或者“國際的”的分類中，其中又有大部分是做國際比較研究的，剩余只有36篇探討了技術或者創新體系的國際化或全球化問題。然而需要指出的是，相比較與大量的研究RD的國際化的文獻，只有一小部分是與創新體系國際化有關的，確切的說只有5篇是關于國家創新體系國際化的實證研究。

Niosi和Bellon（1994，1996）研究了美國、日本和歐洲領先國家的國家創新體系的開放程度。將跨國公司研發、國際技術聯盟，國際技術轉移、資本貨物的國際貿易，科技人才的國際流動作為衡量國家創新體系國際化的評價指標。得到的結論有：（1）國際化確實存在，且速度越來越快，國家邊界開始變弱；（2）不同國家創新體系國際化的程度、速度和類型不同；（3）歐洲成為主要的超國家的科技地區；（4）國家的政策似乎起著關鍵的作用；（5）通過模仿、技術擴散和轉移，國家創新體系可能會在某個點上趨同。

Bartholomew（1997）研究了美國、英國、日本和德國的國家創新體系之間的相互依賴，但是只限于生物技術，因此只涵蓋了每一個國家全部的國家創新系統的一小部分。她發現國家模式的生物技術研發跟國家機構的設置特征有很大關系，并且生物技術創新的國家系統的特征形成了復雜的全球系統的相互依賴。她總結得出，通過國際合作聯盟進入一個國外的創新體系，可以給企業提供一個更廣泛的針對技術問題的解決方式，因此形成跨邊界聯盟也許會成為企業實現他們的創新能力的最重要的方式之一。

Freeman（1999）對國家的創新體系和國家化程度進行了更加深入的研究，他集中研究了日本在20世紀七八十年代時期國家創新體系的發展。使用的方式和Niosi和Bellon相似，并把它們應用到企業、政府和高校的創新活動中。他總結得出，盡管日本在技術體系的國際化水平上不如其他發達國家，但是其國際化程度相比十年前已經有了很大的提高。日本模式相比之前，現在已經不再是“獨立的”。 此外他認為日本政府在加強日本科技基礎方面有重要作用。

Carlsson（2006）提出了一些國家創新體系國際化進程中可能存在的障礙，比如制度因素、政策因素、知識溢出的空間上的限制，并提出了可能解決的方法和案例。

除學術界的相關研究之外，OECD（1999）關于國家創新體系的研究，也揭示了在全球化進程中，國家創新體系之間的相互依賴在不斷增加。芬蘭科技政策委員會（2002）發布的研究報告《知識、創新與國際化》明確提出了創新體系國際化的必要性，認為“國際化必須在作為整體的創新系統的水平上進行”。

總結來看，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國家創新體系自身正在國家化，國家邊界正在慢慢淡化，即使支持這些國際化的機構仍然是停留在國家層面的，而企業創新活動的國際化是深受本國創新體系及其國際化水平影響的。然而在學術研究方面，雖然有大量的學術研究針對創新活動（特別是研發活動）的國際化，但是針對國家創新體系國際化的學術研究卻很少，而這些為數不多的研究正將這個問題一致地定位為國際化的趨勢在加強。

三、國內相關研究

除上述國外經典研究之外，國內學者對于國家創新體系國際化也做了一定的研究，主要可以分為三個方面：

1.關于國家創新體系國際化的理論研究。學者們不斷總結并完善這一理論框架，并提出一些思考。曾德明、彭盾（2009）用耗散結構理論來分析國家創新體系國際化的問題，認為國家創新體系的開放性、遠離平衡性和系統內各要素的非線性作用，都表明國家創新體系具備形成耗散結構的基本條件，形成耗散結構是理想狀態，在此過程中，需要管理好表征系統有序的熵，減少熵產生和通過RD國際化引進負熵流。劉立、李正風、劉云（2010）借鑒前人關于國家創新體系功能論的研究，提出了國家創新體系的十種功能；借鑒前人關于國家創新體系階段論的研究，提出了國家創新體系的三階段論，即依附型、追趕型和自主型。構建了國家創新體系國際化研究的“功能—階段”模型。劉云、李正風、劉立、王兆華和張祥（2010）在對國內外相關研究進行系統分析的基礎上，提出國家創新體系國際化主要包括三個相互關聯的方面：創新制度和組織網絡的國際化、創新資源流動和配置的國際化以及創新主體互動和創新活動的國際化。相對而言，這類以整個體系為研究對象的文獻較少，這個情況與國外類似。

2.有關企業層面的國際化研究，主要涉及創新資源的國際流動和創新活動的國際互動，尤其是跨國公司外資研發和技術轉移問題。元利興、宣國良（2003）初步討論了跨國公司知識網絡結構，分析了跨國公司全球研發中的知識流動界面以及不同類型知識域的知識流動機制及影響因素。高茜、徐蕾（2004）初步分析了跨國公司的網絡組織結構以及網絡中知識流動的特點。周麗娟（2005）闡述了國際技術轉移與經濟全球化的互動機制。胡瓏瑛、唐志新（2000）通過建立國際技術轉移行為的合作博弈模型，分析了跨國公司在技術轉移中與東道國的合作機制以及國際技術轉移的特點。劉云、王碩（2004）基于經濟全球化背景，分析了發達國家跨國公司對發展中國家的技術轉移模式。與國外研究的情況相類似，企業層面的國家化是創新體系國際化研究中最受研究者關注的，這方面的研究相對系統整體研究而言很充分。

3.針對中國創新體系國際化的研究。（1）有關國際化的必要性研究，如柳卸林（2006）對國創新的驅動因素做了一個量化分析，發現在推動中國技術創新中，外國直接投資、政府的科技投資和教育支出是最重要的驅動力，但是區域差異顯著。（2）有關國際規則對國際化的影響，如張軍、吳貴生（2005）提出了技術規則經營問題，技術規則經營的核心環節在于技術創新、標準擬制和市場“鎖定”。（3）有關國際科技合作戰略與政策研究。如程如煙（2008）分析了三十年來中國國際科技合作戰略與政策演變。曾永光、傅建球（2005）分析了國際科技合作的新趨勢及對中國科技發展的挑戰。劉云、常青（2000）探討了大科學研究的基本特征，針對中國大科學研究國際合作的現狀與需求提出了若干政策建議。

四、總結

根據對于中外學者的研究成果分析顯示，在有關國家創新體系國際化這個問題的研究上，多數學者集中在國家創新體系中的一個組成部分的國際化進行研究，如作為企業的跨國公司國際研發項目，而缺乏整體上的研究，也就是說缺乏將國家創新體系作為一個系統進行完整的關于國家化的研究。不可否認，企業是國家創新體系中至關重要的一部分，但也絕不是唯一的一部分，因此國家創新體系國際化除了企業創新活動的國際化之外，也應該包括有研究機構國際化，組織制度的國際化等等。

總而言之，從一個整體的角度來研究國家創新體系國際化是一個值得進一步發展的研究方向，也是為中國建立合理有效、適應全球化趨勢的國家創新體系所需要的。

此外，還需要針對包括中國在內的發展中國家的創新體系國際化問題做更多的研究，因為相對于發達國家數目較多的研究，專門研究發展中國家的研究并不多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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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吳高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