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日本戰略文化

摘要：戰略文化深刻影響著一國對國際形勢的判斷，進而影響著一國戰略。本文試題淺析日本開國至二戰前的戰略文化。筆者認為在此階段日本的戰略文化是以安全為中心、以武力為手段、對抗性的憂患文化。日本的戰略文化源于其獨特的地理、歷史和政治文化，并有其利弊。

關鍵詞：戰略文化 安全 憂患 武力 對抗

一、日本戰略文化形成的原因

地理原因。日本是歐亞大陸以東，太平洋西部的島國，有四個弧狀群島（日本列島、千島列島、琉球群島、伊豆-小笠原群島）組成。日本北與俄羅斯聯邦、西與朝鮮和韓國、中國大陸，西南與中國臺灣、南與菲律賓隔海相望，面積約為37.8萬平方公里，國土狹長，自然資源十分貧乏，地震頻繁。不難看出，日本地緣位置惡劣，日本資源貧乏，國土面積小而狹長，缺乏戰略縱深，遠洋航行技術的發展使得原來的天塹（海洋）變通途，日本安全暴露出其嚴重的脆弱性。

歷史原因。日本于公元七世紀推行大化革新，模仿中國建立中央集權的政治制度，試圖建立一個律令制的國家。在平安時代（公元794-1192年），日本政局動蕩，律令松弛。1192年，武士首領源賴朝建立鐮倉幕府，開始了日本600多年征戰不休的幕府時代。在幕府時代，由于中央集權制度的衰敗和蒙元沖擊的影響，安全是幕府和各藩國的首要關注對象。正如李少軍指出的那樣，1945年以前，日本長時期的戰略文化都是以“強兵富國”為核心，這與大多數國家主張的“富國強兵”有著本質的區別，日本將強兵而不是富國擺在首位。這源于自奴隸社會和封建社會連年征戰不休的歷史。在這樣的歷史中，日本人認識到一個簡單的道理：要保持部族、藩國或領地的生存與強盛，必須強兵，這構成日本戰略文化的一部分 。筆者認為，強兵源自安全的缺乏，是對缺乏安全的反應，安全困境下的強兵必將進一步加劇安全困境，并進一步強兵。在安全困境中產生的政治文化必將是以安全為中心、以武力為手段、對抗性的憂患文化。在這種戰略文化的影響下，必將對外界的安全威脅極為敏感，并將做出迅速的反應以積極應對。

二、日本戰略文化的積極影響

孟子說：“入則無法家拂士，出則無敵國外患者，國恒亡。然后知生于憂患而死于安樂也”。日本戰略文化以安全為中心，具有憂患、危機意識，對外界的安全威脅極為敏感，并能迅速地對安全威脅做出反應以積極應對。這一戰略文化使得日本積極學習西方、變法改革，從而導致開國、倒幕、維新，成為日本走向資本主義近代化的推動力。日本戰略文化的積極影響突出表現在清末鴉片戰爭對奉行鎖國政策二百多年的日本政府的沖擊上。戰爭爆發的消息傳到日本，老中（江戶幕府的官職名，直屬將軍，總理政務——筆者）水野忠邦認為，鴉片戰爭雖然是外國的事情，但日本必須引以為戒；為了對抗列強來犯，日本必須重建國內體制。水戶藩主德川原來以為“清國無論如何乃一重要之大國，夷狄不敢輕易問津”，當他聽到鴉片戰爭的消息后，十分震驚，說：“最近謠傳清國戰爭，人心浮動。如果確有其事，則任何事情，均可置諸不問，唯有全心全意致力于武備耳。鑒于清國戰爭情況，急應公布天下，推延日光參拜，以日光參拜經費為武備之用”。從魏源《海國圖志》在中、兩國不同的遭遇也可以看出日本戰略文化的影響。《海國圖志》在日本得到廣泛傳播“僅僅在1854——1856年三年之內，日本出版的《海國圖志》的翻譯、訓點、日譯本就有二十種，都是選刻、選譯。其中翻刻本、訓點本有六種，日譯本有十五種。梁啟超總結《海國圖志》的影響時說，日本的平象山（即佐久間象山）、吉田松陰、西鄉隆盛輩，皆為《海國圖志》“所刺激，間接以演尊攘維新之活劇” 。但是這本書在中國卻沒有什么影響，以至于日本學者鹽谷宕陰在談到魏源的《海國圖志》時也感慨不已，“嗚呼！此為忠智之士憂國所著，未為其君所用，反落他綁，吾不獨為魏默深悲，亦為清帝悲”。

三、日本戰略文化的消極影響

在日本近代化的過程中，日本戰略文化的消極影響突出地表現在日本對1882年朝鮮大規模的反日運動的反應及相關的后續反應上。1882年朝鮮反日運動是首次東亞反日運動。日本做出了過激的反應，日本軍隊首次為對外作戰而進行了動員，將其基本任務從對內戰爭轉為對外戰爭。在這之后，中、日矛盾開始激化，壬午兵變后不久的8月15日，作為軍事專家、參謀本部部長擔任審計和修改法令的參事院議長的山縣友朋說：“歐洲各國距我國較遠，痛癢之感并不急迫”，斷定目前不存在來自歐洲各國的入侵的可能性，并指出“現在我之欲以力一較強弱者”正在“緊鄰之處” ，日本的假想敵應該是清帝國。為此，日本決心壓制國內輿論的反對采取非常稅收辦法迅速擴張海軍經費，因為“若顧及國內之物議而不能斷然實行，則將只能坐待國家之滅亡” 。不難看出，日本對安全的追求壓制對自由、財富等價值的追求，國家逐漸被軍隊所控制，逐步走向侵略、軍國主義道路，最后以二戰的徹底失敗而告終。

四、結論

一國戰略文化源自其獨特歷史、地理和政治文化。日本獨特的以安全為中心、以武力為手段、對抗性的憂患意識的戰略文化源自其獨特的歷史、地理和政治文化。在看到日本以安全為中心的憂患文化的積極影響的同時，也應看到其消極的一面。

參考文獻：

[1]李少軍主編.國際戰略報告[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5.

[2]王曉秋.鴉片戰爭在日本的反響[M].近代史研究，1986（03）.

[3]啟超.飲冰室文集[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