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古典女性、絲綢語言、廣義社會;安身立命、追求事業、思考人生—看似互不關聯的六個詞組串起了戴平均的藝術創作與個人生活之路。
從最初以古典女性畫作立足畫壇,到因以絲綢為材質描繪柔美女性而聲名鵲起,再到如今以最平實、干練的筆觸發出心底最深層的思考,戴平均的藝術之路看似平坦卻也順理成章。就如同他的生活一樣,從初來乍到到扎根北京,從單打獨斗到成家立業,從思慮溫飽到憂患人生,戴平均的每一步都走得按部就班卻格外堅實、穩健。
戴平均坦言,他的藝術道路與人生經歷密不可分。人生的每一步都引導著戴平均的藝術腳步。
在湖南江平的那個小村莊里,仍舊可以看到戴平均兒時畫畫的那塊特殊“畫布”—一面滿是圖畫的高墻。這里不僅僅是戴平均的家鄉,更是他藝術之夢開始的地方。那時候,戴平均的描繪對象就是家鄉的靈山秀水,啟蒙老師則是自己的母親。在戴平均以及他的畫家朋友眼中,母親雖然沒有學習過畫畫,但她筆下的那種真實與自如常常會令“學院派”都望塵莫及。而這也正是激發戴平均自幼研習繪畫的動力與源泉。
戴平均愛畫是天性,但學畫并最終成為職業畫家卻與他后天的努力密不可分。
在母親的鼓勵與支持下,戴平均系統地學習了中國傳統繪畫,這也為戴平均提供了自學油畫的可能性。戴平均覺得,對于今人而言,油畫更加具有表現力和感染力,于是他開始通過臨摹等方式自覺研習起油畫來。也正是扎實的工筆畫功底以及油畫素養,讓戴平均有足夠的自信和資本出走家鄉,來到了藝術中心—北京。
“北漂”的日子里,戴平均依靠筆下一幅幅栩栩如生的唯美古典女性形象成功立足畫壇、扎根北京,同時也迎來了藝術市場對其作品的最初肯定。敏而好學的戴平均意識到,僅僅依靠已有的繪畫功底根本無法突破自己已經創下的成績,于是他順理成章地進入中央美術學院壁畫系深造。
從家鄉到北京,從單純熱愛繪畫的鄉間小童到成功立足北京的職業畫家,戴平均的路走得不短,但每一步都很踏實。
就其藝術道路而言,創作之初,也就是2001年以前,戴平均的作品主要以古典題材創作為主,其作品著力塑造了中國傳統古典唯美的形象。盡管是為了養家糊口而盡量向商業化靠近的創作初衷,戴平均的作品還是打上了深刻的個性烙印。當時戴平均的作品已經形成了自己獨特的寫實主義繪畫風格,將豪放的筆觸寄托于細膩的情感中,形成自我面貌。
隨著自身畫壇地位的確立,戴平均的創作開始趨向更自我的表達。尤其是在2001年以后,他完全放棄了所謂“營造”繪畫語言,采用光感和絲綢的柔美表現,把人物的內心表現更貼近現代生活。像戴平均的“絲綢系列”就是其2001年以后作品的代表。此時他更注重表現絲綢的輕柔、透明和皺褶,色彩淡雅和諧,筆觸富于變化,給人精致、味美之感。畫面光線柔和、自然,緩緩地灑在人物身上,表現了一種靜謐、典雅的情調。
如今,戴平均的畫作不再“專注”于女性的柔美、絲綢的細膩,而是更加期望通過自己的畫作引起更多人對于社會、家庭的思考。這在戴平均看來,又是再正常不過的變化。戴平均說,如果說自己最初偏重創作古典題材是出于現實的需求與無奈,那么“鐘情”女性柔美則是在那個特定年齡段對美好事物的追求的體現。而如今,早已步入而立之年并已娶妻生子的戴平均隨著家庭角色的轉換,也開始更加關注起家庭問題以及社會問題。
于是,在戴平均的筆下,不再局限于或者神秘或者悲傷的女性,而是塑造起憂愁的老人以及玩世不恭的青年等更為豐富、豐滿的形象。對此,戴平均認為,這也是他完成了其作品從過去單純的創作到如今表達自身思考的自然過渡。
戴平均有一幅名為《37度》的作品,創作靈感來自于他女兒一次生病入院他在病房外焦急守候的經歷。畫作展現了父母對于孩子的關愛,而這種情感完全是戴平均的真情流露。戴平均認為自己有些敏感,容易觸景生情,但就如同會吟誦的詩人、會哼鳴的作曲家一樣,戴平均用自己最擅長的方式—繪畫記錄下了這種真情實感,這也成為其作品最為寫實、最易打動觀者的核心所在。
細細品讀戴平均不同時期的作品,不難發現,戴平均對自己的作品曾經有過一段時間的審視和思索,他重新定位了對象與自己的關系,也可以說是一種位置轉換—從一個記錄者開始向一個表達者轉換。毋庸置疑,戴平均是一位醉心于寫實藝術的畫家,寫實藝術也回報給他異于常人的思辨能力。他由對物的關注,轉而上升到了對思想的關注之上。
戴平均的朋友、同樣身為藝術家的王海軍曾這樣評價戴平均:“他是擁有哲學家頭腦、工匠之手、詩人情懷以及強烈社會責任感的人。看似柔弱的外表,卻能描畫出富有張力的宏大畫作,這足見戴平均的內心之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