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謠,這樣一個充滿詩情畫意的名字,如果不是身臨其境的話,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將其與一座有著六百年歷史的古鎮(zhèn)聯(lián)系到一塊去的。
仿佛是無意間撞進了這塊福地。2011年8月,閩南天氣的燥熱讓我這個久居北方的人感到十分不適,盡管眼前的南國景致是那么瑰麗和奇異。參觀完漳州南靖的土樓,車子又開始在陡峭的盤山公路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簡直快要把人轉(zhuǎn)暈了,加上天氣過于悶熱的緣故,同行的一位女同事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中暑的癥狀。好歹我們總算熬到一座山澗小鎮(zhèn)停下來,陪同我們的當(dāng)?shù)嘏笥颜賳敬蠹蚁萝嚕f是云水謠到啦。我當(dāng)時還好生納悶,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看見路邊一處石壁上刻有“云水謠”三個字,才知道自己當(dāng)真來到了那部電影《云水謠》的拍攝地。
云水謠的美麗果真名不虛傳。一條澄碧的溪流蜿蜒穿過古鎮(zhèn),古老的石拱橋橫跨溪流連接兩岸。站在橋頭放眼望去,在群山環(huán)抱中,白墻黑瓦的老屋、曲折幽長的古道、婆娑茂盛的百年榕樹、游弋戲水的鴨群、溪邊洗衣的窈窕村女、悠哉品茶的鄉(xiāng)親……眼前的靈山圣水,無不給人以超然物外的感覺?!斑@才是真正的世外桃源?。 蔽以谛睦镉芍缘馗袊@道。
漫步在完全用鵝卵石鋪成的古棧道上,想象著元代建鎮(zhèn)之初鋪路時的情景,勤勞的人們用竹籮筐從河岸背來鵝卵石,一顆一顆地整齊堆砌在地面上,就這樣,有了今天綿延10余公里的古棧道!據(jù)說這條古棧道因為它非常幽靜,所以又叫古幽道,以前這里的人考進士中了狀元,都選擇從這條古幽道走到北京去趕考??赡芩麄兿嘈?,有那么多家鄉(xiāng)父老雙手托起的古道,聚集著旺盛的人氣,他們一定會功成名就。
走下古橋,沿著古棧道前行,溪流岸邊兩棵遮天蔽日的古榕樹映入我的眼簾。在濃密的樹蔭里,坐著許多乘涼、聊天的茶客。榕樹下、溪水邊喝茶該是怎樣不一般的心境呢?我揣摩著品茶人的感受。店家招呼我坐下喝杯茶,我就停了腳步,拉過一把竹椅坐下來。不一會功夫,一杯飄著茶香的烏龍就端到我面前。茶味清新芳香,伴著絲絲縷縷的爽風(fēng),那種流淌在心底的愜意感覺真是妙不可言。環(huán)顧四周,參天的古榕樹護佑著同樣用鵝卵石堆砌而成的河岸堤壩。從上到下形成三個階梯,每個階梯上面都坐滿了喝茶的人。我坐的位置甚好,是溪水邊的位置,不僅異常涼快,還可以對周圍的景致一目了然。
聽開茶座的店家講,身邊的這兩棵老榕樹,都有四五百年的歷史,它的樹干需要十多個人手拉手才能合攏。這些老榕樹的根雖然旁引斜伸,但都沒有長“須根”,屬于十分罕見的小葉榕樹。聽完店家的介紹,我對老榕樹增添了幾分敬意。抬頭仰望它伸向四周、呈巨大雨傘狀的枝葉,想象著它矗立于此數(shù)百年,歷經(jīng)戰(zhàn)火、亂世的種種人世間劫難,仍屹立不倒,如同一位矍鑠、硬朗的老者,用如炬的目光見證著滄海變遷。
聽當(dāng)?shù)氐呐笥呀榻B,云水謠古鎮(zhèn)起初的名字叫長教,之所以改成現(xiàn)在這個名字,皆因為一部在這里拍攝的同名影片。
20世紀40年代,兩個生長在臺灣的年輕人邂逅。年輕俊朗的青年陳秋水因做家庭教師而來到王家,并與王家千金王碧云一見鐘情,兩人很快墜入愛河并私訂終身。但適逢臺灣局勢動蕩,作為熱血青年的陳秋水為躲避迫害從臺灣輾轉(zhuǎn)來到大陸,自此,兩個相愛的戀人被無情的現(xiàn)實分隔兩岸,唯堅守著“等待彼此”的誓言相互思念對方。
后來,作為軍醫(yī)的陳秋水奔赴朝鮮戰(zhàn)場,飽經(jīng)戰(zhàn)爭與炮火的洗禮。一邊懷著保家衛(wèi)國的熱血豪情,一邊默默思念海峽對面的親人。此時,他結(jié)識了單純可愛的戰(zhàn)地護士王金娣,就像他與碧云一樣,這個小護士第一眼就愛上了陳秋水,開始了對他執(zhí)著的追求,并在戰(zhàn)爭結(jié)束后一直追隨已援藏的陳秋水到了西藏當(dāng)?shù)氐尼t(yī)院。由于海峽兩岸的分隔,又幾度尋找王碧云無果,絕望中,王金娣的真情如同一道曙光照亮了陳秋水,陳秋水最終與王金娣結(jié)婚了。
此時身在臺灣的王碧云則以兒媳的身份主動擔(dān)負起照顧陳秋水母親的重任,并從此開始了漫長而無望的等待,她發(fā)誓要用一生來尋覓愛人的蹤跡。直到1968年的一天,她終于得知了陳秋水的消息——陳秋水和妻子雙雙罹難于西藏雪山。
60多年過去了,一生未嫁的王碧云已兩鬢斑白,但那段純真美好的愛情仍然深藏在她心底……
舉頭望青云,云遙遙,
低頭觀海潮,水濤濤。
云遙遙,水濤濤,
云水難相交。
青云把水瞧,海潮把云招,
青云把水迢,海水把云招。
……
“等待彼此”成了影片中男女主人公表白愛的心證。這個感天動地的愛情故事與云水謠古鎮(zhèn)風(fēng)光渾然天成,恰到好處地道出了人們心中對美好愛情忠貞不渝,對幸福生活孜孜以求的共鳴。
斯人已遠去,愛情付水流。云水謠的一山一水、一石一屋,早就不見了秋水和碧云牽手時的身影。物是人非的感覺多少讓人有些悵然若失,不過倒也如釋重負,因為正是他們美麗的愛情故事才賦予了今天云水謠古鎮(zhèn)特殊的魅力,給了這里的山水以靈氣,讓那么多慕名前來的游子流連忘返,難舍難離。
(作者單位:省人大宣傳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