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文章內容包括如下三部分:(一)2012年度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項目“百年中國語言學思想史”申報書原件;(二)項目申報前由西華師范大學語言學學科專家組織的相關論證、答辯會紀略;(三)筆者針對這個項目向學界發出的公開征集指導意見信。
關鍵詞:語言學思想史 百年 民國語言學史
2012年度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一般項目開始申報時,筆者以主持人身份、吸收賴慧玲博士作為課題組成員申報了“百年中國語言學思想史”這個項目。這個項目筆者思考了五六年之久。為了幫助申報者診斷論證書并盡可能提供一些學術上的幫助,西華師范大學語言學學科的專家組織了一個答辯委員會對申報書進行指導。答辯委員會由査中林教授、楊超教授、康健教授、楊小平教授、曾曉舸副教授、賴慧玲博士、廖德明博士、鄧春琴博士等專家組成。下面,筆者附出課題申報書原件,對于答辯委員會提出的相關問題則在“申報書”中用下劃線以數字序號①②③④⑤等標出。這個項目現已獲得教育部批準立項,筆者將會兢兢業業、認認真真地來做這項研究。在這里,筆者還向國內外語言學專家們發出一份公開征集指導意見信,誠心誠意地向各位專家學者征求指導意見。對于任何一條意見筆者都會重視,尊重原創觀點并且絕不掠美。筆者相信,任何學術都是公共的而不是個人的,即便是“填補學術空白之作”也不可能完全歸屬于個人。
本文內容包括三部分:申報書原件、論證答辯會紀略、向學界發出的公開征集指導意見信。對它們如果有相應的補充說明,筆者則在每一部分的小標題下面略作注釋,以期這三大部分內容有機、有序、系統。
一、申報書原件
以下為申報書原件,分段序號是本文寫作時所加,并不是原申報書中的序號。為了版面清晰一些,本文把原申報書的部分段落加以合并,以免顯得段落過多、版面不太容易處理,內容無所改動。另外,原申報書中的“前期成果”和“相關參看文獻”在此省略,未加附出。申報書執筆者為薄守生,申報時在列舉相關“前期成果”時列舉了賴慧玲的部分研究成果。
(一)本課題研究的理論和實際應用價值
本課題所研究的“語言學思想”具有時代性、群體性和社會性,與語言學家的個人語言學思想不盡相同。最近100年(1911~2011年)是中國語言學史上的重要時期。其中,前半期是由傳統語言學向現代語言學轉型的重要時期,或者說是現代語言學產生、發展的時期,弄清楚這一時期的語言學研究狀況對于語言學的發展有重要學術意義。后半期是語言學大發展時期,也需要進行總結。
本課題意在“彰顯”中國語言學的“靈魂”。百年來,中國語言學有了很大發展,這不是“沒有‘思想’、沒有‘靈魂’的行尸走肉”的100年(魯國堯《就獨獨缺〈中國語言學思想史〉!?》中的原話①)。以往,人們對這100年的中國語言學史所隱含的“語言學思想”重視不夠,現在我們應該對它做出全面的挖掘。這種挖掘體現出了三個方面的價值:1.把“隱含”的語言學思想靈魂“彰顯”出來,具有“透過現象看本質”的研究意義。2.把“語言學思想”研究和“語言學史”研究結合起來。我們既要認真整理、研究語言學史料,又要探索其中的“語言學思想”內涵。3.“客觀”是本研究的重要意義所在。公正地看待歷史上的“學派分歧”和“門戶之見”,不苛求古人,不媚奉權貴②,不見異思遷,不先入為主,立足文獻,注重邏輯。不刻意區分中國語言學、西方語言學,淡化“中國語言學與國際接軌”等類似說法,主張中西融合和互補。上述三個方面各有特點,綜合了“思想挖掘”“文獻綜合”“理論提升”等多個方面的內容。注重語言學論著文獻本身,而不是對既有的語言學學術史進行簡單的“綜合”。尤其是把“語言學思想”研究和“語言學史”研究結合起來這種思路,具有很大的研究價值。
(二)目前國內外研究的現狀和趨勢
有關語言學史的研究中,中國古代語言學史研究為數不少,而中國近現當代語言學史的研究卻很不成熟。就近百年來的語言學史研究來說,主要有何九盈《中國現代語言學史》、邵敬敏和方經民《中國理論語言學史》兩部專著涉及的較多。除此之外,其他的語言學史研究對近百年來的中國語言學史關涉不多(語言學的分支學科史有一些,諸如《二十世紀的漢語語法學》《二十世紀的漢語修辭學》等等。有關“二十世紀的中國語言學史”的研究成果并不多,也不夠扎實)。我們對近百年來中國語言學史的研究需要進一步加強。
以往的語言學史研究主要有四種類型:1.“分支”史,學科分支主要分為語音、語法、詞匯等等。2.“編年”史,可以直接編年,也可以按時代分為上古、中古、近代、現代等幾段。3.“紀傳”史,為語言學家寫傳記,在傳記中論述語言學的相關問題。4.“流派”史,依照某種“學術思想”的產生、發展和演變順序,把語言學研究分為若干流派,用書寫流派的方式書寫語言學史。本課題的研究有點類似“流派”史,但也與一般的語言學流派史寫作方法不盡相同。本課題的研究更加重視對“語言學思想”發展脈絡的挖掘,而不是僵化地看待所謂的“流派”。
本課題對近百年來中國“語言學思想”的發展脈絡進行研究,這在國內外尚屬研究空白。其依據主要有如下四點:
1.語言學家魯國堯教授自2005年開始就發出“就獨獨缺《中國語言學思想史》!?”的感嘆。魯國堯教授的這個感嘆發出了六年了,到現在為止還是學術空白。(魯國堯2005年寫成《就獨獨缺〈中國語言學思想史〉!?》初稿,2006年秋在中國音韻學會年會上重申此題,2007年在慶祝唐作藩教授八十華誕學術討論會上再次呼吁,2008年在《語言學文集:考證、義理、辭章》中再次慷慨激昂:“我熱切企盼第一本《中國語言學思想史》的誕生”。)
2.中國語言學史研究中,古代語言學史研究有一些(濮之珍、王力、何九盈、趙振鐸等),近現代語言學史(不是指“漢語史”)的研究卻十分薄弱;較為扎實、經典的著作,只有何九盈《中國現代語言學史》等極少數論著出現。本課題擬研究1911年10月10日至2011年10月10日這100周年的語言學史,特別是1911~1949和1949~1966這兩段歷史之間的繼承與變革關系③值得研究。
3.幾年前筆者曾在某本專著的“自序”中說“(本書中的)‘社會思潮、語言觀與語言學史’一節也很重要,但本節內容還不夠詳細,我打算在不久的將來花幾年的時間專門來研究一下這個問題,使這個專題更加豐滿一些”。筆者對本課題有著長時間的思考,已經有了幾年的思想準備。這必有利于本課題的順利完成。
4.語言學學科“2010年度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課題指南”中有一條是“8.漢語言文字學的學術史研究(包括專題學術史、專科學術史、斷代學術史、學術通史、學術思想史等)”。“課題指南”具有一定的導向作用,這說明有關“語言學思想”的研究是當前需要加強研究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非常遺憾的是,2010年度的國家社科基金立項項目中并未有一個類似內容的項目,這就非常需要教育部人文社科項目來補充一下這個重要議題。
語言學思潮研究是當前學術研究的空白,中國近現代語言學史研究也是當前學術研究的薄弱環節,本課題把這兩個方面很好地結合起來,貫徹“史論結合”的原則,希望能夠取得一個令人耳目一新的較為圓滿的研究成果。
(三)本課題的研究目標
本課題的研究目標主要有兩個。目標一:進一步豐富中國現當代語言學史的內容,補足以往的語言學史研究中的某些斷點、缺位和疏漏。以往的語言學史研究,以中國古代語言學史研究為主,而現當代語言學史的研究非常粗略,本研究擬總結從辛亥革命至今的這段語言學發展狀況。本研究不擬采用“分支學科史”(如“二十世紀的漢語語法學”等等)的方式來研究,不做這種類型的條塊分割,而是對整個語言學做總體的通盤考慮。這是本研究的基礎部分。目標二:對中國現當代語言學思想進行歸納總結,這是本研究的重點和主體內容。以往基本上沒有過類似的研究,本研究具有實驗性、探索性、開創性的重要特點。這種對“語言學思想”的探討,是建立在對上述的“目標一”的基礎之上的,在研究程序和進程上不完全與上述的“目標一”同步,在研究難度上也比上述的“目標一”要難得多。本研究屬于語言學的相關研究,本課題的相關研究成果對研究中國近代、現代和當代學術史也有重要的滋養和補充作用,同時對中國近、現、當代歷史的某些研究起到很好的補益作用。
(四)本課題的研究內容
本課題力爭在系統性上有所突破,不會一團亂麻地堆砌史料,重在突出“語言學思想”的研究。對中國的“語言學思想”進行總結,以前從未有過系統的論述,追根溯源地分析各種思潮將是本研究的主要內容。除了整個“思潮”系統以外,起碼還有如下一些內容④值得研究或者進行說明:
1.語言學研究的科學與泛科學傾向。“科學”口號曾是五四運動的重要旗幟,語言學也深受這個口號的影響。在語言學領域,“科學”占主流,但也有“泛科學”成分,它們影響了語言學研究的走向。這種“走向”主要有如下一些表現:漢語及漢字拼音化的探索、詞類的有無和劃分標準的大討論、語形語法學的長足發展而語義語法研究的進展遲緩、語言學研究中的偽科學因素的滋長⑤、語言研究的“去人文化”傾向等等。實驗語音學、神經語言學、方言的“地理信息系統”處理、古籍數字化、計算語言學等等成為近年來的“朝陽語言學”,我們可以把這些研究領域納入“科學”的范圍。
2.作為藝術的語言⑥,語言學所占藝術的份額問題。藝術和科學是非常不同的兩個部門,有時并不容易得到協調發展。自近現代以來,語言的藝術的成份已經被嚴重削弱。書法是體現語言文字藝術的少有的領域,但書法研究尚難納入語言學的學科體系。語言的藝術問題,還表現在修辭學領域。作為語言學思想之一,需要對“語言藝術”⑦重新進行審視。
3.傳統已經走了多遠,語言學是現代人文?人文是一個動態的概念,所以我們這里提出了“現代人文”的說法。真正的傳統語言文字學目前保留下來的只有文字學(不包括現代文字學)、訓詁學(或者說古代漢語詞匯學)兩個領域,音韻學自高本漢以來不再是單純的傳統語言文字學⑧了。語言學的現代人文性主要表現在哪些方面也值得探討。
4.文化語言學大盤點。文化語言學在中國的發展有過一些曲折,文化語言學的流派、發展和“前幾年對文化語言學‘發展’的反思”都值得總結。以往的文化語言學研究并非就是語言學思想研究,但二者又有一定的聯系,本課題首先要把它們區別開來,同時還要對它們之間的聯系進行分析。
5.各種哲學流派對語言學的影響,社會思潮與語言學思想的互動。哲學流派和社會思潮有一定的關聯,但社會思潮具有更強的時代性和大眾性。索緒爾、弗雷格、喬姆斯基、實證主義、后現代主義等等都是需要考察的對象。本研究也與通常意義上的“語言哲學”有別,本課題致力于哲學流派、社會思潮與語言學思想的相互影響。由于哲學的內容異常豐富,本課題對哲學問題的涉及首先要保證有所節制,其次要保證這些哲學思想和語言學思想在聯系上的真實性,并要求適當控制這一部分內容以便整本著作結構協調。
(五)本課題擬突破的重點和難點
重點是對100年來的語言學著述進行文獻整理。難點是百年語言學史的總結,而這種“總結”在“行文的順序”上的問題是難點中的難點。本研究的先后行文順序不是可以隨意安排的,因為它深層的“語言學思想”是驅使語言學發展的動力。所以,對語言學史料的整理、總結并不是簡單的史料整理,我們不能忽視語言發展的規律、語言學發展的規律,而我們所說的“語言學思想”就是這些規律的重要體現。本研究的最終成果以“語言學思想”的形式呈現,但這個呈現形式之前的一些基礎工作并非不重要,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去做這些基礎工作。
(六)本課題的研究思路和研究方法
從100年來的語言學史料入手,在文獻整理的基礎上進行歸納分析。我們初步決定詳細介紹語言學“核心專著”100本左右、“重要論文”1000篇⑨左右。這些文獻閱讀部分本身就需要付出極為辛苦的勞動。本課題既不是語言學“編年”,不是語言學家的“紀傳”,也不是分文字、語法、語音等等內容的“分支學科史”,而是依潛在的語言學思想的發展脈絡⑩來進行歷史敘事的。
(七)計劃進度
本課題的研究涉及一些復雜的工作,基礎工作、攻堅階段、理論提升都涉及許多異常復雜的問題。根據這些復雜情形,我們做出如下進度安排(在此省略)。本課題最終成果擬為專著《百年中國語言學思想史》,計劃字數約20萬字。相關論文的發表、著作的鑒定或出版,爭取都在2015年12月31日前完成。
(八)前期研究基礎
課題負責人和課題組成員近年來主要研究成果如下,專著2部、代表性學術論文7篇(在此省略)。我們已閱讀過的相關文獻主要有如下20種(在此省略)。
二、課題論證、答辯會紀略
為了幫扶申報者,提高申報質量,西華師范大學語言學學科的專家組成答辯委員會,對課題論證進行了一定的指導和建議。筆者對各位專家表示衷心的感謝,根據專家意見認真修改申報書,在日后課題的研究過程中將會認真吸收這些專家提出的各種意見。
答辯會首先由筆者做課題陳述。除陳述申報書內容外,筆者還表示這是一個相當難做的題目,也是一個非常“不穩當”的題目,這項研究需要學界的支持、指導。答辯會上,各位專家紛紛提出各種相關意見和建議,筆者一一做了回答。這里,我們把這些意見和建議略記如下。
査中林:“不媚奉權貴②”表述不好,建議修改。
筆者:我的意思是“學術是純學術”,不涉及更多的其他因素,但我一時沒有想到更好的表述方式。申報書對此未做修改。
査中林:為什么說1949~1956,為什么不是1949~1966呢?(注:原稿為“1911~1949和1949~1956這兩段歷史之間的繼承與變革關系”)。
筆者:關于這個問題,我考慮的并未完全成熟。我們一般認為語言學可以不具有階級性(斯大林既已聲明過),但是語言學研究卻受到過政治環境的影響。1957年以前中蘇關系親密,中國語言學受到蘇聯語言學的影響較大,表現之一是斯大林1950年發表的《馬克思主義和語言學問題》當年便在中國翻譯并出版;即使這樣,美國的結構主義語言學在新中國成立前后基本上是一脈相承的,只是學者們當時不能把結構主義貼上“美國專利”的標簽罷了。然而,從1957年開始左傾思想逐漸泛濫,“反右”已經嚴重影響到了科學研究領域,結構主義語言學也會逐步被“挖掘”成右派,那時的學術界開始不太正常了。語言學在1957年至1962年左右有較為緩慢的發展,但相對而言,自1956年以后到改革開放以前語言學基本上處于半停滯、停滯狀態。基于這樣的背景,1949~1966比1949~1956劃段也許稍微好一些,不過這樣一來1957年前后的不同又體現不出來了。同時,我認為把“文革”當作“語言學史的空白”并不高明,只是我們覺得文革期間的語言學史很難書寫而已。在此,我吸收査老師的意見,把申報書修改成③句。我再次澄清,語言學具有較強的“自然科學”的傾向,語言學可以不具有階級性。
査中林:“偽科學因素的滋長⑤”表述不好。
筆者:我的意思是把語言學作為科學無任何疑議,但是把一些東西“給它穿上科學的外衣來忽悠人”就不好了。對此,我一時間并未想出一個更好的表述方式,暫時不做修改吧。
査中林:“作為藝術的語言⑥”表述也不好。
筆者:我這里的意思是有些語言可以作為某種藝術形式。這樣表述可能有歧義,但這樣寫稍微簡練一些,不至于很拖沓,在此暫不修改了。
査中林:“需要對‘語言的藝術’重新進行審視”表述可能有問題。
筆者:是,可能有歧義,我把它改成“‘語言藝術’⑦”吧。
楊超:“音韻學自高本漢以來不再是單純的傳統語言文字學⑧”這表述我不贊成。我從來就不認為那些“用國際音標研究的音韻學”就真的是那么回事。
筆者:學派是本課題要研究的內容之一,用不用國際音標是非常重要的“語言學思想之標志物”,一些深層次的問題容我再深入地去想一想。
康健:“魯國堯《就獨獨缺〈中國語言學思想史〉!?》中的原話①”可以刪除,引號里的引用就是原話,沒有必要再次強調是“原話”。
筆者:我這里就是要強調是魯國堯的原話,這種話只有魯國堯敢說,起碼我不敢去說;如果要說,我也得說那是魯國堯說的啊。
康健:“音韻學自高本漢以來不再是單純的傳統語言文字學⑧”看句子主干“音韻學……是……文字學”似有矛盾,看能否改一下。
筆者:“傳統語言文字學”基本上是個固定的名詞術語,并非專指“文字學”。這里的“傳統語言文字學”是與“現代語言學”相對而言的。我再想想有沒有其他更好的表述吧,這里暫時先不改了。
康健:在這里你能說明“依潛在的語言學思想的發展脈絡⑩”是什么嗎?
筆者:我暫時說不清楚,想法有,如果要“一言以蔽之”我卻說不清楚。我想,世界上并不存在“一言以蔽之”的語言學史。不過,康老師的這個問題,確實觸動了我這個課題的痛處,我要認真考慮這個問題了,非常感謝康老師指點。
楊小平:“語言學‘核心專著’100本左右、‘重要論文’1000篇⑨”這可能不容易,工作量肯定不小啊,你有什么需要的書到時候我們隨時交流。
筆者:謝謝楊老師!100本專著、1000篇論文其實數目并不大,關鍵是“核心”和“重要”的“代表性”要把握好,真正要讀到的論著數量只能是這個數目的幾倍、幾十倍。在這里,我有個想法是最近十年內出版的書盡量少涉及,我并不是“厚古薄今”,而是最近十年來出版的論著實在是太多了,多得叫人難以適從了。
廖德明:“還有如下一些內容④”你這里說的這五點內容,基本上都屬于“語言學與其他學科的關系問題”,不是語言學思想本身。
筆者:我這里提出的這五點內容屬于語言學思想外圍一些的問題,但這五點內容也不好說只是“語言學與其他學科的關系問題”,它們也涉及語言學自身的許多問題。廖老師主持過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語言學青年項目,研究認知語言學,確實是有經驗了。廖老師長期以來擅長哲學研究,但是,我首先要說明的是:以往的諸多“中國社會思想史”“中國哲學思想史”等等書寫范式都不適合于“中國語言學思想史”,那些“思想史”都可以寫得很“空靈”,甚至還可以寫的“浮泛”一些,那些“思想史”甚至都可以無所不包、幾乎成了隨意掇合的“觀念集”了。“思想”并不是垃圾桶、什么都可以收錄,諸如“先秦諸子的思想”等等都不宜拉拉扯扯地拿到“語言學思想史”中來,那種書寫并不是我們立意中的“語言學思想史”。“語言學思想史”要盡量秉承“樸學”傳統,內容絕對不能虛構,行文要確保順暢而不呆滯,論證要踏踏實實不可浮光掠影,這個研究做起來實在是太難了啊!
鄧春琴博士認為魯國堯教授提出的這個論題高瞻遠矚,值得研究,但也表示這是一項難度非常大的研究課題。
答辯會上各位專家提的意見、建議還有一些,關于宏觀論證的那些建議在此不再列舉。這里只是列舉出了一些比較細致、具體的問題。
各位專家提出的所有的這些問題都相當有益,可以說,本課題的獲準立項是與各位專家的指教、批評與幫助是分不開的。各位專家極其專業的學識、高瞻遠矚的見解、就學術談學術的精神讓筆者感動,并對他們致以無比的崇敬!各位專家的學術情懷,也讓筆者感覺到了一種無比的溫暖,筆者在此再次向各位專家致謝!筆者非常感謝各位專家的指導和建議,今后在做這個研究的過程中還會繼續認真吸收各位專家的意見。
三、向學界公開征集指導意見信
這個課題的申報、研究雖然有幸獲得了眾多專家的幫助、指導和建議,但這項研究本身實在是太難了。在此,筆者還是希望得到廣大的專家學者的指導,特別是各位大語言學家們,希望你們不吝賜教。對于專家學者們的指導意見,筆者會在課題的最終成果中一一注明,絕不掠美。有關本課題研究的任何建議、指導意見,您都可以發送電子郵件anybuddha@yeah.net告知筆者,或者給筆者寫信(西華師范大學文學院)。對本課題有幫助的任何郵件、書信,筆者都會用紙質書信或者電話一一核實,如果路途不遠筆者都可以躬身受教。
筆者向學界發出這個“公開征集指導意見信”,并不代表筆者要把這個球踢給了“那無數不相識的人們”,筆者還是這項艱巨的任務的第一責任人。筆者不是踢球者,也不是守門員,更不是觀眾。筆者希望能夠得到廣大學者的幫助,由此,想起了以前對“跨學科”研究的一些感慨。筆者曾說過,“真正的跨學科研究應該是系統的、圓潤的、前牽后連的、密不可分的,而不是幾個條塊的‘拼湊’,這是多人合作研究首先會遇到的一個問題”(薄守生,2009)。課題組內部的“合作研究”都有如此之難,所以,筆者深知“那無數不相識的人們”并不能替代自己,這項課題還是得由自己來完成。如果作為“集體成果”的話,比較可行的是那些大型的古籍整理類成果,你整理這一本他整理那一本,雖然它們都可以被納入某“全集”某“全書”或者某“藏”之中,但它們還是具有很強的相對獨立性,彼此之間不存在“水乳交融”的情況。這類古籍整理的“合作”,并不是真正的“跨學科”研究模式。筆者在這里向學界公開征集指導意見,既不是類似古籍整理的“合作”,又不是跨學科研究的“融合”。
申請下來一個課題并不是“跑馬圈地”行為,更不能“虛張聲勢”地對別人說“我已經做完了的東西,你別再去重復了”。這樣的“實實在在”的態度就是一種豁達情懷。對于這種“豁達情懷”,筆者曾在一本專著的“后記”中有所言說(薄守生,2012),對這種“豁達情懷”我是非常非常向往!筆者也曾對做學問有過反思,“任何學問都必須以平和、踏實的心態才能真正地做好……平和、踏實的心態更是幸福的唯一保證”(薄守生,2010),這就是“豁達情懷”的最基本的要求。另外,還有一種情形值得一提,那就是對“學術思想”的認識問題。學術研究離不開思想,保守的“文獻派”們或許并不太重視思想本身;但是如果“只”要思想,那哪一個人會沒有“思想”呢?隨便“瞎想想”的話,誰不會呢?這或許正是魯國堯《語言學文集:考證、義理、辭章》中的“考證、義理”之意(薄守生,2008),二者缺一不可。只是,魯國堯的這個表述與桐城派的“義理、考據、辭章”太過相近,很容易被人誤認為是一種“低水平重復”,這確實是這個書名之大不幸。
魯國堯曾呼吁:“我熱切企盼第一本《中國語言學思想史》的誕生!”在此,筆者也同樣呼吁:“我熱切企盼第一本《中國語言學思想史》的誕生!”筆者的這個課題立項了,這并不代表筆者就是某個“唯一”或者“第一”,筆者也根本無意于去追求什么“第一”,甚至覺得做“第二”“第三”等等更是一種榮幸。當然,如果已經有“第一”了,筆者會認真參考之,但絕對不會剽竊之,如有引用必一一注明出處;如果這第一“很爛”,筆者還要豁達地、客觀地批評之;或良或莠的“第一”,筆者都不會故意屏蔽之。作為“語言學思想史”這么一個重要的議題,讓它一直都“空白”著是不行的,有那么三五本專著也不算是議題重復(當然,它們絕對不能“相互剽竊”)。筆者認為,整個21世紀的100年里出現三五本類似專著并不夸張。既然有那么三五本也不算夸張,再讀讀老前輩何九盈先生的那句“有時候,我也到小清河去,獨立橋頭,遙望西山蒼茫,俯視逝者如斯,此心若洗,百障皆空……”(何九盈,2008),筆者也就更無意于那么三五本中的“第一”了。當然,如果同類著作太多了,有幾十本了,并且這本那本之間都屬于“半斤八兩”“席上滾地上”,那肯定是低水平重復了。
總之,筆者相信《中國語言學思想史》是當前的學術空白,但這并不代表著筆者熱衷于爭搶著去“填補空白”,任何“真正的空白”都不可能是由某一個人一下子就完全“填補”了的,那要靠一個時代的一群人來填補才行,這正是“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學問”之深意——不然的話,我們今天的“學術空白”早就被秦始皇所填補完了!
(本文系2012年度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規劃基金項目“百年中國語言學思想史”,項目批準號:12YJAZH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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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守生 四川南充 西華師范大學文學院 637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