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面

在今日的聯盟里，很多球員都有著蓄胡的習慣。但看遍整個聯盟，大概沒有誰的胡子能與哈登一較高下了。別看他現在只有22歲，但其胡子的濃密程度是其他人絕對望塵莫及的。他自己曾經開玩笑地表示，也許會在幾年之后剃光所有胡子，沒準到時候會從胡子里找到丟失許久的iPhone和一副耳機呢？“我喜歡在賽場上與它一起馳騁的感覺。”他一邊自言自語著，一邊看著鏡中的自己，“每當大家看到這把胡子，就知道那個人肯定是我了。”

在賽場上，哈登幾乎有著與他的胡子一樣縱橫聯盟的超高知名度。而他，與他的胡子一樣，也是格外與眾不同的。盡管他也會常常被籠罩在凱文·杜蘭特和拉塞爾·威斯布魯克的賽場雙星的巨大光環之下，但他卻總是能夠憑借著出色的賽場表現為自己打造出另一方別樣的球場空間。在主帥布魯克斯的眼中，哈登更像是雷霆隊的第六位首發球員，因為他場均31.4分鐘的出場時間（在聯盟替補中排名第二位，僅次于小牛隊的賈森·特里）幾乎與首發球員相差無幾。對此，哈登在獲獎后對自己的主帥表達了最誠摯的謝意：“通常情況下，在每場比賽的第二節和第四節的大部分時間里，我都會與隊內的首發球員們一起出現在賽場上。這是教練給予我的最大信任，從我的新秀賽季開始直到現在，他總是會在第四節比賽里派我上場，給予我最大限度的賽場球權。”

在本賽季里，哈登的賽場數據相當令人炫目：場均16.8分的成績居聯盟所有替補球員之首；在本賽季出戰的62場比賽中首發上場參加60場，其中有58場比賽得分上霜；尤為值得一提的是，他在15場比賽中取得了20分以上的好成績，而雷霆隊在這15場比賽中的戰績也是驚人的14勝1負。哈登是聯盟自1982-83賽季設立這一獎項以來的第26位獲獎者，也是雷霆隊史上首位獲得這一榮譽的球員。如今，球風日漸成熟穩重的他已經能夠很好地理解第六人之于球隊的重要作用，“當我還是個新秀時，我很難接受替補這個角色，覺得自己完全有實力首發上場參加比賽。事實上，我是足足花了三年的時間才算真正接受了這個角色。如今，在我看來，只要我們球隊能夠贏得總冠軍獎杯，我個人沒有任何的問題。”

想想看吧。在亞利桑那大學打球的兩年里，他是球隊進攻的首選。每當球權在手時，他可以選擇用一記漂亮的左手過人加擊敗協防者的暴扣還是送出一記讓人拍案叫好的突破內分球讓自己更像“魔術師”。在以全美大學生第一陣容和太平洋十聯盟年度最佳球員身份結束了他的大學生涯，并以選秀首輪探花秀的身份被雷霆隊摘走之后，任何一個擁有如此出色簡歷的球員都絕對有資格成為球隊的靈魂人物，至少也該是先發球員。而在雷霆隊，他的球場定位卻異常尷尬。塞弗洛沙的防守讓他的主力位置高枕無憂，威斯布魯克成為一名控衛以及球隊的二號得分手，加上杜蘭特，加上格林，哈登的位置似乎沒有了。如何去適應這種進攻？如何知道什么時候該去尋找機會？什么時候去創造機會？什么時候該投籃？他思索著，并最終找到了自己的賽場位置，那就是球隊的板凳席。他沒有對此表露出任何的不滿，甚至還滿懷熱情地接受了這一切。球迷們不禁納悶了，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很明顯，目前我還并不是一位超級巨星，也不能在每場比賽中保證至少20次的出手機會。”哈登坦然表示，“但這并不能代表什么，重要的是我們的球隊一直在贏球，我覺得自己在賽場上的表現也算不錯。看看與我同屆的其他新秀們目前的賽場狀況吧，我覺得自己比他們要幸運的多，因為我在為聯盟里最好的球隊之一效力。”

事實上，早在2009年的那個選秀之夜，當被念到名字的哈登表情羞澀地緊緊握住大衛·斯特恩那雙紅潤的大手時，一臉燦爛微笑的他心里早就打定了主意。他早就渴望著能夠加盟雷霆隊，當這一刻終于來臨時，他的欣喜可想而知。那一天，哈登穿著黃色的西服和粉白色的條形襯衫，球迷們還看到了他可愛的下嘴唇和堅毅性感的下巴。在站起身走向斯特恩的那一刻，他還興奮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對我來說，贏得比賽遠比獲得別人的認可更為重要。”哈登說，“所以俄克拉荷馬城是最適合我的所在。”

聯盟里的很多新秀們都會在入選的那一刻，口無遮攔地許下長篇大愿，但在日后需要用他們的實際行動來見證當初的誓言時，他們又往往畏縮不前了。他們總是想方設法地獲得更多的球權，渴望著獲得更多球迷們的關注，期盼自己能夠成為球隊的救世主。但哈登從來不會這樣。他從未抱怨過——對自己的出手機會，對替補上場，對比賽中的重要作用。他甚至不止一次地表示，假如在夏洛特或者薩克拉門托，他絕對可以搖身變為場均25分的球星，但他并不想要這種虛無的賽場風頭。他要的，是更實實在在的勝利。“沒錯，我會成為體育版的頭條人物，但這又能說明什么。”哈登說，“看看我們球隊，現在我們已經是西部，甚至聯盟最好的球隊之一。我在自己職業生涯的前兩年就已經隨隊闖入了季后賽，而有的球員可能在聯盟里打15年球也沒能嘗過季后賽的滋味。”

哈登是個左撇子球員，而這也許恰恰是他最與眾不同的部分，用雷霆隊總經理普萊斯蒂的話來說，“這是一個靠右腦打球的籃球運動員”。毋庸置疑，他的頭腦在賽場上一貫清楚而且打球非常合理到位。他的每一次處理球都是那么的和諧，這似乎是一種來自身體的本能反應，就好像教練布魯克斯在賽季開始時就一直要求他這么做似的。在防守端，他也毫不遜色，當人們還沒從那個驚天一扣中回過神時，他在球場的另一邊差點又完成了一次搶斷。態度決定一切，哈登在球場上的專注度由此可見一斑。“我是一個球風比較保守的球員，我本人也不太喜歡快速的打球節奏。”哈登說，“也許我不是聯盟里最有活力的球員之一，但我的跳躍能力也是相當出眾的，我覺得這樣就已經很好了。”

身為前任馬刺隊總經理助理，普萊斯蒂認為雷霆隊與當初的馬刺隊有著很大的相似之處。兩支球隊都屬于小球市范疇，因此雷霆隊也完全可以仿照曾經的馬刺隊那樣，尋找幾位才華橫溢的年輕球員，讓他們在一起成長的過程中培養賽場磨合度，同時再為這幾位核心人物配置幾枚完美的賽場輔助棋子。在他的眼中，哈登無疑就是輔助杜蘭特與威斯布魯克的最佳人選。”什么時候看他打球，你總能感受到他與隊友之間那種輕松和諧的賽場氣氛，”普萊斯蒂說，“當你更深入地了解他之后，你就會發覺到潛藏在他內心深處的那種強烈的球隊歸屬感和球隊榮譽感。”

毫無疑問，與雷霆隊賽場戰績逐年攀升呈正比的，就是哈登日復一日的賽場飛躍。在所有雷霆隊球迷的心目中，他們甚至已經將這位身穿13號球迷的大胡子，在球隊中視作與那位身穿35號的得分王一樣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與哈登一樣，他們也在期待著那神圣的領杯一刻的到來。在領取那座“最佳第六人”的獎杯之時，相信哈登最期待的事情，就是能把這座獎杯與iPhone和那副耳機一起藏在他的胡子里。也許這就是他最近沒有修剪胡子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