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職業攝影記者 “切自小就愛好詩歌,像波德萊爾,魏爾倫還有聶魯達的詩,他都很了解,每一首詩都是用心去感受。他也會嘗試著自己寫詩。但是,我兒子并不自認為是詩人。”切·格瓦拉的爸爸如是說。
因為家中有一個很大的書房,切·格瓦拉在小時候就很容易接觸到很多文學作品。在父親看來,切·格瓦拉也和平常人一樣,在不同的年齡段里對書有著不同的選擇。童年的他執著于儒勒·凡爾納、大仲馬,還有杰克·倫敦的文字;再后來就醉心于塞萬提斯和托爾斯泰。與之相應的,少年時愛打橄欖球的切·格瓦拉在家鄉辦起了一份雜志,名為Tackle,專門報道當地的橄欖球比賽。遇難時切·格瓦拉的背包里,除了那本著名的《玻利維亞日記》,還有一個筆記本,里面抄寫了他所喜愛的詩歌。
“他小時候還學過美術,不僅受到了印象主義的影響,還有新現實主義”,切·格瓦拉的兒子卡米洛·格瓦拉告訴本刊記者。除了文學,切·格瓦拉在繪畫方面的能力也讓家人印象深刻。他的父親說完了兒子的文學興趣后,也向當年采訪他的記者加了一句,“切熟悉美術史,水彩畫也畫得不錯”。
或許是練習過繪畫的緣故,26歲的切·格瓦拉做了一名職業的攝影記者,為拉丁通訊社提供照片。在職期間,切·格瓦拉參與了中美洲及加勒比海地區運動會和泛美運動會的攝影報道工作。之后在古巴革命中,切·格瓦拉用相機記錄下了民眾游行的景象;革命勝利之后,作為工業部長的格瓦拉關心國內的工業生產,也拍攝過工廠的照片,有時放到工作報告中一同上交。萬隆會議后,切·格瓦拉作為古巴駐不結盟國家的特使。在進行國事訪問之余,他也不忘拿起相機“掃街”。
兒子卡米洛·格瓦拉也對父親的這一愛好記得十分清楚。
“(父親去世時)我還小,關于父親的記憶很少,像被沖淡一樣了。那些記憶總和關于他的夢交織在一起,總之那時記得不是很清楚了。他沒有在家里待很長時間,因為他有工作,有一些他必須做的事情,所以父親經常往家里寄信,說說他生活得怎么樣。他也會往家里寄照片,讓我們看看他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樣……父親是一個專業的攝影師,他也曾經以此為職。雖然那時候他沒有合適的設備去拍攝,但他盡可能改善條件。他是以一個藝術家的視角去拍攝,從美學的角度去拍攝。每當拍攝結束后,他都要盡可能將照片沖洗出來。他喜歡拍攝對比非常明顯的照片?!?br/> 時至今日,保留下來的切·格瓦拉的那些攝影作品,早已在古巴整理好,漂洋過海飛向中國的北京。
尋找“微不足道” “當時有古巴和西班牙的朋友知道切喜歡攝影,所以過來后我就拿照片給他們看。后來就有了一個想法,我們決定從中挑選一些的照片作為展覽,拿給大家看”,卡米洛·格瓦拉說。
2012年9月8日下午,《攝影家格瓦拉》作品展覽在北京三影堂攝影中心開幕。該影展在1990年以來已在13個國家展出,足跡步及歐洲和拉美。北京為亞洲之行的第一站,展覽截至10月10日。
說到照片的前期收集工作,卡米洛·格瓦拉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收集這些照片是一個很長的過程。有些照片是在家里的老宅子找到的,有些是在行李箱中,當時它們放在危地馬拉。我一直保存這些箱子,因為這里面的都是父親給我的相片。還有些照片是從親戚那里找到的,有些來自學校。其中有些是沖洗好的,有些是底片,我們還要給沖洗出來?!?br/> 北京展所展出的照片一共有232張,其中大多數為黑白照片,也有少量的彩色照片。單幅照片和成組的照片都有展示,照片的大小也不盡相同,最小的照片只有掌心那么大。有些彩色照片上還有類似水印的痕跡,據講解員介紹,可能是當時切·格瓦拉的照相設備不合適的緣故。
不過設備只是設備,鏡頭下的照片會反映出拍攝者的想法。在黑白作品中,有一張是古巴的革命分子在獄中的照片。畫面中的人面朝著獄門的欄桿,逆光下人臉的輪廓和欄桿生硬的線條十分清楚,似乎也印證了切·格瓦拉作品“高對比”的特點。當然,這里也有家庭的生活照。當女兒還穿著嬰兒裝時,切·格瓦拉給正在朝天上看的小姑娘拍了張豎構圖的黑白照。他給妻子的那張照片是橫構圖的,穿著白色短袖的阿爾梅達靠在一架小型飛機前,機身上面還有一個卡通狼的頭像。
“當格瓦拉在阿根廷還是青年的時候,新聞就是他天生的職業”,一名古巴的記者回憶。影展中展出了一組切·格瓦拉在泛美運動會上抓拍賽跑運動員的照片,內容上包括了比賽時的場景還有運動員站在領獎臺上的情景。值得一提的是,畫面中在冠軍的位置站著的是一名拉美運動員,而亞軍和季軍都是美國運動員。
1955年期間,切·格瓦拉在墨西哥拍攝了一組建筑攝影,建筑包括總督府、瑪雅時期建造的寺廟、天文臺還有廣場??茁濉じ裢呃嬖V記者,“父親拍攝了這些照片,可能是他對前殖民主義的瑪雅文化很感興趣。他喜歡拍攝一些南美建筑的殘骸,因為他對這些建筑經歷的歷史很了解,他知道所要拍攝的這個場景意味著什么。所以當他到了這些地方后,他知道要在這里找什么,所以就進行拍攝。”
影展中的風景圖片也不在少數,而且拍攝地點多是亞洲國家。有埃及的金字塔,香港和日本繁忙的街頭,印尼巴厘島上的建筑,還有在印度拍攝的照片。切·格瓦拉還曾經為古巴的電影《叛亂》客串過攝影師,進行拍攝取景。
在展覽的最后,有一部分是切·格瓦拉的自拍。1959年在古巴,他為自己拍了一張剪影。畫面中大部分顏色都是黑色,只有窗光前切·格瓦拉的輪廓是清晰的。戴著貝雷帽,手上夾著雪茄,后面桌子上的風扇在轉動著。和這張照片相對的是一張明亮調子的自拍,1965年切·格瓦拉在坦桑尼亞。除去照片中左下角的書桌是黑色,桌子上的報紙書籍還有墻壁和窗簾則都是白色,切·格瓦拉則安靜地坐在書桌前,畫面的地平線還稍傾斜。
切·格瓦拉的父親說,“Che”在印第安語言中是“my”的意思。但在阿根廷潘帕斯居民的嘴里,隨著語氣和語境的不同,“Che”可以表示多種多樣的感情,比如驚訝、喜悅、悲傷、贊同或是抗議。切·格瓦拉也曾說到,“Che表示我一生中最重要、最寶貴的東西。我原來的姓名只屬于我個人的微不足道的東西。”影展中的切·格瓦拉,似乎回到了“微不足道”的他,人之常情在照片中表現得清楚和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