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夜未央

　　（一）
　　冬至剛過，天黑得特別早，晚上6點多鐘天空就飄起了細碎的雪花，空氣變得更加陰沉、渾濁。我開車送兒子到二中上學。兒子自從考上這所全市重點中學以后，住校，每周回家一次，星期五的下午接回家，星期天的晚上6點前送回學校，這樣，每個星期的接送就成了我的必修課。
　　此時才6點多鐘，我把兒子放下，驅車回家，突然感到小腹內一陣陣內急，才想起來剛才出門時趕得急，竟沒有來得及上廁所。觀察四周，正好經過一片曠野地帶。奇怪，剛才在學校門口還是一片喧囂嘈雜，喊聲汽車喇叭聲混雜在一起，吵得讓人心煩意亂。而此時此刻卻安靜的出奇，我看四下無人，把車停在了路邊上，跨過了一條小溝，到對面的小樹林里解決內急問題。
　　從小樹林里出來，不知什么時候前面停下了一輛紅色的伊蘭特。我打開車門，上車，發動，正準備離開，突然感覺紅色伊蘭特正在一點一點地向后移動，“喂！沒看見后邊有車嗎？哎，前面的，聽見了嗎？”我一邊大聲喊著，一邊使勁地摁喇叭，對方似乎毫無察覺，汽車仍在不停地滑動，瞬間撞在了我的車頭上。
　　“他媽的，真倒霉。”我拉起手剎，熄了火，反正一時也走不了了，下車準備跟司機好好理論理論。等我怒氣沖沖地跑到伊蘭特的駕駛室位置，一下子驚呆了，伊蘭特室內并無一人，難道是我開車從后面撞了人家？不對啊，我剛才還沒有啟動，腳一直踩在剎車上啊。
　　我返回自己的車內，用手敲了下腦袋，怎么搞的？難道出現了幻覺？記得小時候第一次跟父母乘火車，看到對面的火車在一點一點地向后移動，興奮地大喊：“火車開了！火車開了！”父親一巴掌打過來：“喊什么！火車還沒動呢！”哦，原來是對方的火車在動，難道剛才是我在向前移動撞了人家的車子？
　　重新點火，仔細地掛上倒擋，我想：先離開前面的車再說吧。然而前面的那輛紅色伊蘭特卻一直緊貼著我的車頭，我動它也跟著向后移動，似乎舍不得分開。
　　正在疑惑間，突然不知從哪里冒出一個中年女人，個子不高，烏黑的頭發飄散下來，上身穿一件白色的運動衣，下身是血紅色的牛仔褲。我正想著女人的奇怪打扮，女人卻一個勁地向我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責任，我的責任，我忘了拉手剎了。”女人說：“我是新手，前幾天剛剛出過交通事故，車頭都撞爛了。”
　　四周漆黑，我看不清女人的臉，我說：“你說怎么辦？”女人說：“這樣吧，你明天去修理廠修車，花多少錢我來付，把發票拿來就行。”說著，她拿起一張紙片，在上面寫了她的電話號碼遞給我。
　　在這漆黑寒冷的冬夜，加上女人奇怪的裝扮，我感到后脊梁一陣一陣地發冷，還是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吧，再說我的車子也不過有一點小小的劃痕，于是接過了女人的紙片，發動汽車，逃也似的飛回了家。
　　
　　這兩天我總是起得很晚，反正公司里也沒有什么事，老婆說，別整天呆在家里，出去掙錢。我說，現在經濟危機了，上哪掙錢去啊？心里不還好意地想：唯女子與小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