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生的驚人蛻變

　　很多老師都在努力使自己成為一位能夠理解學生的好老師，我們天天喊民主、尊重的口號，深諳“一切教育是以學生發展為本”這一原則，目標是要對學生一生的幸福負責，對學生的全面發展負責。但是，對學生的很多行為，我們仍然會充滿暴風驟雨式的斥責。如對學生的早戀問題。
　　我遇到過很多有早戀苗頭的學生，說心里話，我在內心是極力排斥的，從學生入學時我就直接聲明自己對早戀持否定的態度。但有的學生會理直氣壯地發短信給我，“老師，你不理解我們，我與她之間是怎樣的一種情感”“你不會知道她對我有多么重要”等等。學生覺得老師已經很落伍了。面對這樣的學生，我們該怎樣做？是通知家長，是說教勸服，還是嚴厲制止？
　　請聽我說一個真實的故事。
　　高一的時候，小潘是我們班一個成績中下水平、體重超180斤的男孩，上課嗜睡，成績一直不見起色。高二上學期期中考試竟然退步到班級倒數第一名。就在這時，我得到了一個驚人的秘密，小潘暗戀我們班穩居班級前5名的女生小黃。小黃對他不予理睬，他甚是煩惱。過不多久，小潘媽媽也得知情況，就要求他從學校宿舍搬出去住，自己每天想辦法督促接送。我考慮到小潘目前的學習狀態，也答應讓他搬出去住，在他媽媽的照顧下，好冷靜冷靜。半個學期過去了，小潘的情況依然沒有好轉，每次月考成績總是在班級最后5名徘徊。我按捺不住了，把小潘叫到辦公室，單刀直入問他：“你是不是喜歡小黃？”他非常坦誠地承認了。
　　當一個女生是用內在美打動一個男生的時候，這不是一般的被美麗的外貌所吸引那么簡單，這是一種質的吸引，不是短時間就能消除的情感。這時如果勸說他結束這場暗戀，無論什么話都會徒勞無功。我講出了自己的心里話：“我也非常欣賞小黃，這樣的女孩子確實很吸引人。她既然現在不理你，我想你應該靜下心來好好考慮一下為什么。也許她現在一切以學習為重，你看她的歷次月考成績，使很多男同學都覺得汗顏，聽說她的高考目標很高。她以后一旦考到了與你距離很遠的大學，你們之間的可能性就小了。對了，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小潘訕訕地說：“我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成績很不理想，與她相比差得很遠，我打算先把自己的學習成績抓上去。”我順勢說：“我知道你有這樣的心，但有時候好像堅持不了多久就會懈怠。而且我發現你上課很嗜睡，嚴重影響了你的聽課效率，是不是應該從鍛煉身體、鍛煉意志著手？”他贊同地點點頭說：“我會努力的。”我趁這個機會上了一堂有關男女生交往的班會課，旨在針對青少年男女間交往存在的一些問題，通過一些小品表演，然后分析、討論，讓學生從中認識一些不良現象，樹立異性交往的正確觀念和態度，并學會與異性相處的原則和藝術。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發現小潘在學校的時間很多，除了晚上回去睡覺，其余時間都在學校里，而且每天雷打不動，下午第三節課后到操場跑5千米。過了一個暑假，我簡直認不出小潘了。我看到了一位帥哥，依稀從面部輪廓辨認出這個帥小伙就是那個曾經胖胖肉肉的男孩。人瘦了之后，學習狀態顯然更好了。現在每次月考，他都在不斷地進步。每次排名次，他與小黃的成績慢慢地接近了。
　　高三的最后兩個月，幾次月考，小潘都能達到一本線了，高興之情溢于言表，暗戀風波對他的困惑已不復存在，我心想他已成功了。更富戲劇性的是兩人都被第一批錄取：浙江警察學校治安學專業。在慶功宴上，小潘意氣風發，在全體同學和老師面前毫不掩飾地向小黃表達了自己的情感。
　　我們都經歷過高中時代，這個時期的少男少女進入相互吸引、相互愛慕時期，是青春期性成熟的標志之一，是心智發育正常的標志，它的發生好像是一條自然生長的規律，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我們做老師的不要拘泥于允不允許“戀愛”，而是關注戀愛對當事人的建設性、成長性意義，并將戀愛帶來的破壞性、阻滯性等負面影響最小化。所以面對中學生戀愛問題，“禁止”這張牌是廢牌，任其發展不是“為師之道”；善待“中學生戀愛”，引導學生把握青春期的成長才是良方。
　　禁止引來的也許是更大的麻煩，是破壞師生關系的導火線；任其發展，對當事人來講也許就是“走進愛的誤區”；善待和引導他們成長才是最好的“藥方”。引導學生成長，就是讓學生在體驗中學習選擇，在選擇中承擔責任。比如我有計劃地組織有關早戀主題的班會課，讓學生在主題班會的體驗中，自己把握主動權，通過早戀這一主題活動，體會到自尊自律的重要性，從而逐漸學會選擇。我們不要把精力放在偵查學生是不是在談戀愛上，而要因勢利導，引導他們在戀愛和學習上自己把握住方向。比如小潘同學知道自己要配得上小黃的話，就要在學習上超越自己，這是支持他的一個信念。他們會在體驗中產生愛憎變化、是非判斷和行為取舍，最后會做出明智的自主選擇。我們讓學生自己去比較、選擇、批判、整合，才能“內化”為他們自己的價值觀，清楚了“對不對”“該不該”“值不值”“做不做”，就有了行為準則，就有了自律能力，就懂得了承擔責任。
　　（作者單位 浙江省溫州市教師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