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題
沒有人能催生整個春天
主持:冉云飛(作家)
莫言得了諾貝爾文學獎,有人歡呼新的文藝復興運動即將降臨中國。恰好這時,由黃耀明、韓寒與彭浩翔發起的“文藝復興基金會”在香港正式成立。南都周刊的報道問:“文藝復興”這個老古董正在復蘇嗎?在我看來,如果文藝能復興,也不應該是官方主導的。1958年5月4日,胡適先生在臺北“中國文藝協會”所做《中國文藝復興運動》演講中,這位“中國文藝復興運動之父”頗有意蘊地暗示了他反對任何形式的“文藝政策”。
“文藝”而有“政策”,自然是官方做出的,好比拔苗而助長,哪怕是好意,也應該反對。但花園里的百花要長勢良好,園丁的澆花培土,自然是少不了的。所以我對由黃耀明、韓寒、賈樟柯、彭浩翔等人所成立的“文藝復興基金會”持歡迎的態度,因為這是民間“園丁”的自發行為,何況其是對諸種文藝實驗的“小眾”扶持。“文藝復興基金會”扶持的成就會有多大,尚難預測,不管怎樣,這是民間的自發自生行為,可以算是扶持之一。
但文藝創作有其自身的運行脈絡。據說美國未來學家萊克西里認為,經濟增長指數長期超過3%便會產生新的文化。經濟增長或許會催生文化的生長,但是不是一定是“新的”,那倒未必。文化這玩意,很難像自然界的一些事物一樣,有著單線條的徑直往前走的“進化”,它有可能是一種新瓶裝舊酒的“復古”。歷史證明,這種新瓶裝舊酒的復古在中國特別有生長的土壤,且有廣大的市場。我并不簡單地認為“新的文化”一定就好。“復古”的就一定差,我只能說我們對文化不要單線條、且一廂情愿地認為它會按照我們的意愿前進。文化不會那么聽話。人力是有限的,對此我們應有必要的謙卑。
對于文學來說,最重要的是人的文學和自由的文學。藝術也不例外。尊重文學創作所需要的自由,就像我們相信大自然的偉力,比任何人為都厲害一樣。你可以養好一株樹、一朵花,你甚至可以在溫室里培養更多的反季菜,但你能催生整個春天嗎?
來論
好習慣需要法制來培養
上周浙江大學的沈華清教授在《南都周刊》上就最近熱議的“中國式過馬路”話題發表評論,認為中國人過馬路不看紅綠燈,往往湊夠一撮人就走的情形,跟國民素質無關。我也贊同這個判斷。
在清華大學里,有著機動車限速的規定,一開始筆者也很愿意遵守這樣的規定,但是在嚴格限速的時候,后面的車卻不停按喇叭催促筆者加速,同時由于行駛速度過于緩慢,讓本來就不夠寬闊的道路變得更加不暢,道路上的自行車流也被阻塞,同樣引起了行人的不滿。我才漸漸發現:遵守規矩的要被大眾鄙視,而破壞規矩的卻得到了大眾的默許。如果說是普通的老百姓素質過低,那清華大學作為中國最高學府,高素質的群體為什么也如此堅信“法不責眾”呢?
中國式過馬路其實與素質無關,維持社會秩序的最重要手段也不是“國民素質”,而是完善的法律體系和嚴格的法律執行。在西方法治國家里,就像闖紅燈這樣的小事也耍受到法律懲罰的,在新加波第一次闖紅燈,罰款200新元(約合人民幣1000元);第二次、第三次闖紅燈,甚至可判半年到一年監禁。駕車人闖紅燈,除了要被處以罰款外,還可能被吊銷駕照,相關部門還可以強制要求闖紅燈者指進行義務勞動。
“中國式”行為并不是因為沒有法律的規范,只是法律規定在執行的過程中被大打折扣,沒有法律的懲罰。民眾自然不會主動遵守法律規范。當然,在法治國家,百姓愿意自覺遵守交通規則和社會規范,他們會將遵守規則當做一種習慣,并不是只考慮到違法的不利后果。然而,這種習慣的養成最初也是需要法律來規范和培養的。
(讀者 北京 王太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