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綏生,劉 芳
(陜西工業(yè)職業(yè)技術學院,陜西咸陽 712000)
馬克思主義宗教觀:經濟利益是一切宗教現(xiàn)象的本質
趙綏生,劉 芳
(陜西工業(yè)職業(yè)技術學院,陜西咸陽 712000)
馬克思主義認為經濟利益是一切社會現(xiàn)象的本質,也是宗教現(xiàn)象的本質。人類對神靈的祈禱無非是為求得自身利益的保佑,宗教壓迫的實質是階級利益的對抗,宗教斗爭背后隱藏的是現(xiàn)實世界利益沖突,宗教改革反映了社會經濟關系的變化。人類只有在自然與社會中獲得完全自由才能從宗教束縛中解放出來。
馬克思主義;宗教觀;宗教本質;經濟利益
唯物史觀理論給我們提供了解剖社會的科學立場與方法,這就是到社會的生產關系即經濟關系中間去探求一切社會現(xiàn)象的根源。馬克思主義創(chuàng)始人深刻地揭示了經濟利益是一切社會現(xiàn)象的本質,也是宗教現(xiàn)象的本質。
宗教是社會發(fā)展到一定階段出現(xiàn)的歷史現(xiàn)象,它經歷了從自然宗教向人為宗教變化的過程。自然宗教根源于原始社會先民的愚昧無知,由此產生了對自然現(xiàn)象的畏懼與崇拜。“宗教是在最原始的時代從人們關于他們本身和周圍的外部自然界的錯誤的、最原始的觀念中產生的。”[1]254人為宗教是進入階級社會以后出現(xiàn)的,它的主要根源是社會關系的壓迫即階級壓迫。“最初的基督徒主要是來自屬于人民最下層的多苦受難的人,在當時的情況下不存在任何求得解放的共同的道路,只能在宗教領域內找出路(例如基督主義)。”[2]334
馬克思主義認為,“一切宗教都不過是支配著人們日常生活的外部力量在人們頭腦中的幻想的反映,在這種反映中,人間的力量采取了超人間的力量的形式。”[3]354無論是自然宗教還是人為宗教,其本質是統(tǒng)治人們的自然力量和社會力量在人們頭腦中的虛幻的、顛倒的反映,是相信超自然的神靈可以支配人們命運的一種意識形式。任何流派的宗教,都體現(xiàn)了人類對現(xiàn)實利益的祈求。人類所有的宗教意識、宗教心理與宗教活動,從最終目的看,都是為了實現(xiàn)或者維護人們一定的利益。人們在現(xiàn)實世界里人們無力主宰自己的命運,不能更好地實現(xiàn)自己的利益,所以從精神領域里創(chuàng)造出一個神,希望通過神來關注自己的命運,保佑自己的利益。因此,人們對任何神靈的祈禱都不外乎是對自身利益獲得保佑的祈求。“這樣在每個民族中形成的神,都是民族的神,這些神的王國不越出它們所守護的民族領域,在這個界線以外,就無可爭辯地由別的神統(tǒng)治了。只有這些民族存在,這些神也就繼續(xù)活在人們的觀念中;這些民族沒落了,這些神也就隨著滅亡。”[1]254形式上虛幻超脫的宗教,在內容上其實是非常世俗的功利的。每個民族都供奉有自己的神,人們把它放在高高在上的位置,為之下跪,是因為希望神靈佑護自己的命運與利益。這是人類一切宗教崇拜的經濟實質,從帝王將相到平民百姓概莫能外。
馬克思主義認為,在階級社會里,宗教總是反映著一定階級的利益。進入階級社會以后,人為宗教得到迅速發(fā)展,其根本原因在于統(tǒng)治階級認識到宗教具有論證自己統(tǒng)治的權威性、合法性,對被統(tǒng)治階級進行精神鉗制的特殊作用,可以更有效地維護自己階級統(tǒng)治。恩格斯針對歐洲中世紀宗教與封建統(tǒng)治的關系指出:“有了宗教裁判所,教會已成為專制政體最牢固的工具。”[4]254“宗教對人類的壓迫只不過是社會內部經濟壓迫的產物和反映”。[5]134列寧在《社會主義和宗教》中指出:“如果忘記,宗教對人類的壓迫只不過是社會內部經濟壓迫的產物和反映,那就是受了資產階級觀點的束縛。”[6]346剝削階級由于沒有力量同剝削者進行斗爭,必然會產生對死后的幸福生活的憧憬,正如野蠻人由于沒有力量同大自然搏斗而產生對上帝、魔鬼、奇跡等的信仰一樣。對于辛勞一生貧苦一生的人,宗教教導他們在人間要順從和忍耐,勸他們把希望寄托在天國的恩賜上。對于依靠他人勞動而過活的人,宗教教導他們要在人間行善,廉價地為他們的整個剝削生活辯護,向他們廉價出售進入天國的門票。宗教是人民的鴉片。”[5]131
不同時代的不同階級,有其不同的利益要求,需要不同的宗教。在原始社會氏族、部落組織基礎上,產生的宗教多表現(xiàn)為在氏族圖騰基礎上的部落神、多神教。而隨著封建君主專制政權的出現(xiàn),崇拜單一的全能的神的一神教便應運而生。恩格斯曾深刻指出:每一種宗教流派形成后其教義總是與其他宗教有所區(qū)別,因為“這些材料所發(fā)生的變化是由造成這種變化的人們的階級關系即經濟關系引起的。”[1]257所以,“每個不同的階級都利用它自己認為適合的宗教:占有土地的容克利用天主教的耶穌會派或新教的正統(tǒng)派,自由的和激進的資產者則利用理性主義,至于這些先生們自己相信還是不相信他們各自的宗教,這是完全無關緊要的。”[1]257正因為不同階級對宗教有著不同的需要,所以列寧指出:“要說明我們的黨綱,就必須同時說明產生宗教迷霧的真正的歷史根源和經濟根源。”[6]291
自從宗教產生以后,宗教沖突與宗教斗爭便構成人類社會矛盾的重要組成部分。宗教沖突與斗爭根源于現(xiàn)實的世俗生活,根源于社會經濟關系。不同的社會集團有不同的利益要求,他們會創(chuàng)造出不同的保護神,從而形成不同的宗教。由于一定流派的宗教總是反映著一定階級或者社會集團的利益,因此現(xiàn)實世界的利益矛盾必然要通過宗教信仰這一特殊的觀念形態(tài)表現(xiàn)出來。馬克思和恩格斯一針見血地指出,歷史上的一切宗教斗爭不過是現(xiàn)實社會不同階層、政治集團、不同民族之間經濟利益矛盾的折射而已。“十六世紀的所謂宗教戰(zhàn)爭也根本上是為著十分明確的物質的階級利益而進行的”[7]400。在《論原始基督教的歷史》中,恩格斯指出:“這些起義同中世紀的所有群眾運動一樣,總是穿著宗教的外衣,采取為復興日益蛻化的原始基督教而斗爭的形式;但是在宗教狂熱的背后,每次都隱藏有實實在在的現(xiàn)世利益。”[1]458--459恩格斯在該文的注釋部分進一步分析了所有宗教戰(zhàn)爭的經濟實質:“從非洲的阿爾摩拉維德王朝和阿爾摩哈德王朝對西班牙進行侵略戰(zhàn)爭起,直到喀土穆的那位最后的馬赫迪非常成功地抗擊英國人止,情況就是如此。波斯以及其他伊斯蘭教國家的起義,情況也相同或大致相同。所有這些在宗教的外衣下進行的運動都是由經濟原因引起的;……在信奉基督教的西方人民起義中,宗教外衣只是用來作為進攻陳舊經濟制度的旗幟和掩蓋物。”[1]458
在階級社會被統(tǒng)治階級同樣為了維護和實現(xiàn)自己的利益而利用宗教。恩格斯說:“在中世紀,隨著封建制度的發(fā)展,基督教成為一種同它相適應的、具有相應的封建等級制的宗教。當市民階級興起的時候,新教異端首先在法國南部的阿爾比派中間,在那里的城市最繁榮的時代,同封建的天主教相對抗而發(fā)展起來。中世紀把意識形態(tài)的其他一切形式——哲學、政治、法學,都合并到神學中,使它們成為神學中的科目。因此,當時任何社會運動和政治運動都不得不采取神學的形式;對于完全由宗教培育起來的群眾感情來說,要掀起巨大的風暴,就必須讓群眾的切身利益披上宗教的外衣出現(xiàn)。”[1]255
古今中外許多被壓迫階級反抗統(tǒng)治階級的斗爭采取了宗教的外衣,是因為在宗教盛行的時代,它成為發(fā)動民眾、掀起革命運動最有效的宣傳與組織方式。因為每個階級都需要利用意識形態(tài)為自己政治主張的合理、合法性進行辯護,從而獲得更加廣泛的社會支持。
現(xiàn)實社會是變化發(fā)展的,作為世俗社會曲折反映的宗教,必然要不斷調整自己的表現(xiàn)形式與內容,更好地服務于一定階級、社會集團的利益。因此,任何宗教改革總是與社會經濟關系的變化緊緊連在一起。“重大的歷史轉折點有宗教變遷相伴隨……”[1]235社會經濟關系即利益關系一旦發(fā)生新的變化,必然引起相應的宗教變革。恩格斯指出加爾文使教會“共和化和民主化”的宗教改革,是因為它代表了新興資產階級的利益:“新教異端的不可根絕是同正在興起的市民階級的不可戰(zhàn)勝相適應的;當這個市民階級已經充分強大的時候,他們從前同封建貴族進行的主要是地方性的斗爭便開始采取全國性的規(guī)模了。第一次大規(guī)模的行動發(fā)生在德國,這就是所謂的宗教改革。……除了德國人路德外,還出現(xiàn)了法國人加爾文,他以真正法國式的尖銳性突出了宗教改革的資產階級性質,使教會共和化和民主化。……在這里,加爾文教顯示出它是當時資產階級利益的真正的宗教外衣。”[1]255-256同樣,英國的資產階級革命利用了宗教:“……由此可見,在這些革命中,使死人復生是為了贊美新的斗爭,而不是為了拙劣地模仿舊的斗爭……”[8]586
人創(chuàng)造了神而不是神創(chuàng)造了人。看上去高高在上,無比威嚴的宗教神,實質上不過是現(xiàn)實中人所創(chuàng)造出來的偶像而已,它其實是服從于人的現(xiàn)實生活,現(xiàn)實需要的。一旦人們認為現(xiàn)有神的存在妨礙了他們利益,或者背叛神更有利于實現(xiàn)自己利益的時候,就會毫不留情地改造神,甚至把神從神壇上趕走。馬克思在分析資本主義以金錢、物的力量推翻了封建社會的人的統(tǒng)治,金錢成了人與人之間的唯一關系時說:在金錢面前“一切神都要退位。錢蔑視人所崇拜的一切神并把一切神都變成商品。”[9]448當無產階級強大到一定程度時候,意識到自己的歷史使命時,它比資產階級更徹底地提出“從來就沒有什么救世主”的口號,打出無神論的旗幟來。“在將來已經肅清中世紀霉菌的政治制度中,無產階級必將為消滅經濟奴役,即消滅宗教對人類愚弄的真正根源而進行廣泛的,公開的斗爭。”[6]347因為選擇把神從神壇上趕走的無神論是無產階級擺脫社會壓迫,獲得經濟解放與政治解放革命斗爭的必然要求。“現(xiàn)代的覺悟工人,受到了大工廠工業(yè)的教育和城市生活的啟發(fā),輕蔑地拋棄了宗教偏見,把天堂生活讓給僧侶和資產階級偽善者去享受,為自己去爭取人間的美好生活。現(xiàn)代無產階級正在站到社會主義方面來。社會主義吸引科學來驅散宗教的迷霧,把工人團結起來為美好的人間生活作真正的斗爭,從而使他們擺脫對死后生活的迷信。”[6]343-344
“宗教只是虛幻的太陽,當人沒有圍繞自身轉動的時候,它總是圍繞著人轉動。”[8]2只有人成為自我生活的自覺主體時,才能認識宗教“虛幻的太陽”的本質。宗教的消亡是一個自然的、歷史的過程。“只有當日常生活的關系,在人們面前表現(xiàn)為人與人之間和人與自然之間極明白而合理的關系的時候,現(xiàn)實世界的宗教反映才會消失。只有當社會生活過程即物質生產過程的形態(tài),作為自由結合的人的產物,處于人的有意識有計劃的控制之下的時候,它才會把自己神秘的紗幕揭掉。”[10]142
“任何一種解放都是把人的世界和人的關系還給人自己。”[9]443人類從宗教壓迫中解放出來的第一個條件是擺脫自然壓迫而獲得自由。只有當科學技術與生產力高度發(fā)展,人類實現(xiàn)了從必然王國向自由王國的飛躍,自然界不再作為盲目的力量與人類相對抗,自然災害、疾病防治為人們所認識和控制,人們才能擺脫對自然地畏懼,不再跪倒在虛幻的神靈面前。人類從宗教壓迫中解放出來的第二個條件是人類擺脫社會壓迫而獲得自由。未來共產主義社會私有制不復存在、階級消亡,實現(xiàn)了人與人的真正平等,高度發(fā)達的生產力提供了每個人自由而全面發(fā)展的空間與可能,人們完全把握了自己的命運的時候,“當謀事在人,成事也在人的時候,現(xiàn)在還在宗教中反映出來的最后的異己力量才會消失,因而宗教反映本身也就隨著消失。”[3]668
[1]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2]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9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3]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4]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0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5]列寧全集:第1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4.
[6]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選讀[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
[7]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7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8]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9]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10]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Marxist Religious View of Economic Interest as Essence of All Religious Phenomena
ZHAO Sui-sheng,LIU Fang
(Shanxi Industrial Vocational College,Xianyang,Shanxi 712000)
Marxism considers that economic interest is the essence of all the social and religious phenomena.The humans pray the Gods for nothing but blessing their own interests and religious oppression is nothing but confrontation of class interests.What is hidden behind the religious struggle is the conflict of interests in the real world and the religious reform mirrors the change of social economic relations.Therefore,only when the humans are free from the nature and society can they be liberated from the fettersof religion.
Marxism;view ofreligion;the essence of religion;economic interests
A81 < class="emphasis_bold">文獻標識碼:A
A
1674-831X(2012)02-0062-04
2010-02-04
趙綏生(1953—),男,陜西清澗人,陜西工業(yè)職業(yè)技術學院教授,碩士,主要從事馬克思主義理論與思想政治教育研究;劉芳(1968—),女,陜西橫山人,陜西工業(yè)職業(yè)技術學院副教授,主要從事文藝理論研究。
[責任編輯:葛春蕃]